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得加钱
第二天的天气非常的好，一大早安力满就做祷告，脸上的表情很愉快，经历了风暴之后，天气不错。
我站在骆驼边上眺望着精绝古城的方向，那里已经被黄沙填平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出来，或者说永远不会出来了吧。
我还有一个猜测，这个精绝古城是一个巨大的阵法，阵法就是压制龙卷风的，这个阵眼需要一直活着，而阵眼就是昆仑神木。
昆仑神木是靠尸香魔芋活着的，每次精绝古城出现，应该是尸香魔芋饿了想要吃饭。
之前的那队人肯定是寻到了精绝古城，然后被尸香魔芋吃掉了，真不知道是我们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
说运气不好吧，找到了千百年来人们梦寐以求的精绝古城，运气好吧，偏偏赶上了尸香魔芋食补期。
这个猜测我没跟胡八一说，因为太过玄幻。
唉，不管怎么样，这个充满无限种可能性，无限个猜测的古城被黄沙抹平了，一切都结束了，我们活下来了，要回家。
我的心情很好，安力满的心情也很好，胖子也异常的兴奋，手里拿着枪，说要给我们打几个野味尝尝。
胡八一心情不知道什么滋味，雪莉杨的心情不是很好，胡八一不知道在和雪莉杨说些什么，照顾着陈教授。
我们一路上风吹日晒，日子不好过，虽然补充过一次水源，可是这次的行程太漫长了。
好在我们水源耗尽的时候，遇到了打黄羊的油田工人，死里逃生终于回到了家。
回到首都之后，我打开了阔别已久的家门，黄七郎早醒了，回到家之后非常的兴奋。
蹭蹭的跑到它的牌位上，抓起贡品猛造，我还看见了一些若有若无的白气被它吸收了。
家里有韩大姐帮忙收拾，倒是挺干净的。
这次行程死了那么多人，我们自然不能置身事外，我们被分开审查了好几天，也幸好我跟派出所的所长认识。
实话实说之后，又看了看雪莉杨拍的照片也没有什么为难，只是说暂时不要出门，随时配合我们调查。
胖子日子过的舒服，回来之后该吃吃该喝喝，这天抱着俩甜妞跳舞去了，我和胡八一在家。
胡八一自从回来之后一直做噩梦，于是就跟着我念经，念完经之后总能安静的睡一段时间。
我这次的收获可不小，在幻觉中领悟了一个威力无匹的秘技，金刚不坏，我原以为只是幻觉，可没想到居然是真的，还真是意外之喜。
这次的出行我很满意，我收获了三千灵力点，加上之前节省的，直奔四千。
哐哐哐，有人敲门！
我起身打开门，是多日不见的雪莉杨。
自从我们被审查之后就没见过她，不知道她走了什么路子，据说没人为难她。
我笑着说道‘呦，稀客呀，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老胡，杨小姐来了。’
胡八一迷迷糊糊的出了门，有些惊讶的说道‘你怎么找来了？’
雪莉杨说道‘大金牙告诉我的，以前我父亲很喜欢收藏古董，和他做过一些生意，陈教授也是他的熟人，找你们的时候，我就是委托的他。
今天来是把钱给你们的，过两天我要带陈教授出国治病，还有一些事要处理，暂时不会见面了。’
我眉头微皱，我很讨厌人家随便说我的住址，看来以后尽量少跟人接触，大金牙这小子不牢靠。
我说‘进来坐吧。’
胡八一给雪莉杨倒了一茶缸子茶，雪莉杨并没有喝，拿出一个小包说道‘这里面是六万美金，说好的，到了地方翻一倍。’
胡八一显的有些局促，客气的说道‘要回国了？陈老爷子病好些了吗？你看您还提钱的事，这多不合适，我们也没帮什么忙，尽给您添乱来着。’
我抬手一拍钱说道‘两清。’
胡八一笑着说道‘今个是个好日子，既然来了吃个饭再走吧，尝尝我们首都的特色。’
雪莉杨说道‘我知道两位都是有本事的人，老胡这个人热心肠好面子，为人大气也务实。
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我家中算是同行了，当初我外公金盆洗手不在倒斗，因为这一行极损阴德，命再硬也抗不住，我希望你就此停手，将来有机会可以来美国，我安排你。
至于纪爷，说实话我也看不透，不过我可以确定一点，你对我们也是真心实意，你如果愿意来我也特别欢迎。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你总是克制自己，减少跟我们的接触，但是我还是能感受到你的热心肠的，好朋友，希望你们都好。’
