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妖祸
正午时分，队伍停在了原地休息。
李渊从分发干粮的军士处回来，将邹运的那份递给了他面前。此时，邹运正在为晚上的逃走做着准备。
干热的山风呼啸着吹过，李渊将头顶汗珠抹掉，坐在了邹运旁边。
邹运拿过面饼，掰碎一小块后，含在了口中。
“邹运，关于妖祸，你都知道多少。”
“怎么？”邹运抬起头，看向李渊。
“就是想问问，关于妖祸的一些事情。毕竟之后要去往北方。”
邹运靠在了树边，遥望着远处湛蓝的天空，脑海中回忆思索着，“关于妖祸，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大多都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
“妖祸生于北方，传说它们的根源位于最北方的极北之地。喜食人肉，常无定形，残虐恐怖。而且它们似乎是由腐烂的尸体所产生。因此憎恶一切活着的生灵。也是因此，边关处的人们都会火化掉一切尸体，防止妖祸产生。”
“僵尸？”李渊随口说着。
“僵尸？僵尸可不能和妖祸相比较。妖祸是妖祸，僵尸是僵尸。两者虽然都是尸体变成的，但差别可大着呢。就僵尸那种笨笨的家伙，根本就没法比。”
“这世界有僵尸？”
邹运将口中软化的面块嚼碎吞掉，然后又掰扯了一块，放进口里。
“怎么没有，我小的时候就见过好几次。李渊，你没见过吗？我记得洵州那边好像有专门研究僵尸的宗门。叫什么尸魂殿。”
李渊苦笑着，“我之前不是告诉你了嘛，我不是洵州人。是半路被抓进来补员的。”
“不是洵州人？那你也是禹州人。老家哪里的？”邹运好奇地问着。
李渊轻挠着脑袋，有些苦恼地思索着要如何回答。总不能告诉邹运，自己是穿越来的吧。
就在李渊思索中的时候，队伍前方忽然传来急促而尖锐的哨声。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向前望了过去，目光中满是疑惑。就连负责监督的军士，也都起身张望，并朝着同伴困惑地望去。
“发生什么事了？”邹运凑近到李渊身边，好奇地问着。
“我也不知道。”
就在这时，哨声又一次地响起。这次，负责监督的军士们没有了犹豫，立马对还在休息的人群命令道，“所有人战斗准备，敌袭。”
困惑，最开始在人们心中引发。因为禹州地处中原复地，周围并不存在所谓的敌人，人们想不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道命令。
随后，仅在命令下达的片刻后，大多数人还处在困惑愣神的阶段时。天空中，一只无首的巨鸟身影将人群所笼罩。许多的人都在好奇地张望。
巨鸟通体遍布着血红色的艳丽羽毛，其间夹杂着部分金色瑞羽，翼展长有九米，尾部三根轻盈的尾翎仿佛有灵性般地舞动。一切的一切，都在彰显着这尊生灵的高贵，只是那细长脖颈处的空旷，又透露出一抹诡异。
巨鸟落停在队伍尾端的空地。那里，两名军士望着身前高大的身影，对周围人群呵斥命令道，“战斗准备，是妖……”
最后的一字还未说出口，两人的身体便诡异地碎成了几块，崩碎着掉落在了地上。
恐惧，在瞬间被点燃，然后烧灼开来。
慌乱的人群，四散奔逃，嘶喊声、哭声响成一片。
李渊愣愣地注视着巨鸟，眼神中有着慌乱，也有着诧异。
一旁，邹运着急的喊着，“李渊，快跑。是妖祸，快跑啊！”
李渊回过神来，将邹运一把按到了地上。
下一刻，邹运先前的位置，身旁的大树连同周围奔逃的人群被一起切成了两节。
两人怔怔地望着面前的惨状，内心深处都忍不住地悸动。
妖祸矗立在空地之上，脖颈处发出奇怪难听的声响，脖颈也在一声声响动中抽搐甩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从中诞生。
