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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这病不轻,没得救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凌芸突然躲开,抱怨道:“你太高了,我仰着脖子,都够不着!”说着两人又大笑起来!

    景明一把将凌芸横抱起来,轻轻放到床上,之后,自己紧挨着凌芸躺下,伸手拥着她,亲了她额头一下。

    凌芸吓得紧闭着眼,不敢看他,强装镇定,可她紧张了半天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凌芸睁开眼,悄悄转过头,看着景明的头正靠在自己的左肩上,他的左臂正环着自己的腰,老老实实地闭眼睡觉,心里顿时开始抓狂。

    景明,你和我结婚这么久,睡都睡了,你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你是不是男人啊!

    这般想着,凌芸便翻身朝向景明,主动凑上去,害羞地亲了景明一下。

    这一举动惊着了景明,他瞪大了双眼,直直傻傻地看着凌芸,没有说话。

    好吧,我就当你不好意思吧,索性,我今天就豁出去了,反正我是你媳妇,我就主动一点好了。

    看景明没什么反应,凌芸又想主动去亲他,哪知景明抬手遮住她的嘴,质问道:“哎,你干嘛你?”

    一听这话,凌芸立马炸了,“你说干嘛!喂,你是不是嫌我丑,嫌我身材不好啊!”

    只见景明噗嗤一笑,“没,不、不是啦!”

    “什么不是,一定是,要不,你怎么都不愿意和我亲近啊!”

    看着景明对着她傻笑,她又开始胡思乱想,不过这次心里想什么,嘴上可全都秃噜出来了。

    “不是,景明,你不是不行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凌芸也没有办法收场了,看着景明的脸色异常尴尬,她咧着嘴,小声嘀咕,“不是吧,你真的......”

    看景明眉毛动了一下,凌芸大惊,“这是病,得治。”

    景明想了想,朝凌芸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这病不轻,没得救了。”

    天啊,怎么什么人都能让我遇到啊!

    为何我这么命苦,我只是想单纯地嫁个人,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这么简单的愿望怎么就这么难实现呢!

    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可以这么顺利就嫁给他了,其一,烨帝希望他这个残疾儿子赶紧娶媳妇,混淆视听;其二,鑫贵妃巴不得我们阮家浪费掉一个适龄的女儿,不战而胜;其三,族里可以充分利用景明这一劣势得以胁迫他辅佐太子,一箭双雕。其四,皇后?景昕?

    凌芸顿时炸了锅。

    又算计我!

    这回合着全家上下,里里外外,都算计我!

    还口口声声说爱我,你也真好意思你,我呸,难怪那个郡主跑了,你,你就活该被人甩了!

    正气得要死,凌芸忽然觉得身上一紧,胸口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只瞧着景明整个人紧压在自己身上,凌芸欲挣扎反抗,却被景明死死地束缚着,动弹不得。

    不想景明突然低头痴痴地看着自己,与他对视,凌芸只觉得哪里好像有点儿不对劲,“景明,你......”话还未说出口,一瞬窒息。

    景明紧抱着凌芸翻到床里,却不想凌芸的头正好磕在了墙上,紧接着听到凌芸一声惨叫,景明急忙松开她,伸手抚着她的脸,紧张道:“磕哪了?给我瞧瞧!”

    可凌芸还晕晕乎乎地没彻底清醒,羞羞答答的红着脸,却不言语,不过,她渐渐觉得自己的小腹有些不舒服,她咧着嘴,紧眨了眨眼,朝景明突然问道:“哎不是,今个儿二十几了?”

    景明被她问得满头雾水,“啊?你哪磕疼了?”

    “我肚子有点儿疼。”

    “肚子疼啊,我去叫莲心找大夫来!”

    看着景明正要翻身下床,凌芸一把拉住他,急切地问,“先回答我,二十几了!”

    景明一愣,用心算了算,“二十、二十五,二十五吧。”

    肚子疼得越来越严重,凌芸吭叽道:“不用看大夫了,你去,去找莲心,让她过来就好了。”

    “肚子疼还不看大夫啊!你怎么还讳疾忌医呢!”

    凌芸尴尬道:“不是,不是病,我、我这是月信日子到了。”

    一听此话,景明顿时觉得脸上像是有火在烧,傻傻地看着凌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凌芸强忍着腹痛,恼道:“你还不快去找莲心来,这事你又没经验!”

