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恶变 其三
“所以，袁珏背上那些东西，不是你的药搞出来的，对吧？”齐凌端着空输液瓶，缓缓开口道。看到楚遥检查伤口后的反应时，他心底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但只有听到楚遥亲口否定，才能摒弃最后一丝侥幸。
病房外的排椅上，只有楚遥一个人坐在上面，双目无神地盯着地板，一动也不动。在外人看来，像是个木讷内向的女孩正在发呆。但吴夕知道，只有在认真思考的时候，楚遥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换作吴夕，就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去打扰楚遥，但齐凌显然还有自己的事要忙，得到楚遥的回应之后，他便急匆匆地道别离开了。
“不是，咱给她用的只是正常的伤药。”楚遥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声音有气无力。
齐凌走远后，吴夕从病房里走了出来。在排椅上找到师妹后，默默坐在了她旁边。
他刚才陪袁珏聊了会儿天，也把她的情况转告给了她爷爷奶奶。两人之所以没来医院，一是因为家里有一大群鸡鸭鹅要照顾，二则吴夕早上给他们打电话支会过，自己和楚遥会到医院去看望袁珏。
其实让小遥在医院呆一天陪着袁珏也没什么，但两位老人还是坚持要在下午来医院。吴夕只是不想他们来回折腾，尤其是袁珏的奶奶，大病一场后，她老人家身子骨一直很虚。
正因如此，吴夕暂时没告诉他们袁珏伤口的异常，告诉袁珏的爷爷还行，要是她奶奶再愁出什么病来，可就得不偿失了。
“情况没那么糟，对吧？”吴夕安慰着师妹，同时也在安慰自己。“小珏看起来比咱俩都有精神，你见哪个生了病的人是这样的？说不定她背上的伤……”
吴夕一时语塞，他惊讶地发现，一向擅长哄小孩的自己，居然没法给那虫卵般的肉芽编一个好点的成因。
“过几天就长好了呢？”他只能用出最万金油，也是最生硬的说法，一切伤病都可以用这几个字来搪塞。但这么说就不是在哄小孩了，而是在骗自己。
楚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理会吴夕。过了好半天，才转过头来，投给吴夕一个哀伤的眼神。
你觉得可能吗？
吴夕旋即明白了楚遥的意思。他也只得苦笑一声，撑着大腿从排椅上站起，伸展了一下略感疲惫的身体。换作平时，他可以在厨房里工作一整天，坐都不需要坐一下。但回到梓阳后，不知怎地，就是经常会感到乏力。应该是这边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的缘故吧。
“这也到饭点了，我去食堂给你们整点吃的，你照看好小珏。”
留下这句话后，吴夕便动身离开了。楚遥依旧没有回话，但吴夕知道她是听进去了的，自己的话，她一向都听。
轻车熟路地来到食堂，由于饭点还有一小会儿才到，里面并没有多少人，但售卖窗口后的大桌上，早已摆满了各式菜品。
等着食堂开饭的时间，吴夕打量起了这些菜肴。虽算不上拿手，但这些东西他都会做一点。比较让他感兴趣的，是专门设立了一个柜台售卖的“特色套餐”。与一般的特色菜不同，这个套餐的特色在于，它是根据不同的病种来的，比如什么糖尿病餐、移植餐、肾病餐等。里面尽是些对相应疾病有益——至少也是无害的食材。
比如一份“护发套餐”里，就有蒸海带胡萝卜丝、黑芝麻糊、炒菠菜、紫苏沙拉等。看上去卖相还不错，但就是这价钱嘛……好在他也不打算买这些，小遥和袁珏的口味偏好他都清楚，袁珏受了那么重的伤，还应该多给她弄一些补气血的食材。很遗憾的是，这些“特色套餐”里并没有他想要的。
