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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推托的抉择

    沈黎还在为之前堪比灵异事件的现象发怔,谌白的话语恰时响起,让他不禁打了个哆嗦的同时,沈黎本能紧绷的心神宛如遭到一记冰冷的拍抚。

    “我不是鬼,我们是同类。”

    此时沈黎的内心就像存在另一个人,不断催促着他逃跑,试图抢过身体的控制权,快跑,跑的越快越好!

    可一直向优秀护工努力的沈黎,发惧的理智强压着如潮水涌来的情绪,颤抖的将谌白推了进去,再度锁上,尽管没什么用,只是徒留一个心中安慰。

    “你会再来见我的,我相信那天不会很远。”

    谌白最后的话语有种陈述事实的平静,也没有反抗再度被锁上的命运。

    此时走在回去路上的沈黎格外苦恼,他在考虑是否要将谌白的事情告诉别人,可这样的举动万一引来谌白的怒火,他不知道自己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死去,或者,杀掉这医院中的所有人?

    沈黎的感官有些奇特,他往往能洞察人的情绪,准确率达到了惊人的百分百,他感受到谌白的痛苦、偏执、疯狂,也感受到那种情绪在其内心不断压抑。

    所以他不敢赌这样冒失举动的后果,惹恼谌白,无异于释放一个恶魔,脑子已经开始运转不过来的沈黎,只能面带沮色,也许回家睡一觉就好了吧,可能是自己太累了,眼睛欺骗自己,发生的一切都是错觉也说不定……

    沈黎越想催眠自己,却越是相信灵异现象的存在,因为自身认知无法解释的东西,通常会认为灵异现象、妖魔、神灵。

    在沈黎眼里,谌白的表现,就是与幽灵无异,他无法用科学解释,因为沈黎根本不懂。

    被谌白烦了一路,又打了谌白,最后遇到灵异事件……

    现在沈黎的心情真是糟透了,他现在只想光速回到宿舍睡觉,将所有的烦恼恐惧忘掉。

    “这份工作,到底要不要做下去……”

    沈黎躺在床上沉思,晚饭也难以下咽,他向来不将烦心事放心上,该吃吃,该喝喝,毕竟自身不过一个护工,有什么好操心的。

    等这件真正的烦事放在心上的时候,怎么试图忘记也无济于事,总会不受控的反复思考,折磨着自己,这种痛苦就像如骨附蛆般攀附着神经。

    脑子已然昏沉,沈黎缓缓起床,从冰箱中拿出一罐饮料一饮而尽,碳酸气泡在喉管中涌动,短暂缓解着内心的焦虑不安。

    “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什么也没看见…”

    沈黎说完蒙上被子,缓缓进入梦乡,被子蒙过头顶,衣物也未曾脱掉,不知是否惬意。

    半夜,沈黎突然睁开双眼,被子不知什么时候脱落头顶,可能是身体本能感到窒息而无意识造成的,他苍白的脸渗着丝丝冷汗,眼中满是血丝,倒在舒适的枕头上也再次难以入睡,头像是被敲击般的昏沉,下午谌白的举动不断在他梦中重现,那疯话在他梦中回响。

    沈黎听不懂谌白想表达的含义,或者对他一个护工说这些有什么意义,但在梦中,这一切都成为了折磨沈黎心神的梦魇,似幽灵凶恶,如死神一般扼住了沈黎的喉咙。

    远离心中的痛苦,逃避未知的恐惧,这些想法在沈黎脑海中不受控的滋生着。

    谌白等于魔鬼,这个认知一旦出现,在沈黎内心的妄想中,恐怖就会无止境的放大。

    双眼空蒙的沈黎望着天花板,面色呆滞无神,他想退缩,他想辞职,心中对美好的期盼,面对现实总是这般猝不及防。

    可随之而来的是背弃他人的愧疚,自责,他不知道谌白会不会迁怒于这些人,更不想把人命寄托于希望,沈黎脑海中浑浑噩噩,外面的雨又开始下了起来。

    不停砸在地上的噼啪声,来的很是匆忙,如天水倒灌一样,屋中空气却更显得沉闷。

    而在病院地下隔着地面四层的一处暗室中,两个精神恍惚的人失神的望着眼前的监控屏幕,宛如两具不会思考的木偶,等待着接班的人去发现。

    可是潜在阴影中的第三人不会出现这样的失误,心中颇有微词。

    “怪物一样的家伙,还要我帮他处理残局…我不会把功劳都让给怪物…他不配!”

    超越常人理解的力量在涂名眼中即为怪物,他感同身受的恐惧,又难以抑制的厌恶,他不想拥有这种力量,却又不得不依靠着,复杂扭曲的内心瞬时转成一丝莫名的憎恨。

    他没时间继续思考,也容不下任务时的乱想,涂名从散发冷气的小盒子中掏出两管针剂,注射在二人的颈中静脉上。

    “真是麻烦……”

    涂名的身影逐渐后退,消失在光芒未所及的黑暗中,而被注射药剂的二人眼神缓缓恢复,进而疑惑。

    脑中莫名的疼痛挥之不去,他们需要休息,他们渴望休息。

    清晨泛起夜雨后的蒙雾,沈黎脆弱的心神不堪重负,他不想疑神疑鬼,也不想自我折磨,可思考永无休止,直到现在也未合眼,或者真的不应该独自承受这份心中苦楚,他需要,一份内心的解脱。

    沈黎离开宿舍,走在楼下林荫的小路上,湿冷的空气进入喉咙中缓解些许的积郁,身边不时有着住在同一宿舍的病院保安和他打着招呼。

    “沈哥起的这么早啊?不如试试和我们一起去晨练?”

    块头看着很结实的大叔看着年龄比沈黎大了不少,可尽管如此还是这样叫着,因为除了院长,所有人都这样称呼沈黎,似是一种习惯,习惯到沈黎本人对此也没有什么感觉。

    “不了不了,下次一定……”

    沈黎有气无力的敷衍着,他不想独自承受,却又不愿意对他说出内心真实想法,或许,应该找个能理解他的人来宽慰。

    “那就下次吧…沈哥我就先走了。”

    后者匆匆忙忙的走了,沈黎的世界再次独自一人,环绕身边的湿气,两旁生长的茂绿,脚下无言的地砖,还有远处……灰白色的楼幢。

    沈黎心中忽然有所触动,或者院长能给他想要的答案,将是去是留的想法,交给别人去抉择,至少,不用在求生与道德之间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