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坎儿
梁若涛旋即转了个话题，笑着说道：“哎，时间过得真快，一晃，我和海洋、林楠大学毕业都十几年了，如今也都三十多了。
还记得海洋二十五岁生日那天，咱们仨定的目标吗？”
话音刚落，已回过神的林楠连连冲着梁若涛使了个眼色。
季乐斌却很有兴致地问梁若涛：“是吗？快讲讲，你们都定的啥目标，实现了没？”
“当时我是既没工作也没进项，单凭一口气就拍脑袋许了个愿：
三十岁时，一定要养得起林楠。可如今的问题是……”
眉飞色舞的梁若涛，转瞬间萎顿了，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人家却不让我养。”
说完，便把目光转向林楠，只见林楠正紧锁双眉瞪着他。
他马上意识到失言了，赶紧又扭过头看向周海洋。
周海洋不知是对他人的注视毫无觉察，还是毫不在意，兀自叹了口气，颓唐地说道：“没想到，我盼来的却是十年牢狱，唉……”
这是周海洋进门之后，说出的第一句完整的话，却令林楠更加为他担忧。
林楠深知，此时此刻，无论怎样安慰周海洋，都是徒劳的。
恰好这个时候，服务员进来上头盘，林楠便要求道：“哎服务员，您能帮我们把电视打开吗？调到新闻三十分。”
服务员旋即打开角柜上的电视，调好台，然后替他们开酒。
服务员双手抱着葡萄酒瓶走到周海洋的侧后，正准备给他倒酒。
没想到，周海洋顿时周身紧张了起来。
只见他扭着脖子，警惕地死死盯着服务员的一举一动。
似乎生怕她从背后给自己来一个不测之举。
搞得莫名其妙的服务员紧张兮兮的，倒酒的手不停地颤抖。
直到服务员走向林楠的位子时，周海洋才放松下来。
这一切，都没逃过林楠的眼睛。
惊愕之际，她心里不由得再次涌起一阵痛楚。
忽然，她发现周海洋身体一颤，随即把脸转向电视机。
林楠顿时意识到，刚才似乎听到电视机里的一个词：天驰。
她把目光投向正在播放的电视节目，果然，这条新闻正是有关天驰集团的。
播音员的画外音是：
今天，香港联交所再次迎来一家知名的国内的产业巨头，天驰控股。
隶属于天驰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旗下的天驰控股，成功登陆香港资本市场。
这一历史性的里程碑，标志着天驰集团，又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并将在国际化的征途上大展宏图……
屏幕上不时切换着西装革履、佩戴胸花的方启东敲锣和致辞的镜头。
画面里的方启东笑逐颜开、踌躇满志。
而画面外的周海洋，却近乎木然地冷眼看着这一切。
林楠顿时感觉自己的心被抽紧了！
她无法想象，此时此刻，周海洋作何感受。
十年过去了。
这十年，方启东是如何过来的？有目共睹。
而周海洋又是如何过来的？却无人知晓。
十年过去了。
方启东光辉耀眼的登上了人生又一座高峰。
而曾经被他称为天驰第一功臣的周海洋，却正在人生的谷底挣扎着，试图重新站立起来。
林楠不由得看了一眼周海洋，当年的意气风发、壮志凌云，如今似乎已经荡然无存。
她的内心不由得顿时一凛！
这十年真的过去了吗？
周海洋心中的坎儿何时能过去？
真能过得去吗？
此时此刻，忽听梁若涛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林楠心里顿时一紧！
她真担心，梁若涛在这个时候，会说出些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让林楠长吁一口气的是，梁若涛把话题转向了季乐斌：“季总，如果你当时没离开天驰，此时此刻，应该正在香港喝香槟吧？”
季乐斌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可不敢说了！看到了没有，电视上站在方启东身边的，没一个是我和海洋认识的。
这十年来，天驰已经换过不止一朝一代了。
讲句难听话，假如我季乐斌当初不离开天驰，下场没准儿比海洋……还惨！”
林楠听季乐斌这么一说，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心里暗暗生气。
