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高府相见（一）
“二弟，父亲、母亲、姨娘甚是想念你，为兄一样，也很担心你。你这一去就是大半年，杳无音讯，生死未知。家人们都很惦记。好歹知晓了你的好消息，全家人都喜不自禁。受父亲大人所托，为兄故此机会特地入京来看看你。回去再向父亲、母亲、姨娘详禀。”
戚兴业见到戚建业也很激动，登州一别，两兄弟还是第一次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
戚兴业仔细观察戚建业，见他面带风霜、颇有疲惫之色，但身量挺拔、目光炯炯，举手抬足间已有不经意地一股自信，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与在登州时宛如两个人，心中颇为惊异。一定要说有什么变化，但一时好像又说不出口，就是一种感觉，感觉比以前更沉稳、更干练、更英武了。
“戚指挥，俺不负所托，把小蝶和戚大哥送来京师了。”这时，站立在戚兴业一侧的刘能也适时地走到戚建业跟前。
戚建业亲热地走近刘能跟前，用力地拍了拍刘能厚实的肩膀，笑眯眯地道：“多谢刘能大哥，一路辛苦了。京城一别，甚是想念。”
刘能和戚建业一路并肩作战，早就是一个战壕的生死战友，个人情谊本就不一般。不过，刘能被戚建业这么亲热的拍了拍肩膀，又想到戚建业已今非昔比，官居高高在上的禁军指挥，整个人还是一阵激动，雄壮的身躯都不自觉地颤了一颤。
“不敢言辛苦，这是卑职应该做的。”刘能心里乐开了花，黝黑的脸露出了喜不自禁的笑容，但是行动上却一丝不敢怠慢，毕恭毕敬地拱手躬身回话。
戚建业见刘能有点激动，也有些意外。不过，这可能就是权力、地位带来的影响力。
功名迷人眼。无论哪个时代，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关心，都会被下位者感激涕零。虽然，这只是戚建业随口的一句感谢之语。
“仲文，吾等就不要站在门口叙话了，快进厅入座。”随着一阵爽朗的笑语，顺天府尹高攀龙也阔步走了出来招呼戚建业。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近几日，高攀龙又被兴安帝频频召见。因在京师大战的后勤保障方面的“卓异”表现，兴安帝对高攀龙更加重视，经常找他入宫商议军机大事。
朝野风闻，皇帝有意左迁高攀龙为户部尚书。
“高公，您怎么亲自出迎了？小子实不敢当。”戚建业眼疾手快，见高攀龙从正堂走出，赶忙向高攀龙行礼。
“仲文，咱们是自己人，何须如此虚礼。快随我入座。”高攀龙单手虚扶鞠躬作揖的戚建业，眉眼之间尽是欣赏之色。
这一幕看得戚兴业、刘能等人震惊不已。特别是戚兴业心中依然是地动山摇，堂堂顺天府尹，正三品堂上官，居然对戚建业重视如斯！
之前，刘能对戚兴业说先一起去顺天府衙，再找人传递给府尹高攀龙，戚兴业心中还有些不敢相信，生怕到了府衙被人不客气地请出去。没想到，府衙门房一听是戚建业的大哥，不仅没有难为他们，反而第一时间向高攀龙通报。高攀龙得知是戚建业的大哥来访，纡尊降贵，亲自接见，弄得戚兴业又是一阵激动。
随后，高攀龙亲自安排下人去大内找戚建业，一面安排戚兴业一行到自己的私邸等候，种种安排无不体现出对戚兴业一行的重视和关心。戚兴业就如刘姥姥入大观园，一路上被眼前的场景和人事刷新了认知。
二弟在京城混得不赖，果然不虚！
“是，谢高公抬爱。”
戚建业嘴上客气，身体却很实在，随高攀龙入正堂就座。高攀龙高坐主位，戚建业再怎么托大，也不敢坐他右手边，坐在了高攀龙左手下首处第一个位置。戚兴业等人也纷纷落座。
“仲文，近期军务处置的如何？皇帝陛下是否召见于你？”高攀龙很关心戚建业的近况，这么问既是寒暄也是关心。身为皇帝近臣的他，如何不知道皇帝还未召见戚建业。
“禀高公，近日还在抓紧熟悉军务，徐总兵派给我的司马甚是得力，和原营中的将领也都很熟悉，目前吾还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事。不过，……”
