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冰华天雪葬
感受着身体的崩解，三阳回想起了诞生之初的记忆，“这样啊，已经过了那么久了啊……”
吉米伽什——吊墟里天生的王者，拥有着超越常理的力量和速度，以及能够撕裂一切的爪牙。
跟普通的吊相通的是，它们的外貌也会根据生前的种类或者属性而各有不同。
通常来说，吉米伽什的身体是由黑色或灰色的鳞片或毛皮覆盖，给人一种坚硬和粗糙的感觉。他们的眼睛通常是猩红色或金黄色的，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凶狠和贪婪的光芒，就连灰色的吊火中也会带一丝猩红或金黄。
吉米伽什的体型巨大，有的甚至能高达数十米或上百米，它们的嘴里长满了锐利的牙齿或獠牙，能咬碎任何东西。四肢由强健的肌肉或骨骼支撑，让它们能自由行动。有些吉米伽什有尾巴，由灵力或鳞片或毛皮构成，用来平衡或攻击。有些有翅膀，由羽毛或鳞片或毛皮构成，让它们能飞翔或防御。
吉米伽什的外貌和性格或能力相关，有些模仿动物或神话生物，有些根据喜好或执念改变样子。不管怎样，吉米伽什都是吊墟中最恐怖和最威严的霸主。
利隆，一只天然诞生的吉米伽什，是吊墟中天生的王者之一。
与其他凶吊不同，利隆没有巨大的身躯，没有利爪锐牙，没有能撕裂一切的力量。
除了强大的灵压，它与吉米伽什似乎毫无关联。
不只是外表和力量，利隆的心性和思想也与其他吉米伽什迥异。它站在吊墟的高处，眺望着这片黑暗而神秘的世界。吊墟的空气中弥漫的腐败和血腥的气息，让它感到压抑和恐惧却又无可置疑的某种程度上令吊愉悦。吊墟混沌的灰色，仿佛是连神都懒得眷顾的废墟。
吉米伽什数量稀少，大多数是在进化中受到吊墟眷顾而演化而成的。它们多半保留着原有的特性，即使拥有了智慧，也只会以吞噬为乐，以杀戮为荣。甚至有些吉米伽什会产生更多的欲望，它们只为了满足自己无底的欲望，而不断地寻找更多的食物，更多的敌人，更多的挑战，更多的杀戮。
但利隆不同，他诞生的欲望对于吊来说，是新奇且无法理解的，是一种因渴望而好奇的欲望。它不爱纯粹的吞噬，不爱纯粹的杀戮，甚至不爱争斗。
相比较而言，他更渴求知识和真相，他想要了解吊的起源，自己的诞生，吊墟的运行，还有其他生命的存在。
这些特质让利隆在其他吉米伽什中显得格格不入，它们无法理解利隆的想法和行为，它们认为吉米伽什中不该有这样一个软弱和愚蠢的家伙，认为利隆是一个背叛和污染了吊之本质的家伙。
更配不上王者之名！
利隆受到了敌意和厌恶，甚至被视为异类和叛徒，遭遇了无数次的攻击和折磨。
直到有一天，在吊墟中的荒芜地带，利隆碰到了另一只特别的吊——帕特。
帕特作为塔努尔，它没有强健的躯体，但却提前凝聚了灵魂进化出了智慧。弱小的帕特教会了利隆，在吊墟中弱者生存可以不单靠蛮力，还可以依靠智慧。
作为吊，帕特称得上聪明甚至是狡猾，他擅长利用吊墟中的各种资源和规律捕食，甚至带着利隆做过不少虎口夺食、渔翁得利的事情。
“胜者从弱小者身上获取养分，在这里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真正的胜者不需要冒不必要的风险，只要按战略就能获得必然的胜利。
妄图以弱胜强，拼尽全力什么的在吊墟中无异于寻死！
该放弃时候就要放弃，舍小保大，吊火灭了就什么也没了！”
帕特的生存名言曾一度深深地印在了利隆的脑海中，那是一段快乐的日子，直到有一天帕特伤痕累累的带回了一只纳菲斯……
是嘛，原来这次被放弃的，是自己……
“利隆，我会带着你的份，好好活下去的！”这是帕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但最终利隆活了下来，凭借着它以前最厌恶的吉米伽什的本能和天赋。
没错，弱小者就应该成为胜者的养分，天经地义！
虽然更加缓慢，但确实还有一个甚至不需要互相吞食也能不断进化的方法——人类！