胡八一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连住我家里都不愿意，还想着让他倒插门？
当即说道‘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总是吃惯了小米饭和南瓜粥，吃不惯你们美利坚的牛排。
我们就算是在家里喝顿野菜汤，可也是在自家的地上靠双手，到您家里算什么事，我有手有脚的。’
我心里对雪莉杨的聪明暗呼可怕，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聪明，连这个都能看得出来。
说道‘多谢你了，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有什么事尽管招呼，要是碰见什么棘手的事，记得加钱。’
胡八一正喝水，听见我说加钱，一口水呛了一下。
送走了雪莉杨，一人分了两万美子，晚上胖子回来高兴的不行，拉着胡八一出去喝酒，喝了半宿。
临近年关，手里有钱，胡八一和胖子合计着另寻门户，总在我家里呆着也不是个事，我也没说什么，知道他俩的性格。
他们在潘家园附近买了院子，点火之后请我和大金牙去燎锅底儿。
我让大金牙帮我问问郝爱国、楚建、萨帝鹏、叶亦心家庭住址，对于他们四个的死，我其实心里非常的内疚，我决定给他们四人家里寄一大笔钱，也算是对自己有个交代。
我这么一说，胖子和胡八一纷纷表示一起。
我原本打算一家给两万的，考虑到胖子和胡八一就说了一万。
我不在乎钱，可是他俩确实素狠了，我要是出两万，他俩也得跟着，四个人就是八万，两万美子得干掉一万多美子了。
办完挂念的事就各自回家了，胡八一和胖子表示要回家过年，最后喝了一顿散伙酒，来年见。
我每天和黄七郎玩耍过日子，家里的事，韩大姐多有帮衬，过小年那天，我本来没什么反应的，谁知道韩大姐不依。
在家里烧了灶火，蒸笼馍，又买了芝麻糖，还给黄七郎的排位穿了新衣裳。
二十八这天下了大雪，早几天就开始下雪了，唯独今天下的最大。
一大早黄七郎就跑出去，一蹦下去没了身子，钻了一圈跑进屋里叫我。
我完成了日常课业，心血来潮今天出去转转。
今天大雪，出摊的人少的可怜，总有些穷的揭不开锅的小门小户，冒着大雪出来挣两个过年钱，天气越不好，他们越努力。
国人虽然苦，但是知道上进，总有些盼头。
我在一个混沌摊前面喝了三碗混沌，黄七郎拉着我要吃炒肝。
我吃过一次，这玩意吃不惯，也不知道黄七郎为啥喜欢吃这玩意，尤其还喜欢就着臭豆腐吃。
我又买了几个包子和烧饼，捧了一大捧的瓜子花生，带着黄七郎去吃炒肝。
吃完之后转了几圈就往家走。
这会儿天已经九点多了，可是还是冷的不行，我缩着脖子往家走，突然被一个黑不溜秋的小孩给撞了。
我倒是没什么事，他被我撞的躺在地上。
一张黑不溜秋的脸，一身脏的包浆一样的破袄子，脚上还穿了一双破烂的单鞋，已经黑的看不出什么了，手上拿了一个破碗。
这碗虽然破，但是不脏，干净的很。
他撞了我一下子，躺在地上没了声息，我皱起眉头，这不会遇见碰瓷的了吧？
看了几十秒，见也没人上前找事，一拍脑子，这特娘的八十年代那有那么损的人！
都说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再过几十年信息大爆炸，啥样的新闻都见过了，所以才出了那样的损货。
当即一把抓起小孩拎着往卫生所走去，里面暖烘烘的，我让医生看了看，医生说小孩虚弱的很，这会儿晕倒是饿的，拿着葡萄糖水喂了一小碗，小孩一下子醒了。
看见我之后慌忙的要起来，我急忙给他按住说道‘你撞了我还想跑？’
小孩一下子慌了，急忙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道歉。’
我天天一个人在家呆着也闲的无聊，好容易今儿心血来潮出来了，碰见个小孩，那肯定不能放过。
再说了，看这孩子也不是个坏的，是个吃过苦坚强的孩子。
看她全身脏兮兮的，可是手上的碗很干净，在看他，撞了人，被我抓着之后，首先不是哭，而是赶紧道歉。
这样的孩子，一看就是懂事明理，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遇见啥事就先哭，让人一看就想揍。
更让人惊讶的，这小孩居然是个小女孩...
