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今夜无梦，剧幕之终
因内首。
原本冷眼旁观的市长玛尔里•阿兰娜突然脸色变得凝重。秘书赫尔同样如此，急切道：
“市长！有一股强大的魔力反应毫不掩饰地迅速靠近市中心，而且恐怕是阶段四……”
“这不应该啊？艾亚斯特那边反应怎么这么快？难道无限那边出意外了？”
玛尔里不禁有些怀疑人生，百思不得其解。
“市长！”
秘书的喊声惊醒了沉思中的玛尔里，随后立刻下令。
“我们撤退，去“避难所”，不能让那两个阶段四发现我们，现在就暴露可太笑话了。”
“是！”
……
乌卡兰。
“哈，哈！”
一片狼藉之中，整只右手几近碳化、浑身伤口狰狞、撕裂伤与贯穿伤遍布全身的拉普勒斯不断喘息。
他的身体已经到达极限，哪怕灵魂还能继续榨取魔力，身体也会先一步崩溃吧。
……
眼前，一片模糊，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了。
我也，到此为止了么？
拉普勒斯在尸体中看到了些熟悉的身影，他们就像提线木偶般被操控，双眼木然。
“真厉害啊，顶着那残破的身体，消灭了一千两百左右的阶段一尸体，阶段二至少五百折损，还反杀了六个阶段三，我都不禁想为你鼓掌了。”
尸体纷纷让出一条道路，艾菲尔缓缓走来，亚伯则跟在其身后。
魂淡……
｛爸爸是世界上最正直、最帅气的男人，而我拉尔福列特•温迪尔斯将成为超越其父的男人。｝
——嗯，那爸爸我也会成为你的后盾，支持你。
｛这些年也就你最让我省心啊，拉普勒斯。｝
——但我可没打算成为你的部下哦，阿拉克。
｛会长是我们的榜样！｝
——别这么说，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拉普，以你的品质和威望，将分会托付给你，我也能安心了。
——是，我一定…｝^#%¥&|¥$&*^｛…对不起，辜负了您的信任……
……
嘴角被咬破，新鲜的血液与原本发干的血痂混合，与脸上的泥土交融，形成灰红色血渍。
“杀了你！只有你，必须死在这里！”
烈风将大地划出道道划痕，月光的光线似乎都变得暗淡。
仅能活动的右腿猛然一蹬，极速向艾菲尔突进，拉普勒斯的魔力波动不断攀升，右臂的碳化层纷纷剥离，但却什么都没有露出来——本就废掉的右臂已经彻底消失了。
“你这家伙！”
艾菲尔立刻让尸群上前阻止他，不过低阶尸体在靠近的瞬间就被切碎。
不可能！难道是……
气流就像违背物理法则一般，化做透明无形的丝线以难以察觉的直线轨迹，诡异地撕裂周围的一切敌人。
连阶段三的尸体都毫无还手之力，一个照面就被击溃。
“啊啊啊啊啊啊啊！”
拉普勒斯双目赤红，两行血泪夺目而出，将视线染红，但这都无所谓，只要杀死艾菲尔，就此死去他也能瞑目。
他只需要不断逼近仇敌，其他的通通抛之脑后。
快到了，还差一点。
“唔啊。”
亚伯被三道丝线贯穿了手臂和双腿，在风力的牵引下被甩飞出去。
……
快了，就快了！
巨大火妖的阻挡没有任何意义，它的火焰被直接碾压击散，身体四分五裂。
……
还差一点！
巨蛇被无形丝线束缚，随后被切割成块块尸块，本就僵化的身体没有流出一滴血液。
……
就在眼前！
艾菲尔瞪大双眼看着逐渐靠近的拉普勒斯，拔剑摆出临战态势，但血痕已经出现在她的脸上。
一道身影紧急挡在她身前。
最后一具！只要……
拉普勒斯突然身形一顿。
阿拉克……
唔！
拉普勒斯的下半身如融化一般，血液流淌，肉身溃烂。阿拉克的尸体将他的头踩入地面。
