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拂晓
清晰的人总是痛苦，执着的人总是要学会承受代价，不断的碎掉，不断的重塑，只要认知尚存，就会一直陷入循环，直到趋于平静麻木，对于炽的故事，沈黎选择相信一半，因为这样在未来面对无法反驳的这种真相时，起码不会再度崩溃，心易碎，亦愈坚。
“很多事情我也知之甚少，毕竟当时我仅是个助手而已，就像你怎么拦住的他们，我也无幸见到那一幕，只能带着这些人逃出来，成立永生计划受害者互助组织，名字叫做拂晓。”
“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在拯救源源不断的受害者，还有与生物系的恶犬对抗，可是没有一个像你这样再度成功的样品，令人感慨。”
炽最后的话语意味不明，可沈黎在他冗长的叙述中也未曾注意，失去了感应情绪，这一切是真是假也无从听出来，他不想对此模糊的抱有希望，只要现在承受住了，未来就没有更大的绝望。
“你需要我做什么？或者我能做什么？”
沈黎的声音略作沙哑，失落的面色之下亦是一种试探，他不想做任何人的刀刃，也讨厌别人挑逗他的情绪。
“这一切由你来决定，我不会引导你，在我看来，你是自由的，也有能力改变你想改变的。”
炽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沈黎也听够了故事，失神落魄的离开了，金属大门缓缓闭合，可门里面亮着的屏幕之内传来一段几乎已经听不见的对话。
电子合成音：“面对半神讲述这些事件，意图何明？我讨厌虫子这个词汇。”
炽：“说些事实而已，我喜欢说实话……不…啊！…”
……
这次没有引路者的沈黎缓缓前行，低下的脸颊堆积烦郁，走哪里都好像一样的环境，没有给沈黎带来丝毫烦躁恐慌，或者说，感觉一切意义都无从谈起，人类世界的异类，得不到认同，得不到共情，异类只能和异类同处？
可沈黎，是个只能感受孤独的异类。
灯光常明，室内冰冷，哭尽了，吼尽了的沈黎突然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他无法改变的苦痛只有靠扭曲认知才能够缓解，他曾沐浴光辉。
“新成员？”
迎面走来的青年穿着白色的大衣，脸色露出一丝惊讶，随后像是想起来什么，又有种平淡的语气说道：“你就是那个被救回来的01？看起来不怎么样……”
“我叫沈黎，还有，我迷路了。”
听完炽的故事版本，沈黎对这个编号称呼十分抵触，语气自然也算不上好。
“我的名字叫叶悔，很高兴你的加入，沈黎。”
叶悔嘴上说着高兴，可依旧是那副平淡语气，听说沈黎迷路后，带着沈黎介绍了基地内部环境，地上三层是休养区，地上一二层到地下一层是活动区，地下三层是食堂，四层是储备区。
原先沈黎在三层休养区，现在是进入了二层的活动区，通过叶悔的讲述，每一层都有那么一个专门通讯炽的设备，因为他常年不在拂晓，拂晓内也没人知道他在干什么。
随后沈黎慢慢就发现前者莫名有些话痨特质，继续讲了一堆有的没的，也看出来，那僵硬的脸和平淡的语调，是某种病状。
也得益于叶悔的话痨特质，让沈黎逐渐摆脱了独自抑郁的心绪。
“病院的那些病人也救回来了？不可思议……”
对这个世界科技缺乏认知的沈黎无法想象到谌白做出如此壮举，心里满是震撼，而叶悔点点头道：“谌白可以说的上我们拂晓第二厉害的人了，这点小事何足挂齿，至于第一，诺，站在你面前的就是了。”
沈黎看着叶悔面无表情的吹牛，脸上一下子绷住了，之后只能也跟着点头称是。
可二人都不知道的是，沈黎惊叹的是谌白超越认知的救人能力，叶悔承认的是谌白没有疏漏的办事能力，毕竟在叶悔看来，便携空间装置内放一台客运飞行器并不是难事，反而是救出这些病人遇到拦阻的过程。
沈黎想起这些病人同样是永生计划的受害者，只是他们已经神志不清，之前就有一种与病人间的古怪亲近感，现在又不自觉的攥起了拳头。