我笑着说道‘那有那么容易？既然惹到了我，那你就跟我走吧。’
小姑娘神情淡定的看了我一眼，低下头没说话。
我有些惊讶，也有些不好意思，这孩子不会误会什么了吧。
也没多说什么，带着她出了诊所。
她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路过破落胡同的时候，小姑娘身子一滑，往胡同里钻，要跑！
嘿，我一下子乐了，看来这小姑娘经验丰富了，被人家拿住了，一点也不慌，等人放松警惕的时候，见机逃走。
唉，淡定的让人心疼，这得多少次，才能练就这一份淡定。
我伸手抓着她后领子拎了起来，她的脸色一阵灰败，认命了一样，原本淡定的双眼，真是慌了，眼角噙着泪水。
我拎着她恶狠狠的说道‘再跑，腿给你打断！’
这一次倒是乖乖的跟着我，不过步路蹒跚，灭了精气神。
我领着她到了供销社，拿着鞋票拍了一双皮棉鞋地给她，她不可思议的瞪着眼睛看我。
我说‘穿上跟我走吧。’
她鞋抱在怀里，低着头也不知道想什么，跟着我走，我带着她来到了早饭摊子，要了两碗豆浆，这孩子虚的狠，不能吃好的，只能喝点稀的。
她坐在摊子前面，豆浆的热气熏的她眼泪滴进碗里。
我拿了个菜包子给她，问道‘有家没？’
她摇摇头。
我又问‘要饭的？’
她点点头。
我再问‘被人贩子卖了？’
她点点头。
点了支烟没再说话。
她许是饿狠了，喝了一碗豆浆，拿起菜包子吃了起来，连吃了两个之后，又喝了一碗豆浆，打了个嗝。
我丢了烟头起身说道‘走吧。’
我带着她回了家，指着西屋说道‘想留下就住那里，自己拾掇，屋里有炉子，想吃饭就自己做。’
她愣愣的看了我一眼，站在门口良久，许是在想，这是不是做梦。
我在屋里烤着火，逗弄着黄七郎，气的它拿瓜子皮砸我。
我听见外面哐当一声的关门声，心里略微有些失落。
中午的时候出去吃了碗鸡油小米饭，其实我是不爱吃鸡的，可是黄七郎餐餐不能少，尤其好吃鸡脖子。
这时候最流行的是红油抄手面，老百姓的日子苦，粮食啥的不够吃，肚子里面没油水，这时候就流行起了红油抄手面，物美价廉油水足。
我不爱吃那玩意，我的口味平淡，可能因为我祖籍河南的缘故吧。
吃完之后，带了一些肉食素食回去，晚上就不用出来了，放炉子上一热就可以。
远远的我就看见，上午的那个小姑娘站在雪地里冷的直跺脚，见我来了之后急忙跑了过来。
噗通一声跪在我面前说道‘求求你救救爷爷，求求你，你把我卖了救救爷爷。’
我心里有些不舒服。
我原打算救了这个小姑娘，她能留下来，也算是院子里有个活人常住，添加一份生气儿，又是个小孩子，也不算麻烦，左右挺合适。
不过她没留下来走了，走就走了吧，只能说我活该一个人。
现在又回来了，让我救她爷爷！
我最怕麻烦了，可听着她说把她卖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说道‘带路。’
她领着我跑到了破窑厂，这里原来是烧砖的，后来废弃了，这地方就荒废了，成了那些二流子、流浪儿的聚集地，还有很多流浪汉也住在这里。
她带着我到了一个破水泥轱辘里，外面不知道从哪里找的草甸子遮着，里面铺满了草甸子，一个干吧的老头眯着眼睛，我伸手一搭，烧！
这老头在发高烧，这么冷的天，衣着单薄，住在这里不感冒才怪。
我拎了起来，既然看见了救一救吧，要怪就怪我手贱，乱发善心，救了这个小姑娘，自己给自己找的麻烦。
我给老头送到了医院，说是老头有外伤发炎引起的高烧，送来的还算及时，伤口已经烂了，需要手术，不过得住院治疗，交五百块押金。
小姑娘一双眼睛绝望的看着我，五百块啊，在这个计划供应，全靠票，最吃香的工人一个月才三十三块的年代，五百块！
这是个天文数字，一家人双职工省吃俭用，一年也存不住。
我说‘没带那么多，能不能先办理住院，我回家拿一趟。’
医生说‘医院有一天的等待急求时间，也有急救豁免额，你快去快回，最晚明天早上交齐。’
这个年代还是好的，住医院不会把人赶出去，都会有一天或者几百块的豁免额，总不会像后世那样，先交钱在住院，现在人命关天。
