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死人笑
李大叶死了。
因为尸体血肉模糊分不清长相，江一年还怀疑这是不是李大叶。
马老三害怕地掀起尸体的粗布上衣，说背部有块胎记，就是李大叶。
二位守门汉子不停擦冷汗，说他们一直守在门前什么动静都没有，昨天晚上还给李大叶送过饭，咋人不知不觉死了，还这般惨象。
“妈的......遇上事了。”
江一年眉头紧皱，暗骂一声。
这属于是怪力乱神的范围，也就证明，这事。
他要抗下了。
江一年很快冷静下来，这不但能解决藏在村里的妖魔，拯救村民，也能算作驻守成绩，一举两得。
他连忙下令。
“村长，带路找那郭召。偷情二者都死了，有点巧。”
“村长？”
连叫两声村长马老三也不应，而是背着江一年小声与其他村民嘀咕着什么。
江一年拍了拍他，马老随即转过头来苦笑点头，又领着人往村东走。
很快，江一年看到一间挂满兽皮肉干的小屋，些许烛光从纸窗透出。
马老三戳了戳江一年。
“仙师，郭召脾气不好，劳烦仙师去交涉了。”
“灵气入体我会怕凡人？”江一年上前一脚踢开屋门。
只见一个身壮如牛，穿兽皮短衣的壮汉坐在木凳上，趁着烛光，手里用短刀削着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皮肉。
此人一抬头，两眼炯炯有神。
“毛头小子，你谁？”
江一年还未作答，围观村民瞧见郭召手上血腥一幕，直喊郭媳妇被刨出来削骨剔肉了。
“傻子。”郭召努嘴一骂：“我在剔兽肉呢，你们没事踹我门干嘛？李大叶那杂种又说是我干的不是？”
门前无人应答，村民貌似是等江一年开口。
“李大叶死了，而且死的很奇怪。”江一年淡淡说道。
郭召当即停下手上动作，愣住了。
这时马老三上前指着他鼻子大喊：“那李大叶死的好惨，现在你有嫌疑，说！与你有关否？”
“哦。”郭召捋了捋头发，神色变化，邪笑道：“呵呵，奸夫死了，淫妇被刨坟，好，太好了。”
郭召笑得大声，一边笑，一边剔肉，场面很是渗人。
江一年指了指外头：“这事有点玄乎，我以驻守仙师的身份，请你换个地方慢慢聊。”
说罢，他手中已经凝聚出风，准备随时动手。
见到这招，郭召才略显尊敬，不情不愿的开口：“我哪里都不去，明儿还要去水茅县走货。他们两个贱人这下场，是我最想看的，但不是我干的。”
江一年面沉如水，说实话他不知道现在是带人去审问好，还是放过他好。
“屁！谁不知道你一直怀疑你媳妇偷人又没证据，三天前抓到了实证，肯定就害死那两人了，还把你媳妇的尸体刨出来喂狗！”
有个村民出口指认，跟着就好几个人开口。
“就是，我看阿，你媳妇哪里是李大叶杀的，是你！”
“死了媳妇还不够，又要把李大叶害死，可恶啊。”
“仙师要为我们主持公道！”
两方在屋前踌躇，定不下结果。
这时，一个细瘦女童从人群间隙中挤出，来到了屋前，江一年的面前。
小丫头两眼机灵，即使在天黑之下也能见其瞳色。
“我爹没杀人！没刨坟！是我干娘不对，为什么一直缠着我爹！”
女童指着众人，也包括江一年。
“干娘？死的那位不是你娘亲？”江一年听出有别，连忙追问。
村长马老三上前解释：“嗨，这小女娃子曾经被他娘打过好多次，就赌气说不认娘了。”
那郭召听女童说了这话也急忙拉她进屋。
“阿花，别多话了，我们是清白的。”
砰的一声木门紧闭。
“仙师，这该怎么办。”马老三望向江一年。
江一年转身，对众人说道：“我看他和那小女娃都不像在说谎，时候也不早了，各位先回去休息，容我思考一番。”