李渊两人怔怔望着，然后拼命克制住内心对死亡的恐惧，奋不顾身地站起身，跑向深林。
此时的妖祸却没有了行动，只是在不断抽搐。李渊两人在这期间已经跑远，随着距离渐远，李渊忍不住地回头张望。
那里，巨鸟妖祸正抽搐翻滚着，似乎在剧烈抵抗着什么。李渊愣神地望着。直到远处邹运焦急的催促声，将李渊拽回到现实。
“李渊还愣在干什么嘛。赶紧跑啊。”
李渊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住了脚步，甚至有些出神地往回走了些。
就在这时，巨鸟妖祸的脖颈忽然抬起，数股细长的奇怪血肉破开脖颈，从中生长了出来。它们的长相奇怪，肉质的血肉前端是如铁器般锋利的刀刃，其间的两股血肉上还生长着两颗裸露的眼球。模样十分瘆人。
巨鸟停止了抽搐，重新站直后，两颗眼球分别望向了两边不同的方向。随后，刀刃骤时间闪出，将几对还未逃远的妇孺，穿成一串递送到了妖祸面前。
望见眼前的一幕，邹运恐惧地瘫坐在了地上。李渊的身体也忍不住地在抖。
只是好在，两人对于生的渴望都极为迫切，最终都战胜了恐惧，重新艰难地恢复后，拼命跑远。
两人的时候，是妖祸展翅的震地声，是四散奔逃的恐惧声，是死亡最后的哭喊声。
两人都在拼了命地奔逃，不敢再有丝毫停顿。只是那巨鸟庞大的阴影，终于还是将两人彻底笼罩了起来。
再被笼罩住的一刻，两人内心都剧烈搅动着，似乎是望见了自己的结局般。
下一刻，李渊清晰地望见，利刃从妖祸脖颈中涌出，其中一股直直地对准两人。
来不及迟疑，李渊伸手拽住前面奔逃中的邹运，将其往后奋力一拽。邹运诧异不解的眼神直直地张望向李渊，在他以为李渊这是要出卖自己，来吸引妖祸注意力的时候。利刃从邹运先前的位置出现，与其擦身而过。而李渊则闪身不及，被直直地划伤肩膀。
面前的一幕，让邹运内心瞬间被羞愧感占据，但李渊的下一声喊声将他又拽了回来。
“快跑！往下面跑！”
此时的李渊已经转身，邹运则有着迟疑。但望着李渊的身影，他还是奋不顾身地跟了上去。
李渊紧咬着牙关，内心深处也在不断挣扎迟疑。因为他在赌，赌那只妖祸不会特别关注两人而特意追杀过来。
天空中，妖祸扑打着翅膀，数股利刃收回。其上大都穿插着各色逃难者的尸体，其中唯独只有一股上仅有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那只妖祸似是有些困惑，特意将那股凑近到眼前，又张望向李渊两人逃走的方向。最终，还是选择继续掠杀其他的逃难者，没去特别关注两只逃走的蝼蚁。
往回的路，因是下坡，速度要比之前快了不止一倍，两人几乎是以不可控的速度，冲回到原本休息的空地。在那里，两人气喘吁吁地躲藏至一块硕大岩石的后面，张望着妖祸飞远，悬着的心逐渐被放下。
随着妖祸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两人眼前，邹运瘫坐在了地上，劫后余生般地哭出了声，“结束啦。我们活下来啦，我们终于活下来啦。”
李渊的双手在止不住的颤抖，呼吸是那样的急促，仔细倾听还能听到其剧烈的心跳声。他怔怔地望着妖祸离去的方向，内心深处，一场不易察觉的风暴正在肆虐。
周围的山林间，死亡的血腥味在肆虐蔓延，人群先前残留的痕迹还历历在目。李渊愣神地望着这一切。
携带着血腥气的风，呼啸着吹过。忽然，李渊感觉到什么般，望向了东侧的天空，那里纯白色的云悠悠飘着。但李渊的瞳孔却在不自主地放大，身体也因为恐惧，在重新颤抖。
“邹运，快跑。那家伙回来啦！”李渊努力克服着恐惧，拼尽全力地说着。
旁边，邹运的哭声戛然而止，用夹杂着恐惧和不解的眼神，望向李渊。
“快跑，要来不及啦！往南方跑。”李渊拼命地催促着，同时伸手将他拽起，往南边的方向奔逃过去。
邹运起先还有些木楞，直至东侧天空中无首妖祸的身影再次出现，邹运开始比李渊更为拼命地奔逃。