但他仍死死地瞪着艾菲尔，眼里满是不甘、愤怒、憎恶还有诅咒。
“没想到居然临时领悟了现实领域，差点栽在你手里。但可惜，你还是败给了时间。”
从惊魂不定中缓过来的艾菲尔冷漠地俯视着拉普勒斯，宣告他的末路。
“吾神不会放过你的，总有一天……”
噗嗤！拉普勒斯的头颅被粉碎。
艾菲尔脸上露出无趣的表情，懒得继续扯废话，让阿拉克的尸体摧毁了拉普勒斯的大脑。
“是么，我等着。”
……
因内首，市中心。
泽库尔的左肩此时遍布狰狞的红纹，一股奇异且大量的血红色魔力侵入了他的体内，而且居然能吞噬圣种的魔力，不断壮大自身，但因为圣种的层次很高，吞噬速度不快，所以双方一直在僵持。
若非如此，他的灵魂说不定都会被侵蚀，但为了压制这股魔力，需要他分心引导圣种。
而对面三位阶段三虎视眈眈，暗处还有一位狙击手，身边的神父也是状态极差。
可恶，不到最后时刻，真的很不想用那一招啊。
……
泽库尔惊险地避开了砍向他的一剑——是萨拉齐卡一马当先向泽库尔袭来。
虽然泽库尔也是近战术式，但以他现在的状态，与近战术式正面交锋赢面很小。对拼几招后，立刻拉开了距离。
“【神之屏障】！”
嘭！
碰撞声响起，神父释放的白色护罩替泽库尔挡下了一记狙击，惊出一身冷汗，但萨拉齐卡并没有给他继续回味的时间，剑刃不断袭来，打得泽库尔节节败退。
泽库尔的脚每次踩在地面上，对应的位置便会出现一道暗金圆环，从中伸出长枪，形成陷阱袭击萨拉齐卡。
但对方反应极快，接连避开，剑刃袭来，力道沉重地快要让泽库尔的双手脱枪。
嘭！
灯花的一发狙击产生的爆炸将泽库尔手中的银制长枪打飞，连右手都被火焰灼伤，萨拉齐卡一剑砍向泽库尔。
泽库尔胸口张开暗金之环，长枪伸出刺向萨拉齐卡。
乒！嘭！
红色的漩涡状剑光将泽库尔击飞，撞入一边的便利店，而萨拉齐卡的脸部被长枪刺出一道划痕。
“给老娘去死！”
萨拉齐卡冲进便利店追击泽库尔。
嗯？
乒！
萨拉齐卡将飞来的长枪击落，随后不断有长枪飞出烟雾刺向她。
泽库尔周围的地面上不断打开、关闭暗金之环，不断地取出、投掷环中伸出的长枪。
萨拉齐卡边击落长枪边躲闪，但一颗红色晶块混杂在飞枪之中，出现在她面前。
！？
轰！！！
爆炸声响起。
“臭小子，玩得挺花！”
萨拉齐卡从土烟中跃出，接连打落飞枪后，将长剑掷出，速度之快，让泽库尔没能反应过来，刺在其肩上，而下一刻萨拉齐卡便已经出现在泽库尔的身前，一拳击打在他的脸上。
泽库尔硬接一拳，拔出肩上长剑砍向萨拉齐卡，但被其随手夺剑，一腿踹飞泽库尔，没办法，他根本不懂剑术啊。
虽然被痛欧了一顿，但泽库尔只是微微一笑，钻入背后张开的暗金之环中消失不见，而萨拉齐卡也发现了周围环境的异样。
天花板、地面、墙壁、柜台，周围四面八方张开大量暗金之环，并纷纷从中掉出红色晶块。
！！！
萨拉齐卡前脚急蹬，迅速后撤，魔力涌出在身前紧急形成屏障，胸口的吊坠发出淡淡紫光。
轰轰轰！
便利店炸了。
玻璃被冲击层层粉碎，碎石与岩壁被高温融化，魔力屏障瞬间粉碎，萨拉齐卡整个人被吹飞，不过多亏了触发式术具的保护，虽然狼狈，但未受重伤。
“给爷死！”
糟了！
仰倒在地上的萨拉齐卡看到泽库尔从空中持枪落下。
嘭！
紫色的流光自远方袭来，逼得泽库尔不得不转攻为守。
！！！
正当泽库尔施术防守之时，肩上的红色纹路高频率律动。
“呃！啊啊啊！”
剧痛传来……
嘭！轰！
泽库尔被这一枪正面击中，整个人被打入楼栋，撞穿好几层墙壁。