    “啊!马、马上,我这就去!”

    看着景明蹦到床下,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凌芸趴在床里紧捂着肚子,咧嘴大笑。

    心不在焉的凌芸一口一口地吞下莲心喂来的红糖姜水,眼睛一直盯着站在莲心身后的景明。

    “给我吧。”景明主动上前跟莲心要来红糖水,“我来喂。”见状,莲心笑着将碗递给景明,起身行礼退下。

    瞧着景明舀了一勺红糖水,颤颤巍巍地溢出了一半,凌芸抬手抢过瓷碗,“笨死了!”说着抱碗一饮而下。

    递过碗,凌芸瞟了一眼景明,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残留的糖水,瞅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不禁觉得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那个,昨晚我,不该那么说你的,”

    凌芸突然低下头,故意用怀疑地语气问:“可是,你到底......”

    哪知景明突然笑了起来,猛地把头靠近凌芸的脸,“需要我证明给你看吗,现在正好没人。”

    一听此话,凌芸紧往床里挪了一下,抿了抿嘴,“现在不行!”

    “还有以后嘛!”

    看着景明靠得越来越近,凌芸突然咧嘴傻笑,“哎呀,我好困!”凌芸紧忙扯了大被,翻身倒下,把自己埋在被里。

    我的一世英明啊!

    回门第三日,该是回宫的日子。

    睡得迷迷糊糊的凌芸感觉好像有什么在响,也不睁眼,“嗯?”抬手挠了挠头,翻身甩开胳膊。

    “咳!”

    也不知道抓到了什么,软绵绵的,凌芸吧嗒两下嘴,没了动静。

    鞭炮声骤起,凌芸随手扯了被子蒙在头上,抱怨道:“哎呀,谁啊?一大清早的,烦不烦人啊!”

    “起来啦!”正用手揉着脸的景明不耐烦道:“这你还能睡着啊?”

    “谁家呀?放什么鞭炮啊?”

    “你家,隔壁。”

    “嗯?隔壁是谁家?”

    我家隔壁?隔壁?

    乍见凌芸腾地坐起来,惊得景明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背看,一时恍不过神。

    “哎呀!”景明咧嘴呲牙,猛地翻身起来伸手揉腿,却看凌芸已经怒气冲冲地杀了出去。

    见绣花鞋优雅地躺在脚床上,景明急忙拿起靴子往脚上套,躬身拿起鞋,抬腿走了两大步,又转头迈脚,回手从衣架上扯下外衫,朝大开的房门跑去。

    晨光熹微,东方泛着鱼肚白,泛染天空透着晶亮。约莫着,已过卯时。

    四下里寻觅凌芸,却不见人影。方至楼下,便瞧着莲心愁眉苦脸地望着鞭炮声的方向,乍地看到景明出现,不知所以,“殿、殿下。”

    且看她手足无措,尴尬地扯着裙摆,刻意蜷着腿,不敢正眼看自己。景明低头瞥了一眼,随手丢下鞋,随口问道:“小姐呢?”

    沿着云翠阁西边的长廊一路出院门,过水榭,绕至穿堂,到了花园西墙的月洞门,此刻噼里啪啦的声音渐渐落了,讽刺的话语声开始清晰了。

    “......这就是差距。”

    “什么?差距?这算什么差距?不过有了孩子而已,值得你们这么兴奋吗?”

    景明听那女声未落,那男音便起,“当然值得!我说二姐,你要是有本事,比我姐先生儿子啊!”

    凊茂听这话越来越难听,急忙上前制止,“行了,别说了。”

    “大哥,你起开!就算你立马生了也不如我姐的孩子尊贵!”

    看凊荼趾高气昂的样子,凌芸禁不住挑衅,破口嚷道:“阮凊荼!你别得寸进尺!”

    凌芸话未说完,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轻蔑道:“嫡庶有别,你们最清楚不过了。”

    凊荼一时不知是谁在背后妄言,愈加放肆,冷笑道:“不管怎么算,二姐的孩子都是庶出!”

    一时间,凌芸只觉身后一暖,又听道:“那你大姐的孩子就不是了吗?”

    突见景明从凌芸身后的影壁出现,凊茂、凊荼都哆嗦了一下,二人略尴尬,半响才反应过来,拱手行礼,“三殿下。”

    景明也不理他们,低头确认凌芸已穿了鞋,不忘抱怨,“又不穿鞋就出来,忘了自己现在怕凉了?”凌芸脸红,低头不语。

    景明伸手搂着凌芸,对着凊荼好奇问道:“我倒想听看,我的孩子怎么就不如阮妃之子尊贵了?”

