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局外人
随着将军的举动，凭空出现的光华淹没了房间里的三人，并将这个房间与外界彻底隔绝。
强光刺得厄舍睁不开眼，但他却克制住自己，没有抵抗。同时，一股温泉般的暖流将他的身体包裹，将其灵魂缓缓推出躯壳，向上送去。
厄舍再次感觉自己踏上了海中的道路，但与自己进入梦境时经历的乱流不同，这段由将军带领的旅程相当舒缓平静，如同稳稳地行驶在近海区上的巨轮。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已经身处在一片白色的空间里。四面巨大的白墙把这里围住，天花板上则镶嵌着四枚太阳一样的圆形器物，但现在只有三个在发亮，剩下的一个暗淡无光。
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你可以把心之海当成另一个世界，每个伤疤者都在心之海里对应一个居屋。”将军对厄舍说，“而这里，就是我的居屋。”
“这里得有整个辛莱顿府那么大吧……不愧是四道伤疤者的居屋。”水瓶在一旁赞叹，环顾四周后又看了看面露疑惑的厄舍，笑着说：
“被这么大的居屋吓到了吗？没事，如果有命活过这次，你的居屋未来会随着伤疤的增多而变大的。”
厄舍机械地点点头，但内心并不是在惊叹这里的大，而是在奇怪这里的小……
现在，拥有一片可以影响现实的梦境空间不再是自己的特殊之处，但自己的却远比将军的巨大很多。难道这才是自己特殊的地方？
正当厄舍想询问这个异常之处时，却又想起了水瓶之前说过的一句话：“野种的心虫确实珍贵。”
刚想问出口的话在喉咙卡住。的确，这两人目前为止并没有展现出任何恶意，但这仅限于在不知道自己更多异常之处的情况下。在搞清状况前透露太多，未免有些过于冒险，之前有所保留还是正确的。
厄舍欲言又止时，水瓶又发现了不对。他指着厄舍皮肤上的黄色疤痕问道：“你这是怎么弄的？”
厄舍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斯特莱文爵士给他留下的疤痕在梦境世界又重新出现。没有办法，他只得简单地描述一下自己是如何破除誓言的。
水瓶笑着说：“胆子可真大啊！我还在想他们怎么会允许你来告密呢。”
然而，将军的脸却越听越严肃，随后说道：“以后不要这么做。在心之海的躯体若是受损，会直接对你的精神造成极严重的伤害。”
“而且，心之海中的躯体很难恢复如常，幸好你这次只伤害了皮肤。”
精神伤害，极难恢复......好像都和自己的表现不一样。但是，现在外面还有危险在等待着他们，得先解决更紧急的问题。所以，他便不再纠结，跳到下一个话题：
“请问您带我们来这做什么呢？”
水瓶也看向李将军，现在的情况不说是穷途末路，也至少可以说是危在旦夕。如果只是为了教授厄舍，没必要浪费时间和力量把他们都拉进本应隐私的居屋。
“你们先看看这些。”
李话音刚落，两份报告就分别出现在厄舍和水瓶手上。
厄舍低头看去。这份报告列举了两年来莫雷纳发生过的各种异常事件，但却在三个月前戛然而止。
“从两年前开始，血腥的‘宴会’在莫雷纳突然激增，但官方报告上却没有异常。”将军的声音很沉稳，但厄舍隐约能感受到其中蕴藏的情感，“于三个月前，我派到莫雷纳的最后一个侦探也失去了音讯。”
“所以，我选择在退休后立刻亲自调查，向当地教堂声称我有皈依‘大宴’的想法。于是，他们邀请我来参加这个宴会，作为试探我是否真心的关卡。”
“本以为这个宴会是教堂的安排，但直到不久前，我才发现宴主竟然不是‘大宴’。”
原来如此，但是......
