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窥探
相府的一间书房内。
一名面上无须，做文士打扮的中年男人坐于书桌一侧，向着坐在主位上的一名身着秦央大红官袍的男人开口道:
“三哥，我觉得此事可行，而且事不宜迟，应当立即与那几名商贾接洽，以防生变！”
这中年文士乃是萧俭的五叔，刚从外地急匆匆赶回秦京，还没歇口气，便直接到了相府。
一直以来，萧俭的这位五叔都掌管着萧家在秦京以及在南郡封地的产业，颇具经商头脑。
而端坐在主位的，则正是秦央宰相萧蚡！
齐王府事发后，那几名去齐王府赴宴的富商也死了大半，活下来的只有彭莒、马鸢以及张巢的侄子张爵。
齐王府满门尽灭后，齐王原先在秦京的各种产业也是遭各方势力侵吞。
没了齐王这个靠山，彭莒等人所建立的商会在这短短一周内同样损失惨重，不少商业版图都被迫割让。
期间虽也有不少世家伸出橄榄枝，但那些世家大族基本都有自己的家族商业，或者有自己培养的“钱袋子”，给彭莒等人开出的价码实在让他们难以接受。
而那些中小世家彭莒几人又看不上，也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庇护。
故最近彭莒等人所在的世隆商会之中，不少的东家都有了退会的想法。
萧俭最初并不清楚之前与他在齐王府“相谈甚欢”的那些个商人和他们的子侄是否还活着。
过了三四天想起来了才派人去打听，得到彭莒等人还活着，且处境有些艰难的消息后，立马带上母亲师清和伤势未愈的萧辰一起去东区找到了彭莒。
因为之前在齐王府也算的上是“共患难”了，当时的彭莒见到萧俭还略显激动。
而后萧俭又说了一大堆类似相府愿意提供帮助，愿意和世隆商会共渡难关的话，让这位东区的大富豪一时颇为感动。
不过在商言商，经商几十载，他彭莒自然知道这都是些场面话。
如今相府的人来找自己，肯定是想让自己如过去服务齐王府那般服务相府。
故而在一番寒暄过后，彭莒也是叫来了马鸢和张爵，共同商讨起了和相府合作后，每年商会可以给予的分红，以及自身的一些要求。
萧俭与其母亲师清一一应下，并说这些在回到相府后都会与丞相大人禀报，到时候会给几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当天回到相府，萧俭就和母亲师清一起去找了他的老父亲萧蚡，将整件事情以及彭莒他们商会所提出的一些要求向萧蚡做了汇报。
听完萧俭的禀报和师清的一些补充，萧蚡也显得相当重视这件事情。
若是能顺利接手这份齐王府的“遗产”，那相府以及萧家族人在秦京的财政状况无疑将得到极大的改善。
他萧蚡也不用整天为了给家族赚取生活费而忙里忙外的捞钱。
又仔细同萧俭再确认了一些问题后，萧蚡立马派人去联系了萧家在秦京专门负责经商的五弟萧杪。
不过得到回复却是萧俭的这位五叔目前不在秦京，赶回来最少也得是两天后了。
萧蚡得到回复后又叫来了萧俭，让他这两天先稳住彭莒等人，并在第三天下午将其请入相府，萧俭自然依言照办。
三天后，相府待客大厅内。
萧俭和彭莒等人分坐客厅两侧，品尝茶果点心的同时，偶尔也会插上几句话。
不同于前几次见面时都是彭莒、马鸢和张爵三人，今日来相府的还多了一名老者，估计是那位张爵自觉经验还不足，故而请来的参谋。
在此等待了将近半个时辰，萧俭能明显感觉几人的面色已经不如最开始那般自然，表情里或多或少都掺杂几分忧虑和焦躁。
萧俭看了看大厅正门口，心想这难不成是他爹萧蚡在给这几位使下马威？
就在萧俭还在猜测他那位老爹的想法时，门外走进了一位仆从，对着众人行礼道:
“九少爷，相爷请您带着各位老爷去他的书房。”
“嗯，知道了。”萧俭语气平淡，但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看向彭莒几人，开口道:
“诸位，我们一起过去吧！”
……
时间来到夜里；
房间内，萧俭如往常一般打坐修炼，但嘴角却不由的露出一丝笑意。
今天下午萧蚡及萧杪同彭莒等人的洽谈很顺利，萧府所要求的分红与当初世隆商会给予齐王府的分红一致。
且萧府会根据世隆商会各位东家所需，提供一系列的支持和帮助。
达成双方都很满意的合作自然是皆大欢喜，待到在萧府用过晚膳，萧俭一路将彭莒等人送到府外。
一路上彭莒几人都对萧俭感谢万分，并表示愿意支持萧俭此前提出的商业计划。
不通过世隆商会，仅从他们彭，马，张三家中拿出二十万两白银借与萧俭，且不需要利息，只用在十年后归还本金即可。
这让萧俭大喜过望，一边同他们几位富商挨个握手，一边在内心感慨这几位富商的家底丰厚！
将几位富商送走后，萧俭又回到萧蚡的书房，将彭莒等人愿意借自己二十万两白银供自己“创业”，以及自己的一些打算都如实告知了萧蚡和萧杪。
虽然二人都觉得这二十万两白银数目有些大，差不多能抵得上往年萧家两三成的收入了，但略一皱眉也就都同意了，大概是将此事当做了萧俭促成这次合作的奖励。
借着萧蚡心情不错，萧俭顺便还就齐王府一事问了他爹萧蚡，相府在暗中有没有保护力量，得到了萧蚡肯定的回答。
并表示自齐王府一事后，正皇观在相府又增派了一名道士护卫，不过平时都不会露面，让萧俭安心。
萧俭闻言后确实心安了不少，且对于可能潜藏在萧府的那名妖族也少了几分忌惮。
刚伤好下床的那段时间，萧俭可谓是时刻都有直接去正皇观坦白的冲动；
虽然萧俭身体伤势早就痊愈了，但他压根就不敢亲自去下手调查。
就算对大夫人有所怀疑，他也不敢去主动询问关于大夫人的事情。
甚至连大夫人的宅院萧俭也不敢靠的太近，而且会尽量避免在萧府走动，以免碰到那位大夫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相府居然一点儿动静也没有，这让萧俭又不禁开始怀疑，难不成当日齐王府晚宴上世子“赵长恭”所说的那些话只是在胡言乱语？相府其实根本就没有妖族的漏网之鱼？
又或者说，自己的顶替对齐王府发生之事其实毫无影响，世子“赵长恭”放进自己身体里的东西也和他们所图谋的宝物毫无关联，甚至潜藏在相府的那只妖族余孽也因此逃得性命，而接下来它便是打算继续于相府内潜伏！
若是如此的话，那自己隐瞒关键情节不上报的行为岂不是损人不利己？
将这些这段时间一直萦回在脑海里的疑惑压下，萧俭又考虑起了另一个问题；
那便是彭莒等人许诺的那二十万两白银，这让萧俭有了真将原先构想的那栋商业大楼建成的想法！
在脑海中构思了将近一个时辰后，萧俭沉下心来，开始了打坐冥想。
…
秋夜子时
整个萧府只剩下风卷落叶的沙沙声，若有人仔细去倾听，难免不会产生一丝萧瑟之感。
房间内，油灯即将燃尽，豆大的火苗不断跳动。
突然，打坐冥想中的萧俭蓦然睁开了双眼，目光不断扫过整个卧房。
未发现任何异常的萧俭却是没有丝毫松懈，整个身子反而紧绷了起来；
萧俭贴于胸口存放的那张镇妖符箓，此刻已然变得滚烫灼人！
精神高度集中下，萧俭全身真元不断奔涌。
一息…
两息…
十息…
一刻钟…
一个时辰…
…
一整夜过去…
萧俭感受自己胸口处又重新变得温凉的镇妖符箓，内心终于是放松了下来。
“看来自己还真不是什么胆色过人之辈…”抹了一把后背的冷汗，萧俭忍不住在内心自嘲道。
在感受到自己贴着身体放置的那张符箓开始发热时，萧俭就有了不好的猜测-相府的确还有妖族余孽潜藏！
毕竟当初那位正皇观的宋道长说过，此物为镇妖所用，如今起了这么大的反应，萧俭想不到相府有妖族余孽潜藏以外的其他解释。