“你的能力很有趣诶，附身？还是通过血液进行操控？”
低调行事的利隆，躲过了许多死神。但大规模的灵魂不符合规律的消逝，还是引来了欢都的追查。
那个强大，光是气息就能让人不寒而栗的死神发现了利隆：“我很需要你的能力，怎么样，要不要合作？你为我提供你的血液，我给你准备何时吞噬的将死之人的场所，这样你就不会再被追查了。
不过，你得靠自己活下来，向我证明你有利用的价值！”
最终利隆答应了合作，舍小保大，没法不答应。而且保住性命，不断变强，总是能找回场子的！
但现在变强的第一步居然被一般蝼蚁算计了，不爽！不甘心！
……
阳火散去，原先就已经半残破的道观受爆炸的影响，彻底沦为了一片废墟。
众人沉默的站在废墟堆上，惊魂未定，警惕地关注着四周。
一是因为在短短一天内，连番遭遇无法想象的劫难，现在已经不敢随意庆贺了，害怕下一秒就会有更加颠覆认知的事情发生。
二是废墟中，南星每一次挥舞的铁索捶打那片已经凹陷的地面声音，都仿佛是在提醒大家，有伙伴没能活着听过这场灾难。
“足够了，”张知云握住南星震颤并且不断涌血的双手，轻轻的摇头，“已经足够了。”
南星愣愣地看了一眼张知云，又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坑洞，以及坑洞中和泥土混杂到一起的冰晶粉尘，怅然若失。
明明已经达成了目的，只是牺牲了几条人命而已，大多数人都救了下来，为什么会这么不开心？
“小……南星……”
“洋子姐姐！”南星大梦初醒般地一个滑步扑到洋子面前。
洋子摇摇头，示意给她做简单包扎的桃乐和沈丽两人不要再做无用功了。看着眼前浑身是伤的洋子，即便算是自己的半个救命恩人，桃乐两人也只能痛苦、不舍地捂着嘴巴退到了一旁。
除去被黑熊划伤的半边身子，洋子全身的皮肤都在溢出细密的血丝，别说只是两个学习过简单野外求生的富家小姐，即便是有专业的医师团队在场，也未必能够处理洋子身上的情况。
那是由人类肉体强度不够，无法平衡灵子在体内灵压所导致的崩解，跟南星曾遭遇过的类似。
只不过南星当时一瞬间承载的灵压过于庞大，导致肉体险些直接瓦解，而洋子是接触过限灵压后受灵子眷顾导致的觉醒。通常洋子这种情况，只需要学习基础的控制手法后就能彻底掌控灵子，奈何她伤的实在太重了。
“小……南星，”洋子嘴角溢血，两只眼睛逐渐失去神采，开始变成灰白色，只能通过声音和触觉感受到南星的存在。
“洋子姐，你别再说话了，我认识个朋友，她一定有办法救你的！”南星握着洋子的手，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语气尽量平静镇定。最后却发现自己的双手，不知道是因为脱力，还是因为激动一直在止不住的颤抖。
洋子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摇了摇头：“今天遇见你以后，姐姐就觉得很安心哦，不仅是因为在危险的环境下有了一个依靠……
在河边遇见你的时候，就感觉你和平时有哪里不一样，但是又说不出来。
直到刚刚我才意识到，平时的你虽然也乐观、开朗、幽默，甚至会多管闲事，会用自己的方式鼓励别人。但……总是让人感觉你并不是在生活，而是在旁观生活、扮演生活。”
洋子大口咳血，却似乎感觉不到痛苦一样，接着说道：“你的笑、紧张、沉默，好像都是演出来的，感觉不到温度。
你每次鼓励别人时，嘴上说着要对未来充满希望，眼睛里却从来不会有光亮。
相处一年多来，我从来没见你生气过，或者哭过。
就像个压抑的小孩，小心翼翼，从来不会表现出自己的情绪一样……”
“但今天，”洋子用手摸着南星的脸，轻轻地擦去南星流下的眼泪，“姐姐看到了你着急、愤怒、哭泣，甚至是和人斗嘴，姐姐能感受的出，那些都是你真情实感的流露……
说起来，你不要笑话姐姐，姐姐一直坚持在城里生活的原因，除了不想嫁给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还有放心不下你……
