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虹皇香水（其二）

    雨阳月强忍住疼痛，从地上奋力直起身子。

    左肩的伤口让他已然失去了一只手的优势，他此刻只能是用右手勉强支撑着自己，让自己的目光聚焦在不远处的霍霍身上。

    这不是想象或者幻觉，而是货真价实的厮杀！

    他提醒着自己，并且努力在脑海中拼凑出“虹皇香水”的真正能力。

    海莺的莫名伤口，突然停下又反射的子弹，这一切都必然与霍霍的“虹皇香水”有着直接的关系。

    但还不够，还漏了什么东西，一个能将这些特殊现象串联在一起的东西！

    见霍霍正蹲在海莺身旁，雨阳月心生一计，缓缓说道：“你认识海莺？”

    霍霍站起身，和雨阳月四目相交，那目光冰冷又锐利，显然是看破了雨阳月想要拖延时间的计策。

    但他没有抗拒，甚至正如雨阳月所愿的那样开始侃侃而谈。

    “当然，我本来也能跟她成为朋友的，我早就跟槐仁说好了。”

    霍霍的话讲到一半突然停下，在他那双褐红色的瞳孔中，正燃烧着无尽的怒火。

    雨阳月知道，这是冲他来的。

    伴随着对方的瞪视，他左肩受伤的地方突然开始灼烧般疼痛。

    在他的痛苦的“唔唔”声中，霍霍继续咬牙切齿的低吼：

    “要不是你！和你那恶心的神之血！海莺会被槐仁追杀吗？！”

    对方突然扣的帽子让雨阳月心生不悦，但他也能感受到对方的情绪已经被调动，于是便决定加以利用。

    “呵……”雨阳月冷笑了一下，紧贴着墙缓慢起身，“现在要杀她的人可不是我，而是你的朋友。”

    这话显然刺到了霍霍的痛处，他立刻冲向雨阳月，借着身体的惯性结结实实的在雨阳月腹部打了一拳。

    霍霍干瘦的身躯隐藏着巨大的力量，雨阳月只感觉腹部一阵绞痛，苦涩的胆汁和唾液立刻在嘴里旋转。

    “你一个，外人！你懂什么！”

    不留余力的踢踹伴随着霍霍说的每一个字，无情的宣泄在雨阳月的身上。

    在对方短暂的宣泄后，雨阳月勉力的翻了个身，腥臭味立刻涌入他的鼻腔。

    “你毁了她的人生，你知道吗？”霍霍喘着气，指尖冲着雨阳月，“她本来可以获得崇高的机会，加入我们伟大的事业，但都是你！是你毁了这一切！”

    雨阳月仰面朝天的“哼”了一声，冷笑道：“把人囚禁起来当做工具，确实是伟大的事业。”

    这番讥讽让霍霍的情绪更为暴躁，他又吼道：

    “这是延续人类文明的考验！是神的考验！你不过是新人类的走狗！

    不，你不过是走狗的走狗！怎么可能理解我们的伟大事业？！”

    新人类？

    这个熟悉的词语立刻刺中了雨阳月的神经，在回到地球前，他与这个词可打了不少交道。

    如今，人类以2100年为分界线，将诞生前后的人类分为古代人和现代人。

    而新人类则是已经脱离地球，在宇宙生存的人类统称。如今环绕地球建造的宇宙围城，正是新人类的居住地。

    神祇这事，连新人类也有在参与？

    在雨阳月的认知里，新人类都是些对地球没什么感情的冷血动物，甚至他们还巴不得赶紧把“人类”这两个字从宇宙里抹除掉。

    如果“神择计划”真的是为了保护人类文明，那么新人类绝对应该是站在反方的才对。

    疼痛让雨阳月几乎昏厥，他勉强看向同样倒在地上的海莺，心里倒是松了口气。

    从刚才霍霍的态度来看，他知道对方在完全杀掉自己之前不会再对海莺动手，那么自己至少不用担心海莺被抓做人质的问题。

    情况还没糟透，该赌一把了。

    他用已经近乎没有知觉的左手在腰间翻找，因为行动受阻，这个缓慢的动作立刻被霍霍捕捉。

    后者一个健步将雨阳月的左手踩住，伴随着“咔咔”一声，雨阳月立刻咬着牙低吼起来。

    但他的右手却是没有停歇，蔚蓝一直被他紧握手中，此刻他看准时机，手腕一抖，在枪管上方黑色金属立刻变长，犹如一并黑色的细剑。

    电光火石间，锋利的黑色的刀刃在空中画出一道圆弧，对准的正是霍霍那毫无防备的腰间。

    但就在刀刃即将切开霍霍身体的那一刻，致命的刀锋再次轻划过他那蜡黄的皮肤，仿佛刚才的危险从未存在。

    “我说了！”霍霍一把抓住雨阳月高举的右手，硬生生将他从地板上拔起，“你杀不了我！”

    雨阳月被悬在半空，嘴角却是慢慢勾起：

    “不，我已经看穿了你的‘红皇香水’，你已经不是神之血的对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