或许是打算再观察一段时间，或许是察觉到萧俭已经发现它，故而有所警觉，又或许现在动手会导致它暴露，失去逃生的可能，最终在与萧俭对峙了一整夜后，于天明前退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内，类似的窥探居然开始不断的发生，这也让萧俭在内心越发肯定相府内藏有一只妖族余孽的事实，自己身体内的那样东西就算不是当初妖族妖王从正皇观内偷出的宝贝，也定然不是什么凡物。
之前潜藏在相府内的妖族余孽之所以一直没有动作，极大可能是因为它也不确定那件东西是不是在萧俭手中。
毕竟当晚活下来的人也不止萧俭一个，秦京城的妖族也未被斩杀殆尽。
而之所以这段时间开始疯狂窥探萧俭，大概率是因为那天萧俭将原先服务于齐王府的几位富商带入了相府，让这名妖族余孽产生了某些萧俭不清楚的联想，故而开始盯上了萧俭。
若不是从正皇观的宋姓道士那里要来镇妖符箓，以现在萧俭的实力，断然不能发现这名妖族的窥探，念及此处，萧俭发自内心的谢了谢那位宋道长。
至于如何解决这件事情，这几天萧俭苦思冥想，发现只有唯二的办法。
要么向正皇观坦白，将可能的至宝交出，由他们来替萧俭解决这件事情！
要么就是自己亲手去解决那只妖族余孽，然后再自己去探究，那藏在自己体内的东西，到底是何物！
而不管采取哪种办法，萧俭都必须得将这名妖族余孽从相府中揪出来。
无论它伪装成了相府大夫人，还是其他什么人，萧俭都必须得将它解决掉。
这不仅是为了相府的安全，也是为了他自己和师清的安全！
在这段时间的仔细思考之下，萧俭又产生了一个想法。
那就是将“赵长恭”藏在自己身体内的那样东西取出，会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
若自己向正皇观坦白一切后，正皇观解决了隐藏在相府的妖族，接下来打算取出藏在自己体内的“宝物”时，却发现将宝物取出的后果是萧俭此人会死，那正皇观会如何做？
虽然齐王府晚宴那一次正皇观观主所斩杀的都是已经被妖族夺舍，或者冒充代替之人。
但就以那位观主当晚出手的果决与狠辣来看，他应该并没有对秦央的贵族有多少忌惮！
如此的话，那萧蚡多半是保不住萧俭了，就算能保住性命，那下半辈子多半也是被正皇观软禁，失去自由的过完一生！
联想到这个可能，萧俭决定无论打算实施哪个想法，都要先弄清楚那晚“赵长恭”到底在自己体内藏的是什么东西！
……
萧府.西苑
在这段被时时窥探的日子里，萧俭发现只要靠近萧蚡的房间或者王文卿所在的西苑时，胸口那张镇妖符箓就会由滚烫重新变得温凉。
这让萧俭大松了一口气，最起码那妖族余孽不敢在相府肆意妄为，也证明了相府内有它忌惮的存在，不至于让萧俭的所有反制手段在它那儿都不值一提。
否则的话，萧俭就只有上报正皇观这一条路可走！
若那潜藏的妖族余孽实力强的离谱，当萧俭筹备无数后手，制定诸多计谋，想要将那妖族拿下，最后却被那名妖族余孽直接一巴掌拍死，岂不是可笑。
临近午时，萧俭如往常一般来到王文卿所在的西苑。
这个时间王文卿一般都在卧室内打坐，而萧俭也经常在这个时间过来请教一些修行问题，故而此时前来不会显得与平时有异，惹得窥探之“人”怀疑。
见王文卿所在的西苑院门并未关上，萧俭便直接进去了。
如往常一般，王文卿正在院内的一张蒲团上打坐修行，察觉到萧俭的前来，王文卿并未睁眼，而是直接开口道:
“来此何事？”
萧俭看了一眼王文卿，缓缓开口道:
“还记得之前与你提过，要与你合作做生意之事么？
现在东区有几位富商愿意出资二十万两现银支持我的事业。
所以，我不打算与你合作了，你那12000两白银的报酬以及一成五的分红，也没有了。”
将这几句话说完，萧俭没有着急再开口，而是静静的看着坐于蒲团上的王文卿。
只见此时的王文卿双眼已经睁开，抬头好一会儿才开口:
“二…二十万两现银？
你…你要与我毁约？”
