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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醋海要生波

    “嫂嫂这个称呼我也不敢当,我是有名无实的少王妃,可比不得你,无名有实,才是真厉害,活脱脱融王府里未来的女主人。”我话里带刺儿,笑话她满嘴仁义道德,实则男盗女娼,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上次在万寿楼工地,我可是亲眼见她与李史信眉来眼去。只许州官放火,还不让百姓点灯。

    我听李增寿讲过,她是李史信的亲姨表妹,自幼丧母,由李史信的母亲,也就是她的亲姨娘一手养大。与李史信青梅竹马,自幼就心意于他。没成想,融王爷看中了童司马府的势力,李史信喜新厌旧的渣子,看中了童筱清的姿色,父子两个一拍即合,提亲司马府,结果是,搬成石头砸自己的脚,整了童筱朵这么个烫手的山芋,吃又吃不下,扔又扔不得。

    焦可柔自幼在王府里长大,饱读诗书,颇有才情。话中的刺儿,立马就领会到。小脸瞬间气地通红,为了保持她的教养,又不能发作。已经见识过童筱朵的变化,可不会犯李心婉那么愚蠢的错误。她今天可是有目的的。

    “嫂嫂真会说笑,妹妹听闻心婉前些日子一时冲动,误伤嫂嫂,今天特地前来探望。”说心里话,她的声音实在是太好听,犹如黄莺出谷,字字音音落在心坎上。别说是男人,就是我这个女人也愿意听。食色性也,色不仅仅指相貌,声音也是色的一种。一般人,很容易被这声色俱全的高级绿茶蒙蔽。

    “妹妹声音真好听,实属高级绿茶。”焦可柔可听不懂绿茶是什么意思,眼里带着询问,“嫂嫂,高级绿茶是何种茶?”

    我心里乐开了花,嘴上还得好好解释着,人在屋檐下,该低头还是要低头的。她一个表小姐的身份,可比我这个有名无实的少王妃在王府里强上百倍。“我的意思是说,你要不要喝杯好的绿茶?”

    “不必了,看到嫂嫂身体安康,小妹也就心安。心婉脾气急,上个月不小心误伤嫂嫂的腿,前几天又对你动手,是她不对,我替她给嫂嫂陪不是,请嫂嫂原谅。”

    我靠,真是个高级绿茶,话说的冠冕堂皇,把打我的事全推到李心婉身上,自己摘的麻毛不剩,干净的很。玩宫斗的高手。

    “你说的对,她脾气急,我不与她一般见识。你说说看,被狗咬了,如果再咬狗一口,我和狗还有什么区别。”

    听我这么一说,焦可柔脸色一变,不过,很快又恢复原样,若不是我一直盯着她这张高级绿茶脸,也不会注意到如此细微的表情变化。我不给她插话的机会,接着说:“我还要感谢她呢,她把我腿打断,差点害死我,却也让我因祸得福,脑袋就变灵光了。”

    “嫂嫂也是大难不死,定有后福之人。妹妹叨扰很久,这就告辞。“焦可柔说完这些话,扭着她那杨柳小蛮腰,一摇,一摇地走了。

    焦可柔已经知道自己想了解的事情,多一分钟也不愿意与童筱朵相处。断腿后的童筱朵,与断腿前判若两人。经过她这么一说,焦可柔认定,她心智开窍,不再痴傻。

    焦可柔今天来的目的还有一个,因为她无意中听到融王爷与李增寿的对话。

    昨日,焦可柔路过正厅,听到融王爷询问关于万寿楼一事,对李增寿的能力称赞有佳,说什么要好好奖赏他。对这类话,焦可柔本是不感兴趣。刚走没几步,听到李增寿说,真正功劳最大的是少王妃,提议拓展河道,王府内卸料,统筹人员安排,鼓舞士气,等等,众多上好的主意,均出自少王妃。

    听到少王妃三个字,焦可柔当然晓得是说童筱朵。联想到前几天,她救人的场景,心里隐约有些不安。随即,停下脚步,躲在门边的柱子后面,偷听。柱子很粗,两个成年男子刚刚环抱过来,藏个娇小玲珑的女人,是不会轻易被发现的。

    “增寿啊,你是说这些主意是童府那个傻子出地?这怎么可能,本王早就派人打听过,童撼天老匹夫用一个丫环生的私生女儿,冒充嫡女嫁入融王府,还是个傻子。一个傻子,不可能有如此见解。本王难以置信。”

    融王爷边摇着头,嘴里边叨念着难以置信。这些话若换做是别人说,他是断然不会相信,但是,偏偏出自李增寿之口,他又不得不信。他这个总管,向来言行一致,一言九鼎,断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王爷,奴才一开始也不相信,故此,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未敢向王爷禀报。奴才也曾怀疑现在的少王妃,并非真正的童府三千金。派人多方打探,又证实无误,少王妃自嫁入王府,除了小南瓜未曾与其他人有过接触,她们主仆二人从未离开过府里。不存在掉包的可能。”

    “你敢保证她从来离开过王府?”融王爷追问了一句,话已出口又觉得不妥,在他面前,李增寿何曾说过一句诳语。

    “王爷放心,绝对未曾离开过王府半步。外界传言少王妃痴傻,与奴才所见并不一致。奴才经过多方打探,也未得出原因。有一种可能,只是奴才还不敢肯定。”

    “但说无妨。”融王爷示意说下去,无论正确与否,都没关系。

    “童司马的正室夫人刘月娥,不能容忍童司马纳妾。童司马惧内之名,京城之中无人不知。酒后乱性,宠幸丫环,与正室夫人约定,若丫环生下儿子,由正室夫人抚养长大,将丫环赶出府去。若生下女儿,则将母女二人一并赶走。见生下的是女儿,童司马本意想将母女二人撵走,讨夫人欢心。刘月娥却又改变主意,是怕落个毒妇、妒妇的骂名,就命人将母女二人丢进废弃的院落里,自生自灭。

    少王妃自幼鲜与外界接触,难免与人打交道时会产生障碍,故此,被认定为痴傻,一传十,十传百,三人成虎。少王妃嫁入王府,虽说世子并不喜欢,然而,她的生活比在童府时好了很多,慢慢恢复正常,也是有可能的。”

    李增寿的解释挺勉强的,除此以外,没有更合理的解释。

    “增寿,你加派人手,盯住她,若有异常及时向本王禀报。”

    李增寿连连称是。

    “万寿楼的事情,不能松懈,咱们融王府,要靠着它打个漂亮的翻身仗。还有,你安排一下,给她做几套合身的衣服和上乘的首饰。本王五天后宴请童撼天,邀他及家眷入府,两亲家小聚。借此机会,探看一下有什么猫腻。”

    焦可柔怕再听下去,会被发现,就匆匆离开。二人的谈话,令她内心警铃大作,出于女人的直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童筱朵变了,已经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傻子。

    她心里慌张,今日想见见童筱朵,探听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