后世也不能怪国家，要怪就怪那些资本家，是他们建立了很多私立医院，败坏了医生的德行，搞得唯利是图。
我走出医院，小姑娘下意识的伸手拉住我，眼泪汪汪的看着我，一双眼睛哀求，但是没说一个字。
看着孩子的眼泪水，我心里也堵得慌，甩开她径直的走了。
后面的小姑娘哇的一声哭了。
一个不把自己当回事，却为了不能救爷爷哭的孩子，懂事的让人心酸。
我在家拿了一千块，我的美子找街面上有名的混子兑换的，比银行的兑率高一点。
来到医院的时候，看见小姑娘脸色灰败的蹲在床脚，老头此时正打着点滴，整个人正在昏迷中，那双我买的新鞋被小姑娘放在床上。
小姑娘看见我来了，一双灰败无神的眼睛，一瞬间充满了活力，那是一种由内而外焕发出的希望。
我交了住院押金，安排的夜里手术，随着小姑娘来到了病房里面，小姑娘赶紧铺平整了床单，让我坐。
那双明亮的眼睛充满了期待。
我受不了这样的东西，或者说本能的抵抗，我害怕对这个陌生的世界产生感情。
因为我现在前路迷茫，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所以本能的减少麻烦，减少跟这个世界的纠缠。
我将剩下的五百块递给小姑娘，对她说‘好自为之！’转身离去。
小姑娘一直追了我很远，我一次头也没有回。
站在家门口看着白茫茫的大雪，真个是白茫茫大雪一片干净。
转天太阳出来了，年二十九这天最热闹，空中传来了一声声的爆竹，院子外面，小孩子叽叽喳喳的真热闹。
我躺在安乐椅上，盖了一个棉被子，对着趴在我腿上的黄七郎说道‘过年了你不回家看看嘛？’
黄七郎晃了一下尾巴，摇摇头，伸了个懒腰。
我站在骆驼边上眺望着精绝古城的方向，那里已经被黄沙填平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出来，或者说永远不会出来了吧。
我还有一个猜测，这个精绝古城是一个巨大的阵法，阵法就是压制龙卷风的，这个阵眼需要一直活着，而阵眼就是昆仑神木。
昆仑神木是靠尸香魔芋活着的，每次精绝古城出现，应该是尸香魔芋饿了想要吃饭。
之前的那队人肯定是寻到了精绝古城，然后被尸香魔芋吃掉了，真不知道是我们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
说运气不好吧，找到了千百年来人们梦寐以求的精绝古城，运气好吧，偏偏赶上了尸香魔芋食补期。
这个猜测我没跟胡八一说，因为太过玄幻。
唉，不管怎么样，这个充满无限种可能性，无限个猜测的古城被黄沙抹平了，一切都结束了，我们活下来了，要回家。
我的心情很好，安力满的心情也很好，胖子也异常的兴奋，手里拿着枪，说要给我们打几个野味尝尝。
胡八一心情不知道什么滋味，雪莉杨的心情不是很好，胡八一不知道在和雪莉杨说些什么，照顾着陈教授。
我们一路上风吹日晒，日子不好过，虽然补充过一次水源，可是这次的行程太漫长了。
好在我们水源耗尽的时候，遇到了打黄羊的油田工人，死里逃生终于回到了家。
回到首都之后，我打开了阔别已久的家门，黄七郎早醒了，回到家之后非常的兴奋。
蹭蹭的跑到它的牌位上，抓起贡品猛造，我还看见了一些若有若无的白气被它吸收了。
家里有韩大姐帮忙收拾，倒是挺干净的。
这次行程死了那么多人，我们自然不能置身事外，我们被分开审查了好几天，也幸好我跟派出所的所长认识。
实话实说之后，又看了看雪莉杨拍的照片也没有什么为难，只是说暂时不要出门，随时配合我们调查。
胖子日子过的舒服，回来之后该吃吃该喝喝，这天抱着俩甜妞跳舞去了，我和胡八一在家。
胡八一自从回来之后一直做噩梦，于是就跟着我念经，念完经之后总能安静的睡一段时间。
我这次的收获可不小，在幻觉中领悟了一个威力无匹的秘技，金刚不坏，我原以为只是幻觉，可没想到居然是真的，还真是意外之喜。
这次的出行我很满意，我收获了三千灵力点，加上之前节省的，直奔四千。
哐哐哐，有人敲门！
我起身打开门，是多日不见的雪莉杨。
自从我们被审查之后就没见过她，不知道她走了什么路子，据说没人为难她。
