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力竭而亡
“张小姐，我们到了，你在哪？”
“我看到你们了，我就在你们身后那栋破屋的二楼，你们等等，我下来找你们”
张芊薏并没跑远，而是在附近藏了起来。当她看见李邺被围攻，便想也没想地在团队频道里呼叫了增援，最先响应她的就是老张他们五人。
和他们汇合后，张芊薏简单地把情况说了一遍。
“现在怎么办？”，张芊薏急道。
“走，先去看看情况”
他们五个配合了多年，既有默契，也有经验。老张下达指令后，战锤小队并没有齐头并进，一起朝着战场的方向进发，而是各自朝各自找准的应援点急行而去。
达到地点后，五人藏好身形，通过小队语音进行联系。
“我擦，那小姑娘没跟我们开玩笑吧，这特么是让我们过来增援，还是过来向我们炫耀的？”
战场内，李邺手持双刀，身形宛若一道迅雷，围攻他的六人竟无一人是他一合之敌。
“炫耀什么，再这样下去，他必败无疑”，唐天赐皱眉道。
“阿赐你没开玩笑吧，这小子一个人压着六个人打，这特么能输？”
“阿赐说的对，再这样下去，他必败无疑”，老张解释道，“这六个人应该学过合击之法，你看他们的攻击节奏，但凡有人被击败，身旁立刻就有人补攻补救”
战势看似向着李邺这边倾倒，但这六人的攻防配合得当，自成完美闭环，如果不能打破他们的攻防节奏，仅仅靠着体力优势，就能把李邺耗死。
“最重要的是，周围还藏着三名掩护他们的弓手”
李邺每每将要打破僵局，一举突破六名围攻者的攻防时，便有箭矢适时地朝他射来，打断他的致命一击。这短短一瞬的间断，便又给了六人喘息的机会。
“阿赐、卢坤、小段，你们从外围绕，去找到那三名弓手的位置，我和秦泰留在这，视情况出手助他一臂之力”
“收到！”
除了老张他们五人，这场围攻战还有一名观众，也是距离战场中心最近的人，这人便是何君碧。
“该死！为什么还拿不下他！”
《地狱行者》里，玩家的身体数据完全一样，她手下这六人又擅长配合，按理说战斗了这么久，就算耗也该耗死了他才对。这还没算上隐藏在附近的三名弓手。
可为什么用尽了全部的手段，还是赢不了一个木头！？
何君碧咬着拇指指甲，对眼下的战况百思不得其解。更令她焦急的是，再过几分钟就要缩圈了，如果不尽快拿下他，就只能在毒瘴里同归于尽，但她在这场战斗中投入了全部战力，而辛诗曼那边只损失一个木头，届时不用想也知道是辛诗曼拿下这局的胜利。
“该死！该死！武学大宗师真有这么强？不是说武学已被历史淘汰，基因进化才是人类的未来吗？”
同样的疑问也在唐天赐等人的心中升起。
“古人有天人合一的说法。天，即天道，也就是山河日月、风雨雷电的运行规律，在武学上，被人领悟的天道，又被称为‘真意’。人，即人道，可以粗浅地理解为七情六欲。所谓天人合一，便是以人欲驾驭天道，这就是武学大宗师之境‘天心’”
“人欲驾驭天道？我草，听着就好牛叉！”，卢坤大声叫道。
“你安静点”，段则毅不满被打断，“老张你继续”
老张继续说道，“阿赐说过，木头的劲力有类似电击的酥麻感，你们再看他的身法，是不是动若雷霆”
“俺就说这小子的身法咋这么熟悉，听老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俺们老家打雷时轰隆轰隆的样子”
“喂喂喂，你们在跟我开玩笑吧，身法中能看到雷霆？那得多快？”
“快慢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种韵律，阿赐、小段，你们看得出吗？”
秦泰傻笑道，“老张瞧你这问的，俺都看得出来，阿赐和老段咋可能看不来”
“切~”
卢坤刚想怼两句，就听见语音频道里同时响起两人的声音，“看得出！”
“擦，古语有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你俩可别为了面子说谎啊，这样弄得我很尴尬知道吗”
唐天赐和段则毅果断地选择了沉默。