你特么的季乐斌，到底会不会说话呀？
这个时候，季乐斌也察觉到林楠的脸色异样，连忙转向周海洋问道：“哎海洋，如今你已经出来了，准备什么时候去找方启东？”
周海洋听季乐斌这么一问，捏着筷子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中。
只见他放下筷子，缓缓地摇了摇头。
季乐斌不解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没想好？还是……不打算找他？”
周海洋看了季乐斌一眼，没有回答。
他随即从拼盘里夹起一块叉烧肉，放在小碟里，摆弄了几下，却没有要吃的意思。
季乐斌见状，一脸写满了尴尬，旋即又打起精神说道：“海洋，我真得感谢你，是你在关键时刻，帮了我。
要不然，绝对没有我季乐斌的今天！”
“哪次关键时刻？”梁若涛不由得侧脸瞥了一眼季乐斌，问道。
“你清楚啊。当时周海洋刚进去，天驰内部人心惶惶。大伙儿都没心思工作。
我想出来自己干。可那个时候，我哪儿有本钱啊？
因此，我就去看海洋，让他帮我想办法。
海洋让我找你，说他有一笔钱在你那儿，让我找你要。
100万块呐，而且是89年的100万。
要是没那笔钱，我的怡海公司根本办不起来……”
林楠旋即打断了季乐斌的话：“这件事情我们都知道。
若涛刚才之所以这么问，因为他觉得这笔钱严格来说，不应该叫做帮你。
若涛和海洋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他非常清楚，海洋当初的意思是，拿出这100万，和你一起开公司。
这是海洋的原始投入，并不是借您一时急用，明白吧季总？所以，不该算作帮您。”
听林楠这么一说，季乐斌连忙摆手笑着说道：“没错没错，反正你们明白我的意思。”
梁若涛接着说道：“季总这些年的生意不错吧？！”
“不瞒你们说，这些年来……”季乐斌似乎想起了什么，两眼盯着周海洋，戛然而止了。
之前的喜形于色的表情，瞬间变为低调内敛，他含混的接了一句：“……总算解决了温饱问题。”
林楠见状，不由得瞥了一眼季乐斌，皱了皱眉头。
还记得海洋二十五岁生日那天，咱们仨定的目标吗？”
话音刚落，已回过神的林楠连连冲着梁若涛使了个眼色。
季乐斌却很有兴致地问梁若涛：“是吗？快讲讲，你们都定的啥目标，实现了没？”
“当时我是既没工作也没进项，单凭一口气就拍脑袋许了个愿：
三十岁时，一定要养得起林楠。可如今的问题是……”
眉飞色舞的梁若涛，转瞬间萎顿了，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人家却不让我养。”
说完，便把目光转向林楠，只见林楠正紧锁双眉瞪着他。
他马上意识到失言了，赶紧又扭过头看向周海洋。
周海洋不知是对他人的注视毫无觉察，还是毫不在意，兀自叹了口气，颓唐地说道：“没想到，我盼来的却是十年牢狱，唉……”
这是周海洋进门之后，说出的第一句完整的话，却令林楠更加为他担忧。
林楠深知，此时此刻，无论怎样安慰周海洋，都是徒劳的。
恰好这个时候，服务员进来上头盘，林楠便要求道：“哎服务员，您能帮我们把电视打开吗？调到新闻三十分。”
服务员旋即打开角柜上的电视，调好台，然后替他们开酒。
服务员双手抱着葡萄酒瓶走到周海洋的侧后，正准备给他倒酒。
没想到，周海洋顿时周身紧张了起来。
只见他扭着脖子，警惕地死死盯着服务员的一举一动。
似乎生怕她从背后给自己来一个不测之举。
搞得莫名其妙的服务员紧张兮兮的，倒酒的手不停地颤抖。
直到服务员走向林楠的位子时，周海洋才放松下来。
这一切，都没逃过林楠的眼睛。
惊愕之际，她心里不由得再次涌起一阵痛楚。
忽然，她发现周海洋身体一颤，随即把脸转向电视机。
林楠顿时意识到，刚才似乎听到电视机里的一个词：天驰。
她把目光投向正在播放的电视节目，果然，这条新闻正是有关天驰集团的。
播音员的画外音是：
今天，香港联交所再次迎来一家知名的国内的产业巨头，天驰控股。
隶属于天驰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旗下的天驰控股，成功登陆香港资本市场。
