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双生
意识逐渐变得清晰的同时，一阵接着一阵来自大脑深处的剧痛也随之传来，就像有人拿着一把小刀在脑袋里反复划来划去一般。但就在疼痛难忍，胡璃想要大喊出来之际，一股柔和的暖意又突然汇入脑海，剧痛也顿时平息下来。
胡璃睁开双眼，望着床边熟悉的身影，松了口气。
“终于醒了。好点了没胡璃？除了脑袋，其他地方有没有哪儿疼？”
一个身披绿袍，戴着圆框眼镜的小女孩正站在胡璃身旁，脸上还挂着婴儿肥，一眼看去连十岁都不到，圆滚滚的右手按在胡璃额头上，不断向其中注入着灵力。
“没，已经好多了。谢谢你，可萝特。”胡璃从床上坐起身来，稍微清醒些后，她用自己的灵力护住了头部。要不是靠偷袭，那臭和尚的灵法根本伤不到身为幻狐的她。
“那就好。刚恢复化形就受这么重的伤，我还担心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呢。”看着胡璃状态还不错，可萝特也终于松了口气。
“咱们这是在哪儿啊？”胡璃四下扫视一圈，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屋子还算宽敞，各种家具一应俱全，只不过大都有些老旧。除了自己跟可萝特外，驰风也正倚在窗边，观察着外面街道上的情况。
“备用落脚点。”驰风头也不回地道，清秀的脸庞上略显疲态。“龙组的封锁比我们预想得要严，只能等总部安排新的路线了。你先专心把伤养好吧。可萝特说你的精神力受到了重创，暂时就别用幻术了。我和磐先生会轮流放哨，等风头稍微过去点，我们就往更安全的位置转移。”
“嘟嘟呢？那孩子去哪儿了？”刚醒的胡璃有太多问题想问，却又总觉得某个最重要的问题被她给忘了。
“被袁家村的伏兵抓住了，不过别担心，伏兵是龙组的人，后续应该会被移交给桃源，对那孩子而言，也算是个好去处了。她什么都不知道，龙组的人应该不会为难她。”
“这样啊……”胡璃有些失落地点了点头，她还挺喜欢那孩子的。今日一别，下次见面可能要等很久很久了。
想到这里，胡璃终于记起了那件重要的事。
“对了！吴夕呢！”女孩急切地问道。眼神中透露着一丝焦虑和担忧。随着驰风和可萝特的沉默不语，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焦急，眼里已经隐隐闪着泪光，“是死是活，总要告诉我吧？”
“还活着。”
听到驰风的回答后，胡璃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下去。然而驰风话还没说完。
“但你应该再也见不到他，或者说，再也见不到那个你熟悉的吴夕了。”
被驰风这么一提醒，胡璃又想起了在梓阳的出租屋里，巳蛇大人亲口告诉她的关于人封的事。
“他就一定会被训练成那种怪物吗？吴夕肯定不会愿意变成那样的！”女孩语气激动地反驳道，心中还存有一丝侥幸。
“在人类的社会里，个人意愿比之大势所趋，往往微不足道。封灵组不会错过这百年难遇的好苗子的，他们甚至派出了‘乌鸦’，不是要阻止我们，只为了抢走吴夕。”
“所以……吴夕他……现在在封灵组手上吗？”胡璃喃喃道，目光逐渐变得呆滞起来。
驰风满脸歉意地点了点头，道：“‘乌鸦’救吴夕的决心远超抓捕我们，没能在最后关头杀掉他，为此我深感遗憾。为你，也为那个人类，他做的饭菜确实好吃，如果这一切没发生过，他应该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厨师。”
胡璃呆坐在那里，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良久之后，才攥紧了拳头，从眼角流出两行眼泪。脸上有痛苦，有恐惧，有绝望，但更多是一种木然。驰风和可萝特都没有开口，这是胡璃必须面对的现实。
“吴夕他……能成为人封，说明……说明他身体的灵力抗性很高，对吗？”胡璃有些哽咽地道。
“不是很高，是完全免疫灵力。”虽然不知道胡璃提这个干嘛，但驰风还是迅速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我当时专门用灵力在门口设了防的，可他还是能丝毫不受阻拦地走进出租屋，这就足以说明问题了。后续我还试探过很多次，灵力就是无法进入他的身体，哪怕一丁点儿都不行。”
“那……治愈系的灵法，会不会……对他起作用？比如……比如可萝特的水球？”
“诶？我的灵法普通人也能用来着，只要能吸收灵力，泡在水球里也不会有事。”女孩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脸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看向胡璃，“等等，你……你该不会是想……”
“可行吗？”驰风也当即明白了胡璃的意思，转头向可萝特问询道，这方面她才是专家。