“喂，你俩说话啊”
还是沉默。
“草，气死我了！”
“好了，不管看不看得出，你们且看他的动作，还能从中看出什么来吗？”
没人说话，包括卢坤。经过刚才的事，他打定了主意，除非其他人先跳出来，否则他坚决不出来接茬。
老张见状，不再卖关子，“他的动作中没有丝毫迟疑，这是不经任何思考的本能”
“有招境？”，段则毅反问道。
老张摇了摇头，“有招是通过大量的练习和对招，将武学招式化为条件反射。达到这一境界后，在攻防时大脑会直接下达指令，从而省去了思考的过程”
“无招则是在有招的基础之上，吸收更多的武学招式，并融会贯通。在对敌时，面对同样的招式，有招只能生硬地用自己的招式去应对，而无招却能根据不同的敌人、不同的战况，找到最优解。想要达到这一境界，要么是武学天才，要么海纳百川，吸收各家之所长，耗费无数时间与精力才有望突破”
“但不论‘有招’还是‘无招’，其本质都是条件反射，也都需要大脑作为神经信号的中转站。而‘真意’和‘天心’则是无需经过大脑的一种综合性‘非条件反射’，也就是我们俗称的本能”
唐天赐讶然道，“本能也能后天练就？”
“我不知道，你如果想知道答案，可以去问他”
“等等”，段则毅突然插话，“老张你刚才说‘天心’是以人欲驾驭天道，既然有人欲的参与，又怎么会是本能？”
“天道无情，武学宗师战斗时就像是一台没有感情的机械，而武学大宗师的战斗……”
老张望向战场，“大宗师的战斗更为极端，因为所谓的人欲并非复杂的情感，而是一种被提纯凝练过的极致意志，例如杀意、怒意、恨意等等。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些极致的情欲也许本就是人类作为动物的一种原始本能？”
老张的话令四人陷入了沉思。
这时语音频道里突然传来卢坤的声音，“我找到弓手了！”
“直接上，最好能和他缠斗一阵”
卢坤愣了愣，“老张你啥意思？不需要我偷袭，一击必杀吗？”
“不用，弓手有三个，只杀一个起不了太大的作用。而且马上就缩圈了，不论时间还是体力，木头应该都撑不到我们找齐三个弓手，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打草惊蛇，为他找到获胜的契机”
“了解！”
卢坤关闭通话后，秦泰挠着头问道，“俺们就看着啊，要不要冲过去帮帮他？”
老张摇头，“还有两个弓手没找到，我们要是就这么冲下去，可能还没到战场，就被他们射成了刺猬”
秦泰恍然大悟，要不咋说还是老张老谋深算呢，想的就是周到。
……………………
“你说什么？”
“大小姐，我的位置被发现了，现在正和敌人厮杀”
屋漏偏缝连夜雨，何君碧没想到在这战事焦灼的时刻，竟陡然生出变故来，“你多久能解决他？”
“这人的实力不在我之下，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他回话时，何君碧听见了兵刃相交的争鸣声，“我给你一分钟，不论胜败，给我回个话”
“明白！”
关掉他的私人语音后，何君碧在团队语音里把情况告知了围攻李邺的六人，“情况就是这样，不排除周围还藏着其他敌人，你们必须尽快拿下木头的首级！”
六人听后，全都一脸苦相。
且不说比赛之前就被这个木头一身高深的修为震慑了一番，参与围攻后，他们更加深切地体会了他的强大。
虽然目前战势看似五五开，但只要稍微露出破绽，便会迎来对方雷霆一击。面对如此巨大的压力，精神的消耗甚至比体力更巨。
而现在，在这场比拼耐力的持久战中，对方的动作没有因为体力的流失而出现任何变化，他们这一边却无端端地失去了一名弓手，这对士气无疑是一种打击。
“别想那么多，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白凌暴露，我们的阵型也该做出相应的调整。白枫、白兰，你们速度较慢，调整站位，不要再去西南方，没有白凌的远程支援，你们很可能成为突破口”