吴夕还在仔细观察“糖尿病餐”里面的菜品，就在这时，一个头戴白色头盔，身穿工作服，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凑到了他身边。
“姐姐，来一份‘糖尿病套餐’。”说着，他拉开沾满白漆的蓝色工作服的拉链，伸手从内衣的里包中取出一沓钞票。小心翼翼地取出其中唯一一张百元大钞，然后将剩下的放了回去。
那位看上去比男人年轻得多的服务员接过钞票，举起来仔细看了几眼，然后又一脸狐疑地捏了捏。
“大哥，你这是假钞。”说着，服务员把钞票又递了出来。“你自己看上面的水印。”
“怎么会嘞？”男人将信将疑地接过钞票，举过头顶对准灯光，反反复复仔细瞧了好几遍。
“我靠！还真是！这是哪个龟儿子给的钱来着？老子呆会去找他算账！”男人自顾自地列了一堆名字，又爆了不少粗口，但好像最终还是没能搞清这钱的来历。
过了一小会儿，他又想起了自己是来买饭的。把假钞塞到兜里后，又重新掏出刚才那叠钞票，但里面大都是些零钞。吴夕看一眼就知道那钱不够买一份糖尿病套餐，而男人在算了两遍后，也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但他还是堆出一脸有些辛酸的笑容，把钱往窗口里递，像是想直接递到服务员的手上。“那个，好姐姐啊，我老妈早上做完透析，现在肚子饿了想吃点东西。我身上现在就这些钱，你看能不能先垫在这里，当个定金。我把饭带去给我妈，再马上回家取钱给你送来，你看成不成？”
“不好意思，大哥。”服务员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在酒店里打过工的吴夕，对这种微笑相当熟悉。“我们这儿是医院食堂，没有先付定金的规矩呢，要么你取了钱再来？这个套餐卖不了多快的。”
“哦，哦……”男人有些失落地答应道，缓缓收回了拿钱的手。
一旁的吴夕有些看不下去了，于是强忍着冲人的油漆味走了上来。拍了拍正打算离开的男人的肩膀，开口道：“叔叔，你还差多少钱嘛，我先帮你贴上。”
男人转过头来，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但随即拒绝道：“不用不用，咱俩又不认识，这怎么好意思呢？”
“别误会叔叔。”见他真的转身要走，吴夕连忙把他叫停。“这马上就要过年了，我家里也有病人，所以理解你的难处。我也不是要施舍你，只是先帮你垫着这饭钱，等你把钱取来了，再还我就是。”说完，吴夕又报上了袁珏的病房号，又表明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自己一天都会在那边，就算不在，也可以把钱交给里面的女孩。
那男人连连道谢，吴夕告诉他不用客气，相逢一场也是有缘嘛。说着接过他的零钞递给服务员，又扫码补上了不够的部分。男人嘴上说着一定尽快拿到钱给自己送来，甚至还作了个揖。然后小心地端着那份糖尿病套餐，离开了食堂。
“这年头当好人，很容易吃亏的哦，小弟弟。”那服务员“好意”地提醒道。
“没关系，你说马路上的老奶奶咱们不敢扶，这点小忙还是可以帮的嘛。”吴夕笑着打趣道。
没过多久，吴夕便提着一口袋饭菜回到了袁珏的病房，进门之前，他还特意看了眼门口上方的房间号。嗯，没跟那个大叔说错。虽然那点钱就算丢了吴夕也不至于有多肉疼，但他还是希望男人能把钱送来。这世上，应该还是好人多一点。
“二位，开饭啦！”
楚遥正围在袁珏的病床旁边，两人看着手机，看到吴夕进来，就赶忙把手机按黑。
“这么快就回来啦，师，师兄。”