戚建业视高攀龙为自己的靠山，也没有对其遮遮掩掩，眉头微微一皱，停顿了一小会就苦笑道：“就是原来的副指挥在营中多年，上上下下多为其亲信，虽然对吾表面恭敬，但有些阳奉阴违，用起来不是很得心应手。”
还有一点戚建业没有说。戚建业在后世学过微表情，对人的情绪变化比较敏感，他隐隐地感觉到营中的将佐对自己出身有些看不起，原来一个庶民而已，仅凭一次大战就咸鱼翻身、后来居上？如按国朝以往惯例，恐怕连入仕的门槛都没有。
戚建业心知自己这次升得太快，树大招风，肯定招人嫉恨，所以刚入营也是夹着尾巴做人，对下较为宽厚，一来熟悉情况，二来不轻举妄动轻易树敌。
“仲文，这点你倒不用太担心，也不要畏首畏尾。皇帝陛下把你放到京营中历练是有深意的。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尽快熟悉军务，把整个营要真正抓在手上。至于如何抓、怎么抓，这个就要看你的本事了。”高攀龙缓缓宽慰道。
“高公，末将受陛下简拔，必忠心效命，只是孤身入营，确实有些力有不逮。”
“你是如何考虑？”
“末将考虑，以后还是要找机会招募精壮充实本部，有些自己的人用起来也顺手一些。最重要的是，还请高公多多指点，皇帝陛下的深意到底是何意？”
“仲文，吾也是为你好。有些事要靠自己去体悟。为陛下办事，就要从陛下、从朝廷的方向去想。所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嘛。不要光从自身的方向考虑，知道吗？”高盘龙把戚建业当作自己人，指点一二。
“自己去体悟？嗯，末将懂了，谢高公。”戚建业的反应还是很快的。这些话和后世自己导师说过的差不多，关键就是那个“悟”字。
高攀龙其实还想和戚建业多说几句私密一点的话，但考虑到戚兴业和刘能在场，场合不太方便就没说出口，想想等会二人时再找机会。这次相见主要还是让戚家兄弟相聚。
“禀大人，晚宴已经准备好了，请大人示下。”高府管家高福笑意盈盈，进来禀告。
“那咱们就入席吧。”高盘龙环顾左右，抬手作出邀请入席状，笑着道。
“谢高公。”众人起身。
戚兴业见到戚建业也很激动，登州一别，两兄弟还是第一次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
戚兴业仔细观察戚建业，见他面带风霜、颇有疲惫之色，但身量挺拔、目光炯炯，举手抬足间已有不经意地一股自信，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与在登州时宛如两个人，心中颇为惊异。一定要说有什么变化，但一时好像又说不出口，就是一种感觉，感觉比以前更沉稳、更干练、更英武了。
“戚指挥，俺不负所托，把小蝶和戚大哥送来京师了。”这时，站立在戚兴业一侧的刘能也适时地走到戚建业跟前。
戚建业亲热地走近刘能跟前，用力地拍了拍刘能厚实的肩膀，笑眯眯地道：“多谢刘能大哥，一路辛苦了。京城一别，甚是想念。”
刘能和戚建业一路并肩作战，早就是一个战壕的生死战友，个人情谊本就不一般。不过，刘能被戚建业这么亲热的拍了拍肩膀，又想到戚建业已今非昔比，官居高高在上的禁军指挥，整个人还是一阵激动，雄壮的身躯都不自觉地颤了一颤。
“不敢言辛苦，这是卑职应该做的。”刘能心里乐开了花，黝黑的脸露出了喜不自禁的笑容，但是行动上却一丝不敢怠慢，毕恭毕敬地拱手躬身回话。
戚建业见刘能有点激动，也有些意外。不过，这可能就是权力、地位带来的影响力。
功名迷人眼。无论哪个时代，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关心，都会被下位者感激涕零。虽然，这只是戚建业随口的一句感谢之语。
“仲文，吾等就不要站在门口叙话了，快进厅入座。”随着一阵爽朗的笑语，顺天府尹高攀龙也阔步走了出来招呼戚建业。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近几日，高攀龙又被兴安帝频频召见。因在京师大战的后勤保障方面的“卓异”表现，兴安帝对高攀龙更加重视，经常找他入宫商议军机大事。
