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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意外跌倒,执迷不悟

    刚进冬月,襄城就传来了消息,说是阴氏突然发病,老人家一心惦念着远嫁的孙女一家,羲家便赶紧差了人来知会羲氏,要她抓紧时间回门,恐老人家不好了。很快,消息便传进了紫微宫。

    那日前去有凤来仪请安,一听此事,凌芸便焦虑不已,才说了两句话,就开始吧嗒吧嗒地掉眼泪。

    见此,众人皆安慰凌芸。嘉贵妃更是体贴道:“芸妃自小是在羲家长大的,为老祖宗和老夫人所养,可见感情是比那跟前的嫡亲孙女还要近密,”

    转念对皇后说:“姐姐可行个方便,准芸妃跟将军夫人一同回去探望,若是近前侍疾,顺顺当当地、完满地送走老祖宗,方是成全了她的孝心,也算是老祖宗功德圆满了。”

    听着嘉贵妃这般说,又看凌芸已是泣不成声,皇后亦是心疼,并未多言,点头应允,“那便准了吧。”

    “母后准了,”景昕急忙提醒凌芸,“妹妹还不快谢恩!”

    闻声,凌芸急忙掩面擦泪,屈膝跪地,叩拜,“儿臣谢母后成全,谢母后成全。”

    见她一连磕了三个响头,皇后急忙示意景昕,“快快扶你三弟妹起来,快!”

    随后各人散去,而自从有凤来仪出来,景昕就魂不守舍的,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凌芸唤了数声也不见她回答,眼见就到凤仪门前的台阶了,突然见她失脚踩空,一头向下栽去,凌芸伸手去扶,却已来不及,景昕的衣角从指尖擦过,自己也险些跌倒。

    正巧领兵巡逻的凌君,听见一声尖叫,见一倩影正从台阶上斜落,奋身一跃,一把怀抱住跌倒的景昕,本欲脚踏石阶借力,直接将她接住平稳落地,却不想凌君脚下一滑,二人一齐沿着台阶滚落下去。

    眼见一地的珠翠凌乱,方才神游的景昕不知所以,只觉得自己恍惚间是看一黑影从眼前闪过,紧紧地护着自己,稀里糊涂地到了长阶下,挣扎爬起,却见凌君瘫倒在自己身下,急忙起身问道:“凌君,你没事吧?”

    “公主......公主......”一众奴仆吓得魂飞魄散,紧跟了上来,凌芸大受惊吓,凭莲心扶着,冲下台阶,扑向景昕和凌君。

    “景昕,你可伤到哪里了?啊?”凌芸紧紧扯着景昕的臂膀,一边摇晃一边问她。

    “没有没有,我没有,你快看看凌君伤到没?”景昕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一再地关心凌君。

    “回公主,臣没事。”

    凌君偶感背部蛰痛,却在景昕面前不敢透露分毫,强忍着,还手握拳,不敢失礼,却不知自己方才只护着景昕,两手已划出数道伤痕。

    景昕见凌君双手伤痕累累,血肉模糊,心疼不已,哪里还顾得上男女之嫌,一把握住凌君抬起的双手,焦急地问道:“伤得这样重,怎么说没事呢?”说着还不停地拉扯凌君的手臂,“还伤到哪里了?快给我瞧瞧!”

    凌芸见景昕行为有些逾矩,于是忙上前拦着,“景昕,我哥一定没事的,来你先起来,玉娟赶紧来扶着你家主子。”

    玉娟见此景,却已明白一二,忙来解围,“公主,您先起来吧,阮大人是习武之人,难免受些皮外伤,这儿不碍事的。”

    在众人的搀扶下,凌君才站起,可景昕刚想用力撑起自己站起,却发现自己的左脚剧痛无比,丝毫不敢用力,凌君又忙蹲下,紧张地问道:“公主可是伤到哪里了?”

    “脚,是左脚。”

    景昕轻轻说道,声音略带颤抖。凌君顾不得旁人,伸手轻轻触碰景昕的左脚踝,只听景昕咝的一声,面部紧绷。

    见此,凌君也不好再动,皱眉道:“怕是伤到脚踝了,得赶紧叫太医来瞧瞧。”

    “果真伤着了?可这里离水月洞天还有一段距离,玉娟快着人去请太医,再过来个宫人过来背回去。”凌芸忙招呼人打点。

    “没事,让玉娟他们扶着就是了,我可以的。”忽看宁妃经过,景昕硬撑着说,挣扎着要起来。

    “太医已命人去请了,可是今天跟随公主的,都是贴身内侍并无宫人。”

    “那借母后的人啊!”