    凊茂暗中扯了扯凊荼的衣袖,可凊荼毫无察觉,因景明不得势不受宠,他全然不放在眼里,更不可能放在心上,不假思索道:“太子之子自然比皇子之子尊贵。”

    景明冷笑,“那论嫡庶呢?”

    “亦是如此。”

    “比之长幼呢?”

    “同理可得。”

    “以你之见,那除了太子妃之子无人能与阮妃之子比肩了。”

    “那是自然。”

    忽见有人站在凊茂、凊荼身后,凌芸下意识地打量景明,却看他面不改色,“很好,阮侍郎,我记住你这庶子的话了。”说着便搂着凌芸往回走。

    凊茂、凊荼二人一愣,特别是凊荼不敢相信地回过头,迎面便是一记耳光。

    只听身后呵斥,“不知好歹的东西,平日吊儿郎当,游手好闲也就罢了,如今居然蹬鼻子上脸,连嫡庶尊卑都不分了!”

    “本来就是嘛,他也是庶出啊,有什么可嚣张的!”

    “皇后之子是庶出吗?”

    “过继的也算吗,再说了皇后也是,二叔也是啊,她不跟大姐一样是侧妃吗,侧妃之子是庶出难道不对吗?”

    “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败类,全天下人都知道凌芸是以侧妃礼嫁给三皇子做嫡妻的,而凊葳是太子侧妃,即使太子继位也是侧妃,一辈子侧妃!她的孩子,连你表姐的孩子都不如!”

    远远听着阮戎韶的话,景明回想起,当初烨帝赐婚的话。

    “以侧妃身份先在身边伺候,等他二哥娶了正妃,再晋了嫡妻位分。”

    一时心有余悸。

    孩子会有,婚礼会补,但谁又敢保证这其中不会出现变数。

    好在赐婚圣旨上写的是“是为皇子正妃”。

    万分庆幸,却又转念感叹道:“看他们这德行,可见任姨娘是相当得宠的。”

    “大伯的妾室已经去世很多年了,他们从小就在大伯母跟前养着,”

    凌芸不解,反问景明,“你怎么知道他们哥俩是庶出的?外人可都当他们是大伯母亲生的。”

    “大哥的长子景琮,生母姓任啊!”

    “姓任的那么多,你怎么猜到她们一定是一家?”

    “你真傻假傻啊?当年大哥娶任氏的时候,任氏可是住在你大伯家的。”

    “啊?是吗?”凌芸挠头,“我当时没在家。”

    景明一惊,“你没在家?不是,那时候你祖母不是已经病重了吗?难道你没在?”

    凌芸尴尬地点了点头,“那年,我一直在我外婆家,我是祖母过世后回来的。”

    凌芸有些不敢再看景明,却不想他对自己傻笑一下,“嘿嘿,我倒是有点好奇你外婆家了,有机会定要去看看。”

    凌芸咧嘴,慌神,“啊?”

    “怎么啦?”

    看着景明一脸茫然,凌芸不禁咽了一下口水,试图平复心虚,“没,没什么,”别过脸,赔笑,“其实,羲家没什么好看的。”

    看凌芸心神不宁的样子,景明的心里早已暗自发笑,于是忍不住挑逗她,“你不是说羲氏全族上下都是从一而终的吗,我得去开开眼界,见识见识。”

    见他一副认真的模样,凌芸心里开始打鼓,不是吧......

    猛地在心里狠抽自己的脸,顿时灵机一动,“不用那么麻烦,我家就是,你看爹娘就行了。”

    哪知景明完全不按套路,直接略过,另问道:“你是你外婆带大的吧?”

    唬得凌芸一怔,“啊?”故意拉长声音,掩饰心慌,“啊是!”

    正绞尽脑汁揣度景明接下来又会扔来什么炸弹,不想肩上一紧,耳边飘来句“那我就更得回去看看。”

    只瞧景明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凌芸极其懊恼,你的脸还能再正经一点吗?

    就不该提羲家的,这要是以后回去,岂不是还得看黄历!

    看凌芸一副生无可恋的傻笑表情,景明彻底乐开了花。

    当然,是心里,偷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