“聊了这么多，你应该饿了吧，走，我带你去吃饭。”
“好…”
六天前……
顾知意回到了海中基地，身后跟着两具神壳，一具血红色，一具黑红色，他看到这里没有硝烟，没有哀嚎，一切都是那么，悄无声息。
躺在地上的巡逻队员如一具死尸般倒伏，若不是还有匀称的呼吸，顾知意甚至以为他真的死去。
“那个人救了他吗…这样也好。”
顾知意摇了摇头，打算唤醒这些陷入深眠的人，放任他们这样下去，只会在梦中饥饿死去，随着一个个茫然的眼神睁开，顾知意也未曾停留，只剩下躺在原地的人抚摸在自己肿胀的半边脸颊。
一路走来，顾知意的手掌都有些隐隐作痛，因为掌中力道轻了就会导致唤不醒睡梦中的人。
“发现有未知生命体靠近，自动唤醒中，开始进入防卫模式。”
李异的失控神壳缓缓站起，灰暗的外部晶眼闪烁起一缕绿芒，可顾知意还未动手，身后血红神壳一拳打向失控神壳的臂膀，后者直接陷入宕机。
失去使用者提供支撑的神壳，受到外力冲击后就像一具空壳般瘫软，倒在地上直接停止了运作，这是一种设计上的缺陷。
同样，失去使用者的神壳要将里面的人带出来，只能进行暴力拆解，神壳通过计算人体位置自动组合，这种划时代的技术一直是谜，很多九州人无法想象不依靠磁力来摆脱重力究竟如何完成，而且贴合程度牢固到令人难以置信。
经过反复切割过后，失去意识的李异才被拽出来，他和外面那些陷入深眠的人不同，李异陷入了假死状态，没有及时的救治很快就会彻底死亡。
但这里是生物系，治疗假死的药物并不是稀缺的资源，这是源于生物系成员假死的概率逐年上升。
过了半天，李异在病床上缓缓的醒来，苍白的脸颊汗珠滚落，干瘪的嘴角颤颤巍巍。
“总将……”
“我来到这里就已经不是总将了，以后也没有机会了，李异，这里的试验品都跑光了，我也要离开这里了。”
顾知意并没有对这件事恼火，毕竟他不是生物系的人，而李异就不一样了，不仅深深愤怒的同时，还有对上层的恐惧。
“我…能跟你们一起走吗？”
“当然，可以。”
“很多事情我也知之甚少，毕竟当时我仅是个助手而已，就像你怎么拦住的他们，我也无幸见到那一幕，只能带着这些人逃出来，成立永生计划受害者互助组织，名字叫做拂晓。”
“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在拯救源源不断的受害者，还有与生物系的恶犬对抗，可是没有一个像你这样再度成功的样品，令人感慨。”
炽最后的话语意味不明，可沈黎在他冗长的叙述中也未曾注意，失去了感应情绪，这一切是真是假也无从听出来，他不想对此模糊的抱有希望，只要现在承受住了，未来就没有更大的绝望。
“你需要我做什么？或者我能做什么？”
沈黎的声音略作沙哑，失落的面色之下亦是一种试探，他不想做任何人的刀刃，也讨厌别人挑逗他的情绪。
“这一切由你来决定，我不会引导你，在我看来，你是自由的，也有能力改变你想改变的。”
炽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沈黎也听够了故事，失神落魄的离开了，金属大门缓缓闭合，可门里面亮着的屏幕之内传来一段几乎已经听不见的对话。
电子合成音：“面对半神讲述这些事件，意图何明？我讨厌虫子这个词汇。”
炽：“说些事实而已，我喜欢说实话……不…啊！…”
……
这次没有引路者的沈黎缓缓前行，低下的脸颊堆积烦郁，走哪里都好像一样的环境，没有给沈黎带来丝毫烦躁恐慌，或者说，感觉一切意义都无从谈起，人类世界的异类，得不到认同，得不到共情，异类只能和异类同处？
可沈黎，是个只能感受孤独的异类。
灯光常明，室内冰冷，哭尽了，吼尽了的沈黎突然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他无法改变的苦痛只有靠扭曲认知才能够缓解，他曾沐浴光辉。