这一历史性的里程碑，标志着天驰集团，又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并将在国际化的征途上大展宏图……
屏幕上不时切换着西装革履、佩戴胸花的方启东敲锣和致辞的镜头。
画面里的方启东笑逐颜开、踌躇满志。
而画面外的周海洋，却近乎木然地冷眼看着这一切。
林楠顿时感觉自己的心被抽紧了！
她无法想象，此时此刻，周海洋作何感受。
十年过去了。
这十年，方启东是如何过来的？有目共睹。
而周海洋又是如何过来的？却无人知晓。
十年过去了。
方启东光辉耀眼的登上了人生又一座高峰。
而曾经被他称为天驰第一功臣的周海洋，却正在人生的谷底挣扎着，试图重新站立起来。
林楠不由得看了一眼周海洋，当年的意气风发、壮志凌云，如今似乎已经荡然无存。
她的内心不由得顿时一凛！
这十年真的过去了吗？
周海洋心中的坎儿何时能过去？
真能过得去吗？
此时此刻，忽听梁若涛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林楠心里顿时一紧！
她真担心，梁若涛在这个时候，会说出些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让林楠长吁一口气的是，梁若涛把话题转向了季乐斌：“季总，如果你当时没离开天驰，此时此刻，应该正在香港喝香槟吧？”
季乐斌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可不敢说了！看到了没有，电视上站在方启东身边的，没一个是我和海洋认识的。
这十年来，天驰已经换过不止一朝一代了。
讲句难听话，假如我季乐斌当初不离开天驰，下场没准儿比海洋……还惨！”
林楠听季乐斌这么一说，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心里暗暗生气。
你特么的季乐斌，到底会不会说话呀？
这个时候，季乐斌也察觉到林楠的脸色异样，连忙转向周海洋问道：“哎海洋，如今你已经出来了，准备什么时候去找方启东？”
周海洋听季乐斌这么一问，捏着筷子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中。
只见他放下筷子，缓缓地摇了摇头。
季乐斌不解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没想好？还是……不打算找他？”
周海洋看了季乐斌一眼，没有回答。
他随即从拼盘里夹起一块叉烧肉，放在小碟里，摆弄了几下，却没有要吃的意思。
季乐斌见状，一脸写满了尴尬，旋即又打起精神说道：“海洋，我真得感谢你，是你在关键时刻，帮了我。
要不然，绝对没有我季乐斌的今天！”
“哪次关键时刻？”梁若涛不由得侧脸瞥了一眼季乐斌，问道。
“你清楚啊。当时周海洋刚进去，天驰内部人心惶惶。大伙儿都没心思工作。
我想出来自己干。可那个时候，我哪儿有本钱啊？
因此，我就去看海洋，让他帮我想办法。
海洋让我找你，说他有一笔钱在你那儿，让我找你要。
100万块呐，而且是89年的100万。
要是没那笔钱，我的怡海公司根本办不起来……”
林楠旋即打断了季乐斌的话：“这件事情我们都知道。
若涛刚才之所以这么问，因为他觉得这笔钱严格来说，不应该叫做帮你。
若涛和海洋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他非常清楚，海洋当初的意思是，拿出这100万，和你一起开公司。
这是海洋的原始投入，并不是借您一时急用，明白吧季总？所以，不该算作帮您。”
听林楠这么一说，季乐斌连忙摆手笑着说道：“没错没错，反正你们明白我的意思。”
梁若涛接着说道：“季总这些年的生意不错吧？！”
“不瞒你们说，这些年来……”季乐斌似乎想起了什么，两眼盯着周海洋，戛然而止了。
之前的喜形于色的表情，瞬间变为低调内敛，他含混的接了一句：“……总算解决了温饱问题。”
林楠见状，不由得瞥了一眼季乐斌，皱了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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