我笑着说道‘呦，稀客呀，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老胡，杨小姐来了。’
胡八一迷迷糊糊的出了门，有些惊讶的说道‘你怎么找来了？’
雪莉杨说道‘大金牙告诉我的，以前我父亲很喜欢收藏古董，和他做过一些生意，陈教授也是他的熟人，找你们的时候，我就是委托的他。
今天来是把钱给你们的，过两天我要带陈教授出国治病，还有一些事要处理，暂时不会见面了。’
我眉头微皱，我很讨厌人家随便说我的住址，看来以后尽量少跟人接触，大金牙这小子不牢靠。
我说‘进来坐吧。’
胡八一给雪莉杨倒了一茶缸子茶，雪莉杨并没有喝，拿出一个小包说道‘这里面是六万美金，说好的，到了地方翻一倍。’
胡八一显的有些局促，客气的说道‘要回国了？陈老爷子病好些了吗？你看您还提钱的事，这多不合适，我们也没帮什么忙，尽给您添乱来着。’
我抬手一拍钱说道‘两清。’
胡八一笑着说道‘今个是个好日子，既然来了吃个饭再走吧，尝尝我们首都的特色。’
雪莉杨说道‘我知道两位都是有本事的人，老胡这个人热心肠好面子，为人大气也务实。
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我家中算是同行了，当初我外公金盆洗手不在倒斗，因为这一行极损阴德，命再硬也抗不住，我希望你就此停手，将来有机会可以来美国，我安排你。
至于纪爷，说实话我也看不透，不过我可以确定一点，你对我们也是真心实意，你如果愿意来我也特别欢迎。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你总是克制自己，减少跟我们的接触，但是我还是能感受到你的热心肠的，好朋友，希望你们都好。’
胡八一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连住我家里都不愿意，还想着让他倒插门？
当即说道‘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总是吃惯了小米饭和南瓜粥，吃不惯你们美利坚的牛排。
我们就算是在家里喝顿野菜汤，可也是在自家的地上靠双手，到您家里算什么事，我有手有脚的。’
我心里对雪莉杨的聪明暗呼可怕，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聪明，连这个都能看得出来。
说道‘多谢你了，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有什么事尽管招呼，要是碰见什么棘手的事，记得加钱。’
胡八一正喝水，听见我说加钱，一口水呛了一下。
送走了雪莉杨，一人分了两万美子，晚上胖子回来高兴的不行，拉着胡八一出去喝酒，喝了半宿。
临近年关，手里有钱，胡八一和胖子合计着另寻门户，总在我家里呆着也不是个事，我也没说什么，知道他俩的性格。
他们在潘家园附近买了院子，点火之后请我和大金牙去燎锅底儿。
我让大金牙帮我问问郝爱国、楚建、萨帝鹏、叶亦心家庭住址，对于他们四个的死，我其实心里非常的内疚，我决定给他们四人家里寄一大笔钱，也算是对自己有个交代。
我这么一说，胖子和胡八一纷纷表示一起。
我原本打算一家给两万的，考虑到胖子和胡八一就说了一万。
我不在乎钱，可是他俩确实素狠了，我要是出两万，他俩也得跟着，四个人就是八万，两万美子得干掉一万多美子了。
办完挂念的事就各自回家了，胡八一和胖子表示要回家过年，最后喝了一顿散伙酒，来年见。
我每天和黄七郎玩耍过日子，家里的事，韩大姐多有帮衬，过小年那天，我本来没什么反应的，谁知道韩大姐不依。
在家里烧了灶火，蒸笼馍，又买了芝麻糖，还给黄七郎的排位穿了新衣裳。
二十八这天下了大雪，早几天就开始下雪了，唯独今天下的最大。
一大早黄七郎就跑出去，一蹦下去没了身子，钻了一圈跑进屋里叫我。
我完成了日常课业，心血来潮今天出去转转。
