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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 漫天要价

    (一)

    沧海市轩然大波。

    铺天盖地的“不法分子殴打三轮车夫”网络舆情一出来,市委连夜开会,市高官表态,“查清事实,彰显法律尊严。”

    曹久舒浏览着一个个网页。看着一个个评论。当看到读者时,满头的大汗。这个惹事的祖宗!

    白草也看到了网上的消息,给曹久舒打电话,“老曹,静下心来,你想想,这能不是圈套吗——一群三轮车夫怎么录像?”

    文件一级级下发中,几乎各位领导都有签字表态。曹久舒也在上面签上了字,并写了这么一句,“坚决打击恶势力的同时,要调查录像来源。”

    运东县县委常委会也连夜召开,传达了上级指示。

    一辆辆警车从县局呼啸而出……

    “白无常”落网了!

    ……

    高小彭正想让司机带领大家去周围的景点转转。

    李花接到了运东县公安局的电话,让她下午到县局去趟……

    高小彭只好对大家说,“不好意思啦,花儿有个急事有处理,咱们往回赶吧。”

    上车之前,大家去酒店拾掇随身东西。

    “弟,情况怎么样?”高小彭躲到一边,又换了一个手机通话。

    “‘白无常’被捕了。”袁岳说,“叮嘱摄像的,要咬死了说‘拍乡土短视频期间正碰到’……”

    “好的。”高小彭又掏出一个手机,拨通了何文志的电话,一字一顿地叮嘱着。

    “放心吧,高总。”何文志说,“昨天县局把我喊了去……李花去的时候,得跟我说的严丝合缝。”

    见到李花,高小彭把她拉到一边,又千叮万嘱了一番。李花说,“放心吧。我记得死死的。”

    (二)

    运东县政法委带着县局的王局长来沧海市政法委汇报“不法分子殴打三轮车夫”事件的进展,曹久舒申请回避。

    “秘书长,我过来看看你。”汇报完情况,王局长走进曹久舒的办公室。

    “王局,不要顾及,严惩,一定要严加惩处。”曹久舒说,“这个白蕉是屡教不改,我们两口子批评了他多次,都跟他断了来往。”

    “秘书长,虽然你回避了,我再跟你汇报汇报……”

    “不用不用……”曹久舒嘴上说着“不用”,行动却很诚实,一把拉着王局长坐在了自己身边,起身给王局长斟了一杯“黑茶”。

    “念叨几句,不算是违反纪律。”王局长介绍说,给“白无常”白蕉报信的是他的盟兄弟强笼子。强笼子在酒厂附近开了一个涮羊肉,出事的前天晚上,他正准备打烊,进来几个东北口音的纹着脸的年轻人……强笼子只好安排。强笼子在道上混了很多年,主要仰仗着白蕉。为什么称呼他“强笼子”呢,他大名是“强德龙”,因为在道上嘴上没有把门的,道上的人希望他嘴上把门,就叫他“强笼子”。

    “那天几个纹着脸的年轻人越喝越高兴,就说起来要去老庄乡抢地盘的事……”王局长接着介绍,强笼子一听说去老庄乡,就支起耳朵听,就听一个脸上纹着“蝎子”的大嚷着,“‘白无常’要怂了,丽楷集团组织员工,骑着三轮车去抢地盘。”“为嘛骑着三轮呢?”一个脸上纹着“蜈蚣”的问道。脸上纹着“蝎子”的站起身说,那是打趴下“白无常”那些人,拉着他们游街……

    “强笼子就把他听到的情况告诉了白蕉,并暗中盯着那些三轮车……”

    “是上了套了。”曹久舒踱着步,“千不怨万不怨,就怨白蕉就是一个混蛋玩意……能调解不?”

    “对方要价太高,张口三千万。”

    三千万?曹久舒说,“人家这是明摆着想置白蕉于死地……强笼子说的那天吃饭瞎掰的年轻人找到了吗?”

    “没有。强笼子的小店没有摄像头。”王局长说,那几个纹着脸的可能是化的妆,他们进进出出躲避着天网,“来者不善……视频的拍摄者说是巧遇,何文志要了视频,保东的对象找人传到了网上。”

    “谢谢王局长。依法严惩吧。”曹久舒握了握王局长的手,“白蕉这门子亲戚,早就不来往……要不是他大哥打电话,我前几天也不给你去电话……老弟兄了,相互担待。”

    (三)

    白菀如热锅上的蚂蚁。70多岁的老娘哭天抹泪。

    白菀在村上种植了一片果树园,他性格温和。可是弟弟从小就被母亲宠上天,没有一天省心的时候。这几年,白菀还觉得弟弟慢慢走上了正规,还常常帮助白菀的果树园销售。几年太太平平的日子,没成想,白蕉又捅了这么一个天大的漏子。

    这可怎么办?给妹妹白草打电话,白草也是唉声叹气。曹久舒呢?接了白菀的电话,就一句,“大哥,要相信法律。”

    几乎天天进城询问情况,几乎天天无功而返。

    白菀的母亲脾气大,当着白菀的面给白草打电话。

    “妈,我们银行一会儿开会……”百草说,她知道妈妈横竖不说理,讲不通。

    “你们可是一条肠子爬的——你们眼瞅着不管?欺负我老了,你们要是不管,我死给你们看……别人要是欺负人,我拼不了,就去衙门口自焚!”白菀的母亲连呼带闹,白菀劝了好长时间,才把母亲的情绪安顿好。

    私了?三千万。白草听了曹久舒的话,也是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就是打半折,上哪去找这么多钱?

    咱们给他雇个律师吧。白草说,“咱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激情犯罪,也是犯罪。”曹久舒说,等到必要的时候,肯定得请律师,还得请大律师,“现在眼前的情况是,能否在公安局调解一下,原告出一份谅解书。激情犯罪,临时起意的犯罪,因被害人的过错行为引发的犯罪,显示被告人的主观恶性较小……现在想证明二舅哥是激情犯罪的证据,都不足。”

    三千万?哪来的这么一个数字?漫天要价!

    (四)

    保林王接到了何文志的电话。

    “林王哥,最近有人找你说和吗?”

    “有。开涮羊肉的强笼子找我说过——我说,主不了。”

    “林王哥,你做的对。”何文志说,“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咱们已经处的就是亲兄难弟,不能一个人吐口,那样咱们就被动了。”

    “放心吧,何经理。”

    “对了,何经理,你在哪儿呢……”何文志说,“我有事找你商量。”

    在一个货场的大门口拐角处,何文志下了车,朝远处的保林王挥手。保林王见了,停下手中的活儿,跑了过来。

    “大哥,有个事,你看能不能帮忙……”

    “说吧,何经理,弟兄们都宾服你——你说,我们照办。”

    “按理说,我让你们大家送货也没有错……”何文志抱着头蹲下呜呜哭起来,“钱我垫着,吃喝我供着——打人的不闻不问,不鸟我,我心里难受……”

    “何经理,你也是受害者。你说吧,我们能帮上你吗?”

    “钱,我用在你们弟兄上,我乐意。”何文志说,可是花钱窝火,我难受——“白无常”拿我太不当回事呢?“林王哥,为了促进问题解决,你能不能带着有空闲的弟兄们去趟市委上访,说你们被打伤的师傅们没人管,住院费没有找落……要守法,必须要守法,但是还要维权……”

    “行!”保林王拍了拍胸脯。

    次日上午9点,一辆辆三轮车停在在市委门前。保林王带着一众三轮车夫到了门口,手里捧着摁满红手印的“维权书”……在安保人员的劝说下,保林王带着三名三轮车夫代表走进了市委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