我一个高中毕业的村姑都可以在城里过得很好，这孩子已经名牌大学在读了，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那么压抑呢？姐姐时常会那么想，时间久了就自然而然放心不下了。”
“洋子……姐姐……”南星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这还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在这么多人面前，南星肆无忌惮地表露自己的情感。“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如果我能做的更好一些……”
洋子尝试用力拉住南星的手，她的眼睛几乎已经完全变成了灰白色了。她的声音虚弱，欣喜中还夹杂着一丝丝不舍的哭腔：“可以最后答应姐姐，连带着姐姐的份好好活下去吗？”
“嗯！嗯！”南星泪如雨下，额头紧紧贴在洋子的手上。
良久，几人才围上来扶着南星起身。
“她肯定已经确实听到了！”桃乐安慰道。
“但是很遗憾，”一声类似虫鸣的尖刺声，但又确确实实能组成了个句子，在众人耳边响起，“她的愿望没法实现了，我倒是可以带着她的份好好的活着！”
废墟上的众人突然感受到一股恐怖又压抑的灵压，压迫力之强甚至连废墟中的尘土都跟着在震动。不仅如此，灵压中的压抑感，让在场的每一人都感觉自己周身正有幽魂嚎叫。
原先早已失去生机散落在地面上的杂毛怪物，如同受到号召一般，又由断骨碎肉重新组合拼凑，将众人团团围住。
地面震颤，一只足有数十米长的百足虫从山腰中破土而出。它头生犄角，骨翼振翅，狰狞的脸上居然还有一双金色竖瞳如蛇如龙般的眼睛！
“所以说，弱者的负隅顽抗，既恶心丑陋，又多余。
弱者就该成为胜者的养料！”
百足虫全身覆盖着厚厚的鳞片，在月光下闪烁着血红的光芒，像是无数染血的刀刃。除此以外，它身体的每一节都有着尖锐的刺，仅仅是在地面上爬动就能留下一排排的坑洞。
“这……这是什么怪物？”
众人纷纷面露苦色，即便是桃乐南星等人也感受到一阵无可抵御的绝望。
百足虫的口中有着无数的牙齿，它们不断地咬合和咀嚼，就好像是在对众人诉说他们的归宿一般。
身上散发的气息如同一股热浪，即便没有做出任何攻击，也让人感觉到灼烧和侵蚀，就好像有无数小虫子在身上爬动一般。
众人很有默契的放弃了逃跑，或者说，他们冥冥中都感受到了一种气机，只要自己随意移动就会一命呜呼！
突然半空中出现了一道黑门，一阵寒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夹杂着雪花从门中涌出。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目光被一道银蓝色的光芒所吸引。那是一头华丽的银蓝色长发，随着主人的步伐在空中飘扬，散发出冰冷而高贵的光泽。
那头长发的主人是一个身穿白色军装的女人，她有着深邃的冰蓝色眼眸，精致完美的五官，女王型瓜子脸，晶莹雪白的皮肤，傲人的身材。她的胸前有着一个奇异的符号，腰间别着一把雪白的长剑，剑身上缠绕着寒气，仿佛能刺穿一切。
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个穿着黑色衣袍的男人，他有着一头棕黄色短发，眼神锐利，神色却很柔和给人一种阳光和煦的感觉。他走路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和姿态，跟身前的女性总是保持着半步的距离。
虽然先前一直冷淡地注视着前方，但看到地上的众人居然还微笑着点点头。
等众人反应过来时，却发现周围地面上开满了冰蓝色的蔷薇。所有龇牙咧嘴的怪物都如同琥珀中的蚊虫一般，成了冰晶蔷薇中的展示物，就连耀武扬威的百足虫也被一个巨大的冰蓝色花苞封锁在其中。
“召命七十七——冰华天雪葬！”
