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互相试探
“徐指挥，请起。”戚建业上前扶起徐行简，笑容可掬地和他寒暄，同时环顾位于其身后的两位指挥同知王克端、刘振业。
“徐指挥，某初来乍到，以后还要仰仗诸位。”戚建业深知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
自己出身寒微，又突然擢升，地位一下子就越过了捧日营中的老人。换位思考，怎么想都是不服气的。
虽然徐行简下跪行礼，但从他不冷不热的语气中，戚建业还是感受到了一种敌意和妒忌。戚建业微动眼皮，扫了一眼随后跟着下跪的王克端、刘振业，二人不忿的眼色也尽收眼底。
“二位同知也请起身。”
徐行简三人也不客气，听到戚建业的回应马上就起身站直。不得不说，捧日营的军将确实独树一帜。
戚建业看徐行简等三人虎背熊腰、身材高大魁梧，年龄和自己差不多，显得英气勃勃，想来也是经过徐勤祖精挑细选的。
戚建业看着三人，三人也看着戚建业，一时竟无人发声。徐子安感觉到气氛有些怪异，“嘿嘿”一笑，挑了挑嘴，主动打开话头。
“行简指挥，戚指挥此次在京西战役中奋勇杀敌，屡立战功，手刃金军大将，被陛下特旨简拔，蒙总兵大人赏识，端是少年英雄，你们可要多多亲近。”
“总兵大人命我陪同戚指挥上任，暂时兼任捧日营赞画司马，为期一个月，协助戚指挥熟悉熟悉营务。”徐子安生怕徐行简不识时务，与戚建业置气，不配合任职，也点了点自己的任务。
总兵大人派我陪戚建业上任，你可别不识相。
徐行简心里是不服气的，自己是徐勤祖远房族亲，好不容易得到徐勤祖垂青，进了捧日营三年，勤勤恳恳，鞍前马后，这才混到了副指挥的位置。因徐勤祖是兼任，日常营务都是自己这个副指挥牵头抓总，俨然就是正牌子“指挥”。
如今，突然被空降一个“爹”，听起来还是个寒门子弟，心态如果说能不起波澜、稳得住，那是有些自欺欺人了。
“多谢徐司马提点。”徐行简和徐子安二人都是族亲，听了此言如何不知道徐子安提醒自己不要拆台，这是皇帝和总兵大人的安排，不服也得服。
“指挥大人请上帅座。”徐行简脑子转得飞快，脸色虽然不变但手脚却勤快了起来，迎着戚建业就坐在了帅座主位上。这个位置日常多是空着的，徐勤祖偶尔来营中视察时会坐一坐，平时徐行简自己有心想坐但也不敢坐。
徐子安看着徐行简如此做派，知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心里松了口气，这小子还算上道。
戚建业坐在主位上，左右环顾四人，笑着道：“既然某和徐经历就任了捧日营，和徐指挥、王同知、刘同知都是同僚了，以后大家都是自家兄弟了，各位要多多帮衬本官。”
“本官虽出身小吏，但经过这几个月的随军征战、督师提点、总兵指教，朝廷律令、京营规矩还算懂得一些。简单来说，一切按规矩办。”
“陛下、总兵大人要求我们捧日营做到的事，咱们就是抛头颅洒热血也要做到。某要求你们做到的，某自己必定先做到。……”
既然坐了这指挥之位，戚建业自然也不会客气，说了自己的治军理念。不过，戚建业很有自知之名，在完全摸清捧日营各军将的底细之前，没有来个新官上任三把火，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说。总而言之，就是好言想和，大家要效忠皇帝，勤勉任事，精诚团结，一起进步。
戚建业温和的态度，商量的语气，让徐行简等三人内心的郁闷稍有缓解。无论如何，总兵大人不从捧日营内部提拔军将，在外人看来就是对他们三人的不认可。年轻人都有争强好胜之心，如何能轻易承认自己输给他人？
徐子安坐在戚建业下首右手面，听了戚建业的话若有所思，感觉这个年轻人似乎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他给徐行简递了个眼色。
