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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涿鹿大战

    第二天清晨,萱萱早早起来和父亲一起做了些黍糕,煮了豆汤。

    两个人默默地吃了早餐。萱萱往父亲的衣袋里塞了些黍糕,依依不舍地看着父亲。父亲摸着她的头说:“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万一……我回不来……”父亲嘴角边挤出一丝笑,“姵儿长大了,要好好照顾自己。”

    萱萱的眼睛湿润了:“不会的……”她的声音哽咽了,“父亲一定要回来……”

    “好,我一定回来。”父亲边说边拭去萱萱眼角的泪水,然后他穿上护甲衣,提起刀走出了门,萱萱一直跟着父亲到大门外。

    外面,一条长长的队伍正向东而行,一眼望去,这队伍里的人有高有矮,有老有少。有些老的都已经胡子花白了,最小的看起来竟只有十来岁的模样,都穿着护甲衣,显然这最后一战是把所有可以召集的人都集合起来了。父亲汇入队伍中,回头向萱萱挥了挥手,向她告别并示意她回去。

    萱萱呆呆地站着,目不转睛地看着父亲越走越远,直到他的背影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忽然,萱萱发现队伍中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个子不高,瘦瘦的,萱萱不由自主地向前跑动追上那身影一看,心中暗叫:“吴谦!”

    这时,吴谦也发现了萱萱,她脸上的表情足以让吴谦感受到她的惊异和担心。吴谦向萱萱微笑着,挥了挥他手中的长枪,似乎是在安慰萱萱:别担心,我有枪。

    萱萱看着吴谦远去的身影,久久伫立,怅然若失。

    忽然,萱萱听到一阵气喘吁吁的声音,回头一看是若月。

    “姵儿,你父亲走了?”若月问。

    萱萱点点头:“你父亲呢?”

    “他也走了,但是他的伤都还没好呢。”若月焦急地说。

    “我看到他了。你知道他们在哪里交战吗?”

    “据说是在三十里外的山谷里。”

    “走,我们去看看。”萱萱说着拉着若月就跑。

    当萱萱和若月精疲力竭地登上那山谷边最高的一座山时,黄帝和蚩尤的军队都已经到达了那里。从山上往下望去,两队人马分列在谷中的平地两端对峙着。蚩尤的阵营里有很多巨人,萱萱知道那是夸父族的人。

    萱萱看见黄帝挥动手中的令旗,军队中有士兵开始“咚咚咚”地擂起鼓来。那鼓声震耳欲聋,响彻山谷。

    萱萱曾听父亲说过,那军鼓是用夔(kuí)牛皮制成的,鼓槌则是用雷兽的骨头制成,威力非凡。那军鼓一连擂了九通,直擂得蚩尤军士心惊胆战,面露惧色。

    黄帝又挥动令旗,应龙扇动着巨大的翅膀,呼啸着在蚩尤军队上空昂头摆尾,来回盘旋,不一会儿就乌云翻滚,电闪雷鸣,眼看一场疾风骤雨就要落在蚩尤军中。蚩尤下令让风伯、雨师应战。

    风伯、雨师施展法术,顿时狂风大作,飞砂走石,猛烈的大风裹挟着应龙布下的暴雨向黄帝这边吹打,立刻黄帝的阵营开始乱了起来。

    黄帝看情势不妙,再次挥动手中的令旗。只见黄帝军中闪出一人,个头不高,身穿青色衣服,头顶光光的,长相奇特。

    “这是谁?”萱萱问。

    “帝女魃(bá)。”若月道。

    萱萱“哦”了一声。

    只见帝女魃身形一晃,倏忽间便到了战场正中,狂暴的风雨竟然瞬间消逝得无影无踪。她继续向着蚩尤的阵营前进,蚩尤一声令下,几个壮如蛮牛的蚩尤弟兄手持刀斧上前迎战。

    萱萱不禁暗暗为帝女捏了一把冷汗。但是,很快眼前的景象让她惊讶不已,只见蚩尤弟兄凶神恶煞似地冲向帝女魃,但是他们却在中途停下了脚步,两臂不停地擦拭着前额,继而竟一步步地后退,转身跑回了自己的阵营。蚩尤的兵士个个惊惶诧异。