吉米伽什——吊墟里天生的王者，拥有着超越常理的力量和速度，以及能够撕裂一切的爪牙。
跟普通的吊相通的是，它们的外貌也会根据生前的种类或者属性而各有不同。
通常来说，吉米伽什的身体是由黑色或灰色的鳞片或毛皮覆盖，给人一种坚硬和粗糙的感觉。他们的眼睛通常是猩红色或金黄色的，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凶狠和贪婪的光芒，就连灰色的吊火中也会带一丝猩红或金黄。
吉米伽什的体型巨大，有的甚至能高达数十米或上百米，它们的嘴里长满了锐利的牙齿或獠牙，能咬碎任何东西。四肢由强健的肌肉或骨骼支撑，让它们能自由行动。有些吉米伽什有尾巴，由灵力或鳞片或毛皮构成，用来平衡或攻击。有些有翅膀，由羽毛或鳞片或毛皮构成，让它们能飞翔或防御。
吉米伽什的外貌和性格或能力相关，有些模仿动物或神话生物，有些根据喜好或执念改变样子。不管怎样，吉米伽什都是吊墟中最恐怖和最威严的霸主。
利隆，一只天然诞生的吉米伽什，是吊墟中天生的王者之一。
与其他凶吊不同，利隆没有巨大的身躯，没有利爪锐牙，没有能撕裂一切的力量。
除了强大的灵压，它与吉米伽什似乎毫无关联。
不只是外表和力量，利隆的心性和思想也与其他吉米伽什迥异。它站在吊墟的高处，眺望着这片黑暗而神秘的世界。吊墟的空气中弥漫的腐败和血腥的气息，让它感到压抑和恐惧却又无可置疑的某种程度上令吊愉悦。吊墟混沌的灰色，仿佛是连神都懒得眷顾的废墟。
吉米伽什数量稀少，大多数是在进化中受到吊墟眷顾而演化而成的。它们多半保留着原有的特性，即使拥有了智慧，也只会以吞噬为乐，以杀戮为荣。甚至有些吉米伽什会产生更多的欲望，它们只为了满足自己无底的欲望，而不断地寻找更多的食物，更多的敌人，更多的挑战，更多的杀戮。
但利隆不同，他诞生的欲望对于吊来说，是新奇且无法理解的，是一种因渴望而好奇的欲望。它不爱纯粹的吞噬，不爱纯粹的杀戮，甚至不爱争斗。
相比较而言，他更渴求知识和真相，他想要了解吊的起源，自己的诞生，吊墟的运行，还有其他生命的存在。
这些特质让利隆在其他吉米伽什中显得格格不入，它们无法理解利隆的想法和行为，它们认为吉米伽什中不该有这样一个软弱和愚蠢的家伙，认为利隆是一个背叛和污染了吊之本质的家伙。
更配不上王者之名！
利隆受到了敌意和厌恶，甚至被视为异类和叛徒，遭遇了无数次的攻击和折磨。
直到有一天，在吊墟中的荒芜地带，利隆碰到了另一只特别的吊——帕特。
帕特作为塔努尔，它没有强健的躯体，但却提前凝聚了灵魂进化出了智慧。弱小的帕特教会了利隆，在吊墟中弱者生存可以不单靠蛮力，还可以依靠智慧。
作为吊，帕特称得上聪明甚至是狡猾，他擅长利用吊墟中的各种资源和规律捕食，甚至带着利隆做过不少虎口夺食、渔翁得利的事情。
“胜者从弱小者身上获取养分，在这里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真正的胜者不需要冒不必要的风险，只要按战略就能获得必然的胜利。
妄图以弱胜强，拼尽全力什么的在吊墟中无异于寻死！
该放弃时候就要放弃，舍小保大，吊火灭了就什么也没了！”
帕特的生存名言曾一度深深地印在了利隆的脑海中，那是一段快乐的日子，直到有一天帕特伤痕累累的带回了一只纳菲斯……
是嘛，原来这次被放弃的，是自己……
“利隆，我会带着你的份，好好活下去的！”这是帕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但最终利隆活了下来，凭借着它以前最厌恶的吉米伽什的本能和天赋。
没错，弱小者就应该成为胜者的养分，天经地义！
虽然更加缓慢，但确实还有一个甚至不需要互相吞食也能不断进化的方法——人类！
“你的能力很有趣诶，附身？还是通过血液进行操控？”
低调行事的利隆，躲过了许多死神。但大规模的灵魂不符合规律的消逝，还是引来了欢都的追查。
