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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礼物

    沐辰一路跟她走着,还问了一句:“不让我看看其他的了?”玉玖荞摇头:“不要看了,不然下次就没有惊喜了,等你生辰的时候再送你一件。”沐辰点头:“那我等着了,今年你在亓玉城了,必须得来荣王府,不然我就生气了。”玉玖荞点头:“这次肯定要去,荣王府馨柔郡主二十岁生辰宴,可是多少人求也求不得好事,我怎么能不去呢?”“届时会有很多将军王府公子世子,你可以认识认识。”玉玖荞点头:“到时候就看你的了。”“没问题!”

    库房里有些新到的样式,还没摆在店内,沐辰给大伯母挑了另一支血珊瑚木的梅花簪;给母亲选了一副孔雀点翠;给二婶选了一支蜜花色水晶发钗;三婶的是一支蝶恋花银步摇;二堂哥今年弱冠,弱冠礼势必是要回来行的,沐辰就顺带着在这里给他挑了个玉冠,收获颇丰呢。

    沐辰拍拍玉玖荞:“小九,你愿不愿意出去走走?”玉玖荞看着她高兴的样子,心里也高兴,点点头:“等我换身衣服,陪你一起去逛逛。”

    玉玖荞安排小厮将所有东西打包送到荣王府,自己则换了身男装,两人出门就恰巧又遇见了姜子沐一行人,眼见沐辰和一个男子从店里走出来,而且似乎从未见过面,沐辰微微一拜,玉玖荞抱拳行礼,沐辰开口:“两位已经忙完了?”刘亦航笑着开口:“本就没什么要忙的,就是闲暇出来逛逛,逛得差不多了,也就回来了。”沐辰点头:“这位是我的好朋友,乔九钰。小九,这位是顾远将军府少将军姜子沐,这位是其弟姜子清,这位是仁郡王府世子刘亦航。”玉玖荞依礼依次拜过:“见过少将军,见过小将军,见过世子。”几人回礼,姜子沐开口:“乔兄弟今年贵庚?”“回将军话,草民刚过十八。”姜子沐为人严肃,刘亦航以为玉玖荞是被吓到了,忙出来打圆场:“乔兄弟不要怕,子沐只是为人严肃,并不是要摆架子,你既是郡主的朋友,自然也是我们的朋友,咱们以朋友相称就好了,不必客气。”玉玖荞微微点头:“恭敬不如从命。”

    姜子沐不再跟玉玖荞说话,而是问沐辰:“伯父他们要回来了吧。”沐辰点头:“想来月余就能抵达。”几人边走边聊,姜子沐就变得爱说话了:“你是来给家人准备礼物的,又买了不少吧?”沐辰失笑:“是不少,不过,好像大部分都是我自己的。”姜子沐轻笑:“这倒是第一次,现在是要去谱器阁吗?”沐辰点头:“已经快两年没见到他们了,给叔叔和哥哥弟弟们也不能准备饰品,所以想去谱器阁给哥哥们挑一件称手的兵器。”姜子沐点头:“战场两年,兵器磨损必定严重,可以挑一件。想来这一战后,东部能安静很久,伯父他们也能好好在京中待上几年。”沐辰低下头,一阵失落:“若真如此,恐怕大堂哥要在东部边境待上好几年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让大堂哥留下整军。”“铮哥确实有能力,伯父对他委以重任也属正常。”刘亦航也点头附和:“我爹常说,我要是有铮哥十中之一,他也不至于这般操心了。”玉玖荞停下脚步:“到了。”几人一起走进去,沐辰看看姜子清:“子清,好好帮姐姐挑挑好不好?”姜子清乖巧的点头,沐辰微笑。

    姜子沐站在一杆兽角点金枪前面,转头看向沐辰:“这杆枪看起来与铮哥那一把很像。”沐辰微笑:“我给大堂哥订的也是这种,他现在的这一把已经用了很久了,本想着他刚好回来,顺便练一练,同这杆枪磨合一下,可惜他不回来。”刘亦航走过来:“辰辰,我记得铮哥现在这杆银枪也是你送的。”玉玖荞微微皱眉,显然对刘亦航的称呼不满,沐辰也瞪向他:“世子,你再这么喊,我保证这次找你切磋的不是我,而是小午!”姜子沐慢悠悠的开口:“不用劳动小午,我来!”刘亦航连忙抬手挡住脸,连连后退:“好好好,我不叫了还不行,馨馨。”姜子沐一个抬脚就踹在刘亦航的屁股上,沐辰轻笑:“世子还是按小时候的称呼,喊我阿辰吧。”“那不行,叫你阿辰的那么多,我得喊个独一无二的,就叫馨馨呗。”姜子沐那边已经摆起架子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刘亦航,刘亦航无奈地吞了吞口水:“好吧好吧,阿辰啊,你给铮哥送同样的枪啊!”“堂哥用着顺手就好。”

