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名剑云庄
这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如在每个人耳边响起,可见说话者境界不凡。
“是,师父。”白衣男子面无表情地朝庄内方向微微颔首。
“请吧,各位!”
……
山庄大殿内,富丽堂皇。
正堂首座前一位身着青袍,腰缠玉带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
他眉目如刻,气宇轩昂,两鬓有些斑白。
“李崖是我沈云峰的大弟子,刚才如有得罪之处,望各位海涵。”
沈云峰清朗的声音中,透着威严,他扬了扬手:“请各位坐下说话,看茶。”
姜捕头为首,领一众捕快在左侧坐下,白衣李崖和山庄弟子坐在右侧。
等大家坐定,下人把香茗奉上,沈云峰这才开口:
“不瞒各位,郑主事正在我名剑云庄做客!”
沈云峰开门见山,不打自招,让众人哗然,但谁也都能想到,他大大方方将大家请进来,客客气气让座,却又告知正主是在庄里,分明就是有恃无恐。
“这么说,昨晚劫狱的,正是你们名剑云庄的人?”
姜捕头挺了挺胸,不让气势落下去。
“劫狱?什么劫狱?姜捕头有所不知,郑主事是沈某多年好友,常来山庄小聚。今天早上,沈某才派人将他接到山庄,要盘桓几日。”沈云峰笑道。
劫狱是重罪,沈云峰这个老狐狸当然不承认,可的确也没证据证明是名剑云庄的人劫了狱。
姜捕头也不是愣头青,非要争辩个黑白分明,只是顺着话说道:
“那正好,郑裕安是县衙嫌犯,昨夜被人劫狱,现在正在满城通缉,既然在沈庄主这里,也省了我等的苦差,在此多谢沈庄主,请庄主将人交给我等带回去好交差。”
“请教姜捕头,郑主事所犯何罪?”沈云峰问道。
“七日前,就在你们这九莲山上,秋水义学学府所管辖的元竹林,竹花一夜之间全部失窃。可知这竹花十分珍贵,每次花期所获,要尽数上缴国库。竹花失窃,作为学府主事,郑裕安难辞其咎。”
姜捕头虽然知道沈云峰明知故问,却也将案情再次告知。
听了姜捕头的讲述,麻九渐渐地也回想起事情的原委。
那元竹属于低等灵植,在秋水县地界有广泛种植。
元竹质地紧密,防虫耐火,是重要的民生物质。
特别是竹花,饱满的竹花蕴含了充沛的灵力,药用或炼丹都是极好的原料。
再加上这元竹三十年才开一次花,开完三次花之后,竹子便会老死。
因此元竹虽多,竹花却罕见。
义学学府就管理着这么一片元竹林,平时负责照料和采摘,所得竹花要全部上交国库。
今年七月正逢元竹三十年一次的花期,学府早早就派出学子们收集成熟坠落的竹花,并且日夜值守,防止被贼人光顾。
这样相安无事地收获了一周,谁知就在七日前,一夜之间竹梢头已经绽放的竹花被全部洗劫一空,损失惨重,之后每夜都有当日刚开出的竹花被盗。
神奇的是,这盗贼来无影去无踪,未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案子破不出,县丞震怒,下令将学府主事郑裕安给抓了,怀疑他勾结贼人,监守自盗。
郑裕安在狱中关了三天,在严刑拷问之下也一无所获。
至于案子还有诸多蹊跷,可作为狱卒的麻九,并不用查案,就不清楚了。
而就在这个当上,郑裕安被劫狱了!
只是这样一来,反而坐实了他里应外合,监守自盗的罪名。
沈云峰突然大笑起来:“丢了竹花,你们这些捕快找不出贼人,就拿郑主事顶罪,真是可笑!”