    未待凌芸说完,凌君已大步上前,“公主,得罪了。”说着一下子将景昕横抱起来,急急地往后园去了。

    凌芸从原地缓缓站起,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凤仪门前的三层汉白玉石阶,略停留了数秒,与此同时,凌芸发现宁妃身边的淑仪玉娴从地上拾起一个荷包,心下暗叫糟糕。

    好在玉娟眼疾手快,一把从玉娴手中夺回,“此乃公主私物,无意冒犯李淑仪,烦请谅解。”

    玉娟看了一眼凌芸,凌芸点头示意。

    “无碍。”宁妃在旁莞尔一笑,“即是公主之物,理应物归原主。”

    “奴婢多谢宁妃娘娘,这便退下了。”

    凌芸来不及多想,顺势朝宁妃行礼,“那臣妾也退下了。”也不管宁妃是否授意,径直而去。

    看凌芸和玉娟疾步走远,心中不安,莲心蓦然回首,只看景晔突然在凤仪门前,吓得她立马转回头去追凌芸。

    到了昕夕阁,凌君已累得满头大汗,玉娟忙铺好枕头,让景昕倚坐在床上,“来来来,大人赶紧把公主放下吧。”

    凌君轻轻地放下景昕,替她脱下鞋子,此时的伤口已经将雪白的袜子染红,而这点滴细节,景昕都已深深刻入脑海,印在心中。

    “大人,奴婢要给公主检查伤势,还请您先回避一下。”

    见玉娟上来劝说,站在身后的凌芸,忙上前扶起凌君,“哥哥先随我出去吧。”

    凌君不敢越礼,随凌芸往外走,却也不自觉得回头,凌芸看此景,忙拉着凌君往阁外走,“哥哥今天是怎么了,竟也如此失仪!”

    凌芸扯着凌君,“哎......你别再回头了,小心给别人看见,遭殃的可不只是你自己,还有公主啊!”而一心只顾景昕的凌君,全然不知凌芸刚才在说话。

    “天啊,哥哥,哥!”凌芸情急,吼了凌君一声。

    “啊......怎么啦?”适才听见凌芸喊他,这才回神答言。

    凌芸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地说:“算了,我什么都没说。”

    “你这是怎么啦?怎么不跟我好好说话啊?”凌君竟然不知凌芸为何叹气,傻问起来。

    凌芸撇嘴,“我没事啊!”低眼看凌君指间泛红,担心道:“哥,你手上的伤怎么样?”说着正要伸手去拉凌君的手一探究竟。

    不想凌君立马将手藏在袖子里,狡辩道:“没有没有,我哪儿会受伤啊,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强颜欢笑,目光坚定地朝寝殿方向扬了扬脸,故意镇定,“倒是公主,她的脚应该伤得不轻。”

    打量四下里没人,凌芸略靠近凌君,试探地问他,“哎,哥,我最近可听说你老往上林苑来,你是不是......”

    话未说完,凌君就打断呵斥凌芸,“你混说什么呢?”

    凌芸伸手去捏凌君红彤彤的脸蛋,嬉皮笑脸地说:“我还什么都没说呢,瞧你脸都红了。”

    凌君甩手拽下凌芸的手,尴尬道:“脸红?刚才累的吧!行啦,我还有事,我先回去啦,照顾好公主啊。”说着,凌君神色慌张地走了。

    凌芸在后偷笑,“哎,这么着急走什么?待会儿太医来了,给你也看看啊!”

    可凌君急匆匆地,话也不回地径自走掉,凌芸朝他吐了吐舌头,自己嘟囔:“等你改口!”

    叶邈瞧过景昕的脚伤,说是伤到了筋骨,不可随意下床走动,于是景昕便不得不要躺在寝殿养伤了。

    凌芸帮着玉娟打点好景昕,正要准备离去,却不想被景昕一手拦下,“你帮我给东宫送些补品去吧。”

    “啊?”凌芸一怔,“给谁啊?太子病了吗,怎么没听景明说?”

    景昕摇头,“你还真是个呆子,你堂姐阮妃害喜得厉害,这事你竟不知?”

    景昕一提凊葳,凌芸这才想起回门时的事,恍然大悟,自己竟忘了去贺她有孕之喜,但一想到见她必少不了口角,一时踌躇。

    景昕见她出神,便安慰道:“知道你们姊妹爱拌嘴,但礼数少不得,你还是要替景明去走个过场的。”说着示意玉娟拿上东西,“我都替你准备好了,一式两样,你的是燕窝和红玛瑙,我的是奭黎进贡的奶糕和鹿茸。”

    见这厚礼,凌芸满心愧疚,“这怎么好......”

    景昕知她要推脱,连忙打断,“景明份例不多,理应我这做姐姐的分担,你不必忧心,且快去吧。”

    出了水月洞天的院门,凌芸盯着莲心手里的礼盒,满身的不痛快,对着莲心发问:“上个月你给殿下的账本是玉娟让你转送的吗?”

    凌芸之前已经试探过莲心,说自己亲眼看见她拿了账本去了书房,莲心不敢否认,却称是玉娟替景昕转交的。

    突然,听到凌芸的话,莲心一时慌神,紧眨着眼,低头道:“是,是呀。”

    还要瞒我!

    你知不知道你险些闯了大祸!

    要不是景昕手下留情,你还会活到现在?

    莲心的左手食指极不自然地摩擦着礼盒表面的银色丝线,却迟迟没有抬头。

    见她如此,凌芸转念蹙眉叹气不语,疾步往东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