此时的他倒在碎石之中，浑身剧痛难忍，先前那一枪被触发式术具抵消，虽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但整个人都有点神志不清。
因为左肩的血色纹路，自己能调动的圣种魔力十分有限，先前在便利店的那一招消耗很大，牵动了对血色纹路的压制，导致自己被那枪直接击中。
艹！早知道把那个也带上了，差点浪死自己。
嘭！
“呦，神觉者，几秒不见这么拉了？”
萨拉齐卡打穿墙壁追击而来，泽库尔闻言嘴角一抽。
看了一眼楼栋里瑟瑟发抖的市民。
md，丢脸丢大发了。
立刻大腿一蹬，冲出楼栋，而萨拉齐卡也不紧不慢地追上去。
……
赛森特原本打算和萨拉齐卡一同拿下泽库尔，神父由迪克西里斯应付，但神父却挡在了他前面。
“你们两个，由我来。”
“他这么说哦，赛森特。”
迪克西里斯调笑了一句，而赛森特则两手一摊。
“那就先解决他吧。【神予恐惧】！”
“【神予死意】！”
赛森特手持的暗金色匕首散发紫光，无咏唱释放仪式术式，毫无疑问，这是魔族的圣遗物，而赛森特在使用后居然立刻将匕首投给身边的迪克西里斯，而对方也毫不让人失望地也无咏唱释放仪式术式。
这般骚操作让正在面对这一切的神父cpu都干烧了……咳咳。
神父眼中的世界突然扭曲，突然出现了很多只眼睛狰狞地盯着他，虽然神父对魔族的仪式术式早已有所了解，但这个术式的本质是强行植入情绪，所以神父还是不可自控地感到退缩，身形不禁一缓。
红光闪过，地面被刻画出道道沟壑，溅起土烟和碎石。
凭借危机预感，神父利用还可以活动的左腿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一击，但右手臂依然被红光贯穿，无力地垂下，已经无法使用了。
迪克西里斯，护住双眼的左臂上插着两根，雕刻奇异纹路的硬质长钉，他拔下了它们，随后问道：
“你怎么做到那么快就摆脱【神予恐惧】的？”
“呵呵，你猜啊。”
神父只是回以轻蔑。
“赶紧了结他！”
赛森特的声音传来，寒冰之风突然肆虐，冻结了神父的双腿，而面前的迪克西里斯手持散发红光的暗金匕首。
“喂！不会吧？”
狼狈的泽库尔，察觉神父那边情况，脸上不禁如丧考妣，但萨拉齐卡和狙击手让他自保就已经是极限了。
……
“【神予无情】”
红光的光束向神父袭来，危机预感拼命报警，但神父已经来不及避开。
“【神之屏障】！”
紧急生成的白色护罩被红光轻易突破，径直向神父袭来。
要结束了吗？洁莉卡……
神父那红色的眼中浮现解脱和思念，随后闭上眼睛，等候终焉。
轰！
红光吞没了神父，产生剧烈的爆炸。
……
？
没有命中？
神父睁开了双眼，由纯粹魔力组成的屏障挡下了红色光束的攻击。
一刻也没有理会泽库尔，赶到战场的是……咳咳。
“霍华德？”
神父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他的身上竟然散发着阶段四级别的庞大魔力！
霍华德只是微笑地看着神父：
“神父，我来帮你了。”
……
“喂喂喂，赛森特，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难道艾亚斯特那边出意外了？”
“那可是魔使大人诶，不可能失败吧？”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位阶段四不在我们的情报当中，很可能是白神教的后手。”
“那我们怎么办？”
萨拉齐卡也退了回来参与讨论。而霍华德此时在治疗神父的伤势，并没有追击。
缓过来的泽库尔见萨拉齐卡退去，狙击手也没有继续攻击，立刻向霍华德这边靠来。