朝野风闻，皇帝有意左迁高攀龙为户部尚书。
“高公，您怎么亲自出迎了？小子实不敢当。”戚建业眼疾手快，见高攀龙从正堂走出，赶忙向高攀龙行礼。
“仲文，咱们是自己人，何须如此虚礼。快随我入座。”高攀龙单手虚扶鞠躬作揖的戚建业，眉眼之间尽是欣赏之色。
这一幕看得戚兴业、刘能等人震惊不已。特别是戚兴业心中依然是地动山摇，堂堂顺天府尹，正三品堂上官，居然对戚建业重视如斯！
之前，刘能对戚兴业说先一起去顺天府衙，再找人传递给府尹高攀龙，戚兴业心中还有些不敢相信，生怕到了府衙被人不客气地请出去。没想到，府衙门房一听是戚建业的大哥，不仅没有难为他们，反而第一时间向高攀龙通报。高攀龙得知是戚建业的大哥来访，纡尊降贵，亲自接见，弄得戚兴业又是一阵激动。
随后，高攀龙亲自安排下人去大内找戚建业，一面安排戚兴业一行到自己的私邸等候，种种安排无不体现出对戚兴业一行的重视和关心。戚兴业就如刘姥姥入大观园，一路上被眼前的场景和人事刷新了认知。
二弟在京城混得不赖，果然不虚！
“是，谢高公抬爱。”
戚建业嘴上客气，身体却很实在，随高攀龙入正堂就座。高攀龙高坐主位，戚建业再怎么托大，也不敢坐他右手边，坐在了高攀龙左手下首处第一个位置。戚兴业等人也纷纷落座。
“仲文，近期军务处置的如何？皇帝陛下是否召见于你？”高攀龙很关心戚建业的近况，这么问既是寒暄也是关心。身为皇帝近臣的他，如何不知道皇帝还未召见戚建业。
“禀高公，近日还在抓紧熟悉军务，徐总兵派给我的司马甚是得力，和原营中的将领也都很熟悉，目前吾还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事。不过，……”
戚建业视高攀龙为自己的靠山，也没有对其遮遮掩掩，眉头微微一皱，停顿了一小会就苦笑道：“就是原来的副指挥在营中多年，上上下下多为其亲信，虽然对吾表面恭敬，但有些阳奉阴违，用起来不是很得心应手。”
还有一点戚建业没有说。戚建业在后世学过微表情，对人的情绪变化比较敏感，他隐隐地感觉到营中的将佐对自己出身有些看不起，原来一个庶民而已，仅凭一次大战就咸鱼翻身、后来居上？如按国朝以往惯例，恐怕连入仕的门槛都没有。
戚建业心知自己这次升得太快，树大招风，肯定招人嫉恨，所以刚入营也是夹着尾巴做人，对下较为宽厚，一来熟悉情况，二来不轻举妄动轻易树敌。
“仲文，这点你倒不用太担心，也不要畏首畏尾。皇帝陛下把你放到京营中历练是有深意的。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尽快熟悉军务，把整个营要真正抓在手上。至于如何抓、怎么抓，这个就要看你的本事了。”高攀龙缓缓宽慰道。
“高公，末将受陛下简拔，必忠心效命，只是孤身入营，确实有些力有不逮。”
“你是如何考虑？”
“末将考虑，以后还是要找机会招募精壮充实本部，有些自己的人用起来也顺手一些。最重要的是，还请高公多多指点，皇帝陛下的深意到底是何意？”
“仲文，吾也是为你好。有些事要靠自己去体悟。为陛下办事，就要从陛下、从朝廷的方向去想。所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嘛。不要光从自身的方向考虑，知道吗？”高盘龙把戚建业当作自己人，指点一二。
“自己去体悟？嗯，末将懂了，谢高公。”戚建业的反应还是很快的。这些话和后世自己导师说过的差不多，关键就是那个“悟”字。
高攀龙其实还想和戚建业多说几句私密一点的话，但考虑到戚兴业和刘能在场，场合不太方便就没说出口，想想等会二人时再找机会。这次相见主要还是让戚家兄弟相聚。
“禀大人，晚宴已经准备好了，请大人示下。”高府管家高福笑意盈盈，进来禀告。
“那咱们就入席吧。”高盘龙环顾左右，抬手作出邀请入席状，笑着道。
“谢高公。”众人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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