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恶变 其八
危机时刻，人的神经往往会崩得很经，吴夕也不例外。脚踝被抓住的瞬间，他便当即向下微蹲，同时握紧手里的水果刀，朝铺盖下伸出来的手扎去。
刀尖轻松割开皮肤，划出一条两三厘米长的伤口。这时，吴夕才意识到脚踝那里有些不对劲，没再继续发力，而是把刀子收了回来。
那只抓住他脚踝的手，并没有多大力气，与先前把自己死死按在地上的双手截然不同。而且被刀划伤后，直接松手缩回了被子里。
一声惨叫在被子里响起，听上去跟普通人类女孩被刀割伤的反应无异，声音也是袁珏的声音没错。
“小珏？”
吴夕还没有放下戒心，右手依旧紧握着带血的水果刀。但他试探性地朝被子里喊了一声。
“饿……吴夕哥哥……我好饿……”气若游丝的声音响起，像是嗓子被烤干了一样。加上好几床被子的掩盖，吴夕一度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正当他踌躇不定，担心这是不是对方在使诈时。袁珏的直接用手抓着地板，将上半身从铺盖里拖了出来。
吴夕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倒不是吓的，而是担心袁珏再像刚才那样，毫无征兆地扑过来。
女孩的背上已经没有几块好布了，全靠脖子周围的领口支撑，病服才能继续挂在她身上。而比衣服下场更惨的，是女孩后背上的皮肤。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即便是抑郁心法加持下的吴夕，也有些不敢盯着她的后背看——那里全是暗红色的血液，以及一圈圈外翻的伤口。像是有人用空心钢管在她背上钻出来的一样。
“好……饿……吴……大哥……”袁珏还在努力往外爬，姿势已不像之前那样诡异。她的动作相当缓慢，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声音也越来越细微，不仔细听的话几乎听不见。
换作平时，看见这个样子的袁珏，吴夕早就已经冲上去搀扶了。但受抑郁心法的影响，他根本生不起任何怜悯之心。绝对的理性控制着他的身体，并告诉他即使看上去很惨，女孩也有可能再次暴起伤人。毕竟作为一个普通人，灵力的世界不是他能理解的，而且他的体力也还没恢复过来。就算要试着去救人，也得等有自己逃跑的能力再说。
吴夕缓步后退，始终与袁珏保持着一定距离。这样的对峙没持续多久，病房的门就被人打开了。
首先冲进来的，是先前齐凌给温果送药时，站在他旁边提箱子的保镖。当时吴夕还没什么感觉，但现在看到这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冲进病房，心底突然升起一股安全感。
袁珏的动作一直相当缓慢，等保镖冲进来时，她终于完全停了下来，趴在地上，嘴里不断嘟哝着什么。在保镖赶到之前，便两眼一闭，不省人事。若不是身体还在随着呼吸而不断起伏，吴夕还真以为她死掉了。
保镖避开地板上的一堆被子，以及那道长长的血迹，侧着身来到了袁珏身边。他最先注意到的，是吴夕手里的水果刀。
“你把她干掉了？”男人有些疑惑地问道，透过墨镜，吴夕也能察觉到他那充满戒备的目光。
吴夕的脑海里闪过一丝愠怒，但很快便被压了下去。倒不是因为那保镖错怪了自己，就算是活菩萨来了，手里拿着把带血的刀，一脸冷漠地站在倒地不起，身受重伤的小女孩旁边，也会被当成凶手。让吴夕感到恼火的是，从那男人的言语里听得出，他真的把袁珏当成了怪物。
但小珏她根本不是怪物，她明明上午还好端端的，跟自己和师妹有说有笑，看上去精神满满……
抑郁心法让吴夕的情绪变得宛如一滩死水，但点点滴滴的回忆如同雨水般落在水面，他又看到了袁珏胳膊上那道被自己划出来的伤口，不知不觉中，两涓细流已从眼眶中涌出，顺着脸颊滑落而下。
但吴夕的表情始终没变，他甚至没注意到眼泪已经流了出来。因为雨滴掀起的微澜很快便会消散，悲伤的情绪也会迅速被抑郁心法压下去。
“我只是在她手上划了道口子。”
吴夕抬起左手，给保镖指了指袁珏胳膊上的伤口，右手依旧紧紧握着水果刀。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还在担心什么，地上袁珏分明已经晕了过去。
