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天真无邪，偏爱之心
昏暗里，突然有一道光亮划过，撕裂开来，渗透着刺眼的光，可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惊醒沉寂的世界。
忐忑不安的心空悬着，天旋地转之间，只觉得一个白影在闪亮的空气中漂浮。
景明一个激灵，惊坐起来缩成一团，就像噩梦惊醒的孩子，慌张地看着眼前白晃晃的身影和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眼珠子。
嗖的一下子，一个软垫子丢了过去，伴着一声埋怨，“你有病啊！”
“怎么啦？”只见那白衣的影子更加靠近了。
“阮凌芸，这样很好玩吗？”
看着景明满脸紧张的表情，外加额头渗出的冷汗，惹得凌芸再也憋住了，“哈哈哈......哎呀，笑死我啦！”
看着凌芸一袭青白寝衣，青丝长垂，面色苍白，却依旧不安分地坐在榻上，笑得合不拢嘴，着实让景明有些哭笑不得。
“哎，这大晚上的，你不睡觉，眼睛瞪得老大盯着我看，你要干什么啊？”
好不容易平复自己的心情，凌芸终于开口回答景明，“干什么，我还要问你跑我房里来是干什么呢，老实交代，啊，你是何居心啊？”
说着，凌芸拿着软垫抵着景明的下巴，一副严刑逼供的架势。
一手打掉软垫，景明不屑地说：“看样子，你这肩膀是不疼啦？”
“废话少说，你赶紧交代清楚，你在我房里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
“我鬼鬼祟祟？看看清楚，我是光明正大的，躺在这里睡觉好吗？”
“你怎么进来？”
“走进来的。”
“你......咝......”
看着凌芸伸出的手突然僵在那里，脸上一副僵硬的表情，眼中闪着亮光，弄得景明紧张起来，不敢迟疑，立即爬过去询问她，“你、你没事吧？”
凌芸朝他翻了个白眼，“死不了！”
看着凌芸小心翼翼地放下右手，景明主动上前揽住凌芸的腰身，一把将她横抱在怀里。
凌芸挣扎着，“干嘛啊？又想占我便宜啊！”
景明不理会她，大步往里间走去，一面弯腰放下凌芸，一面嬉笑着说：“谁稀罕啊？”
“流氓！”
凌芸怄气，却伸不出手打景明，景明嘲笑着，“都成这样了，还是省省吧。”
“你再说我一句试试？”
竟没想到，凌芸环在景明脑后的左手一把掐住景明左耳，狠狠地捏着，景明疼得憋红了脸，让凌芸高兴不已。
“你撒开！”
“我不！”
“赶紧的！”
“我就不！”
“我看你撒不撒开！”说着，景明伸手挠着凌芸的腋窝，搞得凌芸大笑不止。
“你混蛋，景明你混蛋，你还敢占我便宜！”
“就占你便宜了怎么啦，你还能把我怎么地？”
“哎呀！”凌芸一声叫喊，镇住了景明，只顾着玩闹，竟忘了凌芸有伤在身。
景明慌张地看着凌芸紧绷的脸，焦急地问：“没事吧，是不是碰到伤口啦？”
凌芸咬牙忍痛，抬脚踹向景明，“滚开啊！”
忽觉自己莽撞了，景明顾不得礼数，径直爬上床，半卧在床里，哄着凌芸，“你到底碰到哪里了啊？给我看看。”
凌芸别过脸，不去理会他的各种讨好，各种哀求，虽然心里没有气，但就是想吓吓他，只是当一道闪电划过，巨雷响彻夜晚的时候，景明的话语全淹没在了一声尖叫里。
凌芸还以为是大晚上的闹鬼了，仰着头，扫视屋内，别无异样，可却不见景明的身影。
正要呼喊，却发觉身边的锦被鼓鼓的，凌芸胆怯着，一把掀开锦被，“景明，你......”接着便是一阵爆笑。
从雪轩出来，远远便听着云翠阁传来笑声，羲氏会心一笑。
“夫人，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就放心？”
“他不敢。”
荷心一脸不解的样子，羲氏淡定道：“他现在心里更多的还是愧疚，他仍觉得是他欠了凌芸的。”
“那小姐......”