那个强大，光是气息就能让人不寒而栗的死神发现了利隆：“我很需要你的能力，怎么样，要不要合作？你为我提供你的血液，我给你准备何时吞噬的将死之人的场所，这样你就不会再被追查了。
不过，你得靠自己活下来，向我证明你有利用的价值！”
最终利隆答应了合作，舍小保大，没法不答应。而且保住性命，不断变强，总是能找回场子的！
但现在变强的第一步居然被一般蝼蚁算计了，不爽！不甘心！
……
阳火散去，原先就已经半残破的道观受爆炸的影响，彻底沦为了一片废墟。
众人沉默的站在废墟堆上，惊魂未定，警惕地关注着四周。
一是因为在短短一天内，连番遭遇无法想象的劫难，现在已经不敢随意庆贺了，害怕下一秒就会有更加颠覆认知的事情发生。
二是废墟中，南星每一次挥舞的铁索捶打那片已经凹陷的地面声音，都仿佛是在提醒大家，有伙伴没能活着听过这场灾难。
“足够了，”张知云握住南星震颤并且不断涌血的双手，轻轻的摇头，“已经足够了。”
南星愣愣地看了一眼张知云，又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坑洞，以及坑洞中和泥土混杂到一起的冰晶粉尘，怅然若失。
明明已经达成了目的，只是牺牲了几条人命而已，大多数人都救了下来，为什么会这么不开心？
“小……南星……”
“洋子姐姐！”南星大梦初醒般地一个滑步扑到洋子面前。
洋子摇摇头，示意给她做简单包扎的桃乐和沈丽两人不要再做无用功了。看着眼前浑身是伤的洋子，即便算是自己的半个救命恩人，桃乐两人也只能痛苦、不舍地捂着嘴巴退到了一旁。
除去被黑熊划伤的半边身子，洋子全身的皮肤都在溢出细密的血丝，别说只是两个学习过简单野外求生的富家小姐，即便是有专业的医师团队在场，也未必能够处理洋子身上的情况。
那是由人类肉体强度不够，无法平衡灵子在体内灵压所导致的崩解，跟南星曾遭遇过的类似。
只不过南星当时一瞬间承载的灵压过于庞大，导致肉体险些直接瓦解，而洋子是接触过限灵压后受灵子眷顾导致的觉醒。通常洋子这种情况，只需要学习基础的控制手法后就能彻底掌控灵子，奈何她伤的实在太重了。
“小……南星，”洋子嘴角溢血，两只眼睛逐渐失去神采，开始变成灰白色，只能通过声音和触觉感受到南星的存在。
“洋子姐，你别再说话了，我认识个朋友，她一定有办法救你的！”南星握着洋子的手，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语气尽量平静镇定。最后却发现自己的双手，不知道是因为脱力，还是因为激动一直在止不住的颤抖。
洋子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摇了摇头：“今天遇见你以后，姐姐就觉得很安心哦，不仅是因为在危险的环境下有了一个依靠……
在河边遇见你的时候，就感觉你和平时有哪里不一样，但是又说不出来。
直到刚刚我才意识到，平时的你虽然也乐观、开朗、幽默，甚至会多管闲事，会用自己的方式鼓励别人。但……总是让人感觉你并不是在生活，而是在旁观生活、扮演生活。”
洋子大口咳血，却似乎感觉不到痛苦一样，接着说道：“你的笑、紧张、沉默，好像都是演出来的，感觉不到温度。
你每次鼓励别人时，嘴上说着要对未来充满希望，眼睛里却从来不会有光亮。
相处一年多来，我从来没见你生气过，或者哭过。
就像个压抑的小孩，小心翼翼，从来不会表现出自己的情绪一样……”
“但今天，”洋子用手摸着南星的脸，轻轻地擦去南星流下的眼泪，“姐姐看到了你着急、愤怒、哭泣，甚至是和人斗嘴，姐姐能感受的出，那些都是你真情实感的流露……
说起来，你不要笑话姐姐，姐姐一直坚持在城里生活的原因，除了不想嫁给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还有放心不下你……
我一个高中毕业的村姑都可以在城里过得很好，这孩子已经名牌大学在读了，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那么压抑呢？姐姐时常会那么想，时间久了就自然而然放心不下了。”