误会似乎已经解除了，那名保镖不再搭理墙角的吴夕，而是蹲在地上，检查起了袁珏的情况。他的心理素质显然比常人要强，敢仔细盯着袁珏背上的伤口观察，至少吴夕是做不到这一点。即便如此，看着袁珏背上那外翻的圆环状伤口，保镖也是一脸的凝重。
虽然脸色难看，但保镖的动作却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用手指轻轻碰了碰伤口处凝结的黑痂，又将脑袋凑近了一些，像是想仔细看清伤口下面的东西。
下一刻，一根拇指粗细的肉须就从伤口里钻出，直取保镖的面门而去！
完了。
一旁的吴夕脑海里闪过这两个字，那肉须的速度，即使是还没有解除抑郁心法的他，也只能看到一束模糊的红光。换作是自己蹲在袁珏旁边的话，根本不可能躲过这一招。
但保镖也不是吃素的，同样用吴夕根本看不清的动作，一把将肉须抓在了手里，同时身体条件反射地往后仰。肉须开始收缩，变得又细又长，保镖没有料到这一点，依旧被肉须刺中了额头，留下一道血痕。好在因为先前的后仰，只是破了层皮而已，并无大碍。
那肉须依旧不依不饶，一击落空后，它已然失去了穿刺的劲头。随即又如同卷尺一般，绕着保镖的脖子转了一圈，然后死命勒紧！保镖提前伸手到脖子附近阻拦，却被肉须一并勒住，不过好在这样他还能跟肉须较较劲，不至于直接被勒死——若是肉须的力气够大，勒得够紧，他都不一定有把手伸进去的机会。
帮忙。
眼见保镖因为命门被按死，逐渐落入下风。吴夕也顾不上会不会有第二根肉须伸出来攻击自己，直接提着水果刀冲了过去，对准那肉须的根部，卯足了劲狠狠一挥！
那肉须看着布满血管，跟烫了毛的猪尾巴很像，但劈上去感觉却完全不同于肉类，更像是那种装在卡车上面的橡胶轮胎。吴夕一刀划过，也只是在上面留了个浅浅的印子。
“刀……给我！”保镖已经憋得满脸通红，十分艰难地从脖子那里腾出一只手，伸向吴夕。
吴夕赶忙捏着刀身，把刀柄递到了保镖手上。两人光是挥刀的气势都完全不一样，只见残影闪过，鲜血飞溅，肉须立刻断成两截！而袁珏也发出一声凄惨的干嚎。
保镖砍的位置比吴夕高出不少，吴夕也并非看不见越高的地方越细，他只是想试试，能不能将肉须整根从袁珏的背上割下来，那玩意儿根本不像是人身上该长的。
即便被一刀两段，那肉须也依旧死死缠在保镖的脖子上，过了好半天才被取下来。保镖直接一屁股坐在身后的被子上，大口大口喘起粗气。而连着袁珏身体的那一段，此时已经缩回了她体内。
齐凌跟楚遥在这时赶到了门口，楚遥是想立马冲进来的，但齐凌一把拉住了她。两人跟保镖一样，都有些气喘吁吁，显然为了尽快赶到，费了不少功夫。
“师兄！你没事吧！小珏她……”
楚遥还是把脑袋伸进了病房里，忧心忡忡地问道。她那个角度被病床挡着，根本看不见倒在地上的袁珏，但她注意到了地板上的血迹。
“还活着。”
吴夕不冷不热地回答道，抑郁心法用得越久，解除起来就越难。他跟袁珏的对峙——也可以说是闹剧，只持续了十分钟不到，但要想恢复正常，估计得等到晚上或者明天去了。
昏迷不醒的袁珏确实还有呼吸，但手上连水果刀都没有了，他就更不敢靠近了。
“还……还活着？”楚遥的声音已经呜咽起来，眼眶也逐渐变得红润，“那她……她还好吗？”
“张叔……”齐凌喊的显然是保镖的名字。
“你们可以进来了，不过最好先别靠太近。”保镖还没完全缓过来，说话都有些吃力，但他还是拍了拍手，握着刀从地上站起身。“这姑娘身上从始至终都没有灵力波动，但刚才还是差点要了我的命。”
楚遥哪听得进去他的话，直接闷着头开始往病房里冲。若不是保镖硬生生将她拦住，她都快扑到袁珏身上去了。
吴夕心底相当感谢保镖出手之迅速，此时换作他来的话，还真不一定有力气拦住楚遥。
看到袁珏背上那狰狞的伤口后，楚遥又哭了起来。不知为何，听见这哭声，吴夕顿感有些心力交瘁。原本还能站稳的他，突然双腿开始发软，想找个地方坐下来。
自己明明只是去了趟桃源，在那边也没犯什么事。可这回来之后，事情就一件接着一件。他本以为袁珏在医院里养好身体，再抓住山里那伤人的怪物，麻烦就算告一段落了，车站那事至少不会对自己的生活造成影响……
扶着护栏，在一旁的病床上坐下。看着地上的袁珏，楚遥的嚎啕声不断传入耳廓，吴夕这才意识到，他最害怕的东西已经来了。