“如果是被冤枉的,为何要劫狱?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沈庄主,我劝你还是赶紧交出郑裕安。”
果然,姜捕头一下就抓住了逻辑漏洞。
沈云峰微微一愣,不经意地瞟了李崖那边一眼,怒道:
“总之今天你们带不走他,你们破不了案,我名剑云庄来破,给我七日时间,如果找不出盗竹花的贼人,我就将郑主事交还给你。”
此话一出,众捕快愕然。
李崖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他胸口起伏,显得情绪有些波动。
姜捕头扫了一眼沈云峰,只见他震怒之下灵力破体溢出,周身呈现出一层淡青色的气氲。
这是破灵境的特征,两人的境界整整差了一阶,如果动起手来,自己毫无胜算。
不等姜捕头回答,沈云峰大手一挥:
“不用多说了,回去告诉孙大人,七日后,若不能破案,我沈云峰亲手将郑裕安送到衙门。”
事已至此,好像也别无它法。
姜捕头拱手道:“沈庄主的话,姜某自会带到,只是我要见郑裕安一面。”
搞清楚郑裕安是否真在庄内,甚至是死是活,是理应确认的环节,沈云峰并未阻拦。
看到姜捕头递来的眼色,麻九微微颔首。
这是要自己暗中观察,找出劫狱的线索。
麻九精神高度集中,一来此案的确是与自己的处境甚至性命息息相关。
二来他初来乍到,对这个新世界的方方面面充满了好奇。
很快,郑裕安被唤了出来,他斑白头发,身体显得非常虚弱,时不时咳嗽一声。
一对男女左右搀扶着他走到姜捕头面前。
麻九一眼就认出这就是昨夜刑房里绑着的那个犯人。
接着他目光又投到他身侧的男女身上。
那男子约莫二十多岁,身材敦实,眉头紧锁,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而那女子约莫十六七岁年纪,一身青衫,身材姣好,圆圆的鹅蛋脸上纵使蛾眉微蹙,面带愁容,也掩不住那靓丽姿色。
这女的我见过!
麻九的记忆镜面渐渐清晰……她是郑裕安的女儿郑婉霜。
郑裕安刚被收监时,她就来探过监,自己还跟她讲过话。
只是,这话并不是什么好话……
简单来说,就是麻九调戏了她!
不光如此,麻九猛然想起昨夜劫狱时听到的那个女子声音,就是她!
这说明昨夜劫狱的人中,就有这个郑婉霜,而另一个男子声音,很可能就是来自那个身材敦实的男子。
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郑婉霜杏眼圆睁,抬眼望去,在一众捕快中一眼就认出了麻九,顿时感到恶心,用鄙夷的眼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郑婉霜瞪完麻九,又下意识把头偏向大厅右侧,朝名剑云庄的弟子们望去。
众弟子中同样有道眼神投来,与之交汇,这道眼神的源头,正是那个叫李崖的大弟子。
随即,后者看向麻九,眼神中充满了冷漠与轻视,如同在看一只猪狗。
麻九心中一凛,好,这下人齐了。
“是,师父。”白衣男子面无表情地朝庄内方向微微颔首。
“请吧,各位!”
……
山庄大殿内,富丽堂皇。
正堂首座前一位身着青袍,腰缠玉带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
他眉目如刻,气宇轩昂,两鬓有些斑白。
“李崖是我沈云峰的大弟子,刚才如有得罪之处,望各位海涵。”
沈云峰清朗的声音中,透着威严,他扬了扬手:“请各位坐下说话,看茶。”
姜捕头为首,领一众捕快在左侧坐下,白衣李崖和山庄弟子坐在右侧。
等大家坐定,下人把香茗奉上,沈云峰这才开口:
“不瞒各位,郑主事正在我名剑云庄做客!”
沈云峰开门见山,不打自招,让众人哗然,但谁也都能想到,他大大方方将大家请进来,客客气气让座,却又告知正主是在庄里,分明就是有恃无恐。
“这么说,昨晚劫狱的,正是你们名剑云庄的人?”