“洋子……姐姐……”南星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这还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在这么多人面前，南星肆无忌惮地表露自己的情感。“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如果我能做的更好一些……”
洋子尝试用力拉住南星的手，她的眼睛几乎已经完全变成了灰白色了。她的声音虚弱，欣喜中还夹杂着一丝丝不舍的哭腔：“可以最后答应姐姐，连带着姐姐的份好好活下去吗？”
“嗯！嗯！”南星泪如雨下，额头紧紧贴在洋子的手上。
良久，几人才围上来扶着南星起身。
“她肯定已经确实听到了！”桃乐安慰道。
“但是很遗憾，”一声类似虫鸣的尖刺声，但又确确实实能组成了个句子，在众人耳边响起，“她的愿望没法实现了，我倒是可以带着她的份好好的活着！”
废墟上的众人突然感受到一股恐怖又压抑的灵压，压迫力之强甚至连废墟中的尘土都跟着在震动。不仅如此，灵压中的压抑感，让在场的每一人都感觉自己周身正有幽魂嚎叫。
原先早已失去生机散落在地面上的杂毛怪物，如同受到号召一般，又由断骨碎肉重新组合拼凑，将众人团团围住。
地面震颤，一只足有数十米长的百足虫从山腰中破土而出。它头生犄角，骨翼振翅，狰狞的脸上居然还有一双金色竖瞳如蛇如龙般的眼睛！
“所以说，弱者的负隅顽抗，既恶心丑陋，又多余。
弱者就该成为胜者的养料！”
百足虫全身覆盖着厚厚的鳞片，在月光下闪烁着血红的光芒，像是无数染血的刀刃。除此以外，它身体的每一节都有着尖锐的刺，仅仅是在地面上爬动就能留下一排排的坑洞。
“这……这是什么怪物？”
众人纷纷面露苦色，即便是桃乐南星等人也感受到一阵无可抵御的绝望。
百足虫的口中有着无数的牙齿，它们不断地咬合和咀嚼，就好像是在对众人诉说他们的归宿一般。
身上散发的气息如同一股热浪，即便没有做出任何攻击，也让人感觉到灼烧和侵蚀，就好像有无数小虫子在身上爬动一般。
众人很有默契的放弃了逃跑，或者说，他们冥冥中都感受到了一种气机，只要自己随意移动就会一命呜呼！
突然半空中出现了一道黑门，一阵寒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夹杂着雪花从门中涌出。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目光被一道银蓝色的光芒所吸引。那是一头华丽的银蓝色长发，随着主人的步伐在空中飘扬，散发出冰冷而高贵的光泽。
那头长发的主人是一个身穿白色军装的女人，她有着深邃的冰蓝色眼眸，精致完美的五官，女王型瓜子脸，晶莹雪白的皮肤，傲人的身材。她的胸前有着一个奇异的符号，腰间别着一把雪白的长剑，剑身上缠绕着寒气，仿佛能刺穿一切。
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个穿着黑色衣袍的男人，他有着一头棕黄色短发，眼神锐利，神色却很柔和给人一种阳光和煦的感觉。他走路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和姿态，跟身前的女性总是保持着半步的距离。
虽然先前一直冷淡地注视着前方，但看到地上的众人居然还微笑着点点头。
等众人反应过来时，却发现周围地面上开满了冰蓝色的蔷薇。所有龇牙咧嘴的怪物都如同琥珀中的蚊虫一般，成了冰晶蔷薇中的展示物，就连耀武扬威的百足虫也被一个巨大的冰蓝色花苞封锁在其中。
“召命七十七——冰华天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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