荷心话未说完，便立马闭上嘴，看羲氏转头看她，便急忙赔罪，“奴婢失言。”
羲氏不禁一笑，“那丫头就更不敢了，前车之鉴，她介怀得很，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对三殿下似有暧昧，但她不傻，她知道分寸。”
“那你真的打算把二小姐嫁给三殿下吗？”
“顺其自然吧，比起棋盘上的棋子，被弃在棋盒里的棋子，应该是最安稳的。”
说着羲氏叹了一口，“眼下当务之急，是照顾好公主，再想办法成全她和君儿。”
“老爷能同意吗？”
“我欠了君儿的，这是他此生所求，我希望他得以圆满。”
午夜，阮戎歆冒雨而归。
“荷心，快去预备热水，给老爷沐浴。”
一边帮阮戎歆脱去铠甲，羲氏一边抱怨，“不是说今天不回来了吗？这外头雨这么大，还跑回来干什么？”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回来？”
说着阮戎歆回身从衣架上扯下一件长袍，飞快套在身上，“我去看看芸儿。”
“哎，芸儿无碍，已经歇下了，明儿一早再去吧。”
“那我也得去看一下公主吧，反正就几步路。”
“公主不在东院。”
“我听皇后身边的李义德说，公主在府上养伤，怎么，又挪回宫了吗？”
“公主确在府上，只不过，她在雪轩呢。”
“你糊涂啊，怎么能把公主安排在君儿那儿呢？这要是传出去，该如何是好？”
“君儿直接就把人带过去了，叶院使说不宜挪动，这才留在那里的。”
“那君儿呢？他现在在哪？”
“自然是在雪轩。”
“这成何体统？赶紧叫人去把君儿给我叫过来！”
“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吧，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人早就休息了。”
“我不管，马上把人给我叫出来！”
“要叫你自己去叫！你怕丢人，我还怕担责任呢。别怪我没提醒你，公主受了惊吓，一刻也离不了君儿，到时候折腾出什么事来，你自己到皇后跟前请罪吧！”
翌日拂晓，凌芸冲到一楼破门而入的时候，景明还未起身。
睡梦中被一声奇怪的巨响惊醒，半眯着眼看是凌芸站在床前，景明霎时清醒，惊坐而起，不自觉地扯住被子挡在身前，惊呼一声，“我的天啊，一大清早的，你干嘛啊？”
哪知凌芸比他还激动，一步上前拽被子，急道：“你快起来，我爹去我哥那边了！”
“啊？”
景明一头雾水，两手紧攥着被面，跟凌芸拉锯，“舅舅去就去呗，你薅我被子干嘛？”
“哎呀，我爹知道了昨天的事，肯定会骂我的，你赶紧起来，帮我解释清楚啊！”
“解释什么啊？有什么好解释的？”
“你哪儿那么多废话，赶紧给我起来。”
“你慢点儿！肩上还有伤呢！”
景明一手掀开被子，下床穿鞋，“行行行，我这就起来，行了吧。”
看凌芸仍然杵在原地，景明一愣，“怎么，你要在这儿看我换衣服啊？”
见景明突然起身，面对自己解衣扣，凌芸吓得扭头便跑。
刚走过雪轩穿堂后的影壁，便看凌君跪在院中，凌芸忙伸手拉住走在身后的景明，顺势躲在影壁前。
景明一怔，“干嘛呀？”
“嘘！”凌芸咧嘴，“别出声！”
景明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飞速朝院里瞟了一眼，恍惚看见阮戎歆和羲氏站在正房前，是以低眼悄声问凌芸，“舅舅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你这不是废话吗？”说着凌芸抬手朝里指了指，对景明瞪眼，“这就是下场！”
凌芸嘟着嘴，愁眉苦脸道：“我肯定比我哥还惨。”
“为什么呀？”
“没有为什么，每次我俩一起闯祸，挨骂受罚肯定都是我！”
看景明满脸写着难以置信，凌芸撇嘴，“不信哈，我这就证明给你看。”
话音刚落，就看凌芸像老鼠见了猫似的，瞬间变了脸色，强露出笑脸，丢下他进了院子。