徐行简很有默契地接收了这个讯号，随即松了松眉毛，挤出一丝笑容，又故意咳嗽了两声，看了看刘王二人，双手抱拳再道：“指挥大人宽心，吾等都是捧日营的老人，营中的规矩我们自然都懂。如今，您来了营里做正印指挥，我们就是您的部下，我们也有了主心骨，以后捧日营以您马首是瞻，绝无二话。”
“嗯。徐指挥果然好爽，对某的脾气。戚某为人，以后相处自是日久见人心。”戚建业笑着回礼。
“二位同知怎么说？”戚建业压了压手，让徐行简安坐，目光又移到王克瑞、刘振业二人身上。
王克瑞见徐行简如此表态，虽心中仍不服气，但也起身答话，表示服从。刘振业亦是如此。
戚建业此次入营就是先履行个手续，先和指挥级、千户级的军将先熟悉熟悉，见个面。与三人又聊了一会，随后就传令让帐子外集中的三个千户、十五个百户一一入营拜见。
徐子安和徐行简陪着戚建业逐一接见下属，从旁给他介绍来人情况，每人稍微聊天几句，二十余人也花了一个多时辰。诸军将中多有勋贵子弟，对戚建业出身寒微也有不屑一顾的。虽然神情微妙，但戚建业也不放在心上、依旧谈笑风生。戚建业既了解个人来历，也询问家中情况，倒是给各军将耳目一新的感觉。
也有一些有见识的、消息灵通的军将早就知道戚建业的来历，故也不敢怠慢，语气热络中透露出贴靠之意。戚建业也温言笑纳。
屏退各军将之后，戚建业坐在营中休息。自早晨用了点早饭就滴米未进，着实有些饿了。戚建业让徐子安先去营中安顿，向各军将发出邀请，除当值的军将之外，其他人都到城中知名酒楼天香楼聚餐，谓之“团建”。
古往今来，新官上任，迎来送往是传统。戚建业入乡随俗，但更加大方，狠狠心拿出自己的赏银，筹谋着先请营中将校喝花酒、搓一顿，看看能不能试出众人深浅。
戚建业深知捧日营身处权力核心，内部成分复杂，皇帝肯定会安插心腹监视，也必然有其他势力的人马穿插其中，自己初来乍到不能大开大合，还是要徐徐图之、慢慢熟悉，先分清那些人是友，哪些人是敌，再做打算。
戚建业此时无比想念刘能等人，还是要有自己人啊。
“徐指挥，某初来乍到，以后还要仰仗诸位。”戚建业深知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
自己出身寒微，又突然擢升，地位一下子就越过了捧日营中的老人。换位思考，怎么想都是不服气的。
虽然徐行简下跪行礼，但从他不冷不热的语气中，戚建业还是感受到了一种敌意和妒忌。戚建业微动眼皮，扫了一眼随后跟着下跪的王克端、刘振业，二人不忿的眼色也尽收眼底。
“二位同知也请起身。”
徐行简三人也不客气，听到戚建业的回应马上就起身站直。不得不说，捧日营的军将确实独树一帜。
戚建业看徐行简等三人虎背熊腰、身材高大魁梧，年龄和自己差不多，显得英气勃勃，想来也是经过徐勤祖精挑细选的。
戚建业看着三人，三人也看着戚建业，一时竟无人发声。徐子安感觉到气氛有些怪异，“嘿嘿”一笑，挑了挑嘴，主动打开话头。
“行简指挥，戚指挥此次在京西战役中奋勇杀敌，屡立战功，手刃金军大将，被陛下特旨简拔，蒙总兵大人赏识，端是少年英雄，你们可要多多亲近。”
“总兵大人命我陪同戚指挥上任，暂时兼任捧日营赞画司马，为期一个月，协助戚指挥熟悉熟悉营务。”徐子安生怕徐行简不识时务，与戚建业置气，不配合任职，也点了点自己的任务。
总兵大人派我陪戚建业上任，你可别不识相。
徐行简心里是不服气的，自己是徐勤祖远房族亲，好不容易得到徐勤祖垂青，进了捧日营三年，勤勤恳恳，鞍前马后，这才混到了副指挥的位置。因徐勤祖是兼任，日常营务都是自己这个副指挥牵头抓总，俨然就是正牌子“指挥”。
如今，突然被空降一个“爹”，听起来还是个寒门子弟，心态如果说能不起波澜、稳得住，那是有些自欺欺人了。
“多谢徐司马提点。”徐行简和徐子安二人都是族亲，听了此言如何不知道徐子安提醒自己不要拆台，这是皇帝和总兵大人的安排，不服也得服。
