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设下围墙
怜玉被夜莫无耻的行径气急了，红唇忍不住张开，和他争吵之间都没有闭合，喘着粗气，将戴在脸上的面纱吹的轻轻呼动着。
“没有吗?让我再仔细闻闻。”
夜莫一只手托起衣袍，十分夸张的将脸埋在了上面，大口呼吸着，满是沉醉的样子。
“很香啊，怜玉姑娘在害怕什么?”夜莫故意捉弄着怜玉。
“你你，你这无耻下流之辈，快把衣服给我脱下来！”
“我就不给，这么珍贵的衣服，上面可是有怜玉姑娘的味道，我要收藏起来，每日焚香上礼。”
怜玉气的娇躯都在颤抖，如同灵潭一样澄澈的眼睛隐隐有杀意流淌：“你若是再闻，我就取出明心镜，将你也烧个干净！”
她一边说着，真的又将明心镜取了出来，一只手里托着铜镜，另一只手则作势掐着法诀。
明心镜的威力，两人刚才都已经见识过了，强如黑毒鳞蛇这样的三级妖兽，被镜中神光照到都是毫无反抗的能力，对于夜莫这样体内存有魔气的人来说也同样致命。
但令怜玉意想不到的是，夜莫没有任何惊慌，反而很淡定，双手抱胸一点也不紧张，他淡淡道：“我不信。”
“明心镜可以轻易除掉你，将衣服交给我，发誓再也不犯，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怜玉认为夜莫又在装腔作势，没有在意他刚才说的话。
夜莫摇了摇头道：“不，明心镜的威力我很清楚，我不信的是你。”
“我不是背弃誓言的人，你把衣服给我，我保证不会伤你。”
“哈哈哈”夜莫大笑着，让怜玉愈发的奇怪他想要干什么，这时夜莫有开口了：
“不不，怜玉姑娘确实不是不守信誉之人，我不信的是你现在的状态。”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怜玉轻蹙柳眉。
“明心镜是足够强大的灵器，可怜玉姑娘，你的修为还差了些，我想你一天大概催动它一次就已经到达极限了……”
夜莫一边说着，脸上带着浅笑，迈开了步伐，走近了怜玉。
他这样大胆的动作怜玉动了怒气，这动作明显就是在挑衅，可她却也有一点紧张，忍不住后退了一小步。
见此，夜莫心中也更加的激动，脸上笑意更浓，最终他走到了怜玉的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他甚至可以在怜玉如同宝石一般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他低着头靠近怜玉带着面纱的俏脸，贴着她的耳畔缓缓道：“我说的没错吧？”
“就算我无法再次唤醒明心镜，我依旧可以斩你。”
不得不说，怜玉虽然年纪不大，心性却是要比夜莫想象中的更加稳重，即便夜莫道出了她如今的状态，也没有过多的慌乱。
夜莫看着近在咫尺，楚楚动人的佳人，他心里还是按捺不住，那想要捉弄一番的想法。
怜玉也发觉了他不怀好意的眼神，尤其是两人距离如此靠近的情况下，十分警惕的戒备着夜莫的动作，她轻轻挪步，想要和夜莫保持一些安全的距离。
可她刚一动，就被夜莫抓住了手腕，让她不能离开，怜玉眼神微冷，威胁道：
“放手！”
“等一下。”
“不要逼我动手。”怜玉白皙柔嫩的手掌微微握紧，仿佛下一刻就要动手。
“我说真的，先不要乱动，黑毒鳞蛇不见了。”夜莫声音不再带有之前那种玩笑，十分严肃。
“什么?”
怜玉也惊呆了，听着他的语气不像是在说笑，连忙转身看去，却看到之前黑毒鳞蛇化作的灰烬还堆在那里，没有变化，让她感觉有些生气，感觉自己又被耍了。
“你又在胡说些什么，黑毒鳞蛇不是已经死了吗，它的尸体化成了灰烬，不可能再活过来。”
夜莫脸上的紧张依旧没有消散，回道：“不是这个，是它的尾巴，之前黑毒鳞蛇断掉的下半身不见了。”
他这样说怜玉才惊醒，连忙看去，只见之前黑毒鳞蛇断下的半截蛇尾，真的不见了！
原本摆着蛇尾的地面上只留下了一片血迹，庞大的蛇尾不见了踪影。
“怎么会！你不是说魔物失去头部和主要的躯干就无法恢复吗？”
“这是没错的，那条黑毒鳞蛇确实是死掉了，你的明心镜杀死了它，我可以感觉到它身上的魔气已经彻底消散了，但它的尾巴却不见了，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带走了。”
“你是说这里还有其他魔物。”怜玉的俏脸上满是骇然，她立刻就想到了这一点，因为夜莫之前也是同时控制数百只魔物。
“黑毒鳞蛇只是被污染了，成了魔物，而让它染上魔气的根源我们还没有找到，我想应该是那个东西搞的鬼。”夜莫分析着。
“哗啦哗啦”
一阵一阵的水浪声传来，让两人都被惊动了，同时看了过去，然而他们看到的景象却是恐怖的。
平静的湖面上掀起了波涛，一股一股的白浪从湖泊深处翻涌而出，强大的压破感从其中传来，是之前黑毒鳞蛇所拥有的数倍，伴随着湖水中的那一物越来越近，两人终于看清楚了那其中的存在。
漆黑的鳞片，碧绿的眸子不时开合着，庞大粗壮的身躯在湖水之中游动着，若隐若现，但两人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是黑毒鳞蛇！
它又活了过来。而令两人更为震惊的是，在湖水之中，一共又四只碧绿的眼睛！
怜玉忍不住问道：”难道又出现了两条黑毒鳞蛇?”