“明白”，宗明下达指令后，两人迅速调整站位，而他们原本的位置，则由速度较快的宗敏和白宁补上。
李邺自然也发现了他们在阵型上的调整，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但这无疑是个打破僵局的契机。
“杀！”，眸中孕育的缕缕雷霆瞬间被猩红杀意染红，体内狂暴的雷劲倏然间变得平静、冷冽，但刀锋之上却迸射着更为激烈的雷杀之力。
若说之前还是意识在驾驭着雷霆，那么此刻李邺已将意识沉于深海，把自身的一切全部托付于这股纯粹到极致的杀意。
轰！
杀意驱驰之下，李邺的反应速度彻底超越了人类的极限。他的出刀速度并没有变快，但在宗敏的感官世界里，自己的身体像是掉入了沼泽一般，在万斤淤泥的拖攥下，她的反应、她的速度，比之李邺似乎要慢上一个世纪。
而她身旁的白宁和宗明同样反应不及，这个时候如果白凌没被缠住，他只需朝着李邺射出一支利箭，就能将其逼退，给他们争取到一点救援的时间。但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而且经过这么久的战斗，李邺已经大致摸清了三名弓手的位置，此时他以宗敏的身子作为掩体，另外两名弓手若强行出箭，被命中的人只会是宗敏。
这般局势下，宗明等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冷月寒光从宗敏脖颈划过。
随着血泉喷涌，这场僵局终于被打破。之后的时间里，李邺如同一尊地狱归来的血色修罗，他所到之处人头翻滚、鲜血飞溅，半分钟不到，宗明六人便被屠戮得干干净净。
纯粹的红色，极致的杀意，无以言表的强大！此时此刻，何君碧的身心全被这尊朝她走来的血色修罗占据！
但李邺并没有怜香惜玉的打算，手起刀落间，何君碧的头颅便飞向了空中。
“卧槽，这小子……这小子……”，大个子秦泰找不到词儿来形容他此时的震撼。
老张这时已朝战场跑了过去，同时在语音频道里吩咐道，“剩下两名弓手肯定会在惊慌之下暴露位置，阿赐、小段，你们找到他们后直接杀掉，尽快结束这场战斗”
“明白！”
因为何君碧和宗明等人被杀，两名弓手也没了战斗下去的意志，被唐天赐和段则毅找到后，几乎没做出任何反抗就被二人杀了。
几分钟后，五人来到战场，分立在李邺四周。
“李邺！李邺！”，张芊薏大叫着李邺的名字，兴奋地朝他跑来，可到地方后却发现李邺僵立在原地，没有半点反应。
“他怎么了？”，张芊薏心中生出不妙的感觉。
老张叹息道，“他死了，力竭而亡”
“死了？”，张芊薏脸上的血色瞬间倒退，“不会的，不会的，他这么强，怎么可能死？一定是你们看错了！”
“李邺！李邺！师父！师父！你快醒醒啊，你不要死啊”，说着说着，这丫头竟哭了起来。
卢坤几人面面相觑，暗道这小姑娘是不是脑子不太好，这特么就是个游戏，死就死了，至于这样么？
还是老张比较厚道，见张芊薏是真的伤心，便出言安慰道，“张小姐，他没死……”
“没死？”，张芊薏立刻扯着李邺的领口来回摇摆，“我就知道你是装的！又想骗钱了是不是，赶紧给我恢复正常，不然有你好看的！”
卢坤几人更加糊涂了，心想这丫头演的到底是哪出。
“咳咳”，老张觉得有些尴尬，赶紧解释道，“张小姐，我的意思是，他在游戏里的确死了，但他本人还活得好好的”
张芊薏一愣，突然反应了过来，白皙的双颊不禁泛起两朵羞红的红晕。该死的李邺，把她的能力调试后，她都有点分不清游戏里的死亡和现实里的死亡了。
而被她咒骂的李邺，此时正大为光火地向辛诗曼告状。
“曼曼姐你信我，我们中一定出了叛徒，不然他们怎么可能那么快找到我的位置，一定是队伍里有人出卖了我们的情报！”
一个人头一千星币，算上何君碧他们的七个人头，他这一局一共才拿11个头，比上一局足足少拿了180多个头！再算上MVP的100积分，他这一局至少损失了30万星币！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叫他如何不怒！