可萝特皱着眉头思索了一小会儿，很快便给出了回复：“理论成立。不过……你确定要这么做吗？胡璃？双生露的结界外力绝对无法破坏，一旦启动，可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懊悔与不甘在胡璃心头交织，女孩的表情痛苦而又决绝，最终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他变成人封！”
可萝特满眼心疼地看着胡璃，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用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以示安慰。驰风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从心疼不忍，到无奈，到懊悔，最后变成了敬佩。
这孩子成长了啊，可代价会不会有些太残酷了？刚认识吴夕那段时间里，她真的每天都很开心。
“那孩子是缘御心的徒弟，肯定知道成为人封的下场。”驰风伸手抓起桌上那柄尖锐的水果刀，扔到了胡璃怀里，“他会感激你的。”
“放心吧，有我的灵法在，就算被捅到了也不会疼的。”可萝特重重地给了胡璃一个拥抱，她知道下这个决心需要多大的勇气。只可惜她的灵法只能平息肉体的疼痛，却无法触及胡璃那正被刀绞的心。
两人从屋子里退了出去，接下来的事，驰风和可萝特都帮不上什么忙。
屋内传来女孩的嚎啕大哭声，但只持续了短短两秒。哭声消散后，整个房间里变得一片死寂。
男人面色凝重地倚在墙上，眼神中半是悲悯，半是愤怒。女孩则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坐在了地上，神色木然，嘴里轻声念叨着什么。那是一段收录各种古籍中的文字：
传说中的鸿雁一族，拥有以思念消抹距离的能力。
伴侣之间，无论相隔多远，都能实时分享另一半的喜怒哀乐。
直到生死永别，这种能力将随着伴侣一并不复存在，而无力的思念，也只能化作眼泪。
炼制双生露的核心材料，便是这种眼泪。其中凝聚的思念，甚至可以连结灵力。
一般由情侣两人同时使用，双生露会以灵力形态附着在双方身周。
如若其中一人遇见致命威胁，两边的双生露便会同时生效，能起到保护和提醒的作用。但仅有一次机会。
寻觅归处的游子啊，愿你所珍视之人，能够平安。
毫无征兆地，女孩也突然抽泣了起来，虽然声音不大，但还是万分委屈地哽咽道：
“双生露，明明不是这么用的……”
……
……
……
“你觉得冒险对吗？吴夕？”
无边的黑暗中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吴夕猛地睁开双眼，连忙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周围是无边无际，闪着无数亮点的星空，而他所站立的位置，是一个由纯白色玉石砌成的水潭。潭水很浅，刚好能没过人的脚踝，清澈得看不到一丝杂质。底部的白色玉石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还密密麻麻地刻着无数意义不明的纹路，反正吴夕是完全看不懂。除此之外，还有几条细小的裂纹自水潭中央蔓延开来。
仔细一看的话，这块外形酷似圆盘的水潭，似乎也没那么陌生，他不久前才在梦里见到过。只不过当时他是坠落着靠近圆盘，而这一次，他正稳稳当当地站在圆盘之中。与之前相同是，他的身体仍旧是透明的，而且唯一受自己控制的，只有视线。
“你觉得冒险对吗？吴夕？”
熟悉的声音再次从远处传来，似乎在催促吴夕进行回答。同样的问题，他在冲入火场救人之前，就已经回答过了。
“我觉得冒险不对，但如果选择只剩下冒险和坐以待毙的话，拼一把也没什么不好。”
那个声音沉默了，迟迟没有回应吴夕。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孩在这时从圆盘的另一端走来，踏入了潭水之中。
就如同在梦中一样，任凭吴夕如何努力，也完全看不清女孩的样貌。但她的到来打破了水潭的平静，波纹泛滥开来的同时，数不清的白色光点也从圆盘底部冒了出来，如同游鱼一般向女孩所在的位置汇去。
吴夕就这样看着女孩与光点们玩耍，嬉闹，也不知过了多久，其中一个光点突然从潭水中高高跃起，扑到了女孩身上，像是融入了那孩子体内一般，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就在这时，圆盘底部的裂纹突然变多了几道，刺耳的声音让女孩也注意到了这一点，随即迈着光脚丫跑向了岸边。在她离开潭水后，白色光点也随之消失不见。
吴夕还在揣摩着这一切的意义，坠落感便突然传来，像是被圆盘上的细小裂缝吸进去了一般，瞬间又回到了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这次还伴随着剧烈的窒息感和刺骨的凉意。