“前辈，你再来晚点，就只能给我们收尸了。”
霍华德看见一位阶段三叫自己前辈，不禁有些五味陈杂，甚至都没注意到对方的抱怨。
……
因为霍华德的【隐者之假面】，众人都不知道他实际上是个没领域的残次品阶段四，毕竟看不到灵魂的消散倾向。
众人都以为是他的层次太高所以才看不穿，更加坐实了霍华德是真正的阶段四的想法。
“跑！”
赛森特一声令下，并往天空释放撤退信号。
霍华德发现敌人要撤退，冲上前去阻止，但他突然意识到一点，那就是自己不会高阶术式，只会使用基础术式。
但他也没得选了，以阶段四级别的魔力使出的术式，威力怎么都不会小……大概。
先试试吧。
“【燃烧】！”
“啊啊啊啊啊啊！”
萨拉齐卡身上突然冒出火焰，将其整个人包裹，强烈的高温瞬间使她的皮肤碳化，倒在地上拼命挣扎。
不过赛森特立刻便反应过来，用冰属术式熄灭火焰。
而迪克西里斯则开始头脑风暴。
嗯？他为什么不用现实领域？
觉得没必要？
啊？他为什么要用基础术式？
嘲讽我们？
诶？他为什么要吟唱术名？
有必要吗？
不过使用强化术式的霍华德没有给他继续思考的时间，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还用拙劣的格斗技术向他攻击。
他这是什么意思？故意的？
迪克西里斯对霍华德这个“阶段四强者”用这么烂的格斗技术感到不明所以。
但以防万一，没有去硬接霍华德的攻击，但驾不住霍华德速度快。
咔啪！
“啊啊啊啊啊啊！”
迪克西里斯被霍华德一拳打飞，右臂直接扭曲骨折，肋骨都断了两根。连霍华德自己都愣了一下。
“赛森特，救我！”
“对不起了！你的牺牲，我们会铭记于心！”
赛森特扶着萨拉齐卡头也不回地跑了。
躺在地上的迪克西里斯人都麻了，但很快就不麻了，因为被赶来战场的泽库尔一脚踢晕狗头。
……
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对方十分托大，没有使用领域，不然一切都结束了。
想到这里，赛森特嘴角露出庆幸的笑容。
忽然某个巨物的影子覆盖了这一块地方，赛森特和萨拉齐卡一愣，随后往天空看去。
艹！
棱长近乎一公里的水立方从天而降。
赛森特人都傻了，对方难道打算把这里给淹了？
“啊这……”
霍华德其实只是想用【水立方】直接困住对方，但他也没想到，实际用出来会变成这样，果然还是十分不适应阶段四的魔力啊，魔力输出不好控制。
水立方砸在地面，形体瞬间崩散，化为洪水冲刷一切。
市民们和志愿者看见这一幕纷纷往楼栋里跑，已经没人会拦着他们了，黑衣人们都开始撤退了。
原本追击黑衣人的护道者和审判局也纷纷往高处去。
洪水将整个市中心给梨了一遍，大多数黑衣人被洪水冲走，直接撞破他们自己制造的结界，不少人已经被冲到市中心外了。
啪！
一声响指，洪水突兀地消失，化为魔力消散于自然，只有潮湿仍弥漫在环境中。
霍华德解除了术式，没办法，再继续下去，主要目标也要被洪水卷跑了。
……
冰球裂开，露出了里面的赛森特和萨拉齐卡。
“风水轮流转！”
泽库尔趁病要命，持枪杀上前去，泽库尔和神父都被霍华德护住了，所以没受水灾影响。
萨拉齐卡上前迎击，双方状态皆是不佳，一时竟有些僵持。
霍华德也向赛森特袭去，惊得其头皮发麻。
“萨拉齐卡，要用那个了！”
“好！”
萨拉齐卡全力一击逼退泽库尔后，向赛森特靠近，霍华德见情况有变，一发【燃烧】打去。
这次霍华德稍稍习惯了阶段四的魔力输出，将火焰稍微凝聚起来再发射出去，类似【火球】，但实际上也只是高威力的【燃烧】而已。