    店内的小厮也已经把老板喊来了,见到沐辰几人就立刻抱拳行礼:“郡主,少将军,世子。”“莫大哥,托你打造的兵器已经做好了吗?”莫杨点头:“在后面兵器库,郡主要去看看吗?”沐辰点头:“还请莫大哥带路。”

    谱器阁的兵器库分为三层,第一层是短兵、暗器和兵器谱以及拳谱,第二层是剑类和刀类的武器,第三层就是长枪,大刀,长戟之类的长兵器,适合作战用的大武器。几人径直上了第三层,抬眼就看到了一杆兽角点金枪,长约八尺,枪头如兽角状,纹理透出金色,点缀枪头,枪杆乌黑,远看便有一股震慑之气,比刚才厅里看到的更加精致,习武之人一看便知不凡,姜子沐上前细细看着,转头问沐辰:“我能试一下吗?”沐辰微笑:“子沐兄长看得上这杆枪,是它的福气!”姜子沐拿在手里,简简单单一挥,冲着沐辰一笑:“是把好枪,铮哥必然喜欢。”“有兄长这句话,沐辰安心。”长枪旁边是一杆银龙戟,与枪同长,漆黑的杆身刻画着一条银龙,戟头亦如龙头一般,却又大有不同,长短不一的两侧尖枝,好像一位久经沙场的战士。刘亦航细看了几眼就说到:“阿辰,这是给铎哥的吧。”沐辰点头,“世子要不要试一下?”刘亦航一手拎起来,使了一套漂亮的连招,姜子沐点点头:“进步不小,看来王爷教得好!”刘亦航一脸不屑:“我天赋异禀好吧!”

    玉玖荞拿起了挂在墙上的一对银亮钢鞭,通体呈银色,六棱纯钢,至鞭柄处越来越粗,柄若虎尾状,鞭体共十八节“十八节虎尾钢鞭,柔儿家中谁人善使钢鞭?”沐辰轻轻抚摸着鞭身,开口说道:“二叔二婶家的大哥哥,善用双鞭,一直想要二叔给他一双独一无二的钢鞭,现在用的还是三叔当年用的单鞭,两年未见,送他一双最爱的钢鞭,这也是二婶的意思。”玉玖荞点点头,随即发出疑问:“为何上战场还不给他一双好用的鞭?”沐辰微微一笑:“岑哥自己的事,两年前,大堂哥行完弱冠礼就赶忙启程,连小夋和小夌都一起去了,可是我常在王府,家里一个孩子都没有,难保母亲和三叔三婶儿觉得孤单,就商议着把岑哥留下,可是岑哥跟着大伯父战场上走过一遭,怎么能安心待在家里,于是大军开拔当天,他拿着三叔曾用的鞭一路潜伏在后军之中,等过了边境才被大伯发现,就这样,没了称手的兵器,幸好单鞭威力也不减,这次回来,岑哥必然是想要一件只属于自己的武器。”玉玖荞点头,笑着看向她:“柔儿考虑周到。”“小九善使双鞭,待到岑哥回来,你们二人可以好好切磋一番。”玉玖荞掂了掂双鞭的重量,笑着说:“沐岑将军是战场厮杀出来的功夫,柔儿叫我和他比?”沐辰轻轻一笑:“小九未必打不过啊。”一旁的姜子沐倒是奇怪了:“乔兄弟武艺不俗?”刘亦航也捏捏玉玖荞的手臂:“乔兄弟看上去瘦弱,这手臂倒是很有力的样子啊!”玉玖荞轻轻一撤身,刘亦航也松开手,玉玖荞微微欠身:“在下自幼体弱,父亲为让我强身健体,就找师傅教我习武,自那以后确实也有小成,但绝不像柔儿所说,能与沐家将军一较高下。”姜子沐眉头依旧皱着,玉玖荞也注意到了,于是转身继续去看兵器,沐辰把她拉到一边:“我也给你准备了,不过劳烦你自己去找叶大哥拿了,我要就这么送给你,刘亦航这小子说不定会胡说,可是姜子沐一定会细细查找你的身份,你说不定会有麻烦,所以,小九自己再跑一趟吧。”玉玖荞点头:“你的担忧是正确的,他现在似乎就对我有点不满意。”沐辰转头看看他:“为什么?”玉玖荞微微一笑:“方才刘家世子喊你辰辰、馨馨的时候,你们也阻止他了,但是你对我喊你柔儿没有一点反感,这位少将军,一定对你有不同寻常的想法吧,所以才会觉得我有可能成为他的对手。”沐辰憋不住笑了:“小九啊,他刚开始或许是这么想的,现在,大概是已经发现了你是女儿身了,所以才会觉得别扭,不信你看。”沐辰指了指那边,姜子沐正好拍了刘亦航的脑袋。这下轮到玉玖荞不解了:“我连香粉都没涂,他是怎么发现的?”沐辰看看她:“小九,现在不是以前了,虽然你依旧像个男子,可是这身体方面,还是改不了要长大啊。”玉玖荞盯着她:“我看你是越来越皮了。”沐辰轻轻捏捏她的耳朵,玉玖荞懂了,许是刚刚说切磋武艺的时候看到了耳洞,所以才会发现的吧。玉玖荞点点头,日后也应该更加注意才行。