在奔逃过程中，李渊因为踩中石子，摔倒崴伤了左脚。前面逃命的邹运见此，犹豫着紧要牙关，重新折返后，背起李渊来继续逃命。
“不要继续跑啦，快进东侧山林。它过来啦。”在邹运背上，李渊焦急地说着。
邹运没有迟疑，毫不犹豫地躲藏进东侧山林之中。
然后在不久，妖祸的身影从两人先前的位置处掠过。
两人瘫倒在远处山林间的泥沼中，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喘息间，邹运望向了李渊，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李渊先前察觉到的事实。
李渊倚靠在泥沼的树边，望着空旷蔚蓝的天空，说道，“我似乎能感觉到妖祸的存在。只是妖祸似乎也能隐约地感觉到我。邹运，你往东跑吧，那里妖祸应该不会再去啦。”
“我往东跑，那你呢？”邹运询问着。
李渊露出一抹惨笑，“我的体能垃圾得不行，现在已经是极限啦。妖祸能隐约感觉到我的存在，所以它一定还会回来。我现在只是个拖累。”
“不行。”邹运愤愤地喊着，他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你救过我的命不止一次，我不能就这么见死不救。而且你不是也能感觉到妖祸嘛，只要我们像先前的两次一样，提前躲过去，就会没事的。”
李渊轻摇着头，“迟早会被耗死的，而且它已经察觉到我啦。现在正在折返往这里赶啦。”
说完，李渊起身奋力地拽起邹运后，将其一脚踹开。
“快逃，那家伙过来啦！”李渊焦急地喊着。
邹运迟疑着，犹豫着不愿离开。李渊随即又补了一脚。
“快滚！”这一脚似乎重了些，邹运踉跄着走了好几步才停下。
南侧天空中，巨鸟妖祸的身影再度浮现，直直地朝着李渊扑了过来。
这一次，李渊彻底急了。拾起地上的石头，便拼命地砸向邹运，“快走！”
终于，邹运哭着越跑越远，李渊则笑了出来。
他坐回到地上，望着逐渐抵进的身影，努力平复心绪的同时，也忍不住地调侃道，“我会不会是最垃圾的穿越者啊。开局什么都没做，就要被弄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我竟然有些想念高中读书的日子啦。”
妖祸落停在李渊面前，庞大的身影直接将周围的树木压塌。阴影将李渊笼住，一股股的利刃张望般对准着他。
李渊攥紧发颤的双手，口中呢喃着，“不害怕果然都是假的。话说，这时候能不能稍微来点儿反转啊。我还是不想死的。”
李渊惨笑着，闭上了眼睛。
只是他的身体没有像说得那样放弃抵抗，右手悄悄地探向身后。那里有着一节锐利的枪尖，是先前李渊捡到的。
在李渊睁开眼睛的刹那，眼神中狰狞的凶光迸溅，喉咙中发出一声声的低吼，右手攥紧枪尖，奋不顾身地朝妖祸袭杀了过去。
但妖祸却忽然颤抖着瘫倒在地，不断翻滚抽搐，期间，还能听到血肉撕裂扯断的声响。
面对着忽如其来的状况，让李渊有些不知所措。他并不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也明白傻愣愣的观望无疑是最蠢的行为。便飞快地躲藏到不远处的岩石旁。
就在李渊逃开后不久，妖祸那一股股利刃开始宣泄痛苦般，漫无目的地疯狂攻击，所有能够被触及的事物，都在那刻迎来了自己的终局。
李渊躲藏在岩石后，也仅仅是侃侃躲过。
妖祸痛苦地翻滚挣扎着，李渊则紧躲在岩石后，小心张望着面前奇怪的一幕。
终于，不知道在那刻开始，妖祸腹部出现一条诡异瘆人的庞大裂口。其间，镶嵌有密密麻麻的尖锐齿牙。
“嘎……”随着裂口的出现，令人作呕的可怖声响从中发出。
躲藏在岩石后的李渊受到波及，仅在听到的刹那，大脑的思维就被这搅乱，撕裂的痛感从脑海中爆发。
随后，鲜血从眼角、口鼻等处涌出，全身的血管根根暴起。李渊蜷缩着，双手紧抠着地面，口中发出无声的嘶喊以分担痛苦，直至昏死过去。