“我看到你们了，我就在你们身后那栋破屋的二楼，你们等等，我下来找你们”
张芊薏并没跑远，而是在附近藏了起来。当她看见李邺被围攻，便想也没想地在团队频道里呼叫了增援，最先响应她的就是老张他们五人。
和他们汇合后，张芊薏简单地把情况说了一遍。
“现在怎么办？”，张芊薏急道。
“走，先去看看情况”
他们五个配合了多年，既有默契，也有经验。老张下达指令后，战锤小队并没有齐头并进，一起朝着战场的方向进发，而是各自朝各自找准的应援点急行而去。
达到地点后，五人藏好身形，通过小队语音进行联系。
“我擦，那小姑娘没跟我们开玩笑吧，这特么是让我们过来增援，还是过来向我们炫耀的？”
战场内，李邺手持双刀，身形宛若一道迅雷，围攻他的六人竟无一人是他一合之敌。
“炫耀什么，再这样下去，他必败无疑”，唐天赐皱眉道。
“阿赐你没开玩笑吧，这小子一个人压着六个人打，这特么能输？”
“阿赐说的对，再这样下去，他必败无疑”，老张解释道，“这六个人应该学过合击之法，你看他们的攻击节奏，但凡有人被击败，身旁立刻就有人补攻补救”
战势看似向着李邺这边倾倒，但这六人的攻防配合得当，自成完美闭环，如果不能打破他们的攻防节奏，仅仅靠着体力优势，就能把李邺耗死。
“最重要的是，周围还藏着三名掩护他们的弓手”
李邺每每将要打破僵局，一举突破六名围攻者的攻防时，便有箭矢适时地朝他射来，打断他的致命一击。这短短一瞬的间断，便又给了六人喘息的机会。
“阿赐、卢坤、小段，你们从外围绕，去找到那三名弓手的位置，我和秦泰留在这，视情况出手助他一臂之力”
“收到！”
除了老张他们五人，这场围攻战还有一名观众，也是距离战场中心最近的人，这人便是何君碧。
“该死！为什么还拿不下他！”
《地狱行者》里，玩家的身体数据完全一样，她手下这六人又擅长配合，按理说战斗了这么久，就算耗也该耗死了他才对。这还没算上隐藏在附近的三名弓手。
可为什么用尽了全部的手段，还是赢不了一个木头！？
何君碧咬着拇指指甲，对眼下的战况百思不得其解。更令她焦急的是，再过几分钟就要缩圈了，如果不尽快拿下他，就只能在毒瘴里同归于尽，但她在这场战斗中投入了全部战力，而辛诗曼那边只损失一个木头，届时不用想也知道是辛诗曼拿下这局的胜利。
“该死！该死！武学大宗师真有这么强？不是说武学已被历史淘汰，基因进化才是人类的未来吗？”
同样的疑问也在唐天赐等人的心中升起。
“古人有天人合一的说法。天，即天道，也就是山河日月、风雨雷电的运行规律，在武学上，被人领悟的天道，又被称为‘真意’。人，即人道，可以粗浅地理解为七情六欲。所谓天人合一，便是以人欲驾驭天道，这就是武学大宗师之境‘天心’”
“人欲驾驭天道？我草，听着就好牛叉！”，卢坤大声叫道。
“你安静点”，段则毅不满被打断，“老张你继续”
老张继续说道，“阿赐说过，木头的劲力有类似电击的酥麻感，你们再看他的身法，是不是动若雷霆”
“俺就说这小子的身法咋这么熟悉，听老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俺们老家打雷时轰隆轰隆的样子”
“喂喂喂，你们在跟我开玩笑吧，身法中能看到雷霆？那得多快？”
“快慢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种韵律，阿赐、小段，你们看得出吗？”
秦泰傻笑道，“老张瞧你这问的，俺都看得出来，阿赐和老段咋可能看不来”
“切~”
卢坤刚想怼两句，就听见语音频道里同时响起两人的声音，“看得出！”
“擦，古语有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你俩可别为了面子说谎啊，这样弄得我很尴尬知道吗”
唐天赐和段则毅果断地选择了沉默。
“喂，你俩说话啊”
还是沉默。
“草，气死我了！”
“好了，不管看不看得出，你们且看他的动作，还能从中看出什么来吗？”
没人说话，包括卢坤。经过刚才的事，他打定了主意，除非其他人先跳出来，否则他坚决不出来接茬。