曾经那美好平静的生活，正在离他越来越远。
刀尖轻松割开皮肤，划出一条两三厘米长的伤口。这时，吴夕才意识到脚踝那里有些不对劲，没再继续发力，而是把刀子收了回来。
那只抓住他脚踝的手，并没有多大力气，与先前把自己死死按在地上的双手截然不同。而且被刀划伤后，直接松手缩回了被子里。
一声惨叫在被子里响起，听上去跟普通人类女孩被刀割伤的反应无异，声音也是袁珏的声音没错。
“小珏？”
吴夕还没有放下戒心，右手依旧紧握着带血的水果刀。但他试探性地朝被子里喊了一声。
“饿……吴夕哥哥……我好饿……”气若游丝的声音响起，像是嗓子被烤干了一样。加上好几床被子的掩盖，吴夕一度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正当他踌躇不定，担心这是不是对方在使诈时。袁珏的直接用手抓着地板，将上半身从铺盖里拖了出来。
吴夕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倒不是吓的，而是担心袁珏再像刚才那样，毫无征兆地扑过来。
女孩的背上已经没有几块好布了，全靠脖子周围的领口支撑，病服才能继续挂在她身上。而比衣服下场更惨的，是女孩后背上的皮肤。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即便是抑郁心法加持下的吴夕，也有些不敢盯着她的后背看——那里全是暗红色的血液，以及一圈圈外翻的伤口。像是有人用空心钢管在她背上钻出来的一样。
“好……饿……吴……大哥……”袁珏还在努力往外爬，姿势已不像之前那样诡异。她的动作相当缓慢，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声音也越来越细微，不仔细听的话几乎听不见。
换作平时，看见这个样子的袁珏，吴夕早就已经冲上去搀扶了。但受抑郁心法的影响，他根本生不起任何怜悯之心。绝对的理性控制着他的身体，并告诉他即使看上去很惨，女孩也有可能再次暴起伤人。毕竟作为一个普通人，灵力的世界不是他能理解的，而且他的体力也还没恢复过来。就算要试着去救人，也得等有自己逃跑的能力再说。
吴夕缓步后退，始终与袁珏保持着一定距离。这样的对峙没持续多久，病房的门就被人打开了。
首先冲进来的，是先前齐凌给温果送药时，站在他旁边提箱子的保镖。当时吴夕还没什么感觉，但现在看到这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冲进病房，心底突然升起一股安全感。
袁珏的动作一直相当缓慢，等保镖冲进来时，她终于完全停了下来，趴在地上，嘴里不断嘟哝着什么。在保镖赶到之前，便两眼一闭，不省人事。若不是身体还在随着呼吸而不断起伏，吴夕还真以为她死掉了。
保镖避开地板上的一堆被子，以及那道长长的血迹，侧着身来到了袁珏身边。他最先注意到的，是吴夕手里的水果刀。
“你把她干掉了？”男人有些疑惑地问道，透过墨镜，吴夕也能察觉到他那充满戒备的目光。
吴夕的脑海里闪过一丝愠怒，但很快便被压了下去。倒不是因为那保镖错怪了自己，就算是活菩萨来了，手里拿着把带血的刀，一脸冷漠地站在倒地不起，身受重伤的小女孩旁边，也会被当成凶手。让吴夕感到恼火的是，从那男人的言语里听得出，他真的把袁珏当成了怪物。
但小珏她根本不是怪物，她明明上午还好端端的，跟自己和师妹有说有笑，看上去精神满满……
抑郁心法让吴夕的情绪变得宛如一滩死水，但点点滴滴的回忆如同雨水般落在水面，他又看到了袁珏胳膊上那道被自己划出来的伤口，不知不觉中，两涓细流已从眼眶中涌出，顺着脸颊滑落而下。
但吴夕的表情始终没变，他甚至没注意到眼泪已经流了出来。因为雨滴掀起的微澜很快便会消散，悲伤的情绪也会迅速被抑郁心法压下去。
“我只是在她手上划了道口子。”
吴夕抬起左手，给保镖指了指袁珏胳膊上的伤口，右手依旧紧紧握着水果刀。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还在担心什么，地上袁珏分明已经晕了过去。
误会似乎已经解除了，那名保镖不再搭理墙角的吴夕，而是蹲在地上，检查起了袁珏的情况。他的心理素质显然比常人要强，敢仔细盯着袁珏背上的伤口观察，至少吴夕是做不到这一点。即便如此，看着袁珏背上那外翻的圆环状伤口，保镖也是一脸的凝重。