李渊从分发干粮的军士处回来，将邹运的那份递给了他面前。此时，邹运正在为晚上的逃走做着准备。
干热的山风呼啸着吹过，李渊将头顶汗珠抹掉，坐在了邹运旁边。
邹运拿过面饼，掰碎一小块后，含在了口中。
“邹运，关于妖祸，你都知道多少。”
“怎么？”邹运抬起头，看向李渊。
“就是想问问，关于妖祸的一些事情。毕竟之后要去往北方。”
邹运靠在了树边，遥望着远处湛蓝的天空，脑海中回忆思索着，“关于妖祸，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大多都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
“妖祸生于北方，传说它们的根源位于最北方的极北之地。喜食人肉，常无定形，残虐恐怖。而且它们似乎是由腐烂的尸体所产生。因此憎恶一切活着的生灵。也是因此，边关处的人们都会火化掉一切尸体，防止妖祸产生。”
“僵尸？”李渊随口说着。
“僵尸？僵尸可不能和妖祸相比较。妖祸是妖祸，僵尸是僵尸。两者虽然都是尸体变成的，但差别可大着呢。就僵尸那种笨笨的家伙，根本就没法比。”
“这世界有僵尸？”
邹运将口中软化的面块嚼碎吞掉，然后又掰扯了一块，放进口里。
“怎么没有，我小的时候就见过好几次。李渊，你没见过吗？我记得洵州那边好像有专门研究僵尸的宗门。叫什么尸魂殿。”
李渊苦笑着，“我之前不是告诉你了嘛，我不是洵州人。是半路被抓进来补员的。”
“不是洵州人？那你也是禹州人。老家哪里的？”邹运好奇地问着。
李渊轻挠着脑袋，有些苦恼地思索着要如何回答。总不能告诉邹运，自己是穿越来的吧。
就在李渊思索中的时候，队伍前方忽然传来急促而尖锐的哨声。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向前望了过去，目光中满是疑惑。就连负责监督的军士，也都起身张望，并朝着同伴困惑地望去。
“发生什么事了？”邹运凑近到李渊身边，好奇地问着。
“我也不知道。”
就在这时，哨声又一次地响起。这次，负责监督的军士们没有了犹豫，立马对还在休息的人群命令道，“所有人战斗准备，敌袭。”
困惑，最开始在人们心中引发。因为禹州地处中原复地，周围并不存在所谓的敌人，人们想不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道命令。
随后，仅在命令下达的片刻后，大多数人还处在困惑愣神的阶段时。天空中，一只无首的巨鸟身影将人群所笼罩。许多的人都在好奇地张望。
巨鸟通体遍布着血红色的艳丽羽毛，其间夹杂着部分金色瑞羽，翼展长有九米，尾部三根轻盈的尾翎仿佛有灵性般地舞动。一切的一切，都在彰显着这尊生灵的高贵，只是那细长脖颈处的空旷，又透露出一抹诡异。
巨鸟落停在队伍尾端的空地。那里，两名军士望着身前高大的身影，对周围人群呵斥命令道，“战斗准备，是妖……”
最后的一字还未说出口，两人的身体便诡异地碎成了几块，崩碎着掉落在了地上。
恐惧，在瞬间被点燃，然后烧灼开来。
慌乱的人群，四散奔逃，嘶喊声、哭声响成一片。
李渊愣愣地注视着巨鸟，眼神中有着慌乱，也有着诧异。
一旁，邹运着急的喊着，“李渊，快跑。是妖祸，快跑啊！”
李渊回过神来，将邹运一把按到了地上。
下一刻，邹运先前的位置，身旁的大树连同周围奔逃的人群被一起切成了两节。
两人怔怔地望着面前的惨状，内心深处都忍不住地悸动。
妖祸矗立在空地之上，脖颈处发出奇怪难听的声响，脖颈也在一声声响动中抽搐甩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从中诞生。
李渊两人怔怔望着，然后拼命克制住内心对死亡的恐惧，奋不顾身地站起身，跑向深林。
此时的妖祸却没有了行动，只是在不断抽搐。李渊两人在这期间已经跑远，随着距离渐远，李渊忍不住地回头张望。