夜莫的视野更好，他的眼中闪着红色的光芒，魔气的附加让他拥有了更清晰的视野，他说道：
“不，还是一条，但它长了两个脑袋。”
这一次，它长出来了两个头颅！
准确的来说，是两条完整的上半截蛇身，共同连接在一条蛇尾上，而那蛇尾，正是之前黑毒鳞蛇断开的下半截身体。
现在它不但恢复了，实力也更加强悍，两个一模一样的蛇首相互探动着，散发着恐怖的气息，比之前更加强悍。
吐着蛇信，两个脑袋各自盯着夜莫与怜玉两人。
怜玉惊呼出声：“怎么可能！它竟然又活了过来，还生出了两个脑袋！”
夜莫同样如临大敌，“看来我们轻敌了，这一次它的气息更强了，我想它现在应该快要达到四级妖兽。”
“四级妖兽，那可是传说中的大妖，百年未曾出现过，现在的黑毒鳞蛇就接近四级妖兽吗？”
“恐怕是的。”
“嘶嘶——”
这一次双头黑毒鳞蛇的动作很快，它已经游到了岸边，两个蛇首上下晃动着，视线却始终锁定了两人。
这样危险的处境，让两人都不敢妄动。
“你也是魔族，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怜玉压低了声音问道。
夜莫保持眼神与黑毒鳞蛇其中一个对视，以防止它突然袭击，偏过脸，轻声道：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你说”怜玉十分认真的听着。
“跑！”
“什么?”
怜玉一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下一秒，四周的景物都变了，一切的景色都飞速的后退，夜莫直接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带着她极速逃离。
“嘶吼吼吼！”
后面响彻云霄的吼声已经不能算是蛇类可以发出的声音，令山河都在震动，大片的鸟类从森林中飞出，唧唧喳喳的乱叫着，铺天盖地，如同灾难将至一般。
大地都在颤动着，成片的古树被撞的塌陷，扬起的灰尘如同沙尘暴一样，碎石乱飞，劲风呼啸，可以清楚的看到后方黑毒鳞蛇的动向，它就紧跟在两人的身后。
庞大的身躯并没有带来迟缓的代价，速度之快，令人心惊，有林间的野兽来不及躲开，想要抵抗，却转眼就被黑毒鳞蛇撞的粉碎，成为一潭血水染红了地面，鲜血沾染到了黑毒鳞蛇的头颅上，让它更加恐怖。
它甚至都没有看那些挡在前方的东西是什么，一切在它如今的实力面前都如同纸糊一般，不堪一击。
黑毒鳞蛇速度很快，但夜莫更快，只有更快才能逃出生天，才能活下来，他的身法施展到了极致，即便一只手带着怜玉，他的身影也如同长芒一般，脚下甚至都没有沾到地面，在林间飞驰。
“停下停下。”
这个时候怜玉开口了，她明白事态紧急，夜莫趁机占她便宜，搂她的腰也没有多说，只是让夜莫停下。
“停下做什么，等那畜生来吃我们吗？你和我现在的实力对上黑毒鳞蛇完全就是死路一条。”
夜莫有时候真是搞不懂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除了长的好看了点，处事风格他是真的无法理解，没有听怜玉的，继续向前方飞驰着。
怜玉声音有些焦急：“倘若我们两个离开了，那魔物到了城中该如何是好，四级妖兽要是在城中施虐，根本没有人可以将其拦住，多少无辜之人都要惨死。”
“那关我们什么事，它别来追我们，去哪都行，我们拼了命也拦不住黑毒鳞蛇，这种舍生取义的愚蠢行径，我才不干呢。”
夜莫一点都不在乎那魔物去哪里破坏，就算去了天守城又如何，他在那城中又没有在乎的人，更何况为一群毫不相干的人送死，太蠢了，他到现在都无法理解人族为他人舍命的做法。
怜玉说实话对夜莫这样的反应并不意外，这几日的相处她也清楚夜莫的性子，同时他也是魔族，虽然他拥有少年的身体，灵魂却是不折不扣的魔族。