    萱萱站在山头,亦是大惑不解。

    若月说道:“难怪人称她为'旱魃',她练得一套赶雨驱风之术,她可以浑身散发炎热之气,所经之处,炎热难耐,草木遇之,枯萎焦黄,人若遇之,则浑身酥软,步履难行。”

    “原来如此。”萱萱恍然大悟。

    这时,萱萱看到帝女正慢慢地逼近蚩尤军队,而蚩尤的军队却在一点一点的往后退。黄帝见敌人士气大减,而他的兵士们则摩拳擦掌,士气大振,于是他从腰间“刷”地抽出宝剑,剑尖向蚩尤军队一指,便身先士卒带头冲向敌阵,军队发出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蚩尤的兵士见帝女逼近心中已惧了三分,又见黄帝的军队来势汹汹,势不可挡的样子,就有一大半兵士丢盔弃甲,四处逃散了,剩下小半人马顽强抵抗。虽说只剩小半的兵力,蚩尤弟兄壮硕强悍,勇猛无比,夸父族的巨人又力大威猛,以一当十,黄帝的兵士虽奋勇杀敌,但也死伤不少。

    黄帝拿出令旗,不断挥动着,他的兵士不断变换着阵营,慢慢的,蚩尤和他的兵士被包围起来,他们且战且退,最后退入一个狭长的山谷中。

    黄帝见状,手中的令旗又挥了挥。只见那狭长山谷的两边山头上出现了很多兵士,原来是黄帝事先埋伏在那里的。兵士们把巨大的石头从山上推下来,砸向蚩尤的军队,顿时山谷里传来阵阵凄厉的嚎叫声。

    萱萱在山头上,听着这些凄厉的嚎叫声,和若月互望一眼,心头颤动。

    黄帝再次挥动手中令旗,将士们涌入谷内,好一阵厮杀。渐渐的,喊杀声平息下来。一会儿,山谷中走出一队黄帝的兵士来,押着一群俘虏,为首的面如牛首,膀大腰圆,正是蚩尤。

    “走!”萱萱对若月说着,便拉过她的手飞快地跑下山去。她们要去找父亲,她们要去看看父亲是否安然无恙。

    当她们两个来到山下的时候,黄帝的兵士们已经在打扫战场了,一对人马押解着蚩尤和一些俘虏走向刑场。

    经过黄帝面前的时候,蚩尤瞪着铜铃似的眼睛看着黄帝,恶狠狠地说道:“黄帝,你等着,我一定会来报仇的!”

    黄帝没说什么,摆了摆手。兵士推着蚩尤继续前行。蚩尤扭头,眼睛里射出一道寒光,那是一种怨毒的眼神,仿佛是一把利剑,能刺入人的心脏。萱萱看到,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萱萱和若月继续往前走,碰上了几个熟悉的人,向他们打听父亲的情况,他们往前指了指,说去伤员那儿找找。萱萱和若月不由得紧张起来。

    伤员被集中在阵地当中的一块草地上,她们在那儿搜寻了一遍,没有找到她们的父亲。但是,萱萱却看到了吴谦,只见吴谦躺在草地上,面色惨白,左臂上缠着白色布条,手臂末端的布条透出殷红的血渍。

    萱萱心中“咯噔”一下,疾步跑到吴谦身边,蹲下来看看他的手臂又看看他。萱萱的眼泪不禁在眼眶中打转,说不出一句话。若月也跟着跑过来,叫道:“你的手......”吴谦扯动嘴角,挤出一点笑,说:“没事,我还有右手。”

    萱萱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别哭,已经不疼了......”吴谦又挤出一点笑。

    看着吴谦勉力支撑的样子,萱萱止住了哭。她用手背擦了擦眼泪,转移话题问道:“你有没有看到我和姝儿的父亲?”