老张见状，不再卖关子，“他的动作中没有丝毫迟疑，这是不经任何思考的本能”
“有招境？”，段则毅反问道。
老张摇了摇头，“有招是通过大量的练习和对招，将武学招式化为条件反射。达到这一境界后，在攻防时大脑会直接下达指令，从而省去了思考的过程”
“无招则是在有招的基础之上，吸收更多的武学招式，并融会贯通。在对敌时，面对同样的招式，有招只能生硬地用自己的招式去应对，而无招却能根据不同的敌人、不同的战况，找到最优解。想要达到这一境界，要么是武学天才，要么海纳百川，吸收各家之所长，耗费无数时间与精力才有望突破”
“但不论‘有招’还是‘无招’，其本质都是条件反射，也都需要大脑作为神经信号的中转站。而‘真意’和‘天心’则是无需经过大脑的一种综合性‘非条件反射’，也就是我们俗称的本能”
唐天赐讶然道，“本能也能后天练就？”
“我不知道，你如果想知道答案，可以去问他”
“等等”，段则毅突然插话，“老张你刚才说‘天心’是以人欲驾驭天道，既然有人欲的参与，又怎么会是本能？”
“天道无情，武学宗师战斗时就像是一台没有感情的机械，而武学大宗师的战斗……”
老张望向战场，“大宗师的战斗更为极端，因为所谓的人欲并非复杂的情感，而是一种被提纯凝练过的极致意志，例如杀意、怒意、恨意等等。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些极致的情欲也许本就是人类作为动物的一种原始本能？”
老张的话令四人陷入了沉思。
这时语音频道里突然传来卢坤的声音，“我找到弓手了！”
“直接上，最好能和他缠斗一阵”
卢坤愣了愣，“老张你啥意思？不需要我偷袭，一击必杀吗？”
“不用，弓手有三个，只杀一个起不了太大的作用。而且马上就缩圈了，不论时间还是体力，木头应该都撑不到我们找齐三个弓手，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打草惊蛇，为他找到获胜的契机”
“了解！”
卢坤关闭通话后，秦泰挠着头问道，“俺们就看着啊，要不要冲过去帮帮他？”
老张摇头，“还有两个弓手没找到，我们要是就这么冲下去，可能还没到战场，就被他们射成了刺猬”
秦泰恍然大悟，要不咋说还是老张老谋深算呢，想的就是周到。
……………………
“你说什么？”
“大小姐，我的位置被发现了，现在正和敌人厮杀”
屋漏偏缝连夜雨，何君碧没想到在这战事焦灼的时刻，竟陡然生出变故来，“你多久能解决他？”
“这人的实力不在我之下，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他回话时，何君碧听见了兵刃相交的争鸣声，“我给你一分钟，不论胜败，给我回个话”
“明白！”
关掉他的私人语音后，何君碧在团队语音里把情况告知了围攻李邺的六人，“情况就是这样，不排除周围还藏着其他敌人，你们必须尽快拿下木头的首级！”
六人听后，全都一脸苦相。
且不说比赛之前就被这个木头一身高深的修为震慑了一番，参与围攻后，他们更加深切地体会了他的强大。
虽然目前战势看似五五开，但只要稍微露出破绽，便会迎来对方雷霆一击。面对如此巨大的压力，精神的消耗甚至比体力更巨。
而现在，在这场比拼耐力的持久战中，对方的动作没有因为体力的流失而出现任何变化，他们这一边却无端端地失去了一名弓手，这对士气无疑是一种打击。
“别想那么多，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白凌暴露，我们的阵型也该做出相应的调整。白枫、白兰，你们速度较慢，调整站位，不要再去西南方，没有白凌的远程支援，你们很可能成为突破口”
“明白”，宗明下达指令后，两人迅速调整站位，而他们原本的位置，则由速度较快的宗敏和白宁补上。
李邺自然也发现了他们在阵型上的调整，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但这无疑是个打破僵局的契机。