对人族本身就没有归属感，让他为凡人挡下灾难也并不现实，她声音平静的回道：“那你就将我放下，你自己走吧，我来挡住黑毒鳞蛇。”
“就凭你，你能干什么，明心镜你现在无法催动，凭你一阶蜕凡境的实力，连一秒都无法拦下。”夜莫无趣的打击着她。
怜玉听了夜莫的话沉默了，她确实有些失落，不过夜莫说的是事实，自己很弱，虽然在宗门内，长老师尊他们都夸自己天赋异禀，与常人不同，同门中的师兄师姐们很多都比自己入门要早好些年，却都无法与自己过招。
但这次历练，她也见识到了夜莫这种手段诡异的魔族，自己与他相比，或许很难获胜。
她也看到了，世上还有许多凡人，他们无法修炼，都还是血肉之躯，为了生计每日艰辛的劳作，只为一点可怜的铜板，日夜的劳累让他们脆弱的身体濒临崩溃，只是为了活着。
在风月楼时潜伏时，她也看到了许多与她同龄的女子，被父母买到了这里，与那些心思不正，相貌丑陋之辈说笑。
她们本来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应该在街上游玩，梳妆打扮，赏灯会，游市集，却被迫生活在那污秽之地。
世人皆苦，而怜玉下定了决心，守护那些人来之不易的生活。
她的语气坚定：“就算我实力再弱，身为人族，身为宗门的弟子，拥有天赋修炼的幸运者，我会留下，为那些无力反抗之人反抗。”
毅然决然的声音在夜莫耳边回荡，他看着身旁眼神满是坚毅的佳人，她是如此的惊艳，凌然的正气仿佛存在她的根骨，让夜莫都感觉有些夺目。
“是我变了吗？”夜莫心中忍不住生出这样的想法，他竟然会在心中生出想要赞许怜玉的念头。
明明不过是几句老套的说辞，明明这样的做法丝毫没有道理。
而他此刻竟在心中有些惭愧。
最后，他停了下来，将怜玉放下了，夜莫感觉自己疯了。
怜玉站在地面上，看着后方飞扬的尘灰迅速接近着，她脸上带着轻柔的笑容，转身对着夜莫行礼，如同初次相见一般恭敬。
“那就再会了，希望你守住之前的约定，不要滥伤无辜。”
“啊！麻烦死了！”
夜莫大喊一声，深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又伸出一只手臂指着怜玉。
这样突然的变化让怜玉略感奇怪，正想问夜莫是何意时，夜莫开口了，“谁要和你别过了，我可是救了你一条命，这是你欠我的，今天你要是死在这里，我找谁要这笔账去?”
“那你的意思是?”怜玉也有点不相信自己的想法，但此刻，她感觉自己竟有些期待。
“不要多想，凭你跟我，要阻拦现在双首的黑毒鳞蛇根本不可能，我能做的只有欺骗它。”
“哦?要怎么做。”
夜莫拍了拍手，不远处的森林中便传来一阵野兽的脚步声，很快一只生着红瞳的妖鹿便来到了夜莫面前，四肢健硕，有三丈之高，怜玉可以感受到，这只妖鹿体内拥有魔气，是夜莫的魔物。
以指做刃，划破了自己的手掌，流出了鲜血让这头妖鹿吞下，又来到怜玉面前，在她的注视下，握住了她的玉手。
“你要做什么……嗯”
怜玉还没说完，便是一声吃痛的轻哼，就被夜莫划开了白嫩的手心，一滴滴鲜血流下，同样被妖鹿吞入了腹中。
在夜莫的一道指令下，妖鹿迈开了四条强壮的大腿，全力向他所指的方向跑去，很快就消失在了两人眼前。
这一次怜玉没有责问夜莫，她知道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她心中这样为夜莫开脱，同时美目凝视着他，等待夜莫给她答复。
做完这一切，夜莫又从怀中取出了一小瓶药液，灵药调制而出，可以加速伤口的愈合，他将药液洒在了怜玉手上的伤口，一边帮她包扎，一边说道：
“这样可以拖延一段时间，你和我的血流入了那头妖鹿的身体，产生的气味可以暂时迷惑黑毒鳞蛇，将它引向别处。”
“这样黑毒鳞蛇就不会闯进天守城了吗?”