忽看凌芸与景明一前一后地走来，阮戎歆下意识看了一眼身边的羲氏，低声惊道：“怎么三殿下也在？”
羲氏面带微笑，并不作答，只看凌芸乖巧地走上前，“芸儿给爹娘请安。”
景明缓步跟上凌芸，在她身边站定行礼，“二舅舅，二舅母。”
阮戎歆走下台阶，对景明还礼，“三殿下无需多礼。”
看阮戎歆并没有让凌芸起身的意思，景明下意识低头看向凌芸，而凌芸也恰巧在对自己使眼色求助。
“殿下是来看公主的吗？”
“啊？”景明恍然回神，对阮戎歆尴尬一笑，“是，我和凌芸来探望皇姐。”
景明心想，这回暗示得够明显了吧。
哪知阮戎歆侧步，略欠身，“殿下请。”
趁此机会，凌君深吸一口气，悄悄挺直腰身，转眼暼看身边仍然屈膝行礼的凌芸，忍俊不禁。
见阮戎歆故意刁难自己，凌芸不管三七二十一，索性自己起身，快步跟上阮戎歆和景明，欲进屋去看景昕。
“啊！”
不想景明突然停下脚步，凌芸直接撞到他的背上，抬手捂着额头，凌芸朝景明恼道：“你干嘛呀？怎么不走了？”
话音未落，便看阮戎歆回头睨着自己，凌芸迅速闭嘴，不自觉地从第一级台阶上退下。
阮戎歆转回身，轻描淡写道：“老规矩，去祠堂跪三个时辰。”
凌芸垂头丧气地嘟囔一句，“我就知道。”
不情愿地抬头对着羲氏使眼色，撒娇道：“娘！”
看凌芸那副可怜的小模样，羲氏于心不忍，刚要开口为凌芸求情，却听景明和凌君异口同声道：
“我替凌芸！”
“我替芸儿！”
阮戎歆毫不意外凌君会替凌芸说话，却万万没有料到景明也会。
见阮戎歆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景明心内有些忐忑，急忙解释，“想必舅舅已经知道昨日的事，凌芸替我挡下飞镖，现在有伤在身，您要罚她，自然该我替她受过。”
“也罢。”阮戎歆回头看着一脸无辜的凌芸，随口道：“那就回去抄《孙子兵法》百遍。”
景明当即反驳，“不行，她伤在右肩！”
扫视低头忍笑的凌芸，故作镇定的凌君，再打量景明不卑不亢的样子，阮戎歆心想，你小子行啊！
看两方僵持，羲氏上前打圆场，“老爷，时辰不早了，该上朝了。”
阮戎歆不改颜色，“那就烦请三殿下代劳了！”说着往下走。
景明长出一口气，对着阮戎歆的背影道：“多谢舅舅。”
忽见阮戎歆走到自己跟前停住，暗暗窃喜的凌芸紧忙收敛笑意，抬眼觑着他。
阮戎歆抬手点了凌芸额头一下，“出息了！”
凌芸恭恭敬敬对阮戎歆和羲氏行礼，“爹、娘，你们慢走。”
阮戎歆白了凌芸一眼，转头示意凌君起身，叮嘱他，“好好照顾公主。”
凌君颔首，“多谢爹。”
忐忑不安的心空悬着，天旋地转之间，只觉得一个白影在闪亮的空气中漂浮。
景明一个激灵，惊坐起来缩成一团，就像噩梦惊醒的孩子，慌张地看着眼前白晃晃的身影和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眼珠子。
嗖的一下子，一个软垫子丢了过去，伴着一声埋怨，“你有病啊！”
“怎么啦？”只见那白衣的影子更加靠近了。
“阮凌芸，这样很好玩吗？”
看着景明满脸紧张的表情，外加额头渗出的冷汗，惹得凌芸再也憋住了，“哈哈哈......哎呀，笑死我啦！”
看着凌芸一袭青白寝衣，青丝长垂，面色苍白，却依旧不安分地坐在榻上，笑得合不拢嘴，着实让景明有些哭笑不得。
“哎，这大晚上的，你不睡觉，眼睛瞪得老大盯着我看，你要干什么啊？”
好不容易平复自己的心情，凌芸终于开口回答景明，“干什么，我还要问你跑我房里来是干什么呢，老实交代，啊，你是何居心啊？”
说着，凌芸拿着软垫抵着景明的下巴，一副严刑逼供的架势。
一手打掉软垫，景明不屑地说：“看样子，你这肩膀是不疼啦？”
“废话少说，你赶紧交代清楚，你在我房里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
“我鬼鬼祟祟？看看清楚，我是光明正大的，躺在这里睡觉好吗？”
“你怎么进来？”
“走进来的。”
“你......咝......”