轰！
剧烈的爆炸将赛森特两人覆盖，连泽库尔都一时不敢靠近，还好这一击离楼栋较远，不然要是破坏了低楼层的支撑，很可能会发生坍塌。
……
“宙影之紫，宇灭之红，请您开启暗之天国的大门，愿世间灵魂在您的国度永生。”
浓烟散去，紫红色的护罩将赛森特两人包裹，脚下的大地蔓延着一片阴影，其中有星河流动。
赛森特手持着遍布裂痕的紫红色徽章，口中呢喃着祝词。
！！！
“唔！”
最前面的泽库尔被蔓延的阴影最先触及，一股恐惧感下意识地自心中浮现。
整个人猛地后撤，但紫红色的魔力已经开始侵蚀他的双腿。
“啊啊啊啊啊啊啊！”
钻心般的疼痛传来，仿佛双腿要融化一般。
霍华德看到泽库尔的异状，立刻反应过来，飞速上前提起失去行动能力的泽库尔，一个急转弯立刻开跑，而且他的速度似乎比阴影蔓延的速度更快，几秒钟的时间就提起后方的神父，奋力一跃至楼栋中。
看见霍华德提着两个人撞破窗户跳进来，里面的市民们都吓了一跳。
不过霍华德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回头往楼下望去。
阴影几乎覆盖了半个潮汐广场，黑衣人与阴影触及的瞬间就会如沉入水中一般，沉入其中消失不见，赛森特他们早已不见踪影。
还在广场上的圣族人看到阴影蔓延过来，纷纷逃窜，但仍有不少人被阴影接触。
“啊啊啊！不要过来啊！”
“神啊，救救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阴影触及的人纷纷发出惨叫，不过只有一部分是真的。
普通人被阴影触及后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在原地不明所以地发呆，而拥有魔力的术师则被紫红色纹路瞬间爬满全身，在惨叫中被阴影同化。
霍华德意识到这一点后，不禁回头看向泽库尔，不过泽库尔此时双腿被金色魔力缠绕，已经回复正常了。
难道他也是神觉者？
看到泽库尔的特异性，霍华德不禁想起了神父和他说过的话。
一只手抓住了霍华德的手，回头望去，是神父。
“霍华德，先，先去救市民……”
神父话音刚落，便失去了意识——他的精神已经到极限了。
霍华德轻轻将神父平放在地上，郑重道：
“好。”
……
残影在潮汐广场上不断穿梭，霍华德将所有的魔力都用来强化身体和风属术式的加速上（空间术式没学过，不会……）。
他在赌，赌阴影无法侵蚀拥有【假面】的他，再诡异的东西也不可能凌驾于【座】之上。
那个金毛很可能就是神觉者，用圣种来抵抗阴影的侵蚀，那么同理，我应该也可以。
事实上，他赌赢了，霍华德踩在阴影上的脚似乎与阴影隔了一层膜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霍华德保持着两手各抓一人的方式不断穿梭在阴影中，抓住的人直接往就近的楼栋里丟过去，哪怕砸破窗户，反正死不掉就行。
阴影没有爬上楼栋，只是在广场和楼栋一层的地面上蔓延，如刚才的洪水一般。
两方是速度的比拼，霍华德救人的速度与阴影蔓延的速度的比拼。
霍华德倾向于先救术师，因为普通人似乎没受到影响，但如果距离近的话，还是会救。
只是他注定救不了所有人。
……
……
覆盖了潮汐广场八成面积的阴影终于停止了蔓延，阴影上此时已经没有除霍华德外的任何人影。
天空中的双月之下，蓝发的青年孤独的半跪在一片阴影之上，月亮的金光和星河的紫光照映他疲惫的脸庞。
“哈！哈！哈！”