姜捕头挺了挺胸,不让气势落下去。
“劫狱?什么劫狱?姜捕头有所不知,郑主事是沈某多年好友,常来山庄小聚。今天早上,沈某才派人将他接到山庄,要盘桓几日。”沈云峰笑道。
劫狱是重罪,沈云峰这个老狐狸当然不承认,可的确也没证据证明是名剑云庄的人劫了狱。
姜捕头也不是愣头青,非要争辩个黑白分明,只是顺着话说道:
“那正好,郑裕安是县衙嫌犯,昨夜被人劫狱,现在正在满城通缉,既然在沈庄主这里,也省了我等的苦差,在此多谢沈庄主,请庄主将人交给我等带回去好交差。”
“请教姜捕头,郑主事所犯何罪?”沈云峰问道。
“七日前,就在你们这九莲山上,秋水义学学府所管辖的元竹林,竹花一夜之间全部失窃。可知这竹花十分珍贵,每次花期所获,要尽数上缴国库。竹花失窃,作为学府主事,郑裕安难辞其咎。”
姜捕头虽然知道沈云峰明知故问,却也将案情再次告知。
听了姜捕头的讲述,麻九渐渐地也回想起事情的原委。
那元竹属于低等灵植,在秋水县地界有广泛种植。
元竹质地紧密,防虫耐火,是重要的民生物质。
特别是竹花,饱满的竹花蕴含了充沛的灵力,药用或炼丹都是极好的原料。
再加上这元竹三十年才开一次花,开完三次花之后,竹子便会老死。
因此元竹虽多,竹花却罕见。
义学学府就管理着这么一片元竹林,平时负责照料和采摘,所得竹花要全部上交国库。
今年七月正逢元竹三十年一次的花期,学府早早就派出学子们收集成熟坠落的竹花,并且日夜值守,防止被贼人光顾。
这样相安无事地收获了一周,谁知就在七日前,一夜之间竹梢头已经绽放的竹花被全部洗劫一空,损失惨重,之后每夜都有当日刚开出的竹花被盗。
神奇的是,这盗贼来无影去无踪,未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案子破不出,县丞震怒,下令将学府主事郑裕安给抓了,怀疑他勾结贼人,监守自盗。
郑裕安在狱中关了三天,在严刑拷问之下也一无所获。
至于案子还有诸多蹊跷,可作为狱卒的麻九,并不用查案,就不清楚了。
而就在这个当上,郑裕安被劫狱了!
只是这样一来,反而坐实了他里应外合,监守自盗的罪名。
沈云峰突然大笑起来:“丢了竹花,你们这些捕快找不出贼人,就拿郑主事顶罪,真是可笑!”
“如果是被冤枉的,为何要劫狱?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沈庄主,我劝你还是赶紧交出郑裕安。”
果然,姜捕头一下就抓住了逻辑漏洞。
沈云峰微微一愣,不经意地瞟了李崖那边一眼,怒道:
“总之今天你们带不走他,你们破不了案,我名剑云庄来破,给我七日时间,如果找不出盗竹花的贼人,我就将郑主事交还给你。”
此话一出,众捕快愕然。
李崖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他胸口起伏,显得情绪有些波动。
姜捕头扫了一眼沈云峰,只见他震怒之下灵力破体溢出,周身呈现出一层淡青色的气氲。
这是破灵境的特征,两人的境界整整差了一阶,如果动起手来,自己毫无胜算。
不等姜捕头回答,沈云峰大手一挥:
“不用多说了,回去告诉孙大人,七日后,若不能破案,我沈云峰亲手将郑裕安送到衙门。”
事已至此,好像也别无它法。
姜捕头拱手道:“沈庄主的话,姜某自会带到,只是我要见郑裕安一面。”
搞清楚郑裕安是否真在庄内,甚至是死是活,是理应确认的环节,沈云峰并未阻拦。
看到姜捕头递来的眼色,麻九微微颔首。
这是要自己暗中观察,找出劫狱的线索。
麻九精神高度集中,一来此案的确是与自己的处境甚至性命息息相关。
二来他初来乍到,对这个新世界的方方面面充满了好奇。
很快,郑裕安被唤了出来,他斑白头发,身体显得非常虚弱,时不时咳嗽一声。
一对男女左右搀扶着他走到姜捕头面前。
麻九一眼就认出这就是昨夜刑房里绑着的那个犯人。
接着他目光又投到他身侧的男女身上。
那男子约莫二十多岁,身材敦实,眉头紧锁,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而那女子约莫十六七岁年纪,一身青衫,身材姣好,圆圆的鹅蛋脸上纵使蛾眉微蹙,面带愁容,也掩不住那靓丽姿色。
这女的我见过!
麻九的记忆镜面渐渐清晰……她是郑裕安的女儿郑婉霜。
郑裕安刚被收监时,她就来探过监,自己还跟她讲过话。
只是,这话并不是什么好话……
简单来说,就是麻九调戏了她!
不光如此,麻九猛然想起昨夜劫狱时听到的那个女子声音,就是她!
这说明昨夜劫狱的人中,就有这个郑婉霜,而另一个男子声音,很可能就是来自那个身材敦实的男子。
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郑婉霜杏眼圆睁,抬眼望去,在一众捕快中一眼就认出了麻九,顿时感到恶心,用鄙夷的眼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郑婉霜瞪完麻九,又下意识把头偏向大厅右侧,朝名剑云庄的弟子们望去。
众弟子中同样有道眼神投来,与之交汇,这道眼神的源头,正是那个叫李崖的大弟子。
随即,后者看向麻九,眼神中充满了冷漠与轻视,如同在看一只猪狗。
麻九心中一凛,好,这下人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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