怜玉问道，虽然小手被夜莫握着包扎伤口，她也全然没有在意，现在正是危机关头，如果这样就可以守护天守城中的凡人，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黑毒鳞蛇如今已经是四级妖兽的实力，它很快就会发觉，我的那只魔物也只能坚持一会儿时间，很快就会被追上，在那之前，我要做好准备。”
“这样吗？”
怜玉不免有些失落，同时她也注意到了手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夜莫却还是抓着不放，又揉又捏的。
胆子还大了想要向上摸她的手腕，这样过分的动作让她有些生气。
“别摸了。”
她没好气的打开了夜莫不安分的双手，略微气愤的教训道：
“现在是关系到了全城百姓性命的时刻，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吗？”
“好好，我这就做准备。”
夜莫满意的活动着手掌，这样轻浮的态度让怜玉不免有些担心，真的可以依靠他吗？
而很快，怜玉便察觉到了，在两人周围的森林中，陆续出现了几股魔物的气息，它们的身上都有和夜莫相同的魔气，应该都是夜莫造出的魔物，她没有担心，那些魔物大部分都在一旁待着，没有靠近。
她明白是夜莫的意思，就是不知道夜莫要作何用处。
“沙沙”
一阵灌木枝叶颤动的声音响起，一只体型较小的妖狼走了过来，和一般家犬一般大小，与之前的妖鹿一样，都是红色的眼睛。
但此刻妖狼并没有寻常野兽那般凶恶，反而很温顺，它缓缓来到了夜莫脚下，用脑袋磨蹭着夜莫的小腿，像是在示好一般。
夜莫见状也蹲了下来，笑着伸手挠了挠妖狼的脑袋，看起来其乐融融的样子。
若是平日见到这副情景怜玉一定会感觉温馨美好，露出笑意，可现在不是那种悠闲的时候，按照夜莫所说的，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等到黑毒鳞蛇发现它追杀的不过是一只诱饵，很快就会折回来。
怜玉问道：“你唤来这种低级的魔物有什么用?四级妖兽的实力面前，它们这些低级魔物来了也是白白送死。”
“你不觉得这样的有些熟悉吗？”夜莫笑着。
怜玉一听，反应过来夜莫这是在调侃自己，因为自己刚才要留下来拦住黑毒鳞蛇，夜莫也是这样的口吻来说自己。
只是她现在没有心情说笑，神情严肃的盯着夜莫。
夜莫也清楚怜玉的心情，不过他并没有着急，继续揉着那只妖狼的皮毛：“没错，它们很弱，对于黑毒鳞蛇来说，我现在所有的魔物也无法拦下它一步。”
夜莫眼神平静，没有危机将至的样子，轻柔的揉着那只妖狼的皮毛，像是在为它道别一般，缓缓的，那只妖狼躺下了，像是睡着了一样。
怜玉按耐不住，“时间在流逝着，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那为什么……”
怜玉刚问到一半，却止住了，脸上十分意外，因为她发现那只妖狼死去了，心脏停止了跳动，死的无声无息，脸上却没有任何痛苦，仿佛进行了一次漫长的沉眠。
“人族往往会畏惧魔物，厌弃它们，恐惧它们，魔族嗜血好战，两族之间交战从未停止，可魔物也是生灵，即便比一般生灵更强，它们依旧会死。”
夜莫站起身来，怜玉这时也发现了，之前围着他们两人的魔物都消失了，纷纷倒在了地上，或者说死去了。
“你杀了它们做什么?”怜玉不解，即便这些都是魔物，毫无理由的杀了它们也有些残忍。
“为了救你的同族。”
夜莫半低着头，注视着脚下躺着的妖狼，即便死去的再祥和，死亡依旧是死亡。
夜莫继续说道：“黑毒鳞蛇是魔物，和我造出的魔物一样，拥有魔气，它们都可以感应到对方的气息，低级的魔物终究是低级的，无法发挥超越本身等级的实力，但可以发挥相应的作用。
黑毒鳞蛇很聪明，它可以感应到相同种族死亡的气息，同时它也会回避这种气息，它害怕死亡，也很清楚杀死同族的东西也有将它杀死的可能。”
怜玉大概听懂了夜莫的意思，问道：“你是说你杀了你的魔物来阻挡黑毒鳞蛇吗？”
“没错。”
怜玉闻言沉默了，如果这样真的可以拦下黑毒鳞蛇，那么夜莫就是对的，这是自己所期望的，却没有想到要付出这样的代价。
“你的魔物死去了多少?”
“几乎是全部了，要将整个天守城都包围住，范围还是很大的，如果拉大了距离，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拦下黑毒鳞蛇。”
“嘶吼！”
远方的森林中传来的吼叫，惊动了两人。
怜玉开口：“看来黑毒鳞蛇已经察觉到了。”
“我们也后退吧，待在这里还是离黑毒鳞蛇太近了，寻找一处视野开阔的地方，看一看这样的方式能不能将它拦下。”夜莫说道。
怜玉点了点头，随后两人一起动身，向后方的安全地带奔去。
在一片小山的顶端，两人听了下来，这里是附近唯一一处地势突起的地方，刚好可以看到远处黑毒鳞蛇的动向。
“轰隆隆——”
地动山摇，尘沙飞扬，黑毒鳞蛇的活动还是一如既往的剧烈，很快就锁定了它的方位。
就在距离两人正前方一百里的位置，飞速向两人这里靠近。
“会成功吗？”怜玉还是有些担忧。
毕竟夜莫所做的也只是推测，使用黑毒鳞蛇讨厌的同族尸体围起的保护圈，并没有强制的约束作用。
“会的，如果它真的闯进来，那时你我就朝着天守城相反的方向逃走就行了，你我二人浪迹天涯，岂不快哉。”