“但愿我们的选择，真的只剩下冒险了。”
胡璃睁开双眼，望着床边熟悉的身影，松了口气。
“终于醒了。好点了没胡璃？除了脑袋，其他地方有没有哪儿疼？”
一个身披绿袍，戴着圆框眼镜的小女孩正站在胡璃身旁，脸上还挂着婴儿肥，一眼看去连十岁都不到，圆滚滚的右手按在胡璃额头上，不断向其中注入着灵力。
“没，已经好多了。谢谢你，可萝特。”胡璃从床上坐起身来，稍微清醒些后，她用自己的灵力护住了头部。要不是靠偷袭，那臭和尚的灵法根本伤不到身为幻狐的她。
“那就好。刚恢复化形就受这么重的伤，我还担心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呢。”看着胡璃状态还不错，可萝特也终于松了口气。
“咱们这是在哪儿啊？”胡璃四下扫视一圈，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屋子还算宽敞，各种家具一应俱全，只不过大都有些老旧。除了自己跟可萝特外，驰风也正倚在窗边，观察着外面街道上的情况。
“备用落脚点。”驰风头也不回地道，清秀的脸庞上略显疲态。“龙组的封锁比我们预想得要严，只能等总部安排新的路线了。你先专心把伤养好吧。可萝特说你的精神力受到了重创，暂时就别用幻术了。我和磐先生会轮流放哨，等风头稍微过去点，我们就往更安全的位置转移。”
“嘟嘟呢？那孩子去哪儿了？”刚醒的胡璃有太多问题想问，却又总觉得某个最重要的问题被她给忘了。
“被袁家村的伏兵抓住了，不过别担心，伏兵是龙组的人，后续应该会被移交给桃源，对那孩子而言，也算是个好去处了。她什么都不知道，龙组的人应该不会为难她。”
“这样啊……”胡璃有些失落地点了点头，她还挺喜欢那孩子的。今日一别，下次见面可能要等很久很久了。
想到这里，胡璃终于记起了那件重要的事。
“对了！吴夕呢！”女孩急切地问道。眼神中透露着一丝焦虑和担忧。随着驰风和可萝特的沉默不语，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焦急，眼里已经隐隐闪着泪光，“是死是活，总要告诉我吧？”
“还活着。”
听到驰风的回答后，胡璃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下去。然而驰风话还没说完。
“但你应该再也见不到他，或者说，再也见不到那个你熟悉的吴夕了。”
被驰风这么一提醒，胡璃又想起了在梓阳的出租屋里，巳蛇大人亲口告诉她的关于人封的事。
“他就一定会被训练成那种怪物吗？吴夕肯定不会愿意变成那样的！”女孩语气激动地反驳道，心中还存有一丝侥幸。
“在人类的社会里，个人意愿比之大势所趋，往往微不足道。封灵组不会错过这百年难遇的好苗子的，他们甚至派出了‘乌鸦’，不是要阻止我们，只为了抢走吴夕。”
“所以……吴夕他……现在在封灵组手上吗？”胡璃喃喃道，目光逐渐变得呆滞起来。
驰风满脸歉意地点了点头，道：“‘乌鸦’救吴夕的决心远超抓捕我们，没能在最后关头杀掉他，为此我深感遗憾。为你，也为那个人类，他做的饭菜确实好吃，如果这一切没发生过，他应该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厨师。”
胡璃呆坐在那里，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良久之后，才攥紧了拳头，从眼角流出两行眼泪。脸上有痛苦，有恐惧，有绝望，但更多是一种木然。驰风和可萝特都没有开口，这是胡璃必须面对的现实。
“吴夕他……能成为人封，说明……说明他身体的灵力抗性很高，对吗？”胡璃有些哽咽地道。
“不是很高，是完全免疫灵力。”虽然不知道胡璃提这个干嘛，但驰风还是迅速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我当时专门用灵力在门口设了防的，可他还是能丝毫不受阻拦地走进出租屋，这就足以说明问题了。后续我还试探过很多次，灵力就是无法进入他的身体，哪怕一丁点儿都不行。”
“那……治愈系的灵法，会不会……对他起作用？比如……比如可萝特的水球？”
“诶？我的灵法普通人也能用来着，只要能吸收灵力，泡在水球里也不会有事。”女孩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脸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看向胡璃，“等等，你……你该不会是想……”
“可行吗？”驰风也当即明白了胡璃的意思，转头向可萝特问询道，这方面她才是专家。
可萝特皱着眉头思索了一小会儿，很快便给出了回复：“理论成立。不过……你确定要这么做吗？胡璃？双生露的结界外力绝对无法破坏，一旦启动，可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懊悔与不甘在胡璃心头交织，女孩的表情痛苦而又决绝，最终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他变成人封！”
