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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择日不如撞日

    (一)

    运河边涮羊肉店紧挨着沧海城区的大运河,凭窗而望,波光粼粼。吕浩、张红娘和程贝贝打车赶往饭店,途中被交警拦下,告诉他们可以徒步经过,饭店前面的游园正举行通航仪式。几个人很兴奋,越往前走,人员越多,挤挤挨挨的,有个老太太高声叫着:“我一早赶过来坐船,告诉我下午一点半再来。”旁边一个人告诉她:“坐船?一个人120元,听说可以半价。”“这么贵,我……”老太太的声音明显小了。

    沿途,一些群众穿着华丽的旗袍,打着伞走秀。还有狮子舞,锣鼓喧天,翻转跳跃。一些穿着红马甲的志愿者在维持着秩序。“要不是你,我也穿上了红马甲。”张红娘佯装恼怒地瞪了吕浩一眼。程贝贝不失时机地接过话茬,“一会儿,吕记者自罚三杯吧……”

    20多名身着白礼服的老人们列队一样站在路边,一个大爷站在马路对面指挥,其余人随着节拍,高唱《我的祖国》,路人经过时也跟着高唱起来,有的甚至忘记了行走。吕浩、张红娘、程贝贝被挤在了中间,四面歌声嘹亮,吕浩情不自禁地打起了节拍,张红娘与程贝贝则随着高唱起来……

    等到了饭店门口,30多名民间艺人正在耍落子,铛铛噫铛咦咦铛,演员穿插,绸带飞舞。几条彩绸的舞龙游走其中,妙不可言。饭店是仿古建筑,青砖碧瓦,廊桥兽脊,高高的台阶上,赵宇洪与两个穿红马甲的志愿者站在一起,交头接耳,评头论足,都是喜气满面,精神焕发。见到张红娘他们,赵宇洪使劲的挥舞着双手。张红娘拉着程贝贝就往那里奔,程贝贝指了指吕浩,张红娘撇撇嘴,“这样的节日里,他还想着讹点钱,真不是人。”

    (二)

    等落子节目散了,一群打着小红旗的观众又自发表演了一段广场舞。这时,赵宇洪跑过来,拉住吕浩的手,又用肩膀靠了靠吕浩的肩膀,大声说;“受感染不?”吕浩说;“激动的想哭……”

    赵宇洪把吕浩引到众人面前,一看表,下午一点了。忙招呼人进雅间。赵宇洪见他旁边的两名志愿者想走,忙拉住,“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今天了,喝两口,顺便给您们介绍几位朋友。”那两位志愿者见盛情难却,便不再推辞,随着进了雅间。

    雅间名称“散关三尺雪”,墙壁上一幅图竟然是孤舟船光苍茫水色,画上题着:一船明月过沧州。这雅间的意境,令人一时不解。“为了看看盛况,就查到了这个饭店,我也是第一次来。”赵宇洪说,“大家要是觉得意境偏冷清,咱们再去别处找找。”志愿者中的一位白发苍苍的男士说话了:“君子来了,就‘自携明月移灯疾’,就在这里了。”扭头,他对旁边的女志愿者一笑,“诸葛娟子女士,可否?”“准奏。”那位叫做诸葛娟子的志愿者噗嗤一笑,“你们都知道我的名字了,我也把这个老白毛的老家伙介绍给诸位——闫笑非,63岁,至今未婚……哈,我俩跟赵记者是多年的朋友。新朋友们,幸会幸会。”

    落座后,得知是张红娘买单,闫笑非从主坐上站起来,执意让张红娘上座,张红娘不肯。闫笑非便从服务员手中接过茶壶,给张红娘已经满了的水杯中象征性地点了几点。张红娘突然想到赵玲玲也来运河边游玩了,说不定还没有吃饭,便一个电话打过去。赵玲玲还真没有吃,问了地址后,大叫:“我就在饭店左边的河岸上看船呢。”吕浩问,“这个赵玲玲就是你想给戴桐城包办包成的老婆?”

    “老婆?”赵宇洪说道,“我刚才手机上百度了一下,这个雅间的名称是李商隐悼念亡妻当中的一句,饭店的老板,怎么会整这么一句当雅间名字?闫先生了不起,大家,一句‘自携明月移灯疾’也是来自李商隐,佩服佩服。”诸葛娟子听了,竟然也冒出一句:“‘散关三尺雪’的下一句‘回梦旧鸳机’,纪晓岚先生曾说,‘犹作有家想也’。”

    (三)

    “我来了!”赵玲玲突然从门外闯进来。门“砰”一声,众人一愣,赵玲玲也愣住了,“张红娘,张玲,这这这,你不是请我自己啊。”说着,脸红了。“人到齐了,开席喽。”众人面前都是两种酒杯,三钱的小酒杯和三两的大酒杯,闫笑非举起小酒杯,也不谦让,“我提第一个酒,大家一起喝一杯,一起敬东道主张红娘,谢谢她组织场合的恩典。”说罢,一饮而尽,众人也跟着喝了。赵宇洪又举起小酒杯,“我提第二个酒,咱们大家一起敬,这场酒的引路人——我的好兄弟吕浩。”众人又跟着喝了。