精疲力尽的霍华德不停喘息，双腿止不住地发抖，浑身无力动弹。
霍华德低头看着身下的阴影，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
异变突生，眼前的世界被黑暗笼罩，脑海里仿佛出现了一段段影像。
……
……
覆盖了大片星空的阴影在环绕星球的卫星群中蠕动，一颗紫色的小行星在阴影的中央，但一眨眼，又变成了红色，和之前天空中的红月不同，红月的颜色偏向淡红，但眼前的红月则是猩红。
……
……
阴暗的天空，大雨倾盆。
一位黑发紫瞳的少女被一根根木桩刺穿身体，大脑、四肢、心脏，鲜血自穿刺处流淌，少女死不瞑目，扩散的瞳孔仍然残留着悲伤，眼角流淌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
……
在一片散发紫光的无尽星空之中。一位黑发少女似在沉睡，她的周身被无数漆黑的女性外形的手所围绕，似乎在拥抱着她。
……
……
天空中的红月散发猩红的光芒，仿佛整个世界都是血红色的一般。
荆棘，漆黑的荆棘，无数漆黑阴影组成的荆棘铺天盖地，无边无际，鲜血在每一处荆棘上流淌，无数尸体挂在荆棘上，而她们全部都生得同一张脸，同样的黑发，只有各自不同的表情能体现区别。
光是看着便让人产生呕吐的冲动，总有一种所有尸体都在盯着自己的错觉，心生恐惧。
……
……
一只巨瞳，盯着这片“漆黑的海面”，瞳孔一半紫色，一半红色。
黑发紫瞳的少女面色冷漠，举着黑色的长剑，与嘴角微微一笑的黑发红瞳少女对峙，相同的脸颊，截然不同的气质。
她们看向了我。^&¥^#¥$^&¥^#¥$^&¥^fj#¥$^&¥^fuhn#¥$^■■■■■■■■■■■■■■■■■■■■■■■■■■■■■■■■■■■■■■■■■■■■■■■■■■■■■■■■■■■■■■■■■■■■■■■■■■■■■■■■■■■■^&¥^#$^&¥^$^&¥^fj#$^&¥^xls#$^^&¥^#$^&¥^#¥$^&¥^fj#$^&¥^xls#$^^&¥^#$^&¥^fj#$^&¥^xls#¥^&¥^#$^&¥^fj#$^&¥^ana#¥$
眼中的影像如镜子般破碎、消失，回过神来，潮汐广场上已经看不到阴影，看不到结界，一切都似乎恢复了正常。
但所有人都似乎没有从危机中缓过来，今晚，恐怕将是无梦之夜。
……
脑袋传来一种嗡鸣般的眩晕感，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前倾。
霍华德失去了意识。
……
……
｛§｝嗯？是谁？
原本冷眼旁观的市长玛尔里•阿兰娜突然脸色变得凝重。秘书赫尔同样如此，急切道：
“市长！有一股强大的魔力反应毫不掩饰地迅速靠近市中心，而且恐怕是阶段四……”
“这不应该啊？艾亚斯特那边反应怎么这么快？难道无限那边出意外了？”
玛尔里不禁有些怀疑人生，百思不得其解。
“市长！”
秘书的喊声惊醒了沉思中的玛尔里，随后立刻下令。
“我们撤退，去“避难所”，不能让那两个阶段四发现我们，现在就暴露可太笑话了。”
“是！”
……
乌卡兰。
“哈，哈！”
一片狼藉之中，整只右手几近碳化、浑身伤口狰狞、撕裂伤与贯穿伤遍布全身的拉普勒斯不断喘息。
他的身体已经到达极限，哪怕灵魂还能继续榨取魔力，身体也会先一步崩溃吧。
……
眼前，一片模糊，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了。
我也，到此为止了么？