    沐辰轻轻顶了顶她的胳膊:“不用担心了,以姜子沐的性格,他不会说出去的。”玉玖荞点点头,几个人继续看着满屋的兵器,姜子清在一柄松纹古定剑面前站定,久久移不开眼,姜子沐走到他旁边:“可以试试称不称手,如果合适的话,给你定做一柄。”姜子清这才拿起剑来,剑鞘是最普通的铜色,两头雕刻着山岳的纹饰,剑身有着自然形成的花纹,便是松纹剑最大的特点,正因这些纹路,才使得它比普通的刀剑更为坚韧,普通刀剑与之劈刺,鲜有不断裂的。

    几人也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姜子清拿着松纹剑挽了几个漂亮的剑花,露出满意的神色。沐辰和玉玖荞一起走到姜子清旁边,沐辰拍拍姜子清的肩膀:“子清的剑术进步极快,子沐兄长教导的好。”姜子沐微微点头,很是满意的看着姜子清:“子清确实有天赋。”沐辰看着姜子清,“子清喜欢这松纹剑,姐姐送你一柄可好?”姜子清还未拒绝,姜子沐已经开口:“阿辰,子清未对荣王府有任何贡献,怎么能收你送的礼物?”沐辰摇头叹了口气:“子清既然叫我一声姐姐,那就是我的弟弟,姐姐送弟弟一柄剑而已,有什么不可以的?”姜子沐笑了:“那我这个亲哥哥来送,不是更合适?”姜子清拱手行礼:“姐姐的好意,子清心领了,子清还是自己买吧。”沐辰微笑,明媚勾人:“可是子清生辰要到了,姐姐实在是不知道该送什么才好,好不容易遇到你喜欢的,就给姐姐这个机会呗,你也知道姐姐最不会挑礼物了。”姜子清红着脸低头:“姐姐送什么子清都喜欢。”“那我就送子清一柄松纹剑了。”“好的。”姜子清没过脑子的回答让在场的人都乐了,姜子清反应过来之后脸又红了,众人在谱器阁逛了半日,玉玖荞给沐辰准备的衣裙首饰也已经送到了王府,沐辰也叫小二把订好的兵器送到王府,沐铮擅枪,一杆兽角点金枪下百骑皆可平;沐铎擅戟,曾单骑持银龙戟入匪窝平定叛乱;沐午的烈焰蛇矛深得祖父真传,小小年纪也能挑起管束千骑的重任;沐岑善使双鞭,武艺更在沐午之上;沐岚不愿跟着其父学棒法,反而整日跟着大伯母学刀法,因此大伯母家的舅舅将珍藏的五虎断门刀给了沐岚;沐夋和沐夌皆是五岁习武,十岁自选合适的武器,沐夋独爱使叉,这次沐辰就给他准备了五股烈焰叉,是和沐午一起来选的,沐夌自小崇拜沐辰的父亲,一心跟着沐正昀学习棍,小有所成,但是年纪尚小,给他准备的是齐眉乌金棍,也是三婶的意思。

    沐辰心满意足地走出谱器阁,姜子清的脸依旧红红的,明明是和沐午一样大的年纪,偏偏这么容易害羞,沐辰不由得有些心疼自家弟弟,十二岁就跟着父亲上战场,如今十七岁,已经是满身的伤痕,姜子清自幼在家,被父母兄长保护的极好,如今刚刚出门跟着郡王爷侦办案件,沐辰低下头,轻轻笑了,玉玖荞看着她:“怎么了?”沐辰看着她:“就是心疼小午,在沐家,男孩子不值钱啊。”不仅玉玖荞,所有人都赞同地点点头,对于沐家,男孩子确实太多了。所以仅有一个的女孩才更值钱,也就是沐辰,自然,沐辰也正是因为有兄弟们的保护,才能一直无忧无虑的成长,可以自由选择夫婿,所以当年京城里所有世家几乎都想与沐家结亲,家中有女的想嫁给沐铮沐铎,家中有男子就想娶沐辰,只是过去了这么多年,沐铮和沐铎依旧未娶,沐辰已经归家,即便归家,也成为了京城众人争相求娶得对象。

    “这是谁啊?原来是被承王殿下嫌弃,逐出王府的前承王妃啊。”几人正说说笑笑的,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就突然插进来,沐辰不用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也没有因为这句话有任何情绪,反倒是其他人,尤其是玉玖荞,满是怒意的寻找着说话之人,姜子沐和刘亦航更不必说,一心喜欢的女子被这样诋毁,就连姜子清也眉头紧皱,盯着眼前的两个女人。玉玖荞没打算废话,想上去直接一人一嘴巴,但是被沐辰拦住了,沐辰微笑摇头:“不必在意。”姜子沐站出来:“口下积德,否则会有大麻烦的。”刘亦航却没有这么客气:“嘴巴臭成这样,才是被人嫌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