江一年本以为郭召有什么魔功邪法，能隔空害人，或者说此人就是妖怪化形。
否则死的两人与他都有莫大的关系，而且死样不凡，这也太巧了。
但现在看来只是个被戴了绿帽子的村汉。
无法，没有其他证据，众人只好先散了。
村长马老三住的是一座两层小楼。
这楼是村里为数不多用石砖所砌的屋子，从表面看去四方都非常平整方正，应该算是村子的豪华之家。
江一年的马被马老三托人喂养起来，行李也拉到二楼独间，以后就作为江一年的休息之所。
“马村长，有劳了，小生初到此地略有打扰，还望马村长别介意。”
江一年很是客气，坐在桌上小吟一口浊酒，对马老三抱拳。
“嗨，哪里哪里，仙师太礼貌了，您能来住是我的福气啊！没有驻守仙师，都不知道郭媳妇这事怎么搞，现在大家都相信仙师能解决。”
马老三抓起几颗盐黄豆吃得砸吧有劲，他的孙子马蛋子在一旁想吃，又不敢上桌，只好缩在一边直直瞪。
江一年看了觉得好笑，便将前面黄豆推给了男童。
马蛋子看到后两眼发光，头跟小鸡啄米似的点个不停。
“今天先这样吧，我上楼休整了。”
“去吧去吧。”马老三笑脸迎送，露出一口大黄牙。
二楼住所环境实属不好，床铺被褥有些发黄，木桌木椅也是渍痕未褪。
但江一年不介意，凡尘之物，何须介意。
他上床收整衣衫，开始打坐，冥想，梳理为数不多的信息。
首先，一个浪女嫁给一个有钱的猎户。
然后浪女偷人被发现，奸夫又被猎户逼着把浪女杀了。
结果埋地三天，浪女尸体不见，奸夫也离奇死亡。
最大嫌疑的猎户只是个凡人，他和女儿都不像是说谎，是清白的。
既然不像说谎，猎户女儿为何要说死去的那位是干娘而不是娘亲？赌气赌到人死也赌？
尸体到底是谁盗的，李大叶死的蹊跷，又谁干的？
江一年很快来了头绪。
入门一年，他知道这具身体的原主没有好家世，父母也死得早。
于是他修行十分用功，争取要在仙途大放异彩。
七风门有一课，叫做山海志怪解，此课会讲解很多七风门历来弟子所遇精怪。
其中有一种，貌似符合眼下的情况。
这也是别人上课调戏女弟子，江一年认真听的结果。
“墓妖。”
江一年心中默念。
初葬之墓，易引墓妖，此妖喜食离世不久的死人尸体，郭媳妇符合。
另外这种妖怪的食量极大，往往一夜之间要刨好多个坟食尸。
可能它吃了郭媳妇觉得不过瘾，又根据郭媳妇的味道，找到了李大叶，给他杀了。
若非妖邪作祟，李大叶也不可能死的不明不白。
至于那女童所说干娘，应该是孩子小不懂事罢了，一直赌气。
“卧槽，原来我是神探狄仁杰？这么一理好像有些顺了。”
江一年睁眼，有些开心。
许多七风门弟子驻守一年都杀不了一只妖怪，他要给墓妖斩杀了，定能在成绩单写下厚厚一笔。
“让我想想，墓妖怎么对付来着。”
忽然，一阵敲门声，急促传来。
“咚咚咚咚咚咚......”
江一年抬头，心想马老三这么晚了敲什么门。
刚欲下床开门，却发现不对。
敲门声，不来自门。
或者说，是敲窗声。
有人在敲窗，木窗被敲得一晃一晃。
江一年愣了，是什么东西在敲窗？
他抹把汗，缓缓走到木窗前，随着窗框摇动的，是心。
江一年有点害怕。
但掌中熟悉的微风流指让他鼓起勇气，准备开窗。
下一刻，江一年猛地拉开木窗，风刃护胸，可眼前场景，让他汗流浃背不住打颤。
一张女人的脸，出现在窗台。
这张脸很好看，又很白，死人白。
平日里本该是美艳动人的红唇，在此刻显得十分妖异。
出现在窗边的，是已经死了三天又消失不见的......
郭媳妇。
一阵阴风卷过，扬起它披散的长发。
它双眼无瞳，微微弯着，那血红之唇也向上扬起，似是在笑，凄厉地笑。
“咯......咯......咯......咯......咯......”