夜莫到现在也不忘说笑，这令怜玉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来回应他，索性就没有回他，美目紧张的遥望着远处，心中默默祈祷这一次的防守可以奏效。
九十里
八十里
七十里
每过一秒，黑毒鳞蛇距离夜莫留下魔物尸体的位置都要更近，也让怜玉的心情紧张的了极点。
“没有吗?让我再仔细闻闻。”
夜莫一只手托起衣袍，十分夸张的将脸埋在了上面，大口呼吸着，满是沉醉的样子。
“很香啊，怜玉姑娘在害怕什么?”夜莫故意捉弄着怜玉。
“你你，你这无耻下流之辈，快把衣服给我脱下来！”
“我就不给，这么珍贵的衣服，上面可是有怜玉姑娘的味道，我要收藏起来，每日焚香上礼。”
怜玉气的娇躯都在颤抖，如同灵潭一样澄澈的眼睛隐隐有杀意流淌：“你若是再闻，我就取出明心镜，将你也烧个干净！”
她一边说着，真的又将明心镜取了出来，一只手里托着铜镜，另一只手则作势掐着法诀。
明心镜的威力，两人刚才都已经见识过了，强如黑毒鳞蛇这样的三级妖兽，被镜中神光照到都是毫无反抗的能力，对于夜莫这样体内存有魔气的人来说也同样致命。
但令怜玉意想不到的是，夜莫没有任何惊慌，反而很淡定，双手抱胸一点也不紧张，他淡淡道：“我不信。”
“明心镜可以轻易除掉你，将衣服交给我，发誓再也不犯，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怜玉认为夜莫又在装腔作势，没有在意他刚才说的话。
夜莫摇了摇头道：“不，明心镜的威力我很清楚，我不信的是你。”
“我不是背弃誓言的人，你把衣服给我，我保证不会伤你。”
“哈哈哈”夜莫大笑着，让怜玉愈发的奇怪他想要干什么，这时夜莫有开口了：
“不不，怜玉姑娘确实不是不守信誉之人，我不信的是你现在的状态。”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怜玉轻蹙柳眉。
“明心镜是足够强大的灵器，可怜玉姑娘，你的修为还差了些，我想你一天大概催动它一次就已经到达极限了……”
夜莫一边说着，脸上带着浅笑，迈开了步伐，走近了怜玉。
他这样大胆的动作怜玉动了怒气，这动作明显就是在挑衅，可她却也有一点紧张，忍不住后退了一小步。
见此，夜莫心中也更加的激动，脸上笑意更浓，最终他走到了怜玉的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他甚至可以在怜玉如同宝石一般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他低着头靠近怜玉带着面纱的俏脸，贴着她的耳畔缓缓道：“我说的没错吧？”
“就算我无法再次唤醒明心镜，我依旧可以斩你。”
不得不说，怜玉虽然年纪不大，心性却是要比夜莫想象中的更加稳重，即便夜莫道出了她如今的状态，也没有过多的慌乱。
夜莫看着近在咫尺，楚楚动人的佳人，他心里还是按捺不住，那想要捉弄一番的想法。
怜玉也发觉了他不怀好意的眼神，尤其是两人距离如此靠近的情况下，十分警惕的戒备着夜莫的动作，她轻轻挪步，想要和夜莫保持一些安全的距离。
可她刚一动，就被夜莫抓住了手腕，让她不能离开，怜玉眼神微冷，威胁道：
“放手！”
“等一下。”
“不要逼我动手。”怜玉白皙柔嫩的手掌微微握紧，仿佛下一刻就要动手。
“我说真的，先不要乱动，黑毒鳞蛇不见了。”夜莫声音不再带有之前那种玩笑，十分严肃。
“什么?”
怜玉也惊呆了，听着他的语气不像是在说笑，连忙转身看去，却看到之前黑毒鳞蛇化作的灰烬还堆在那里，没有变化，让她感觉有些生气，感觉自己又被耍了。
“你又在胡说些什么，黑毒鳞蛇不是已经死了吗，它的尸体化成了灰烬，不可能再活过来。”
夜莫脸上的紧张依旧没有消散，回道：“不是这个，是它的尾巴，之前黑毒鳞蛇断掉的下半身不见了。”
他这样说怜玉才惊醒，连忙看去，只见之前黑毒鳞蛇断下的半截蛇尾，真的不见了！
原本摆着蛇尾的地面上只留下了一片血迹，庞大的蛇尾不见了踪影。
“怎么会！你不是说魔物失去头部和主要的躯干就无法恢复吗？”
“这是没错的，那条黑毒鳞蛇确实是死掉了，你的明心镜杀死了它，我可以感觉到它身上的魔气已经彻底消散了，但它的尾巴却不见了，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带走了。”
“你是说这里还有其他魔物。”怜玉的俏脸上满是骇然，她立刻就想到了这一点，因为夜莫之前也是同时控制数百只魔物。
“黑毒鳞蛇只是被污染了，成了魔物，而让它染上魔气的根源我们还没有找到，我想应该是那个东西搞的鬼。”夜莫分析着。
“哗啦哗啦”
一阵一阵的水浪声传来，让两人都被惊动了，同时看了过去，然而他们看到的景象却是恐怖的。
平静的湖面上掀起了波涛，一股一股的白浪从湖泊深处翻涌而出，强大的压破感从其中传来，是之前黑毒鳞蛇所拥有的数倍，伴随着湖水中的那一物越来越近，两人终于看清楚了那其中的存在。
漆黑的鳞片，碧绿的眸子不时开合着，庞大粗壮的身躯在湖水之中游动着，若隐若现，但两人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是黑毒鳞蛇！
它又活了过来。而令两人更为震惊的是，在湖水之中，一共又四只碧绿的眼睛！
怜玉忍不住问道：”难道又出现了两条黑毒鳞蛇?”