看着凌芸伸出的手突然僵在那里，脸上一副僵硬的表情，眼中闪着亮光，弄得景明紧张起来，不敢迟疑，立即爬过去询问她，“你、你没事吧？”
凌芸朝他翻了个白眼，“死不了！”
看着凌芸小心翼翼地放下右手，景明主动上前揽住凌芸的腰身，一把将她横抱在怀里。
凌芸挣扎着，“干嘛啊？又想占我便宜啊！”
景明不理会她，大步往里间走去，一面弯腰放下凌芸，一面嬉笑着说：“谁稀罕啊？”
“流氓！”
凌芸怄气，却伸不出手打景明，景明嘲笑着，“都成这样了，还是省省吧。”
“你再说我一句试试？”
竟没想到，凌芸环在景明脑后的左手一把掐住景明左耳，狠狠地捏着，景明疼得憋红了脸，让凌芸高兴不已。
“你撒开！”
“我不！”
“赶紧的！”
“我就不！”
“我看你撒不撒开！”说着，景明伸手挠着凌芸的腋窝，搞得凌芸大笑不止。
“你混蛋，景明你混蛋，你还敢占我便宜！”
“就占你便宜了怎么啦，你还能把我怎么地？”
“哎呀！”凌芸一声叫喊，镇住了景明，只顾着玩闹，竟忘了凌芸有伤在身。
景明慌张地看着凌芸紧绷的脸，焦急地问：“没事吧，是不是碰到伤口啦？”
凌芸咬牙忍痛，抬脚踹向景明，“滚开啊！”
忽觉自己莽撞了，景明顾不得礼数，径直爬上床，半卧在床里，哄着凌芸，“你到底碰到哪里了啊？给我看看。”
凌芸别过脸，不去理会他的各种讨好，各种哀求，虽然心里没有气，但就是想吓吓他，只是当一道闪电划过，巨雷响彻夜晚的时候，景明的话语全淹没在了一声尖叫里。
凌芸还以为是大晚上的闹鬼了，仰着头，扫视屋内，别无异样，可却不见景明的身影。
正要呼喊，却发觉身边的锦被鼓鼓的，凌芸胆怯着，一把掀开锦被，“景明，你......”接着便是一阵爆笑。
从雪轩出来，远远便听着云翠阁传来笑声，羲氏会心一笑。
“夫人，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就放心？”
“他不敢。”
荷心一脸不解的样子，羲氏淡定道：“他现在心里更多的还是愧疚，他仍觉得是他欠了凌芸的。”
“那小姐......”
荷心话未说完，便立马闭上嘴，看羲氏转头看她，便急忙赔罪，“奴婢失言。”
羲氏不禁一笑，“那丫头就更不敢了，前车之鉴，她介怀得很，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对三殿下似有暧昧，但她不傻，她知道分寸。”
“那你真的打算把二小姐嫁给三殿下吗？”
“顺其自然吧，比起棋盘上的棋子，被弃在棋盒里的棋子，应该是最安稳的。”
说着羲氏叹了一口，“眼下当务之急，是照顾好公主，再想办法成全她和君儿。”
“老爷能同意吗？”
“我欠了君儿的，这是他此生所求，我希望他得以圆满。”
午夜，阮戎歆冒雨而归。
“荷心，快去预备热水，给老爷沐浴。”
一边帮阮戎歆脱去铠甲，羲氏一边抱怨，“不是说今天不回来了吗？这外头雨这么大，还跑回来干什么？”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回来？”
说着阮戎歆回身从衣架上扯下一件长袍，飞快套在身上，“我去看看芸儿。”
“哎，芸儿无碍，已经歇下了，明儿一早再去吧。”
“那我也得去看一下公主吧，反正就几步路。”
“公主不在东院。”
“我听皇后身边的李义德说，公主在府上养伤，怎么，又挪回宫了吗？”
“公主确在府上，只不过，她在雪轩呢。”
“你糊涂啊，怎么能把公主安排在君儿那儿呢？这要是传出去，该如何是好？”
“君儿直接就把人带过去了，叶院使说不宜挪动，这才留在那里的。”
“那君儿呢？他现在在哪？”
“自然是在雪轩。”
“这成何体统？赶紧叫人去把君儿给我叫过来！”
“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吧，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人早就休息了。”
“我不管，马上把人给我叫出来！”
“要叫你自己去叫！你怕丢人，我还怕担责任呢。别怪我没提醒你，公主受了惊吓，一刻也离不了君儿，到时候折腾出什么事来，你自己到皇后跟前请罪吧！”
翌日拂晓，凌芸冲到一楼破门而入的时候，景明还未起身。
睡梦中被一声奇怪的巨响惊醒，半眯着眼看是凌芸站在床前，景明霎时清醒，惊坐而起，不自觉地扯住被子挡在身前，惊呼一声，“我的天啊，一大清早的，你干嘛啊？”