看着楚遥那副扭捏的样子，吴夕意识到她俩刚才在手机看的，大概是什么不能让自己知道的东西。不过他也懒得过问，楚遥跟袁珏在一起的时候能不那难过，其他的也不重要。
“这还快啊，我还在食堂那边等了一会儿呢。”吴夕冲两人笑着道，一边将饭菜放在床头柜上，在袁珏的床上架起小桌子，开始一样一样往外拿。
“对了，我刚才在食堂帮人垫了点饭钱，他呆会送来的时候我要是不在，你们记得收一下。”
“哈？师兄这么随便借钱给别人的嘛？那人要是不来怎么办？”
吴夕拿筷子轻轻敲了下师妹的头，“还记得师父怎么教你的吗？勿以善小而不为。而且那个人看着也不像骗子。”
“是不是骗子，是可以看出来的吗？”楚遥捂着脑袋，有些不服气地道。
“哪有骗子就骗一顿的饭的啊，应该是真的没带钱把。”袁珏拆开桌上的盒饭，帮吴夕回答了问题。
“看看人家袁珏！你的思想觉悟还有待提高啊，小遥。”
“诶？咱又没说错咧！”
午饭在欢声笑语中很快过去。吴夕正忙着收拾饭盒，袁珏在这时捂着肚子，开口道：“吴大哥，我还没吃饱。”
“没吃饱吗？”楚遥一脸关切地探过头来，伸手在吴夕背上锤了锤，“听见了吗师兄？小珏没吃饱！再给人家整点吃的！”
“哦？”吴夕发出一声疑惑，他按袁珏平常的饭量还多准备了一点，这都不够的吗？而且这还是他头一次停袁珏说“没吃饱”这几个字，这孩子的饭量一向不大。
也许是因为在长肉，所以饭量也要大一点吧，吴夕没有多想。“你还想吃多少？我再去食堂给你打点儿。”
“嗯……少弄一些就行了……”袁珏有些腼腆地说道，脸上泛红，但语气游移不定。
是因为害羞，不敢说出口吗？吴夕这样想着，收拾好垃圾丢掉后，再次来到了食堂，这次除了饭菜，他还准备了一些小零食。
快步回到病房，这次两个女孩没有玩手机。楚遥坐在病床边，而袁珏握着她的左手手肘，凑到了鼻孔跟前，像是要行吻手礼一样，但只是细细地闻了闻。
吴夕刚想开口问两人什么年纪了还在玩过家家，就看到袁珏猛地张开嘴巴，一口咬在了楚遥手上！
病房外的排椅上，只有楚遥一个人坐在上面，双目无神地盯着地板，一动也不动。在外人看来，像是个木讷内向的女孩正在发呆。但吴夕知道，只有在认真思考的时候，楚遥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换作吴夕，就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去打扰楚遥，但齐凌显然还有自己的事要忙，得到楚遥的回应之后，他便急匆匆地道别离开了。
“不是，咱给她用的只是正常的伤药。”楚遥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声音有气无力。
齐凌走远后，吴夕从病房里走了出来。在排椅上找到师妹后，默默坐在了她旁边。
他刚才陪袁珏聊了会儿天，也把她的情况转告给了她爷爷奶奶。两人之所以没来医院，一是因为家里有一大群鸡鸭鹅要照顾，二则吴夕早上给他们打电话支会过，自己和楚遥会到医院去看望袁珏。
其实让小遥在医院呆一天陪着袁珏也没什么，但两位老人还是坚持要在下午来医院。吴夕只是不想他们来回折腾，尤其是袁珏的奶奶，大病一场后，她老人家身子骨一直很虚。
正因如此，吴夕暂时没告诉他们袁珏伤口的异常，告诉袁珏的爷爷还行，要是她奶奶再愁出什么病来，可就得不偿失了。
“情况没那么糟，对吧？”吴夕安慰着师妹，同时也在安慰自己。“小珏看起来比咱俩都有精神，你见哪个生了病的人是这样的？说不定她背上的伤……”
吴夕一时语塞，他惊讶地发现，一向擅长哄小孩的自己，居然没法给那虫卵般的肉芽编一个好点的成因。
“过几天就长好了呢？”他只能用出最万金油，也是最生硬的说法，一切伤病都可以用这几个字来搪塞。但这么说就不是在哄小孩了，而是在骗自己。