“杀！”，眸中孕育的缕缕雷霆瞬间被猩红杀意染红，体内狂暴的雷劲倏然间变得平静、冷冽，但刀锋之上却迸射着更为激烈的雷杀之力。
若说之前还是意识在驾驭着雷霆，那么此刻李邺已将意识沉于深海，把自身的一切全部托付于这股纯粹到极致的杀意。
轰！
杀意驱驰之下，李邺的反应速度彻底超越了人类的极限。他的出刀速度并没有变快，但在宗敏的感官世界里，自己的身体像是掉入了沼泽一般，在万斤淤泥的拖攥下，她的反应、她的速度，比之李邺似乎要慢上一个世纪。
而她身旁的白宁和宗明同样反应不及，这个时候如果白凌没被缠住，他只需朝着李邺射出一支利箭，就能将其逼退，给他们争取到一点救援的时间。但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而且经过这么久的战斗，李邺已经大致摸清了三名弓手的位置，此时他以宗敏的身子作为掩体，另外两名弓手若强行出箭，被命中的人只会是宗敏。
这般局势下，宗明等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冷月寒光从宗敏脖颈划过。
随着血泉喷涌，这场僵局终于被打破。之后的时间里，李邺如同一尊地狱归来的血色修罗，他所到之处人头翻滚、鲜血飞溅，半分钟不到，宗明六人便被屠戮得干干净净。
纯粹的红色，极致的杀意，无以言表的强大！此时此刻，何君碧的身心全被这尊朝她走来的血色修罗占据！
但李邺并没有怜香惜玉的打算，手起刀落间，何君碧的头颅便飞向了空中。
“卧槽，这小子……这小子……”，大个子秦泰找不到词儿来形容他此时的震撼。
老张这时已朝战场跑了过去，同时在语音频道里吩咐道，“剩下两名弓手肯定会在惊慌之下暴露位置，阿赐、小段，你们找到他们后直接杀掉，尽快结束这场战斗”
“明白！”
因为何君碧和宗明等人被杀，两名弓手也没了战斗下去的意志，被唐天赐和段则毅找到后，几乎没做出任何反抗就被二人杀了。
几分钟后，五人来到战场，分立在李邺四周。
“李邺！李邺！”，张芊薏大叫着李邺的名字，兴奋地朝他跑来，可到地方后却发现李邺僵立在原地，没有半点反应。
“他怎么了？”，张芊薏心中生出不妙的感觉。
老张叹息道，“他死了，力竭而亡”
“死了？”，张芊薏脸上的血色瞬间倒退，“不会的，不会的，他这么强，怎么可能死？一定是你们看错了！”
“李邺！李邺！师父！师父！你快醒醒啊，你不要死啊”，说着说着，这丫头竟哭了起来。
卢坤几人面面相觑，暗道这小姑娘是不是脑子不太好，这特么就是个游戏，死就死了，至于这样么？
还是老张比较厚道，见张芊薏是真的伤心，便出言安慰道，“张小姐，他没死……”
“没死？”，张芊薏立刻扯着李邺的领口来回摇摆，“我就知道你是装的！又想骗钱了是不是，赶紧给我恢复正常，不然有你好看的！”
卢坤几人更加糊涂了，心想这丫头演的到底是哪出。
“咳咳”，老张觉得有些尴尬，赶紧解释道，“张小姐，我的意思是，他在游戏里的确死了，但他本人还活得好好的”
张芊薏一愣，突然反应了过来，白皙的双颊不禁泛起两朵羞红的红晕。该死的李邺，把她的能力调试后，她都有点分不清游戏里的死亡和现实里的死亡了。
而被她咒骂的李邺，此时正大为光火地向辛诗曼告状。
“曼曼姐你信我，我们中一定出了叛徒，不然他们怎么可能那么快找到我的位置，一定是队伍里有人出卖了我们的情报！”
一个人头一千星币，算上何君碧他们的七个人头，他这一局一共才拿11个头，比上一局足足少拿了180多个头！再算上MVP的100积分，他这一局至少损失了30万星币！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叫他如何不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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