今天大雪，出摊的人少的可怜，总有些穷的揭不开锅的小门小户，冒着大雪出来挣两个过年钱，天气越不好，他们越努力。
国人虽然苦，但是知道上进，总有些盼头。
我在一个混沌摊前面喝了三碗混沌，黄七郎拉着我要吃炒肝。
我吃过一次，这玩意吃不惯，也不知道黄七郎为啥喜欢吃这玩意，尤其还喜欢就着臭豆腐吃。
我又买了几个包子和烧饼，捧了一大捧的瓜子花生，带着黄七郎去吃炒肝。
吃完之后转了几圈就往家走。
这会儿天已经九点多了，可是还是冷的不行，我缩着脖子往家走，突然被一个黑不溜秋的小孩给撞了。
我倒是没什么事，他被我撞的躺在地上。
一张黑不溜秋的脸，一身脏的包浆一样的破袄子，脚上还穿了一双破烂的单鞋，已经黑的看不出什么了，手上拿了一个破碗。
这碗虽然破，但是不脏，干净的很。
他撞了我一下子，躺在地上没了声息，我皱起眉头，这不会遇见碰瓷的了吧？
看了几十秒，见也没人上前找事，一拍脑子，这特娘的八十年代那有那么损的人！
都说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再过几十年信息大爆炸，啥样的新闻都见过了，所以才出了那样的损货。
当即一把抓起小孩拎着往卫生所走去，里面暖烘烘的，我让医生看了看，医生说小孩虚弱的很，这会儿晕倒是饿的，拿着葡萄糖水喂了一小碗，小孩一下子醒了。
看见我之后慌忙的要起来，我急忙给他按住说道‘你撞了我还想跑？’
小孩一下子慌了，急忙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道歉。’
我天天一个人在家呆着也闲的无聊，好容易今儿心血来潮出来了，碰见个小孩，那肯定不能放过。
再说了，看这孩子也不是个坏的，是个吃过苦坚强的孩子。
看她全身脏兮兮的，可是手上的碗很干净，在看他，撞了人，被我抓着之后，首先不是哭，而是赶紧道歉。
这样的孩子，一看就是懂事明理，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遇见啥事就先哭，让人一看就想揍。
更让人惊讶的，这小孩居然是个小女孩...
我笑着说道‘那有那么容易？既然惹到了我，那你就跟我走吧。’
小姑娘神情淡定的看了我一眼，低下头没说话。
我有些惊讶，也有些不好意思，这孩子不会误会什么了吧。
也没多说什么，带着她出了诊所。
她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路过破落胡同的时候，小姑娘身子一滑，往胡同里钻，要跑！
嘿，我一下子乐了，看来这小姑娘经验丰富了，被人家拿住了，一点也不慌，等人放松警惕的时候，见机逃走。
唉，淡定的让人心疼，这得多少次，才能练就这一份淡定。
我伸手抓着她后领子拎了起来，她的脸色一阵灰败，认命了一样，原本淡定的双眼，真是慌了，眼角噙着泪水。
我拎着她恶狠狠的说道‘再跑，腿给你打断！’
这一次倒是乖乖的跟着我，不过步路蹒跚，灭了精气神。
我领着她到了供销社，拿着鞋票拍了一双皮棉鞋地给她，她不可思议的瞪着眼睛看我。
我说‘穿上跟我走吧。’
她鞋抱在怀里，低着头也不知道想什么，跟着我走，我带着她来到了早饭摊子，要了两碗豆浆，这孩子虚的狠，不能吃好的，只能喝点稀的。
她坐在摊子前面，豆浆的热气熏的她眼泪滴进碗里。
我拿了个菜包子给她，问道‘有家没？’
她摇摇头。
我又问‘要饭的？’
她点点头。
我再问‘被人贩子卖了？’
她点点头。
点了支烟没再说话。
她许是饿狠了，喝了一碗豆浆，拿起菜包子吃了起来，连吃了两个之后，又喝了一碗豆浆，打了个嗝。
我丢了烟头起身说道‘走吧。’
我带着她回了家，指着西屋说道‘想留下就住那里，自己拾掇，屋里有炉子，想吃饭就自己做。’
她愣愣的看了我一眼，站在门口良久，许是在想，这是不是做梦。
我在屋里烤着火，逗弄着黄七郎，气的它拿瓜子皮砸我。
我听见外面哐当一声的关门声，心里略微有些失落。
中午的时候出去吃了碗鸡油小米饭，其实我是不爱吃鸡的，可是黄七郎餐餐不能少，尤其好吃鸡脖子。