夜莫的视野更好，他的眼中闪着红色的光芒，魔气的附加让他拥有了更清晰的视野，他说道：
“不，还是一条，但它长了两个脑袋。”
这一次，它长出来了两个头颅！
准确的来说，是两条完整的上半截蛇身，共同连接在一条蛇尾上，而那蛇尾，正是之前黑毒鳞蛇断开的下半截身体。
现在它不但恢复了，实力也更加强悍，两个一模一样的蛇首相互探动着，散发着恐怖的气息，比之前更加强悍。
吐着蛇信，两个脑袋各自盯着夜莫与怜玉两人。
怜玉惊呼出声：“怎么可能！它竟然又活了过来，还生出了两个脑袋！”
夜莫同样如临大敌，“看来我们轻敌了，这一次它的气息更强了，我想它现在应该快要达到四级妖兽。”
“四级妖兽，那可是传说中的大妖，百年未曾出现过，现在的黑毒鳞蛇就接近四级妖兽吗？”
“恐怕是的。”
“嘶嘶——”
这一次双头黑毒鳞蛇的动作很快，它已经游到了岸边，两个蛇首上下晃动着，视线却始终锁定了两人。
这样危险的处境，让两人都不敢妄动。
“你也是魔族，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怜玉压低了声音问道。
夜莫保持眼神与黑毒鳞蛇其中一个对视，以防止它突然袭击，偏过脸，轻声道：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你说”怜玉十分认真的听着。
“跑！”
“什么?”
怜玉一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下一秒，四周的景物都变了，一切的景色都飞速的后退，夜莫直接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带着她极速逃离。
“嘶吼吼吼！”
后面响彻云霄的吼声已经不能算是蛇类可以发出的声音，令山河都在震动，大片的鸟类从森林中飞出，唧唧喳喳的乱叫着，铺天盖地，如同灾难将至一般。
大地都在颤动着，成片的古树被撞的塌陷，扬起的灰尘如同沙尘暴一样，碎石乱飞，劲风呼啸，可以清楚的看到后方黑毒鳞蛇的动向，它就紧跟在两人的身后。
庞大的身躯并没有带来迟缓的代价，速度之快，令人心惊，有林间的野兽来不及躲开，想要抵抗，却转眼就被黑毒鳞蛇撞的粉碎，成为一潭血水染红了地面，鲜血沾染到了黑毒鳞蛇的头颅上，让它更加恐怖。
它甚至都没有看那些挡在前方的东西是什么，一切在它如今的实力面前都如同纸糊一般，不堪一击。
黑毒鳞蛇速度很快，但夜莫更快，只有更快才能逃出生天，才能活下来，他的身法施展到了极致，即便一只手带着怜玉，他的身影也如同长芒一般，脚下甚至都没有沾到地面，在林间飞驰。
“停下停下。”
这个时候怜玉开口了，她明白事态紧急，夜莫趁机占她便宜，搂她的腰也没有多说，只是让夜莫停下。
“停下做什么，等那畜生来吃我们吗？你和我现在的实力对上黑毒鳞蛇完全就是死路一条。”
夜莫有时候真是搞不懂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除了长的好看了点，处事风格他是真的无法理解，没有听怜玉的，继续向前方飞驰着。
怜玉声音有些焦急：“倘若我们两个离开了，那魔物到了城中该如何是好，四级妖兽要是在城中施虐，根本没有人可以将其拦住，多少无辜之人都要惨死。”
“那关我们什么事，它别来追我们，去哪都行，我们拼了命也拦不住黑毒鳞蛇，这种舍生取义的愚蠢行径，我才不干呢。”
夜莫一点都不在乎那魔物去哪里破坏，就算去了天守城又如何，他在那城中又没有在乎的人，更何况为一群毫不相干的人送死，太蠢了，他到现在都无法理解人族为他人舍命的做法。
怜玉说实话对夜莫这样的反应并不意外，这几日的相处她也清楚夜莫的性子，同时他也是魔族，虽然他拥有少年的身体，灵魂却是不折不扣的魔族。