那里，巨鸟妖祸正抽搐翻滚着，似乎在剧烈抵抗着什么。李渊愣神地望着。直到远处邹运焦急的催促声，将李渊拽回到现实。
“李渊还愣在干什么嘛。赶紧跑啊。”
李渊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住了脚步，甚至有些出神地往回走了些。
就在这时，巨鸟妖祸的脖颈忽然抬起，数股细长的奇怪血肉破开脖颈，从中生长了出来。它们的长相奇怪，肉质的血肉前端是如铁器般锋利的刀刃，其间的两股血肉上还生长着两颗裸露的眼球。模样十分瘆人。
巨鸟停止了抽搐，重新站直后，两颗眼球分别望向了两边不同的方向。随后，刀刃骤时间闪出，将几对还未逃远的妇孺，穿成一串递送到了妖祸面前。
望见眼前的一幕，邹运恐惧地瘫坐在了地上。李渊的身体也忍不住地在抖。
只是好在，两人对于生的渴望都极为迫切，最终都战胜了恐惧，重新艰难地恢复后，拼命跑远。
两人的时候，是妖祸展翅的震地声，是四散奔逃的恐惧声，是死亡最后的哭喊声。
两人都在拼了命地奔逃，不敢再有丝毫停顿。只是那巨鸟庞大的阴影，终于还是将两人彻底笼罩了起来。
再被笼罩住的一刻，两人内心都剧烈搅动着，似乎是望见了自己的结局般。
下一刻，李渊清晰地望见，利刃从妖祸脖颈中涌出，其中一股直直地对准两人。
来不及迟疑，李渊伸手拽住前面奔逃中的邹运，将其往后奋力一拽。邹运诧异不解的眼神直直地张望向李渊，在他以为李渊这是要出卖自己，来吸引妖祸注意力的时候。利刃从邹运先前的位置出现，与其擦身而过。而李渊则闪身不及，被直直地划伤肩膀。
面前的一幕，让邹运内心瞬间被羞愧感占据，但李渊的下一声喊声将他又拽了回来。
“快跑！往下面跑！”
此时的李渊已经转身，邹运则有着迟疑。但望着李渊的身影，他还是奋不顾身地跟了上去。
李渊紧咬着牙关，内心深处也在不断挣扎迟疑。因为他在赌，赌那只妖祸不会特别关注两人而特意追杀过来。
天空中，妖祸扑打着翅膀，数股利刃收回。其上大都穿插着各色逃难者的尸体，其中唯独只有一股上仅有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那只妖祸似是有些困惑，特意将那股凑近到眼前，又张望向李渊两人逃走的方向。最终，还是选择继续掠杀其他的逃难者，没去特别关注两只逃走的蝼蚁。
往回的路，因是下坡，速度要比之前快了不止一倍，两人几乎是以不可控的速度，冲回到原本休息的空地。在那里，两人气喘吁吁地躲藏至一块硕大岩石的后面，张望着妖祸飞远，悬着的心逐渐被放下。
随着妖祸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两人眼前，邹运瘫坐在了地上，劫后余生般地哭出了声，“结束啦。我们活下来啦，我们终于活下来啦。”
李渊的双手在止不住的颤抖，呼吸是那样的急促，仔细倾听还能听到其剧烈的心跳声。他怔怔地望着妖祸离去的方向，内心深处，一场不易察觉的风暴正在肆虐。
周围的山林间，死亡的血腥味在肆虐蔓延，人群先前残留的痕迹还历历在目。李渊愣神地望着这一切。
携带着血腥气的风，呼啸着吹过。忽然，李渊感觉到什么般，望向了东侧的天空，那里纯白色的云悠悠飘着。但李渊的瞳孔却在不自主地放大，身体也因为恐惧，在重新颤抖。
“邹运，快跑。那家伙回来啦！”李渊努力克服着恐惧，拼尽全力地说着。
旁边，邹运的哭声戛然而止，用夹杂着恐惧和不解的眼神，望向李渊。
“快跑，要来不及啦！往南方跑。”李渊拼命地催促着，同时伸手将他拽起，往南边的方向奔逃过去。
邹运起先还有些木楞，直至东侧天空中无首妖祸的身影再次出现，邹运开始比李渊更为拼命地奔逃。
在奔逃过程中，李渊因为踩中石子，摔倒崴伤了左脚。前面逃命的邹运见此，犹豫着紧要牙关，重新折返后，背起李渊来继续逃命。
“不要继续跑啦，快进东侧山林。它过来啦。”在邹运背上，李渊焦急地说着。
