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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故城曲终,曲终人散

    随后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李祁就按照指示去山里背了柴回来,然后一一劈开,堆在柴房,紧接着又去打水,装满院子里的水缸。

    身上带伤的李祁力不从心,做完这些简单的事情之后用已经累得筋疲力尽,而项玺就在这个时候端出一碗清清汤汤的五谷稀饭递给他。

    虽然是稀饭,但李祁却有着莫名的感动,一边喝着,眼泪一边流着。

    之后就是扎马步,和以前不同的是,项玺比李城主还严厉,李祁站在高高的木桩上,木桩下,放的是削尖的木刺,下来的唯一方法就是项玺将木刺撤去。

    各种高强度训练层出不穷,几乎每一项,都被项玺别有用心的设计了陷阱,只要在训练的途中有一点松懈,就会受到皮肉之苦。

    李祁一次次摔到木刺上,一次次被木桩砸中,一次次滚落山坡……

    项玺只在一旁闲定的看着,仿佛根本不在乎李祁的死活。

    “不愧是迟敏之体,痛觉比寻常人要低一倍不止,挺经整嘛。”

    几天过去了,这样子的训练仍然在继续。

    李祁忍不住了,于是在吃饭的时候,他忽然放下碗筷,郑重其事的说道:“项先生,我知道您肯定是位世外高手,现在海迁有难,可不可以请您……”

    李祁话音未落,项玺立马抬起筷子打断他的话。

    “诶,不用说,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已经为了一个姑娘赴沙场去了,打的就是卑疆狗贼,你说这儿子去了,老子还去什么。”

    李祁顿了顿,又开口道:“那么项先生可不可以教我武功,我基础已经打好了,我父亲以前……”李祁急忙说着,怕被打断,可是怕什么来什么,项玺一放筷子,正襟危坐。

    “你想拜我为师?可笑,不要以为你有一个好体质,七岁气境,就有资格成为我的徒弟。”

    李祁急了,道:“难道就因为我是幽暗戾气?”

    项玺冷笑一声告诉他:“哼。天地三气乃至高无上的存在,人有什么资格评判。像你这样年纪轻轻却练就幽暗戾气的,手上恐怕已经血迹斑斑,古往今来,像你一样有如此经历者,往后定然不会沦为凡夫俗子,苦痛会成为他的一大动力。但若是你作恶,同样是危害无穷!老夫教了你也是千古罪人!”

    一番话后项玺离开座位,紧接着又说道:“你迫切的想要学会武功做什么?你现在才七岁!七岁应该做什么?”

    李祁满眼泪花,大声喊道:“可是我的家已经没了!我的故乡也没有了!我只要给他们报仇!给他们报仇!”

    项玺大怒,斥责道:“你不是为了仇恨而生,更不是为了仇恨而活!仇恨是你杀掉了仇人就可以解决的吗?你现在以仇恨为动力,那你报仇之后想做什么?你是为自己而活而不是为仇恨而活!整个海迁死了那么多人而你活了下来,让你活下来是为了去报仇吗!你一个人有那么大的本事吗!”

    项玺一顿骂,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李祁身上。

    他心里好恨,但又不知道恨什么,项玺说得一点都没有错呀,就算他成功的报仇,又能有什么作用呢?

    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难道就真的是报仇吗……

    “你认为我如此训练你是为什么?为了锻炼你的体魄吗?为了给你打基础吗?你说你打过基础,我也不瞎,看得出来,锻炼体魄?你现在骨头都没长齐我给你锻炼体魄!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磨练你的内心!从今以后你也不要再问我什么,自己去反省,等什么时候想通了,我什么时候传授你武功。”

    从这一天起之后,李祁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他变得沉默寡言,变得更加坚强,认真的对待手中的任何一件事,不再只图完成。

    他找来项玺藏的笔墨,只有一点点,他又想写信了,但是思索了良久,却都无从下笔。

    他写信的对象只有一个,就是秦梦苏,这也是对唯一的伙伴的思念。

    项玺让他省着点用,现在搞些纸墨不容易。

    最终,他终于下笔了,在干净的纸上写着短短的一行:“别来无恙。”

    项玺闭口了,转身离开。

    桃花潭边也开始在每一个夜晚响起一支悠扬的《故城》曲,吹奏的人眼中饱含着泪水,听曲的项玺也微微动容。

    李祁仿佛找到了与这首曲子之间的共鸣,时而感慨,时而悲怆,入木三分。

    一阵风起,盛开的桃花缓缓飘落,飞入桃花潭。

    落花尚有归依处,浪子再无故乡还。

    李祁抬起头,看向夜幕,喃喃自语:“世间再无我李祁,唯独疯自伴庆出。此后,吾名庆疯自,疯癫却自在!”

    ……(回忆完结)

    项芸听完之后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他俩此时已经坐在屋顶上,庆疯自将这一段往事以这样的形式告诉了她。

    项芸知道故事里的项老头就是自己的父亲,而师弟,曾经居然有这样的一段过往,恐怕这件事情他连她父亲都没有告诉。

    故事里面虽然没有提到她,但也是正常的,因为她回家的时候,庆疯自,也就是当初的李祁,已经和项玺待在一起有一年的光景了,那个时候庆疯自还是个九岁的小孩子,她这个当师姐的特别喜欢逗他,是怎么逗都逗不笑他,原来背后有这样的故事。

    “卑疆人真的是可恶至极!前些日子我在边境游历的时候,还看见不少卑疆的骑兵在迫害边境的村落城郭。甚至听说有一个神秘的强者从边境闯了进来,虽然没有伤害守卫军一分一毫,但是行为极为霸道,整座城的人都没拦住他,箭矢落到他身上就好像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阻拦。”项芸说道。

    当然他说的就是很久之前那个抓欧阳锋的神秘人,由于目的不明,因此已经被列入了通缉的行列,推测大概是来自卑疆的强者。

    庆疯自眼角一直挂着泪水,项芸看得也是一阵心疼。

    他早就把庆疯自当做自己的亲弟弟了,见他伤心,也不知道从何安慰他。

    “哦对了,你说的这个女孩子和你相认了吗?她还记得你吗?”项芸故意提到,庆疯自都记得如此清楚,那么那位姑娘应该也记得吧,这样一提他或许会开心一些。

    不过庆疯自却摇了摇头,项芸心一凉,心想:完了,要捅篓子!

    “倒也不是她不认得我,而是我并不打算告诉她真相,她估计我已经死了。不过这样也好,师姐你知道我背负着什么,所以最好不要将她卷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