对人族本身就没有归属感，让他为凡人挡下灾难也并不现实，她声音平静的回道：“那你就将我放下，你自己走吧，我来挡住黑毒鳞蛇。”
“就凭你，你能干什么，明心镜你现在无法催动，凭你一阶蜕凡境的实力，连一秒都无法拦下。”夜莫无趣的打击着她。
怜玉听了夜莫的话沉默了，她确实有些失落，不过夜莫说的是事实，自己很弱，虽然在宗门内，长老师尊他们都夸自己天赋异禀，与常人不同，同门中的师兄师姐们很多都比自己入门要早好些年，却都无法与自己过招。
但这次历练，她也见识到了夜莫这种手段诡异的魔族，自己与他相比，或许很难获胜。
她也看到了，世上还有许多凡人，他们无法修炼，都还是血肉之躯，为了生计每日艰辛的劳作，只为一点可怜的铜板，日夜的劳累让他们脆弱的身体濒临崩溃，只是为了活着。
在风月楼时潜伏时，她也看到了许多与她同龄的女子，被父母买到了这里，与那些心思不正，相貌丑陋之辈说笑。
她们本来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应该在街上游玩，梳妆打扮，赏灯会，游市集，却被迫生活在那污秽之地。
世人皆苦，而怜玉下定了决心，守护那些人来之不易的生活。
她的语气坚定：“就算我实力再弱，身为人族，身为宗门的弟子，拥有天赋修炼的幸运者，我会留下，为那些无力反抗之人反抗。”
毅然决然的声音在夜莫耳边回荡，他看着身旁眼神满是坚毅的佳人，她是如此的惊艳，凌然的正气仿佛存在她的根骨，让夜莫都感觉有些夺目。
“是我变了吗？”夜莫心中忍不住生出这样的想法，他竟然会在心中生出想要赞许怜玉的念头。
明明不过是几句老套的说辞，明明这样的做法丝毫没有道理。
而他此刻竟在心中有些惭愧。
最后，他停了下来，将怜玉放下了，夜莫感觉自己疯了。
怜玉站在地面上，看着后方飞扬的尘灰迅速接近着，她脸上带着轻柔的笑容，转身对着夜莫行礼，如同初次相见一般恭敬。
“那就再会了，希望你守住之前的约定，不要滥伤无辜。”
“啊！麻烦死了！”
夜莫大喊一声，深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又伸出一只手臂指着怜玉。
这样突然的变化让怜玉略感奇怪，正想问夜莫是何意时，夜莫开口了，“谁要和你别过了，我可是救了你一条命，这是你欠我的，今天你要是死在这里，我找谁要这笔账去?”
“那你的意思是?”怜玉也有点不相信自己的想法，但此刻，她感觉自己竟有些期待。
“不要多想，凭你跟我，要阻拦现在双首的黑毒鳞蛇根本不可能，我能做的只有欺骗它。”
“哦?要怎么做。”
夜莫拍了拍手，不远处的森林中便传来一阵野兽的脚步声，很快一只生着红瞳的妖鹿便来到了夜莫面前，四肢健硕，有三丈之高，怜玉可以感受到，这只妖鹿体内拥有魔气，是夜莫的魔物。
以指做刃，划破了自己的手掌，流出了鲜血让这头妖鹿吞下，又来到怜玉面前，在她的注视下，握住了她的玉手。
“你要做什么……嗯”
怜玉还没说完，便是一声吃痛的轻哼，就被夜莫划开了白嫩的手心，一滴滴鲜血流下，同样被妖鹿吞入了腹中。
在夜莫的一道指令下，妖鹿迈开了四条强壮的大腿，全力向他所指的方向跑去，很快就消失在了两人眼前。
这一次怜玉没有责问夜莫，她知道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她心中这样为夜莫开脱，同时美目凝视着他，等待夜莫给她答复。
做完这一切，夜莫又从怀中取出了一小瓶药液，灵药调制而出，可以加速伤口的愈合，他将药液洒在了怜玉手上的伤口，一边帮她包扎，一边说道：
“这样可以拖延一段时间，你和我的血流入了那头妖鹿的身体，产生的气味可以暂时迷惑黑毒鳞蛇，将它引向别处。”
“这样黑毒鳞蛇就不会闯进天守城了吗?”
