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北华外国语大学 15 水汽（1）

    一然和我点了两份日式海鲜炒饭，提灯四串，什锦烧烤20串，一壶冰镇清酒，四瓶冰镇麒麟啤酒，美式卷一份，一大份日式炸鸡排，一盘三文鱼腩刺身，一盘刺身拼盘，一大份土豆沙拉，一大份烤盐渍秋刀鱼。

    我拿起右手边的寿司黑漆木筷，夹起一块三文鱼腩，顺势向身边的酱油小碟沾去，瞬间粉嫩饱满的鱼肉被一抹油墨色所渲染。入口后，一阵透心的凉意，一种甘甜清香的口感，一股超脱于海洋的清新，此刻全部交织在唇齿，鼻息，咽喉，久久不曾忘怀。左手拿起倒满冰镇清酒的小盅，一口饮下，消愁，解忧，释然而笑。

    一然夹起一块儿炸鸡排，往嘴边送去，随着一声酥脆，两声呼气，鸡排在一然的咀嚼之下随不断涌出的口水滚进了昏黑的食道。黑胡椒的浓烈，热油的加持，多汁的肉感，说不尽的满足，呲牙咧嘴的捧腹大笑，一刻不停，循环往复。

    两盅清酒斟满，对碰的清脆声悦耳动听，一盅酒盛满了关于我说不进的过往，另一盅酒则充满了来自于一然的鼓舞斗志。两人此刻早已不再是朋友，不是只差一个仪式的结拜好兄弟。无需多言，时间已停摆，美酒杯杯饮，佳肴口口进。

    醉生梦死，交心知己，过往随风而逝，今朝还看今朝。一然红通满面，我逍遥自在，说古论今，谈笑风生，夜不归，人精神。

    “今后有我陪你，无论发生什么你我都是兄弟，花天酒地我们一起，艰难困苦我帮你。”一然说罢，闷了一口清酒，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举起一盅清酒说到：“谢谢兄弟，都在酒里了。”我也一口把酒灌下。之后的餐桌上，两人没有再说话，只是你举一杯，我跟一杯。两人的眼神中读懂了彼此，也知晓了心意。这大概就是朋友最真挚的含义吧，不在于一两句话，也不刻意顾及他人的举止，只有随心所欲，没有迎合作势。

    不久，天暗了下来，餐厅热气腾腾的外化表现使得窗口的玻璃上起了厚厚的水气，用手擦去一角可以隐约看到窗外昏黄的路灯已经亮起。被路灯照亮的街道上，一辆飞驰的摩托车呼的一声飞驰而过，随着一道黑色的刹车痕作画在地面之上，一名头戴白色头盔的骑手一个扫腿而下，摘下了白盔，径直向餐厅走来。

    此人中等个头，膀大腰粗，却毫无赘肉，一身骑行服被他自身的健壮体块儿，绷得紧紧的。短飞机头，斗眉，大双眼，络腮胡，颇有美式黑帮老大之风尚。

    因为没有空座位，他一脸无奈的表情，把他想要离开的想法写的明明白白的。正当他推开前门，迈步离开时，我叫住了他，可能是出于山东人的豪爽，一然也招手让他过来。那人松开手里的门把手，一个健步就做到了我的旁边。“兄弟们，太感谢了，我从济泉，一路骑行过来，实在是太饿了，好不容易找到个喜欢吃的馆子，还没有座儿，辛好有你们。对了，我叫白星汉。这样，为了表示感谢，你们俩吃的，和我这顿都算在我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