楚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理会吴夕。过了好半天，才转过头来，投给吴夕一个哀伤的眼神。
你觉得可能吗？
吴夕旋即明白了楚遥的意思。他也只得苦笑一声，撑着大腿从排椅上站起，伸展了一下略感疲惫的身体。换作平时，他可以在厨房里工作一整天，坐都不需要坐一下。但回到梓阳后，不知怎地，就是经常会感到乏力。应该是这边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的缘故吧。
“这也到饭点了，我去食堂给你们整点吃的，你照看好小珏。”
留下这句话后，吴夕便动身离开了。楚遥依旧没有回话，但吴夕知道她是听进去了的，自己的话，她一向都听。
轻车熟路地来到食堂，由于饭点还有一小会儿才到，里面并没有多少人，但售卖窗口后的大桌上，早已摆满了各式菜品。
等着食堂开饭的时间，吴夕打量起了这些菜肴。虽算不上拿手，但这些东西他都会做一点。比较让他感兴趣的，是专门设立了一个柜台售卖的“特色套餐”。与一般的特色菜不同，这个套餐的特色在于，它是根据不同的病种来的，比如什么糖尿病餐、移植餐、肾病餐等。里面尽是些对相应疾病有益——至少也是无害的食材。
比如一份“护发套餐”里，就有蒸海带胡萝卜丝、黑芝麻糊、炒菠菜、紫苏沙拉等。看上去卖相还不错，但就是这价钱嘛……好在他也不打算买这些，小遥和袁珏的口味偏好他都清楚，袁珏受了那么重的伤，还应该多给她弄一些补气血的食材。很遗憾的是，这些“特色套餐”里并没有他想要的。
吴夕还在仔细观察“糖尿病餐”里面的菜品，就在这时，一个头戴白色头盔，身穿工作服，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凑到了他身边。
“姐姐，来一份‘糖尿病套餐’。”说着，他拉开沾满白漆的蓝色工作服的拉链，伸手从内衣的里包中取出一沓钞票。小心翼翼地取出其中唯一一张百元大钞，然后将剩下的放了回去。
那位看上去比男人年轻得多的服务员接过钞票，举起来仔细看了几眼，然后又一脸狐疑地捏了捏。
“大哥，你这是假钞。”说着，服务员把钞票又递了出来。“你自己看上面的水印。”
“怎么会嘞？”男人将信将疑地接过钞票，举过头顶对准灯光，反反复复仔细瞧了好几遍。
“我靠！还真是！这是哪个龟儿子给的钱来着？老子呆会去找他算账！”男人自顾自地列了一堆名字，又爆了不少粗口，但好像最终还是没能搞清这钱的来历。
过了一小会儿，他又想起了自己是来买饭的。把假钞塞到兜里后，又重新掏出刚才那叠钞票，但里面大都是些零钞。吴夕看一眼就知道那钱不够买一份糖尿病套餐，而男人在算了两遍后，也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但他还是堆出一脸有些辛酸的笑容，把钱往窗口里递，像是想直接递到服务员的手上。“那个，好姐姐啊，我老妈早上做完透析，现在肚子饿了想吃点东西。我身上现在就这些钱，你看能不能先垫在这里，当个定金。我把饭带去给我妈，再马上回家取钱给你送来，你看成不成？”
“不好意思，大哥。”服务员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在酒店里打过工的吴夕，对这种微笑相当熟悉。“我们这儿是医院食堂，没有先付定金的规矩呢，要么你取了钱再来？这个套餐卖不了多快的。”
“哦，哦……”男人有些失落地答应道，缓缓收回了拿钱的手。
一旁的吴夕有些看不下去了，于是强忍着冲人的油漆味走了上来。拍了拍正打算离开的男人的肩膀，开口道：“叔叔，你还差多少钱嘛，我先帮你贴上。”