因为尸体血肉模糊分不清长相，江一年还怀疑这是不是李大叶。
马老三害怕地掀起尸体的粗布上衣，说背部有块胎记，就是李大叶。
二位守门汉子不停擦冷汗，说他们一直守在门前什么动静都没有，昨天晚上还给李大叶送过饭，咋人不知不觉死了，还这般惨象。
“妈的......遇上事了。”
江一年眉头紧皱，暗骂一声。
这属于是怪力乱神的范围，也就证明，这事。
他要抗下了。
江一年很快冷静下来，这不但能解决藏在村里的妖魔，拯救村民，也能算作驻守成绩，一举两得。
他连忙下令。
“村长，带路找那郭召。偷情二者都死了，有点巧。”
“村长？”
连叫两声村长马老三也不应，而是背着江一年小声与其他村民嘀咕着什么。
江一年拍了拍他，马老随即转过头来苦笑点头，又领着人往村东走。
很快，江一年看到一间挂满兽皮肉干的小屋，些许烛光从纸窗透出。
马老三戳了戳江一年。
“仙师，郭召脾气不好，劳烦仙师去交涉了。”
“灵气入体我会怕凡人？”江一年上前一脚踢开屋门。
只见一个身壮如牛，穿兽皮短衣的壮汉坐在木凳上，趁着烛光，手里用短刀削着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皮肉。
此人一抬头，两眼炯炯有神。
“毛头小子，你谁？”
江一年还未作答，围观村民瞧见郭召手上血腥一幕，直喊郭媳妇被刨出来削骨剔肉了。
“傻子。”郭召努嘴一骂：“我在剔兽肉呢，你们没事踹我门干嘛？李大叶那杂种又说是我干的不是？”
门前无人应答，村民貌似是等江一年开口。
“李大叶死了，而且死的很奇怪。”江一年淡淡说道。
郭召当即停下手上动作，愣住了。
这时马老三上前指着他鼻子大喊：“那李大叶死的好惨，现在你有嫌疑，说！与你有关否？”
“哦。”郭召捋了捋头发，神色变化，邪笑道：“呵呵，奸夫死了，淫妇被刨坟，好，太好了。”
郭召笑得大声，一边笑，一边剔肉，场面很是渗人。
江一年指了指外头：“这事有点玄乎，我以驻守仙师的身份，请你换个地方慢慢聊。”
说罢，他手中已经凝聚出风，准备随时动手。
见到这招，郭召才略显尊敬，不情不愿的开口：“我哪里都不去，明儿还要去水茅县走货。他们两个贱人这下场，是我最想看的，但不是我干的。”
江一年面沉如水，说实话他不知道现在是带人去审问好，还是放过他好。
“屁！谁不知道你一直怀疑你媳妇偷人又没证据，三天前抓到了实证，肯定就害死那两人了，还把你媳妇的尸体刨出来喂狗！”
有个村民出口指认，跟着就好几个人开口。
“就是，我看阿，你媳妇哪里是李大叶杀的，是你！”
“死了媳妇还不够，又要把李大叶害死，可恶啊。”
“仙师要为我们主持公道！”
两方在屋前踌躇，定不下结果。
这时，一个细瘦女童从人群间隙中挤出，来到了屋前，江一年的面前。
小丫头两眼机灵，即使在天黑之下也能见其瞳色。
“我爹没杀人！没刨坟！是我干娘不对，为什么一直缠着我爹！”
女童指着众人，也包括江一年。
“干娘？死的那位不是你娘亲？”江一年听出有别，连忙追问。
村长马老三上前解释：“嗨，这小女娃子曾经被他娘打过好多次，就赌气说不认娘了。”
那郭召听女童说了这话也急忙拉她进屋。
“阿花，别多话了，我们是清白的。”
砰的一声木门紧闭。
“仙师，这该怎么办。”马老三望向江一年。
江一年转身，对众人说道：“我看他和那小女娃都不像在说谎，时候也不早了，各位先回去休息，容我思考一番。”
江一年本以为郭召有什么魔功邪法，能隔空害人，或者说此人就是妖怪化形。
否则死的两人与他都有莫大的关系，而且死样不凡，这也太巧了。
但现在看来只是个被戴了绿帽子的村汉。