一名面上无须，做文士打扮的中年男人坐于书桌一侧，向着坐在主位上的一名身着秦央大红官袍的男人开口道:
“三哥，我觉得此事可行，而且事不宜迟，应当立即与那几名商贾接洽，以防生变！”
这中年文士乃是萧俭的五叔，刚从外地急匆匆赶回秦京，还没歇口气，便直接到了相府。
一直以来，萧俭的这位五叔都掌管着萧家在秦京以及在南郡封地的产业，颇具经商头脑。
而端坐在主位的，则正是秦央宰相萧蚡！
齐王府事发后，那几名去齐王府赴宴的富商也死了大半，活下来的只有彭莒、马鸢以及张巢的侄子张爵。
齐王府满门尽灭后，齐王原先在秦京的各种产业也是遭各方势力侵吞。
没了齐王这个靠山，彭莒等人所建立的商会在这短短一周内同样损失惨重，不少商业版图都被迫割让。
期间虽也有不少世家伸出橄榄枝，但那些世家大族基本都有自己的家族商业，或者有自己培养的“钱袋子”，给彭莒等人开出的价码实在让他们难以接受。
而那些中小世家彭莒几人又看不上，也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庇护。
故最近彭莒等人所在的世隆商会之中，不少的东家都有了退会的想法。
萧俭最初并不清楚之前与他在齐王府“相谈甚欢”的那些个商人和他们的子侄是否还活着。
过了三四天想起来了才派人去打听，得到彭莒等人还活着，且处境有些艰难的消息后，立马带上母亲师清和伤势未愈的萧辰一起去东区找到了彭莒。
因为之前在齐王府也算的上是“共患难”了，当时的彭莒见到萧俭还略显激动。
而后萧俭又说了一大堆类似相府愿意提供帮助，愿意和世隆商会共渡难关的话，让这位东区的大富豪一时颇为感动。
不过在商言商，经商几十载，他彭莒自然知道这都是些场面话。
如今相府的人来找自己，肯定是想让自己如过去服务齐王府那般服务相府。
故而在一番寒暄过后，彭莒也是叫来了马鸢和张爵，共同商讨起了和相府合作后，每年商会可以给予的分红，以及自身的一些要求。
萧俭与其母亲师清一一应下，并说这些在回到相府后都会与丞相大人禀报，到时候会给几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当天回到相府，萧俭就和母亲师清一起去找了他的老父亲萧蚡，将整件事情以及彭莒他们商会所提出的一些要求向萧蚡做了汇报。
听完萧俭的禀报和师清的一些补充，萧蚡也显得相当重视这件事情。
若是能顺利接手这份齐王府的“遗产”，那相府以及萧家族人在秦京的财政状况无疑将得到极大的改善。
他萧蚡也不用整天为了给家族赚取生活费而忙里忙外的捞钱。
又仔细同萧俭再确认了一些问题后，萧蚡立马派人去联系了萧家在秦京专门负责经商的五弟萧杪。
不过得到回复却是萧俭的这位五叔目前不在秦京，赶回来最少也得是两天后了。
萧蚡得到回复后又叫来了萧俭，让他这两天先稳住彭莒等人，并在第三天下午将其请入相府，萧俭自然依言照办。
三天后，相府待客大厅内。
萧俭和彭莒等人分坐客厅两侧，品尝茶果点心的同时，偶尔也会插上几句话。
不同于前几次见面时都是彭莒、马鸢和张爵三人，今日来相府的还多了一名老者，估计是那位张爵自觉经验还不足，故而请来的参谋。
在此等待了将近半个时辰，萧俭能明显感觉几人的面色已经不如最开始那般自然，表情里或多或少都掺杂几分忧虑和焦躁。
萧俭看了看大厅正门口，心想这难不成是他爹萧蚡在给这几位使下马威？
就在萧俭还在猜测他那位老爹的想法时，门外走进了一位仆从，对着众人行礼道:
“九少爷，相爷请您带着各位老爷去他的书房。”
“嗯，知道了。”萧俭语气平淡，但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看向彭莒几人，开口道:
“诸位，我们一起过去吧！”
……
时间来到夜里；
房间内，萧俭如往常一般打坐修炼，但嘴角却不由的露出一丝笑意。