“新成员？”
迎面走来的青年穿着白色的大衣，脸色露出一丝惊讶，随后像是想起来什么，又有种平淡的语气说道：“你就是那个被救回来的01？看起来不怎么样……”
“我叫沈黎，还有，我迷路了。”
听完炽的故事版本，沈黎对这个编号称呼十分抵触，语气自然也算不上好。
“我的名字叫叶悔，很高兴你的加入，沈黎。”
叶悔嘴上说着高兴，可依旧是那副平淡语气，听说沈黎迷路后，带着沈黎介绍了基地内部环境，地上三层是休养区，地上一二层到地下一层是活动区，地下三层是食堂，四层是储备区。
原先沈黎在三层休养区，现在是进入了二层的活动区，通过叶悔的讲述，每一层都有那么一个专门通讯炽的设备，因为他常年不在拂晓，拂晓内也没人知道他在干什么。
随后沈黎慢慢就发现前者莫名有些话痨特质，继续讲了一堆有的没的，也看出来，那僵硬的脸和平淡的语调，是某种病状。
也得益于叶悔的话痨特质，让沈黎逐渐摆脱了独自抑郁的心绪。
“病院的那些病人也救回来了？不可思议……”
对这个世界科技缺乏认知的沈黎无法想象到谌白做出如此壮举，心里满是震撼，而叶悔点点头道：“谌白可以说的上我们拂晓第二厉害的人了，这点小事何足挂齿，至于第一，诺，站在你面前的就是了。”
沈黎看着叶悔面无表情的吹牛，脸上一下子绷住了，之后只能也跟着点头称是。
可二人都不知道的是，沈黎惊叹的是谌白超越认知的救人能力，叶悔承认的是谌白没有疏漏的办事能力，毕竟在叶悔看来，便携空间装置内放一台客运飞行器并不是难事，反而是救出这些病人遇到拦阻的过程。
沈黎想起这些病人同样是永生计划的受害者，只是他们已经神志不清，之前就有一种与病人间的古怪亲近感，现在又不自觉的攥起了拳头。
“聊了这么多，你应该饿了吧，走，我带你去吃饭。”
“好…”
六天前……
顾知意回到了海中基地，身后跟着两具神壳，一具血红色，一具黑红色，他看到这里没有硝烟，没有哀嚎，一切都是那么，悄无声息。
躺在地上的巡逻队员如一具死尸般倒伏，若不是还有匀称的呼吸，顾知意甚至以为他真的死去。
“那个人救了他吗…这样也好。”
顾知意摇了摇头，打算唤醒这些陷入深眠的人，放任他们这样下去，只会在梦中饥饿死去，随着一个个茫然的眼神睁开，顾知意也未曾停留，只剩下躺在原地的人抚摸在自己肿胀的半边脸颊。
一路走来，顾知意的手掌都有些隐隐作痛，因为掌中力道轻了就会导致唤不醒睡梦中的人。
“发现有未知生命体靠近，自动唤醒中，开始进入防卫模式。”
李异的失控神壳缓缓站起，灰暗的外部晶眼闪烁起一缕绿芒，可顾知意还未动手，身后血红神壳一拳打向失控神壳的臂膀，后者直接陷入宕机。
失去使用者提供支撑的神壳，受到外力冲击后就像一具空壳般瘫软，倒在地上直接停止了运作，这是一种设计上的缺陷。
同样，失去使用者的神壳要将里面的人带出来，只能进行暴力拆解，神壳通过计算人体位置自动组合，这种划时代的技术一直是谜，很多九州人无法想象不依靠磁力来摆脱重力究竟如何完成，而且贴合程度牢固到令人难以置信。
经过反复切割过后，失去意识的李异才被拽出来，他和外面那些陷入深眠的人不同，李异陷入了假死状态，没有及时的救治很快就会彻底死亡。
但这里是生物系，治疗假死的药物并不是稀缺的资源，这是源于生物系成员假死的概率逐年上升。
过了半天，李异在病床上缓缓的醒来，苍白的脸颊汗珠滚落，干瘪的嘴角颤颤巍巍。
“总将……”
“我来到这里就已经不是总将了，以后也没有机会了，李异，这里的试验品都跑光了，我也要离开这里了。”
顾知意并没有对这件事恼火，毕竟他不是生物系的人，而李异就不一样了，不仅深深愤怒的同时，还有对上层的恐惧。
“我…能跟你们一起走吗？”
“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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