虽然脸色难看，但保镖的动作却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用手指轻轻碰了碰伤口处凝结的黑痂，又将脑袋凑近了一些，像是想仔细看清伤口下面的东西。
下一刻，一根拇指粗细的肉须就从伤口里钻出，直取保镖的面门而去！
完了。
一旁的吴夕脑海里闪过这两个字，那肉须的速度，即使是还没有解除抑郁心法的他，也只能看到一束模糊的红光。换作是自己蹲在袁珏旁边的话，根本不可能躲过这一招。
但保镖也不是吃素的，同样用吴夕根本看不清的动作，一把将肉须抓在了手里，同时身体条件反射地往后仰。肉须开始收缩，变得又细又长，保镖没有料到这一点，依旧被肉须刺中了额头，留下一道血痕。好在因为先前的后仰，只是破了层皮而已，并无大碍。
那肉须依旧不依不饶，一击落空后，它已然失去了穿刺的劲头。随即又如同卷尺一般，绕着保镖的脖子转了一圈，然后死命勒紧！保镖提前伸手到脖子附近阻拦，却被肉须一并勒住，不过好在这样他还能跟肉须较较劲，不至于直接被勒死——若是肉须的力气够大，勒得够紧，他都不一定有把手伸进去的机会。
帮忙。
眼见保镖因为命门被按死，逐渐落入下风。吴夕也顾不上会不会有第二根肉须伸出来攻击自己，直接提着水果刀冲了过去，对准那肉须的根部，卯足了劲狠狠一挥！
那肉须看着布满血管，跟烫了毛的猪尾巴很像，但劈上去感觉却完全不同于肉类，更像是那种装在卡车上面的橡胶轮胎。吴夕一刀划过，也只是在上面留了个浅浅的印子。
“刀……给我！”保镖已经憋得满脸通红，十分艰难地从脖子那里腾出一只手，伸向吴夕。
吴夕赶忙捏着刀身，把刀柄递到了保镖手上。两人光是挥刀的气势都完全不一样，只见残影闪过，鲜血飞溅，肉须立刻断成两截！而袁珏也发出一声凄惨的干嚎。
保镖砍的位置比吴夕高出不少，吴夕也并非看不见越高的地方越细，他只是想试试，能不能将肉须整根从袁珏的背上割下来，那玩意儿根本不像是人身上该长的。
即便被一刀两段，那肉须也依旧死死缠在保镖的脖子上，过了好半天才被取下来。保镖直接一屁股坐在身后的被子上，大口大口喘起粗气。而连着袁珏身体的那一段，此时已经缩回了她体内。
齐凌跟楚遥在这时赶到了门口，楚遥是想立马冲进来的，但齐凌一把拉住了她。两人跟保镖一样，都有些气喘吁吁，显然为了尽快赶到，费了不少功夫。
“师兄！你没事吧！小珏她……”
楚遥还是把脑袋伸进了病房里，忧心忡忡地问道。她那个角度被病床挡着，根本看不见倒在地上的袁珏，但她注意到了地板上的血迹。
“还活着。”
吴夕不冷不热地回答道，抑郁心法用得越久，解除起来就越难。他跟袁珏的对峙——也可以说是闹剧，只持续了十分钟不到，但要想恢复正常，估计得等到晚上或者明天去了。
昏迷不醒的袁珏确实还有呼吸，但手上连水果刀都没有了，他就更不敢靠近了。
“还……还活着？”楚遥的声音已经呜咽起来，眼眶也逐渐变得红润，“那她……她还好吗？”
“张叔……”齐凌喊的显然是保镖的名字。
“你们可以进来了，不过最好先别靠太近。”保镖还没完全缓过来，说话都有些吃力，但他还是拍了拍手，握着刀从地上站起身。“这姑娘身上从始至终都没有灵力波动，但刚才还是差点要了我的命。”
楚遥哪听得进去他的话，直接闷着头开始往病房里冲。若不是保镖硬生生将她拦住，她都快扑到袁珏身上去了。
吴夕心底相当感谢保镖出手之迅速，此时换作他来的话，还真不一定有力气拦住楚遥。
看到袁珏背上那狰狞的伤口后，楚遥又哭了起来。不知为何，听见这哭声，吴夕顿感有些心力交瘁。原本还能站稳的他，突然双腿开始发软，想找个地方坐下来。
自己明明只是去了趟桃源，在那边也没犯什么事。可这回来之后，事情就一件接着一件。他本以为袁珏在医院里养好身体，再抓住山里那伤人的怪物，麻烦就算告一段落了，车站那事至少不会对自己的生活造成影响……
扶着护栏，在一旁的病床上坐下。看着地上的袁珏，楚遥的嚎啕声不断传入耳廓，吴夕这才意识到，他最害怕的东西已经来了。
曾经那美好平静的生活，正在离他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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