今天下午萧蚡及萧杪同彭莒等人的洽谈很顺利，萧府所要求的分红与当初世隆商会给予齐王府的分红一致。
且萧府会根据世隆商会各位东家所需，提供一系列的支持和帮助。
达成双方都很满意的合作自然是皆大欢喜，待到在萧府用过晚膳，萧俭一路将彭莒等人送到府外。
一路上彭莒几人都对萧俭感谢万分，并表示愿意支持萧俭此前提出的商业计划。
不通过世隆商会，仅从他们彭，马，张三家中拿出二十万两白银借与萧俭，且不需要利息，只用在十年后归还本金即可。
这让萧俭大喜过望，一边同他们几位富商挨个握手，一边在内心感慨这几位富商的家底丰厚！
将几位富商送走后，萧俭又回到萧蚡的书房，将彭莒等人愿意借自己二十万两白银供自己“创业”，以及自己的一些打算都如实告知了萧蚡和萧杪。
虽然二人都觉得这二十万两白银数目有些大，差不多能抵得上往年萧家两三成的收入了，但略一皱眉也就都同意了，大概是将此事当做了萧俭促成这次合作的奖励。
借着萧蚡心情不错，萧俭顺便还就齐王府一事问了他爹萧蚡，相府在暗中有没有保护力量，得到了萧蚡肯定的回答。
并表示自齐王府一事后，正皇观在相府又增派了一名道士护卫，不过平时都不会露面，让萧俭安心。
萧俭闻言后确实心安了不少，且对于可能潜藏在萧府的那名妖族也少了几分忌惮。
刚伤好下床的那段时间，萧俭可谓是时刻都有直接去正皇观坦白的冲动；
虽然萧俭身体伤势早就痊愈了，但他压根就不敢亲自去下手调查。
就算对大夫人有所怀疑，他也不敢去主动询问关于大夫人的事情。
甚至连大夫人的宅院萧俭也不敢靠的太近，而且会尽量避免在萧府走动，以免碰到那位大夫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相府居然一点儿动静也没有，这让萧俭又不禁开始怀疑，难不成当日齐王府晚宴上世子“赵长恭”所说的那些话只是在胡言乱语？相府其实根本就没有妖族的漏网之鱼？
又或者说，自己的顶替对齐王府发生之事其实毫无影响，世子“赵长恭”放进自己身体里的东西也和他们所图谋的宝物毫无关联，甚至潜藏在相府的那只妖族余孽也因此逃得性命，而接下来它便是打算继续于相府内潜伏！
若是如此的话，那自己隐瞒关键情节不上报的行为岂不是损人不利己？
将这些这段时间一直萦回在脑海里的疑惑压下，萧俭又考虑起了另一个问题；
那便是彭莒等人许诺的那二十万两白银，这让萧俭有了真将原先构想的那栋商业大楼建成的想法！
在脑海中构思了将近一个时辰后，萧俭沉下心来，开始了打坐冥想。
…
秋夜子时
整个萧府只剩下风卷落叶的沙沙声，若有人仔细去倾听，难免不会产生一丝萧瑟之感。
房间内，油灯即将燃尽，豆大的火苗不断跳动。
突然，打坐冥想中的萧俭蓦然睁开了双眼，目光不断扫过整个卧房。
未发现任何异常的萧俭却是没有丝毫松懈，整个身子反而紧绷了起来；
萧俭贴于胸口存放的那张镇妖符箓，此刻已然变得滚烫灼人！
精神高度集中下，萧俭全身真元不断奔涌。
一息…
两息…
十息…
一刻钟…
一个时辰…
…
一整夜过去…
萧俭感受自己胸口处又重新变得温凉的镇妖符箓，内心终于是放松了下来。
“看来自己还真不是什么胆色过人之辈…”抹了一把后背的冷汗，萧俭忍不住在内心自嘲道。
在感受到自己贴着身体放置的那张符箓开始发热时，萧俭就有了不好的猜测-相府的确还有妖族余孽潜藏！
毕竟当初那位正皇观的宋道长说过，此物为镇妖所用，如今起了这么大的反应，萧俭想不到相府有妖族余孽潜藏以外的其他解释。
或许是打算再观察一段时间，或许是察觉到萧俭已经发现它，故而有所警觉，又或许现在动手会导致它暴露，失去逃生的可能，最终在与萧俭对峙了一整夜后，于天明前退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内，类似的窥探居然开始不断的发生，这也让萧俭在内心越发肯定相府内藏有一只妖族余孽的事实，自己身体内的那样东西就算不是当初妖族妖王从正皇观内偷出的宝贝，也定然不是什么凡物。