邹运没有迟疑，毫不犹豫地躲藏进东侧山林之中。
然后在不久，妖祸的身影从两人先前的位置处掠过。
两人瘫倒在远处山林间的泥沼中，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喘息间，邹运望向了李渊，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李渊先前察觉到的事实。
李渊倚靠在泥沼的树边，望着空旷蔚蓝的天空，说道，“我似乎能感觉到妖祸的存在。只是妖祸似乎也能隐约地感觉到我。邹运，你往东跑吧，那里妖祸应该不会再去啦。”
“我往东跑，那你呢？”邹运询问着。
李渊露出一抹惨笑，“我的体能垃圾得不行，现在已经是极限啦。妖祸能隐约感觉到我的存在，所以它一定还会回来。我现在只是个拖累。”
“不行。”邹运愤愤地喊着，他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你救过我的命不止一次，我不能就这么见死不救。而且你不是也能感觉到妖祸嘛，只要我们像先前的两次一样，提前躲过去，就会没事的。”
李渊轻摇着头，“迟早会被耗死的，而且它已经察觉到我啦。现在正在折返往这里赶啦。”
说完，李渊起身奋力地拽起邹运后，将其一脚踹开。
“快逃，那家伙过来啦！”李渊焦急地喊着。
邹运迟疑着，犹豫着不愿离开。李渊随即又补了一脚。
“快滚！”这一脚似乎重了些，邹运踉跄着走了好几步才停下。
南侧天空中，巨鸟妖祸的身影再度浮现，直直地朝着李渊扑了过来。
这一次，李渊彻底急了。拾起地上的石头，便拼命地砸向邹运，“快走！”
终于，邹运哭着越跑越远，李渊则笑了出来。
他坐回到地上，望着逐渐抵进的身影，努力平复心绪的同时，也忍不住地调侃道，“我会不会是最垃圾的穿越者啊。开局什么都没做，就要被弄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我竟然有些想念高中读书的日子啦。”
妖祸落停在李渊面前，庞大的身影直接将周围的树木压塌。阴影将李渊笼住，一股股的利刃张望般对准着他。
李渊攥紧发颤的双手，口中呢喃着，“不害怕果然都是假的。话说，这时候能不能稍微来点儿反转啊。我还是不想死的。”
李渊惨笑着，闭上了眼睛。
只是他的身体没有像说得那样放弃抵抗，右手悄悄地探向身后。那里有着一节锐利的枪尖，是先前李渊捡到的。
在李渊睁开眼睛的刹那，眼神中狰狞的凶光迸溅，喉咙中发出一声声的低吼，右手攥紧枪尖，奋不顾身地朝妖祸袭杀了过去。
但妖祸却忽然颤抖着瘫倒在地，不断翻滚抽搐，期间，还能听到血肉撕裂扯断的声响。
面对着忽如其来的状况，让李渊有些不知所措。他并不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也明白傻愣愣的观望无疑是最蠢的行为。便飞快地躲藏到不远处的岩石旁。
就在李渊逃开后不久，妖祸那一股股利刃开始宣泄痛苦般，漫无目的地疯狂攻击，所有能够被触及的事物，都在那刻迎来了自己的终局。
李渊躲藏在岩石后，也仅仅是侃侃躲过。
妖祸痛苦地翻滚挣扎着，李渊则紧躲在岩石后，小心张望着面前奇怪的一幕。
终于，不知道在那刻开始，妖祸腹部出现一条诡异瘆人的庞大裂口。其间，镶嵌有密密麻麻的尖锐齿牙。
“嘎……”随着裂口的出现，令人作呕的可怖声响从中发出。
躲藏在岩石后的李渊受到波及，仅在听到的刹那，大脑的思维就被这搅乱，撕裂的痛感从脑海中爆发。
随后，鲜血从眼角、口鼻等处涌出，全身的血管根根暴起。李渊蜷缩着，双手紧抠着地面，口中发出无声的嘶喊以分担痛苦，直至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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