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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蛋

    我们家时常备着的一样吃食,大约就是鸡蛋。当然还有米,面。但是鸡蛋稍微不太一样,米面是不可或缺的。而鸡蛋的存在是营养价值高,且方便。

    小时候也不常吃鸡蛋,或者说连早饭都很少吃。一睁眼,便是中午,就早午饭一起吃了,那里还有肚子去吃个鸡蛋。更何况,小时候,那里受得了这么清淡的吃食。一般鸡蛋就是做成水煮蛋。但这又干又没味道。更偏向吃油条,包子。若是煎鸡蛋或者蒸鸡蛋,我们还会吃点。

    即使后来上班,我们也没这么吃过早饭,这大约成了习惯。吃了,反而一天都很难受。人们常说,这早饭得吃,不吃不行的,一天早上要吃的好才行,早饭最重要。但是于我而言,早上就是没什么胃口。

    但吃早饭的确是不可或缺的,很多研究都已经表明了不是吗,吃不了那么多,吃个鸡蛋,水煮蛋总是可以的。所以再阔别了水煮蛋的很多年里,某一个早晨,水煮蛋成为我的早饭,吃的不多,一个就可以。以前觉得不可以没什么味道的鸡蛋,吃起来竟也没那么讨厌。实在奇怪,难道长大了,忍耐力也上去了?当然,唯一不变的是,蛋黄吃起来实在是有些干,每次吃它必须配上一杯水,才能下咽。所以,随着人的长大,耐受力也在增长。人不知从那天起,便学会了忍受,而将小时候的干脆与坦率都藏起来了。

    每天早上一个水煮蛋一般都是在工作日,早上上班,大家都宁愿多睡一会,吃不吃饭无所谓。所以一个鸡蛋就够了。至于平时休息,何须起那么早,早饭也就不必吃了,鸡蛋也就不用煮了。所以一到休息的时候,鸡蛋煮不煮就比较随意。也许会端上桌,也许没有它的位置。

    一般煮鸡蛋的预备工作开始于前天晚上。我们家姊妹众多,所以洗碗都是轮流洗,每次吃完晚饭,洗碗的人都要先洗上四个鸡蛋放在锅里,如果遇到遇到有玉米,山药或者有红薯的情况也是如此。

    然后洗好的四个鸡蛋就干干净净的躺在锅里,静悄悄的等到天明。以前煮五个鸡蛋,爸爸不吃,爸爸上班早,公司包早餐,二姐自嫁出去后,锅里就少了一个鸡蛋。

    所以这四个鸡蛋,是我们姊妹三个和妈妈的。鸡蛋不要吃的太多,一个就够了,也许晚上的菜肴里还有他的身影。

    等到第二天天明,首先起床的是我爸爸,刚刚说过,他上班最早。所以煮鸡蛋的事情交给他。我目前还没看到过他早上煮鸡蛋的身影。但是也能想象得到,毕竟煮鸡蛋的步骤是千篇一律的:放上水,开火,关火。然后上班前,一人拿一个,就各自急匆匆的上班去了。

    我在想,我们家是适合吃鸡蛋的,而非真的爱吃或者由于他的应该价值。这些都是次要原因。我们家是宁愿多睡上几分钟,其它都是次要的。所以鸡蛋是最适合我们———方便,节省时间,也相当于这一个早餐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最近我的心思比较敏感,我仍处于失业的状态,我已找工作有段时间。但仍没有找到合适的,这里我也就不在重复发牢骚了。因为我发的牢骚已经够多了,我知道自己这样不好,但我无法遏制这种话不好走向更坏。

    其实,我早隐隐就有些心思了。起初是,某次带饭。基本上我们的午饭都是前天晚上我爸爸烧的,准备好,算是第二天上班的午饭。可以节省下开销。

    那次带完饭,当然,我的午饭不用带,因为我第二天又不用上班。然后爸爸说,早上要带肉夹馍,这肉夹馍是爸爸做的,当天已经吃过,口味非常不错,忘记讲了,我爸爸的本职工作是个食堂厨师。所以他做的饭菜总是能让我们吃的比平常多些。所以,当天吃完,还剩下许多馍兵和馅料,可以再做第二天的早饭。

    不过再做之前,爸爸要询问一下,有谁要吃,之前说过,早上我们的胃口都不太好,所以为了防止做的没人吃,询问一下是非常有必要的。就是这次询问,让我的心里隐隐有了芥蒂,隐隐看出父母对我的想法。爸爸首先问了我的姐姐,接着,来到我和妹妹的房间,询问妹妹,而直接忽略了我。是的,爸爸没问我,那时,我正很敏感。我和妹妹一起躺在床上,却没问我。问完,我的妹妹,爸爸就直接去厨房准备第二天早上要吃的肉夹馍了。在他眼里,所有人都问完了,所以可以投入工作了。而我对于爸爸的举动心里感到不舒服极了。

    也许对爸爸来说,这工作日吃早饭的人只限于工作的人吗?或许他认为我一定会睡到大中午,而不需要吃早饭吗?这许许多多中想法汇成了一个更令我惊恐的想法:不工作的人,在家闲着的人,没资格吃工作日里的早餐。

    我为这个想法,一下子心就凉了。也许是我想多了,但我无法不这么想。

    我知道父母虽然没追问我找工作找的怎么样了,但他们其实是想问的,甚至是想让我赶紧出去工作。不管是什么样的工作,只要工作了,他们才会放宽心。

    我的父母只是很普通的父母,他们没法像很多书中或者教科书式的父母一样,给孩子一个过渡的时间。也无法像某些父母,能够有资源,有实力把孩子的工作安排妥当。他们只能,望着他们的孩子,不说话,眼睛里却透露着焦急与催促。用眼神代表语言:你工作找的怎么样了?你什么时候去上班?

    或者直接说出,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话语有多大的杀伤力,只知道,他们的担忧,比孩子现在的处境更为重要。

    这件事已经就在我心里,我不说,没有人会知道。而类似的事情很多,他们总在我敏感的时候出现,让我变得更加魂不守舍。

    然后,又在某个早晨,我起床,来到厨房,看到锅里,只有一锅变的有些混浊的水,里面没有我的鸡蛋。

    原先是有的,即使我不上班,我的妹妹,姐姐洗碗的时候,鸡蛋也会如数放在锅里。而昨天,是爸爸帮我洗碗,我又看了看厨房里的鸡蛋,还有。客厅外面也有,是我妹妹朋友送的土鸡蛋。所以不是因为鸡蛋不够了才没有我的鸡蛋,而是,而是因为什么才没有我的鸡蛋呢,是我没有必要吃工作日的鸡蛋吗?

    一这么想,就想到那些触发我敏感神经的事了,这些事,没有消失,只是存在在我的心里,今天一股脑的就出来了。很多很多,想起他们原来那么不费吹灰之力之力,甚至不费几秒钟,就全部铺展在我的眼前了。

    我知道,也许是我太过敏感了,我一直在想,我为何会变成这样,但我已然是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