之前潜藏在相府内的妖族余孽之所以一直没有动作，极大可能是因为它也不确定那件东西是不是在萧俭手中。
毕竟当晚活下来的人也不止萧俭一个，秦京城的妖族也未被斩杀殆尽。
而之所以这段时间开始疯狂窥探萧俭，大概率是因为那天萧俭将原先服务于齐王府的几位富商带入了相府，让这名妖族余孽产生了某些萧俭不清楚的联想，故而开始盯上了萧俭。
若不是从正皇观的宋姓道士那里要来镇妖符箓，以现在萧俭的实力，断然不能发现这名妖族的窥探，念及此处，萧俭发自内心的谢了谢那位宋道长。
至于如何解决这件事情，这几天萧俭苦思冥想，发现只有唯二的办法。
要么向正皇观坦白，将可能的至宝交出，由他们来替萧俭解决这件事情！
要么就是自己亲手去解决那只妖族余孽，然后再自己去探究，那藏在自己体内的东西，到底是何物！
而不管采取哪种办法，萧俭都必须得将这名妖族余孽从相府中揪出来。
无论它伪装成了相府大夫人，还是其他什么人，萧俭都必须得将它解决掉。
这不仅是为了相府的安全，也是为了他自己和师清的安全！
在这段时间的仔细思考之下，萧俭又产生了一个想法。
那就是将“赵长恭”藏在自己身体内的那样东西取出，会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
若自己向正皇观坦白一切后，正皇观解决了隐藏在相府的妖族，接下来打算取出藏在自己体内的“宝物”时，却发现将宝物取出的后果是萧俭此人会死，那正皇观会如何做？
虽然齐王府晚宴那一次正皇观观主所斩杀的都是已经被妖族夺舍，或者冒充代替之人。
但就以那位观主当晚出手的果决与狠辣来看，他应该并没有对秦央的贵族有多少忌惮！
如此的话，那萧蚡多半是保不住萧俭了，就算能保住性命，那下半辈子多半也是被正皇观软禁，失去自由的过完一生！
联想到这个可能，萧俭决定无论打算实施哪个想法，都要先弄清楚那晚“赵长恭”到底在自己体内藏的是什么东西！
……
萧府.西苑
在这段被时时窥探的日子里，萧俭发现只要靠近萧蚡的房间或者王文卿所在的西苑时，胸口那张镇妖符箓就会由滚烫重新变得温凉。
这让萧俭大松了一口气，最起码那妖族余孽不敢在相府肆意妄为，也证明了相府内有它忌惮的存在，不至于让萧俭的所有反制手段在它那儿都不值一提。
否则的话，萧俭就只有上报正皇观这一条路可走！
若那潜藏的妖族余孽实力强的离谱，当萧俭筹备无数后手，制定诸多计谋，想要将那妖族拿下，最后却被那名妖族余孽直接一巴掌拍死，岂不是可笑。
临近午时，萧俭如往常一般来到王文卿所在的西苑。
这个时间王文卿一般都在卧室内打坐，而萧俭也经常在这个时间过来请教一些修行问题，故而此时前来不会显得与平时有异，惹得窥探之“人”怀疑。
见王文卿所在的西苑院门并未关上，萧俭便直接进去了。
如往常一般，王文卿正在院内的一张蒲团上打坐修行，察觉到萧俭的前来，王文卿并未睁眼，而是直接开口道:
“来此何事？”
萧俭看了一眼王文卿，缓缓开口道:
“还记得之前与你提过，要与你合作做生意之事么？
现在东区有几位富商愿意出资二十万两现银支持我的事业。
所以，我不打算与你合作了，你那12000两白银的报酬以及一成五的分红，也没有了。”
将这几句话说完，萧俭没有着急再开口，而是静静的看着坐于蒲团上的王文卿。
只见此时的王文卿双眼已经睁开，抬头好一会儿才开口:
“二…二十万两现银？
你…你要与我毁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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