这时候最流行的是红油抄手面，老百姓的日子苦，粮食啥的不够吃，肚子里面没油水，这时候就流行起了红油抄手面，物美价廉油水足。
我不爱吃那玩意，我的口味平淡，可能因为我祖籍河南的缘故吧。
吃完之后，带了一些肉食素食回去，晚上就不用出来了，放炉子上一热就可以。
远远的我就看见，上午的那个小姑娘站在雪地里冷的直跺脚，见我来了之后急忙跑了过来。
噗通一声跪在我面前说道‘求求你救救爷爷，求求你，你把我卖了救救爷爷。’
我心里有些不舒服。
我原打算救了这个小姑娘，她能留下来，也算是院子里有个活人常住，添加一份生气儿，又是个小孩子，也不算麻烦，左右挺合适。
不过她没留下来走了，走就走了吧，只能说我活该一个人。
现在又回来了，让我救她爷爷！
我最怕麻烦了，可听着她说把她卖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说道‘带路。’
她领着我跑到了破窑厂，这里原来是烧砖的，后来废弃了，这地方就荒废了，成了那些二流子、流浪儿的聚集地，还有很多流浪汉也住在这里。
她带着我到了一个破水泥轱辘里，外面不知道从哪里找的草甸子遮着，里面铺满了草甸子，一个干吧的老头眯着眼睛，我伸手一搭，烧！
这老头在发高烧，这么冷的天，衣着单薄，住在这里不感冒才怪。
我拎了起来，既然看见了救一救吧，要怪就怪我手贱，乱发善心，救了这个小姑娘，自己给自己找的麻烦。
我给老头送到了医院，说是老头有外伤发炎引起的高烧，送来的还算及时，伤口已经烂了，需要手术，不过得住院治疗，交五百块押金。
小姑娘一双眼睛绝望的看着我，五百块啊，在这个计划供应，全靠票，最吃香的工人一个月才三十三块的年代，五百块！
这是个天文数字，一家人双职工省吃俭用，一年也存不住。
我说‘没带那么多，能不能先办理住院，我回家拿一趟。’
医生说‘医院有一天的等待急求时间，也有急救豁免额，你快去快回，最晚明天早上交齐。’
这个年代还是好的，住医院不会把人赶出去，都会有一天或者几百块的豁免额，总不会像后世那样，先交钱在住院，现在人命关天。
后世也不能怪国家，要怪就怪那些资本家，是他们建立了很多私立医院，败坏了医生的德行，搞得唯利是图。
我走出医院，小姑娘下意识的伸手拉住我，眼泪汪汪的看着我，一双眼睛哀求，但是没说一个字。
看着孩子的眼泪水，我心里也堵得慌，甩开她径直的走了。
后面的小姑娘哇的一声哭了。
一个不把自己当回事，却为了不能救爷爷哭的孩子，懂事的让人心酸。
我在家拿了一千块，我的美子找街面上有名的混子兑换的，比银行的兑率高一点。
来到医院的时候，看见小姑娘脸色灰败的蹲在床脚，老头此时正打着点滴，整个人正在昏迷中，那双我买的新鞋被小姑娘放在床上。
小姑娘看见我来了，一双灰败无神的眼睛，一瞬间充满了活力，那是一种由内而外焕发出的希望。
我交了住院押金，安排的夜里手术，随着小姑娘来到了病房里面，小姑娘赶紧铺平整了床单，让我坐。
那双明亮的眼睛充满了期待。
我受不了这样的东西，或者说本能的抵抗，我害怕对这个陌生的世界产生感情。
因为我现在前路迷茫，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所以本能的减少麻烦，减少跟这个世界的纠缠。
我将剩下的五百块递给小姑娘，对她说‘好自为之！’转身离去。
小姑娘一直追了我很远，我一次头也没有回。
站在家门口看着白茫茫的大雪，真个是白茫茫大雪一片干净。
转天太阳出来了，年二十九这天最热闹，空中传来了一声声的爆竹，院子外面，小孩子叽叽喳喳的真热闹。
我躺在安乐椅上，盖了一个棉被子，对着趴在我腿上的黄七郎说道‘过年了你不回家看看嘛？’
黄七郎晃了一下尾巴，摇摇头，伸了个懒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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