哪知凌芸比他还激动，一步上前拽被子，急道：“你快起来，我爹去我哥那边了！”
“啊？”
景明一头雾水，两手紧攥着被面，跟凌芸拉锯，“舅舅去就去呗，你薅我被子干嘛？”
“哎呀，我爹知道了昨天的事，肯定会骂我的，你赶紧起来，帮我解释清楚啊！”
“解释什么啊？有什么好解释的？”
“你哪儿那么多废话，赶紧给我起来。”
“你慢点儿！肩上还有伤呢！”
景明一手掀开被子，下床穿鞋，“行行行，我这就起来，行了吧。”
看凌芸仍然杵在原地，景明一愣，“怎么，你要在这儿看我换衣服啊？”
见景明突然起身，面对自己解衣扣，凌芸吓得扭头便跑。
刚走过雪轩穿堂后的影壁，便看凌君跪在院中，凌芸忙伸手拉住走在身后的景明，顺势躲在影壁前。
景明一怔，“干嘛呀？”
“嘘！”凌芸咧嘴，“别出声！”
景明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飞速朝院里瞟了一眼，恍惚看见阮戎歆和羲氏站在正房前，是以低眼悄声问凌芸，“舅舅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你这不是废话吗？”说着凌芸抬手朝里指了指，对景明瞪眼，“这就是下场！”
凌芸嘟着嘴，愁眉苦脸道：“我肯定比我哥还惨。”
“为什么呀？”
“没有为什么，每次我俩一起闯祸，挨骂受罚肯定都是我！”
看景明满脸写着难以置信，凌芸撇嘴，“不信哈，我这就证明给你看。”
话音刚落，就看凌芸像老鼠见了猫似的，瞬间变了脸色，强露出笑脸，丢下他进了院子。
忽看凌芸与景明一前一后地走来，阮戎歆下意识看了一眼身边的羲氏，低声惊道：“怎么三殿下也在？”
羲氏面带微笑，并不作答，只看凌芸乖巧地走上前，“芸儿给爹娘请安。”
景明缓步跟上凌芸，在她身边站定行礼，“二舅舅，二舅母。”
阮戎歆走下台阶，对景明还礼，“三殿下无需多礼。”
看阮戎歆并没有让凌芸起身的意思，景明下意识低头看向凌芸，而凌芸也恰巧在对自己使眼色求助。
“殿下是来看公主的吗？”
“啊？”景明恍然回神，对阮戎歆尴尬一笑，“是，我和凌芸来探望皇姐。”
景明心想，这回暗示得够明显了吧。
哪知阮戎歆侧步，略欠身，“殿下请。”
趁此机会，凌君深吸一口气，悄悄挺直腰身，转眼暼看身边仍然屈膝行礼的凌芸，忍俊不禁。
见阮戎歆故意刁难自己，凌芸不管三七二十一，索性自己起身，快步跟上阮戎歆和景明，欲进屋去看景昕。
“啊！”
不想景明突然停下脚步，凌芸直接撞到他的背上，抬手捂着额头，凌芸朝景明恼道：“你干嘛呀？怎么不走了？”
话音未落，便看阮戎歆回头睨着自己，凌芸迅速闭嘴，不自觉地从第一级台阶上退下。
阮戎歆转回身，轻描淡写道：“老规矩，去祠堂跪三个时辰。”
凌芸垂头丧气地嘟囔一句，“我就知道。”
不情愿地抬头对着羲氏使眼色，撒娇道：“娘！”
看凌芸那副可怜的小模样，羲氏于心不忍，刚要开口为凌芸求情，却听景明和凌君异口同声道：
“我替凌芸！”
“我替芸儿！”
阮戎歆毫不意外凌君会替凌芸说话，却万万没有料到景明也会。
见阮戎歆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景明心内有些忐忑，急忙解释，“想必舅舅已经知道昨日的事，凌芸替我挡下飞镖，现在有伤在身，您要罚她，自然该我替她受过。”
“也罢。”阮戎歆回头看着一脸无辜的凌芸，随口道：“那就回去抄《孙子兵法》百遍。”
景明当即反驳，“不行，她伤在右肩！”
扫视低头忍笑的凌芸，故作镇定的凌君，再打量景明不卑不亢的样子，阮戎歆心想，你小子行啊！
看两方僵持，羲氏上前打圆场，“老爷，时辰不早了，该上朝了。”
阮戎歆不改颜色，“那就烦请三殿下代劳了！”说着往下走。
景明长出一口气，对着阮戎歆的背影道：“多谢舅舅。”
忽见阮戎歆走到自己跟前停住，暗暗窃喜的凌芸紧忙收敛笑意，抬眼觑着他。
阮戎歆抬手点了凌芸额头一下，“出息了！”
凌芸恭恭敬敬对阮戎歆和羲氏行礼，“爹、娘，你们慢走。”
阮戎歆白了凌芸一眼，转头示意凌君起身，叮嘱他，“好好照顾公主。”
凌君颔首，“多谢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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