    吴谦微微地摇了摇头:“或许他们在山谷里面。”

    萱萱和若月往山谷中走去,她们看见兵士们陆续从山谷中抬出伤员来。

    进入谷中,到处是横七竖八躺着的人,不知是死是活,浑身血迹斑斑,血肉模糊,有些身体上还插着兵器。谷中有很多大石,那是从山顶上砸下来的,被砸中的已是不成人形。若月不忍直视,移开视线,胃里却一阵翻腾,干呕了一下。

    萱萱和若月仔细地查看着地上的人,寻找着父亲。忽然,萱萱看到地上有一小块黍糕,虽然那黍糕上已经蒙了一层灰,但是萱萱还是认出了那是她早晨塞到父亲口袋里她亲手做的黍糕。

    萱萱的心一阵悸动,她把黍糕捡起来,迅速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她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人躺在地上,满脸满身的血污,他手上还紧紧握着一把大刀,那是萱萱熟悉的一把大刀。

    “父亲……”萱萱的声音颤抖了。她跑过去摇动着父亲的身体,呼唤着,但是父亲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双目紧闭。萱萱把微微颤抖的手伸到父亲的鼻子下面,没有任何气息。

    萱萱只觉得一阵眩晕,失去了知觉......

    “萱萱,萱萱……”萱萱听到父亲在喊她的名字,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天边。

    “父亲,父亲……”萱萱大喊着,四处张望着,但是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只有父亲的声音,哪里有父亲的影子?

    萱萱焦急起来,她大喊一声:“父亲!”一下惊醒了,她睁开眼睛,看见眼前是若月和吴谦,原来是他们两个在叫她。

    萱萱回想起父亲躺在地上的惨状,回想起他已毫无气息,不禁热泪夺眶而出,哽咽道:“我父亲他……”

    不想,吴谦看了看若月道:“萱萱还没有走出来,让她再缓缓吧。”

    萱萱心里想:你的手都伤成这样,难道你这么快就走出来了吗?

    吴谦仿佛已经猜透了她的心思,他伸出左手在萱萱面前晃了晃,说道:“你看看我的手,再看看这里是哪里?”

    萱萱定睛一看,吴谦的手果然完好无缺,她环顾四周,才发现她又回到了社稷殿,青儿姐姐也在后面微笑地看着她。

    “这是怎么回事?”萱萱不明白。

    “这副江山社稷图可是女娲娘娘的宝贝,只因为你的手不小心搭上了这幅画,而若月又搭上你,我又拍一下若月,结果我们的神魂都被画吸了进去,所以我们刚才所经历的一切皆是虚幻。”吴谦解释道。

    “原来如此。”萱萱喃喃道。

    “并非虚幻。”青儿微笑着补充,“女娲娘娘的这幅江山社稷图其本意就是为了记录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天地间的重大事件,所以你们进入这幅画后,所见所闻皆是当时的真实场景,只不过是借助当时人的身躯来体验和感受罢了。”

    “原来如此。”这回轮到若月和吴谦这么说了。

    三人默然,回想着刚刚经历的惊心动魄的战争场面,姵儿失去父亲的痛楚仍萦绕在萱萱的脑海中,吴谦对失去自己的左手仍心有余悸,若月对战场上的遍野横尸仍历历在目。

    “愿世间永无战争。”若月说道。

    “愿天下百姓幸福安定。”萱萱的耳边似乎又回响起少昊的声音,现在的她终于可以理解为什么少昊宁愿放弃一国之君的位子,也要给黎明百姓一个安定生活了。她又想起《逍遥游》中“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那句话,似乎理解了一些。

    青儿见小朋友们还沉浸在从画中带来的情绪之中,不由得轻咳了两声,朗声道:“天上一日......”

    话没说完,只听得吴谦“哎呀”一声,说道:“不得了,我们在这画中待了这许多时间,人界还不知道要过几十年呢?”

    萱萱和若月此刻才回过神,两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青儿。

    青儿笑道:“别担心,画中的时间是以人界的时间计算的,只不过你们如果继续在这社稷殿逗留下去的话,我恐怕这个假期你们是找不到你们的妈妈了。”

    萱萱,若月和吴谦同时吁了一口气,他们相互望了一眼,齐声道:“我们这就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