水瓶挠了挠头，询问道：“呃，‘野心家’不是与‘大宴’决裂了吗？怎么莫雷纳的教堂还和祂搅在一起？”
三人一起陷入沉默。可能的答案是，莫雷纳的盛宴教堂也想违逆‘大宴’，而这个答案对他们来说就绝对糟糕。
厄舍有些犹豫地问：“那您为什么不离开呢？”
现在的情况已经过于危险，如果不是厄舍已经逃跑失败，被人注意，他早就再次尝试跑路了。
“就之前的调查来看，除了宴会以外的时间，‘宴主’不能对赴宴者出手，否则会有惩罚。但如果我们离开辛莱顿府，那就代表我们脱离了宴席，不再是‘赴宴者’。那到时候，已弱的我恐怕刚进入森林就会被‘野心家’攻击。”
“您认为祂已经到了吗？”水瓶突然有些紧张。
“是的。但我不打算逃避。”
将军低头沉默了一会，又把视线聚集到厄舍脸上：“随着伤疤增多，你能力的种类和强度都会得到增强。但和能力对应的代价同时也会逐渐出现在你身上，随着能力的变强而变强。”
“在困难前不能退缩，只能将目标置于安危之前，这就是我付出的代价。”
水瓶的脸色立刻变得极其严肃。
伤疤者的代价是绝对的隐私，而现在将军把它拿出来分享，就代表对其他人展现出极高的信任。承担一个位高权重的强者所付出的信任，需要他们付出怎样高昂的代价？
“我知道心之海中的一条道路，其尽头存在助我恢复的可能。但这很危险，需要你们的帮助。”将军接着说，他走到白色墙壁边上，用手点了一下，一道暗蓝色的门随后便出现在墙壁上。将军把门推开，门的另一边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到。
水瓶松了一口气，和厄舍对视一眼后，沉声说道：
“我们将竭尽所能。”
......
“请问您确定限制住那个医疗员了吗？”另一个房间里，福图谦卑地说。
“当然。你是在怀疑我的能力吗？”爵士此时心情非常不好，语气中带着不善的意味。先是宴会进展不顺，然后又是被大哥派来的人找到这里。
他恨恨地想：“我就知道，他害怕我掌握和他一样的力量，所以派人来这捣乱。如果当时我也有四道伤疤，他绝不是我的对手。”
“没有没有，我只是担心他向别的存在求援。”福图的话把他拉回现实，里面惶恐的语气稍微让他的怒火平息了一点。
“如果有高位存在帮他解除誓言，相当于是违反帝国律，我会感觉得到。”斯特莱文冷哼一声，“除非他在居屋里把脓疮剪掉，否则在李的面前一个字也说不出。”
在居屋里乱动自己的身体无异于自杀。福图点了点头，放下心来。
强光刺得厄舍睁不开眼，但他却克制住自己，没有抵抗。同时，一股温泉般的暖流将他的身体包裹，将其灵魂缓缓推出躯壳，向上送去。
厄舍再次感觉自己踏上了海中的道路，但与自己进入梦境时经历的乱流不同，这段由将军带领的旅程相当舒缓平静，如同稳稳地行驶在近海区上的巨轮。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已经身处在一片白色的空间里。四面巨大的白墙把这里围住，天花板上则镶嵌着四枚太阳一样的圆形器物，但现在只有三个在发亮，剩下的一个暗淡无光。
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你可以把心之海当成另一个世界，每个伤疤者都在心之海里对应一个居屋。”将军对厄舍说，“而这里，就是我的居屋。”
“这里得有整个辛莱顿府那么大吧……不愧是四道伤疤者的居屋。”水瓶在一旁赞叹，环顾四周后又看了看面露疑惑的厄舍，笑着说：
“被这么大的居屋吓到了吗？没事，如果有命活过这次，你的居屋未来会随着伤疤的增多而变大的。”
厄舍机械地点点头，但内心并不是在惊叹这里的大，而是在奇怪这里的小……
现在，拥有一片可以影响现实的梦境空间不再是自己的特殊之处，但自己的却远比将军的巨大很多。难道这才是自己特殊的地方？
正当厄舍想询问这个异常之处时，却又想起了水瓶之前说过的一句话：“野种的心虫确实珍贵。”
刚想问出口的话在喉咙卡住。的确，这两人目前为止并没有展现出任何恶意，但这仅限于在不知道自己更多异常之处的情况下。在搞清状况前透露太多，未免有些过于冒险，之前有所保留还是正确的。
厄舍欲言又止时，水瓶又发现了不对。他指着厄舍皮肤上的黄色疤痕问道：“你这是怎么弄的？”