可萝特满眼心疼地看着胡璃，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用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以示安慰。驰风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从心疼不忍，到无奈，到懊悔，最后变成了敬佩。
这孩子成长了啊，可代价会不会有些太残酷了？刚认识吴夕那段时间里，她真的每天都很开心。
“那孩子是缘御心的徒弟，肯定知道成为人封的下场。”驰风伸手抓起桌上那柄尖锐的水果刀，扔到了胡璃怀里，“他会感激你的。”
“放心吧，有我的灵法在，就算被捅到了也不会疼的。”可萝特重重地给了胡璃一个拥抱，她知道下这个决心需要多大的勇气。只可惜她的灵法只能平息肉体的疼痛，却无法触及胡璃那正被刀绞的心。
两人从屋子里退了出去，接下来的事，驰风和可萝特都帮不上什么忙。
屋内传来女孩的嚎啕大哭声，但只持续了短短两秒。哭声消散后，整个房间里变得一片死寂。
男人面色凝重地倚在墙上，眼神中半是悲悯，半是愤怒。女孩则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坐在了地上，神色木然，嘴里轻声念叨着什么。那是一段收录各种古籍中的文字：
传说中的鸿雁一族，拥有以思念消抹距离的能力。
伴侣之间，无论相隔多远，都能实时分享另一半的喜怒哀乐。
直到生死永别，这种能力将随着伴侣一并不复存在，而无力的思念，也只能化作眼泪。
炼制双生露的核心材料，便是这种眼泪。其中凝聚的思念，甚至可以连结灵力。
一般由情侣两人同时使用，双生露会以灵力形态附着在双方身周。
如若其中一人遇见致命威胁，两边的双生露便会同时生效，能起到保护和提醒的作用。但仅有一次机会。
寻觅归处的游子啊，愿你所珍视之人，能够平安。
毫无征兆地，女孩也突然抽泣了起来，虽然声音不大，但还是万分委屈地哽咽道：
“双生露，明明不是这么用的……”
……
……
……
“你觉得冒险对吗？吴夕？”
无边的黑暗中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吴夕猛地睁开双眼，连忙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周围是无边无际，闪着无数亮点的星空，而他所站立的位置，是一个由纯白色玉石砌成的水潭。潭水很浅，刚好能没过人的脚踝，清澈得看不到一丝杂质。底部的白色玉石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还密密麻麻地刻着无数意义不明的纹路，反正吴夕是完全看不懂。除此之外，还有几条细小的裂纹自水潭中央蔓延开来。
仔细一看的话，这块外形酷似圆盘的水潭，似乎也没那么陌生，他不久前才在梦里见到过。只不过当时他是坠落着靠近圆盘，而这一次，他正稳稳当当地站在圆盘之中。与之前相同是，他的身体仍旧是透明的，而且唯一受自己控制的，只有视线。
“你觉得冒险对吗？吴夕？”
熟悉的声音再次从远处传来，似乎在催促吴夕进行回答。同样的问题，他在冲入火场救人之前，就已经回答过了。
“我觉得冒险不对，但如果选择只剩下冒险和坐以待毙的话，拼一把也没什么不好。”
那个声音沉默了，迟迟没有回应吴夕。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孩在这时从圆盘的另一端走来，踏入了潭水之中。
就如同在梦中一样，任凭吴夕如何努力，也完全看不清女孩的样貌。但她的到来打破了水潭的平静，波纹泛滥开来的同时，数不清的白色光点也从圆盘底部冒了出来，如同游鱼一般向女孩所在的位置汇去。
吴夕就这样看着女孩与光点们玩耍，嬉闹，也不知过了多久，其中一个光点突然从潭水中高高跃起，扑到了女孩身上，像是融入了那孩子体内一般，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就在这时，圆盘底部的裂纹突然变多了几道，刺耳的声音让女孩也注意到了这一点，随即迈着光脚丫跑向了岸边。在她离开潭水后，白色光点也随之消失不见。
吴夕还在揣摩着这一切的意义，坠落感便突然传来，像是被圆盘上的细小裂缝吸进去了一般，瞬间又回到了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这次还伴随着剧烈的窒息感和刺骨的凉意。
“但愿我们的选择，真的只剩下冒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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