无法，没有其他证据，众人只好先散了。
村长马老三住的是一座两层小楼。
这楼是村里为数不多用石砖所砌的屋子，从表面看去四方都非常平整方正，应该算是村子的豪华之家。
江一年的马被马老三托人喂养起来，行李也拉到二楼独间，以后就作为江一年的休息之所。
“马村长，有劳了，小生初到此地略有打扰，还望马村长别介意。”
江一年很是客气，坐在桌上小吟一口浊酒，对马老三抱拳。
“嗨，哪里哪里，仙师太礼貌了，您能来住是我的福气啊！没有驻守仙师，都不知道郭媳妇这事怎么搞，现在大家都相信仙师能解决。”
马老三抓起几颗盐黄豆吃得砸吧有劲，他的孙子马蛋子在一旁想吃，又不敢上桌，只好缩在一边直直瞪。
江一年看了觉得好笑，便将前面黄豆推给了男童。
马蛋子看到后两眼发光，头跟小鸡啄米似的点个不停。
“今天先这样吧，我上楼休整了。”
“去吧去吧。”马老三笑脸迎送，露出一口大黄牙。
二楼住所环境实属不好，床铺被褥有些发黄，木桌木椅也是渍痕未褪。
但江一年不介意，凡尘之物，何须介意。
他上床收整衣衫，开始打坐，冥想，梳理为数不多的信息。
首先，一个浪女嫁给一个有钱的猎户。
然后浪女偷人被发现，奸夫又被猎户逼着把浪女杀了。
结果埋地三天，浪女尸体不见，奸夫也离奇死亡。
最大嫌疑的猎户只是个凡人，他和女儿都不像是说谎，是清白的。
既然不像说谎，猎户女儿为何要说死去的那位是干娘而不是娘亲？赌气赌到人死也赌？
尸体到底是谁盗的，李大叶死的蹊跷，又谁干的？
江一年很快来了头绪。
入门一年，他知道这具身体的原主没有好家世，父母也死得早。
于是他修行十分用功，争取要在仙途大放异彩。
七风门有一课，叫做山海志怪解，此课会讲解很多七风门历来弟子所遇精怪。
其中有一种，貌似符合眼下的情况。
这也是别人上课调戏女弟子，江一年认真听的结果。
“墓妖。”
江一年心中默念。
初葬之墓，易引墓妖，此妖喜食离世不久的死人尸体，郭媳妇符合。
另外这种妖怪的食量极大，往往一夜之间要刨好多个坟食尸。
可能它吃了郭媳妇觉得不过瘾，又根据郭媳妇的味道，找到了李大叶，给他杀了。
若非妖邪作祟，李大叶也不可能死的不明不白。
至于那女童所说干娘，应该是孩子小不懂事罢了，一直赌气。
“卧槽，原来我是神探狄仁杰？这么一理好像有些顺了。”
江一年睁眼，有些开心。
许多七风门弟子驻守一年都杀不了一只妖怪，他要给墓妖斩杀了，定能在成绩单写下厚厚一笔。
“让我想想，墓妖怎么对付来着。”
忽然，一阵敲门声，急促传来。
“咚咚咚咚咚咚......”
江一年抬头，心想马老三这么晚了敲什么门。
刚欲下床开门，却发现不对。
敲门声，不来自门。
或者说，是敲窗声。
有人在敲窗，木窗被敲得一晃一晃。
江一年愣了，是什么东西在敲窗？
他抹把汗，缓缓走到木窗前，随着窗框摇动的，是心。
江一年有点害怕。
但掌中熟悉的微风流指让他鼓起勇气，准备开窗。
下一刻，江一年猛地拉开木窗，风刃护胸，可眼前场景，让他汗流浃背不住打颤。
一张女人的脸，出现在窗台。
这张脸很好看，又很白，死人白。
平日里本该是美艳动人的红唇，在此刻显得十分妖异。
出现在窗边的，是已经死了三天又消失不见的......
郭媳妇。
一阵阴风卷过，扬起它披散的长发。
它双眼无瞳，微微弯着，那血红之唇也向上扬起，似是在笑，凄厉地笑。
“咯......咯......咯......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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