    第三杯,张红娘端着小酒杯提酒词:“我想敬新认识的朋友们,老朋友们一起陪着我敬,谢谢谢谢。”酒过三巡,闫笑非与诸葛娟子站起身,言称下午还有活动,吃肉就吃饱了,先行告退。张红娘代替众人送二位出饭店门,挥挥手告别。

    “这俩闷人可走了,憋死我了,都换大杯喝,谁不干是小狗。”程贝贝见闫笑非与诸葛娟子走了,突然兴奋起来,“先干为敬,哥哥姐姐瞧着!”她把三两的一整杯白酒几口喝了下去。然后醉眼迷离地看着赵宇洪,“赵哥,你不带头,你就是我靠家!”“这是嘛话,别胡说。”赵宇洪说着,一口也把大杯干了。其他人搭口羊肉,分三口,也把一大杯酒干了。

    喝着喝着,程贝贝趴在酒桌上就睡着了。“不会喝酒瞎比划。”,赵宇洪说了一句,掏出手机,拨通了单位司机的电话,“过来一下,送个客人,把她交到她父母手中……”大家把程贝贝抬上车后,又回到酒桌,这时天已经黑了,赵宇洪举起大杯开始单独敬吕浩:“我工作这么多年,就是交朋友,就是疼人,就是为哥们弟兄们办事,你也是这样的秉性,看出来了,喝酒看人性,酒品如人品……咱哥俩,这么交心了,要不把这个干了。”吕浩忙不迭地说:“我就是仗着哥哥们罩着,没有哥哥们,我一个自媒体怎么混啊?我先干为敬。”

    这场大酒喝得天昏地暗,出门时,四个人相搀相扶,歪歪斜斜。遇到一家快捷酒店,吕浩说,“我去开个房,让大哥休息休息再回家。”进了酒店,吕浩打了一个电话,对服务员说,挂到账上,就拿起房卡找寻房间。

    (四)

    快捷酒店的隔音效果很差。走廊里从这屋到那屋,传出一阵阵男欢女爱的叫声,有的比杀猪还瘆人。四个人听得心跳加速。找到房间后,吕浩安排好赵宇洪,又推了一把张红娘,“咱大哥喝多了,扔,扔他自己住,咱都不放心,我单位还有个稿子处理处理,姐姐你留下照顾一下大哥。”张红娘便不再说什么,留了下来。

    吕浩与赵玲玲从酒店出来,吕浩一个趔趄,赵玲玲忙从后面抱住了他。“我可是喝酒了啊,让你招惹我。”吕浩一把抱住赵玲玲就啃。赵玲玲的邪火也被点燃了,她说:“再开间房……”吕浩说,“旁边就是我单位。”

    快捷酒店里,赵宇洪双手抱住张红娘滚到了床上。赵宇洪满嘴酒气,想解开张红娘的衣服,可双手怎么也解不下来,发了狠,抱着张红娘又滚到床下,又生拉硬扯。张红娘轻轻咬了一下赵宇洪的耳朵,“可是没有采取措施,你得想好了负不负责任……”

    赵宇洪愣怔了片刻,拿起客房的电话,又放下。掏出手机想打给吕浩,又放下。挺了挺身板,忽的又扑向张红娘,“就隔着衣服吧,抽空我去服装城采访带上你……”

    完事后,赵宇洪呼呼大睡。张红娘看着污染了一大片的裙子,默默走进浴室,在淋浴声中,不住地抽泣。

    吕浩把赵玲玲带到了办公室,那是一幢写字楼的10楼。“怎么没有窗帘?”赵玲玲问。“旁边的住宅都是6层,站到楼顶也看不到啊。”吕浩说着,麻利地褪下自己的衣服。赵玲玲竟然脸红地低下头,这更刺激了吕浩。疯狂的吕浩嫌弃单位的床低矮,让赵玲玲跪在床上。暴风骤雨后,赵玲玲一下床一个趔趄,膝盖通红一片,她说:“破床,连个垫子也没有。”吕浩却上床躺下,休息了起来。

    “真埋汰。”赵玲玲把吕浩的臭袜子捡起来,拿到水盆里就洗,“臭死人了。”

    “你可是我的第一个男人。”赵玲玲拿着给吕浩洗好的袜子,眼里放着光。“不会吧。”吕浩说,“你……”

    “没良心的,我生孩子是在医院里人工辅助,我前夫有那方面毛病。”赵玲玲急了,一甩手,把吕浩的湿漉漉的袜子扔到了吕浩的脸上。

    次日中午,张红娘接到了赵玲玲的电话,要跟戴桐城退婚,“那么穷,我总不能在村里住吧,怎么上个厕所,我扫问了,他们村的改厕是个样子货,一到冬天就冻,不能用……”

    “那我怎么跟戴家交代呢,咱们可是收了定金。”张红娘急了,“那你见面那天还要试试人家能不能干事,你俩要是干了事,这叫什么事?再说,不再试一次,你怎么知道人家干不了事。”

    “干男女之间这个事,我能找到人。”赵玲玲说,“姐呀,你得替我想想,咱俩合计合计,怎么跟戴家交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