“指挥大人请上帅座。”徐行简脑子转得飞快，脸色虽然不变但手脚却勤快了起来，迎着戚建业就坐在了帅座主位上。这个位置日常多是空着的，徐勤祖偶尔来营中视察时会坐一坐，平时徐行简自己有心想坐但也不敢坐。
徐子安看着徐行简如此做派，知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心里松了口气，这小子还算上道。
戚建业坐在主位上，左右环顾四人，笑着道：“既然某和徐经历就任了捧日营，和徐指挥、王同知、刘同知都是同僚了，以后大家都是自家兄弟了，各位要多多帮衬本官。”
“本官虽出身小吏，但经过这几个月的随军征战、督师提点、总兵指教，朝廷律令、京营规矩还算懂得一些。简单来说，一切按规矩办。”
“陛下、总兵大人要求我们捧日营做到的事，咱们就是抛头颅洒热血也要做到。某要求你们做到的，某自己必定先做到。……”
既然坐了这指挥之位，戚建业自然也不会客气，说了自己的治军理念。不过，戚建业很有自知之名，在完全摸清捧日营各军将的底细之前，没有来个新官上任三把火，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说。总而言之，就是好言想和，大家要效忠皇帝，勤勉任事，精诚团结，一起进步。
戚建业温和的态度，商量的语气，让徐行简等三人内心的郁闷稍有缓解。无论如何，总兵大人不从捧日营内部提拔军将，在外人看来就是对他们三人的不认可。年轻人都有争强好胜之心，如何能轻易承认自己输给他人？
徐子安坐在戚建业下首右手面，听了戚建业的话若有所思，感觉这个年轻人似乎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他给徐行简递了个眼色。
徐行简很有默契地接收了这个讯号，随即松了松眉毛，挤出一丝笑容，又故意咳嗽了两声，看了看刘王二人，双手抱拳再道：“指挥大人宽心，吾等都是捧日营的老人，营中的规矩我们自然都懂。如今，您来了营里做正印指挥，我们就是您的部下，我们也有了主心骨，以后捧日营以您马首是瞻，绝无二话。”
“嗯。徐指挥果然好爽，对某的脾气。戚某为人，以后相处自是日久见人心。”戚建业笑着回礼。
“二位同知怎么说？”戚建业压了压手，让徐行简安坐，目光又移到王克瑞、刘振业二人身上。
王克瑞见徐行简如此表态，虽心中仍不服气，但也起身答话，表示服从。刘振业亦是如此。
戚建业此次入营就是先履行个手续，先和指挥级、千户级的军将先熟悉熟悉，见个面。与三人又聊了一会，随后就传令让帐子外集中的三个千户、十五个百户一一入营拜见。
徐子安和徐行简陪着戚建业逐一接见下属，从旁给他介绍来人情况，每人稍微聊天几句，二十余人也花了一个多时辰。诸军将中多有勋贵子弟，对戚建业出身寒微也有不屑一顾的。虽然神情微妙，但戚建业也不放在心上、依旧谈笑风生。戚建业既了解个人来历，也询问家中情况，倒是给各军将耳目一新的感觉。
也有一些有见识的、消息灵通的军将早就知道戚建业的来历，故也不敢怠慢，语气热络中透露出贴靠之意。戚建业也温言笑纳。
屏退各军将之后，戚建业坐在营中休息。自早晨用了点早饭就滴米未进，着实有些饿了。戚建业让徐子安先去营中安顿，向各军将发出邀请，除当值的军将之外，其他人都到城中知名酒楼天香楼聚餐，谓之“团建”。
古往今来，新官上任，迎来送往是传统。戚建业入乡随俗，但更加大方，狠狠心拿出自己的赏银，筹谋着先请营中将校喝花酒、搓一顿，看看能不能试出众人深浅。
戚建业深知捧日营身处权力核心，内部成分复杂，皇帝肯定会安插心腹监视，也必然有其他势力的人马穿插其中，自己初来乍到不能大开大合，还是要徐徐图之、慢慢熟悉，先分清那些人是友，哪些人是敌，再做打算。
戚建业此时无比想念刘能等人，还是要有自己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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