男人转过头来，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但随即拒绝道：“不用不用，咱俩又不认识，这怎么好意思呢？”
“别误会叔叔。”见他真的转身要走，吴夕连忙把他叫停。“这马上就要过年了，我家里也有病人，所以理解你的难处。我也不是要施舍你，只是先帮你垫着这饭钱，等你把钱取来了，再还我就是。”说完，吴夕又报上了袁珏的病房号，又表明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自己一天都会在那边，就算不在，也可以把钱交给里面的女孩。
那男人连连道谢，吴夕告诉他不用客气，相逢一场也是有缘嘛。说着接过他的零钞递给服务员，又扫码补上了不够的部分。男人嘴上说着一定尽快拿到钱给自己送来，甚至还作了个揖。然后小心地端着那份糖尿病套餐，离开了食堂。
“这年头当好人，很容易吃亏的哦，小弟弟。”那服务员“好意”地提醒道。
“没关系，你说马路上的老奶奶咱们不敢扶，这点小忙还是可以帮的嘛。”吴夕笑着打趣道。
没过多久，吴夕便提着一口袋饭菜回到了袁珏的病房，进门之前，他还特意看了眼门口上方的房间号。嗯，没跟那个大叔说错。虽然那点钱就算丢了吴夕也不至于有多肉疼，但他还是希望男人能把钱送来。这世上，应该还是好人多一点。
“二位，开饭啦！”
楚遥正围在袁珏的病床旁边，两人看着手机，看到吴夕进来，就赶忙把手机按黑。
“这么快就回来啦，师，师兄。”
看着楚遥那副扭捏的样子，吴夕意识到她俩刚才在手机看的，大概是什么不能让自己知道的东西。不过他也懒得过问，楚遥跟袁珏在一起的时候能不那难过，其他的也不重要。
“这还快啊，我还在食堂那边等了一会儿呢。”吴夕冲两人笑着道，一边将饭菜放在床头柜上，在袁珏的床上架起小桌子，开始一样一样往外拿。
“对了，我刚才在食堂帮人垫了点饭钱，他呆会送来的时候我要是不在，你们记得收一下。”
“哈？师兄这么随便借钱给别人的嘛？那人要是不来怎么办？”
吴夕拿筷子轻轻敲了下师妹的头，“还记得师父怎么教你的吗？勿以善小而不为。而且那个人看着也不像骗子。”
“是不是骗子，是可以看出来的吗？”楚遥捂着脑袋，有些不服气地道。
“哪有骗子就骗一顿的饭的啊，应该是真的没带钱把。”袁珏拆开桌上的盒饭，帮吴夕回答了问题。
“看看人家袁珏！你的思想觉悟还有待提高啊，小遥。”
“诶？咱又没说错咧！”
午饭在欢声笑语中很快过去。吴夕正忙着收拾饭盒，袁珏在这时捂着肚子，开口道：“吴大哥，我还没吃饱。”
“没吃饱吗？”楚遥一脸关切地探过头来，伸手在吴夕背上锤了锤，“听见了吗师兄？小珏没吃饱！再给人家整点吃的！”
“哦？”吴夕发出一声疑惑，他按袁珏平常的饭量还多准备了一点，这都不够的吗？而且这还是他头一次停袁珏说“没吃饱”这几个字，这孩子的饭量一向不大。
也许是因为在长肉，所以饭量也要大一点吧，吴夕没有多想。“你还想吃多少？我再去食堂给你打点儿。”
“嗯……少弄一些就行了……”袁珏有些腼腆地说道，脸上泛红，但语气游移不定。
是因为害羞，不敢说出口吗？吴夕这样想着，收拾好垃圾丢掉后，再次来到了食堂，这次除了饭菜，他还准备了一些小零食。
快步回到病房，这次两个女孩没有玩手机。楚遥坐在病床边，而袁珏握着她的左手手肘，凑到了鼻孔跟前，像是要行吻手礼一样，但只是细细地闻了闻。
吴夕刚想开口问两人什么年纪了还在玩过家家，就看到袁珏猛地张开嘴巴，一口咬在了楚遥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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