厄舍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斯特莱文爵士给他留下的疤痕在梦境世界又重新出现。没有办法，他只得简单地描述一下自己是如何破除誓言的。
水瓶笑着说：“胆子可真大啊！我还在想他们怎么会允许你来告密呢。”
然而，将军的脸却越听越严肃，随后说道：“以后不要这么做。在心之海的躯体若是受损，会直接对你的精神造成极严重的伤害。”
“而且，心之海中的躯体很难恢复如常，幸好你这次只伤害了皮肤。”
精神伤害，极难恢复......好像都和自己的表现不一样。但是，现在外面还有危险在等待着他们，得先解决更紧急的问题。所以，他便不再纠结，跳到下一个话题：
“请问您带我们来这做什么呢？”
水瓶也看向李将军，现在的情况不说是穷途末路，也至少可以说是危在旦夕。如果只是为了教授厄舍，没必要浪费时间和力量把他们都拉进本应隐私的居屋。
“你们先看看这些。”
李话音刚落，两份报告就分别出现在厄舍和水瓶手上。
厄舍低头看去。这份报告列举了两年来莫雷纳发生过的各种异常事件，但却在三个月前戛然而止。
“从两年前开始，血腥的‘宴会’在莫雷纳突然激增，但官方报告上却没有异常。”将军的声音很沉稳，但厄舍隐约能感受到其中蕴藏的情感，“于三个月前，我派到莫雷纳的最后一个侦探也失去了音讯。”
“所以，我选择在退休后立刻亲自调查，向当地教堂声称我有皈依‘大宴’的想法。于是，他们邀请我来参加这个宴会，作为试探我是否真心的关卡。”
“本以为这个宴会是教堂的安排，但直到不久前，我才发现宴主竟然不是‘大宴’。”
原来如此，但是......
水瓶挠了挠头，询问道：“呃，‘野心家’不是与‘大宴’决裂了吗？怎么莫雷纳的教堂还和祂搅在一起？”
三人一起陷入沉默。可能的答案是，莫雷纳的盛宴教堂也想违逆‘大宴’，而这个答案对他们来说就绝对糟糕。
厄舍有些犹豫地问：“那您为什么不离开呢？”
现在的情况已经过于危险，如果不是厄舍已经逃跑失败，被人注意，他早就再次尝试跑路了。
“就之前的调查来看，除了宴会以外的时间，‘宴主’不能对赴宴者出手，否则会有惩罚。但如果我们离开辛莱顿府，那就代表我们脱离了宴席，不再是‘赴宴者’。那到时候，已弱的我恐怕刚进入森林就会被‘野心家’攻击。”
“您认为祂已经到了吗？”水瓶突然有些紧张。
“是的。但我不打算逃避。”
将军低头沉默了一会，又把视线聚集到厄舍脸上：“随着伤疤增多，你能力的种类和强度都会得到增强。但和能力对应的代价同时也会逐渐出现在你身上，随着能力的变强而变强。”
“在困难前不能退缩，只能将目标置于安危之前，这就是我付出的代价。”
水瓶的脸色立刻变得极其严肃。
伤疤者的代价是绝对的隐私，而现在将军把它拿出来分享，就代表对其他人展现出极高的信任。承担一个位高权重的强者所付出的信任，需要他们付出怎样高昂的代价？
“我知道心之海中的一条道路，其尽头存在助我恢复的可能。但这很危险，需要你们的帮助。”将军接着说，他走到白色墙壁边上，用手点了一下，一道暗蓝色的门随后便出现在墙壁上。将军把门推开，门的另一边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到。
水瓶松了一口气，和厄舍对视一眼后，沉声说道：
“我们将竭尽所能。”
......
“请问您确定限制住那个医疗员了吗？”另一个房间里，福图谦卑地说。
“当然。你是在怀疑我的能力吗？”爵士此时心情非常不好，语气中带着不善的意味。先是宴会进展不顺，然后又是被大哥派来的人找到这里。
他恨恨地想：“我就知道，他害怕我掌握和他一样的力量，所以派人来这捣乱。如果当时我也有四道伤疤，他绝不是我的对手。”
“没有没有，我只是担心他向别的存在求援。”福图的话把他拉回现实，里面惶恐的语气稍微让他的怒火平息了一点。
“如果有高位存在帮他解除誓言，相当于是违反帝国律，我会感觉得到。”斯特莱文冷哼一声，“除非他在居屋里把脓疮剪掉，否则在李的面前一个字也说不出。”
在居屋里乱动自己的身体无异于自杀。福图点了点头，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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