怜玉问道，虽然小手被夜莫握着包扎伤口，她也全然没有在意，现在正是危机关头，如果这样就可以守护天守城中的凡人，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黑毒鳞蛇如今已经是四级妖兽的实力，它很快就会发觉，我的那只魔物也只能坚持一会儿时间，很快就会被追上，在那之前，我要做好准备。”
“这样吗？”
怜玉不免有些失落，同时她也注意到了手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夜莫却还是抓着不放，又揉又捏的。
胆子还大了想要向上摸她的手腕，这样过分的动作让她有些生气。
“别摸了。”
她没好气的打开了夜莫不安分的双手，略微气愤的教训道：
“现在是关系到了全城百姓性命的时刻，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吗？”
“好好，我这就做准备。”
夜莫满意的活动着手掌，这样轻浮的态度让怜玉不免有些担心，真的可以依靠他吗？
而很快，怜玉便察觉到了，在两人周围的森林中，陆续出现了几股魔物的气息，它们的身上都有和夜莫相同的魔气，应该都是夜莫造出的魔物，她没有担心，那些魔物大部分都在一旁待着，没有靠近。
她明白是夜莫的意思，就是不知道夜莫要作何用处。
“沙沙”
一阵灌木枝叶颤动的声音响起，一只体型较小的妖狼走了过来，和一般家犬一般大小，与之前的妖鹿一样，都是红色的眼睛。
但此刻妖狼并没有寻常野兽那般凶恶，反而很温顺，它缓缓来到了夜莫脚下，用脑袋磨蹭着夜莫的小腿，像是在示好一般。
夜莫见状也蹲了下来，笑着伸手挠了挠妖狼的脑袋，看起来其乐融融的样子。
若是平日见到这副情景怜玉一定会感觉温馨美好，露出笑意，可现在不是那种悠闲的时候，按照夜莫所说的，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等到黑毒鳞蛇发现它追杀的不过是一只诱饵，很快就会折回来。
怜玉问道：“你唤来这种低级的魔物有什么用?四级妖兽的实力面前，它们这些低级魔物来了也是白白送死。”
“你不觉得这样的有些熟悉吗？”夜莫笑着。
怜玉一听，反应过来夜莫这是在调侃自己，因为自己刚才要留下来拦住黑毒鳞蛇，夜莫也是这样的口吻来说自己。
只是她现在没有心情说笑，神情严肃的盯着夜莫。
夜莫也清楚怜玉的心情，不过他并没有着急，继续揉着那只妖狼的皮毛：“没错，它们很弱，对于黑毒鳞蛇来说，我现在所有的魔物也无法拦下它一步。”
夜莫眼神平静，没有危机将至的样子，轻柔的揉着那只妖狼的皮毛，像是在为它道别一般，缓缓的，那只妖狼躺下了，像是睡着了一样。
怜玉按耐不住，“时间在流逝着，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那为什么……”
怜玉刚问到一半，却止住了，脸上十分意外，因为她发现那只妖狼死去了，心脏停止了跳动，死的无声无息，脸上却没有任何痛苦，仿佛进行了一次漫长的沉眠。
“人族往往会畏惧魔物，厌弃它们，恐惧它们，魔族嗜血好战，两族之间交战从未停止，可魔物也是生灵，即便比一般生灵更强，它们依旧会死。”
夜莫站起身来，怜玉这时也发现了，之前围着他们两人的魔物都消失了，纷纷倒在了地上，或者说死去了。
“你杀了它们做什么?”怜玉不解，即便这些都是魔物，毫无理由的杀了它们也有些残忍。
“为了救你的同族。”
夜莫半低着头，注视着脚下躺着的妖狼，即便死去的再祥和，死亡依旧是死亡。
夜莫继续说道：“黑毒鳞蛇是魔物，和我造出的魔物一样，拥有魔气，它们都可以感应到对方的气息，低级的魔物终究是低级的，无法发挥超越本身等级的实力，但可以发挥相应的作用。
黑毒鳞蛇很聪明，它可以感应到相同种族死亡的气息，同时它也会回避这种气息，它害怕死亡，也很清楚杀死同族的东西也有将它杀死的可能。”
怜玉大概听懂了夜莫的意思，问道：“你是说你杀了你的魔物来阻挡黑毒鳞蛇吗？”
“没错。”
怜玉闻言沉默了，如果这样真的可以拦下黑毒鳞蛇，那么夜莫就是对的，这是自己所期望的，却没有想到要付出这样的代价。
“你的魔物死去了多少?”
“几乎是全部了，要将整个天守城都包围住，范围还是很大的，如果拉大了距离，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拦下黑毒鳞蛇。”
“嘶吼！”
远方的森林中传来的吼叫，惊动了两人。
怜玉开口：“看来黑毒鳞蛇已经察觉到了。”
“我们也后退吧，待在这里还是离黑毒鳞蛇太近了，寻找一处视野开阔的地方，看一看这样的方式能不能将它拦下。”夜莫说道。
怜玉点了点头，随后两人一起动身，向后方的安全地带奔去。
在一片小山的顶端，两人听了下来，这里是附近唯一一处地势突起的地方，刚好可以看到远处黑毒鳞蛇的动向。
“轰隆隆——”
地动山摇，尘沙飞扬，黑毒鳞蛇的活动还是一如既往的剧烈，很快就锁定了它的方位。
就在距离两人正前方一百里的位置，飞速向两人这里靠近。
“会成功吗？”怜玉还是有些担忧。
毕竟夜莫所做的也只是推测，使用黑毒鳞蛇讨厌的同族尸体围起的保护圈，并没有强制的约束作用。
“会的，如果它真的闯进来，那时你我就朝着天守城相反的方向逃走就行了，你我二人浪迹天涯，岂不快哉。”
夜莫到现在也不忘说笑，这令怜玉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来回应他，索性就没有回他，美目紧张的遥望着远处，心中默默祈祷这一次的防守可以奏效。
九十里
八十里
七十里
每过一秒，黑毒鳞蛇距离夜莫留下魔物尸体的位置都要更近，也让怜玉的心情紧张的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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