拉普勒斯在尸体中看到了些熟悉的身影，他们就像提线木偶般被操控，双眼木然。
“真厉害啊，顶着那残破的身体，消灭了一千两百左右的阶段一尸体，阶段二至少五百折损，还反杀了六个阶段三，我都不禁想为你鼓掌了。”
尸体纷纷让出一条道路，艾菲尔缓缓走来，亚伯则跟在其身后。
魂淡……
｛爸爸是世界上最正直、最帅气的男人，而我拉尔福列特•温迪尔斯将成为超越其父的男人。｝
——嗯，那爸爸我也会成为你的后盾，支持你。
｛这些年也就你最让我省心啊，拉普勒斯。｝
——但我可没打算成为你的部下哦，阿拉克。
｛会长是我们的榜样！｝
——别这么说，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拉普，以你的品质和威望，将分会托付给你，我也能安心了。
——是，我一定…｝^#%¥&|¥$&*^｛…对不起，辜负了您的信任……
……
嘴角被咬破，新鲜的血液与原本发干的血痂混合，与脸上的泥土交融，形成灰红色血渍。
“杀了你！只有你，必须死在这里！”
烈风将大地划出道道划痕，月光的光线似乎都变得暗淡。
仅能活动的右腿猛然一蹬，极速向艾菲尔突进，拉普勒斯的魔力波动不断攀升，右臂的碳化层纷纷剥离，但却什么都没有露出来——本就废掉的右臂已经彻底消失了。
“你这家伙！”
艾菲尔立刻让尸群上前阻止他，不过低阶尸体在靠近的瞬间就被切碎。
不可能！难道是……
气流就像违背物理法则一般，化做透明无形的丝线以难以察觉的直线轨迹，诡异地撕裂周围的一切敌人。
连阶段三的尸体都毫无还手之力，一个照面就被击溃。
“啊啊啊啊啊啊啊！”
拉普勒斯双目赤红，两行血泪夺目而出，将视线染红，但这都无所谓，只要杀死艾菲尔，就此死去他也能瞑目。
他只需要不断逼近仇敌，其他的通通抛之脑后。
快到了，还差一点。
“唔啊。”
亚伯被三道丝线贯穿了手臂和双腿，在风力的牵引下被甩飞出去。
……
快了，就快了！
巨大火妖的阻挡没有任何意义，它的火焰被直接碾压击散，身体四分五裂。
……
还差一点！
巨蛇被无形丝线束缚，随后被切割成块块尸块，本就僵化的身体没有流出一滴血液。
……
就在眼前！
艾菲尔瞪大双眼看着逐渐靠近的拉普勒斯，拔剑摆出临战态势，但血痕已经出现在她的脸上。
一道身影紧急挡在她身前。
最后一具！只要……
拉普勒斯突然身形一顿。
阿拉克……
唔！
拉普勒斯的下半身如融化一般，血液流淌，肉身溃烂。阿拉克的尸体将他的头踩入地面。
但他仍死死地瞪着艾菲尔，眼里满是不甘、愤怒、憎恶还有诅咒。
“没想到居然临时领悟了现实领域，差点栽在你手里。但可惜，你还是败给了时间。”
从惊魂不定中缓过来的艾菲尔冷漠地俯视着拉普勒斯，宣告他的末路。
“吾神不会放过你的，总有一天……”
噗嗤！拉普勒斯的头颅被粉碎。
艾菲尔脸上露出无趣的表情，懒得继续扯废话，让阿拉克的尸体摧毁了拉普勒斯的大脑。
“是么，我等着。”
……
因内首，市中心。
泽库尔的左肩此时遍布狰狞的红纹，一股奇异且大量的血红色魔力侵入了他的体内，而且居然能吞噬圣种的魔力，不断壮大自身，但因为圣种的层次很高，吞噬速度不快，所以双方一直在僵持。
若非如此，他的灵魂说不定都会被侵蚀，但为了压制这股魔力，需要他分心引导圣种。
而对面三位阶段三虎视眈眈，暗处还有一位狙击手，身边的神父也是状态极差。
可恶，不到最后时刻，真的很不想用那一招啊。
……
泽库尔惊险地避开了砍向他的一剑——是萨拉齐卡一马当先向泽库尔袭来。
虽然泽库尔也是近战术式，但以他现在的状态，与近战术式正面交锋赢面很小。对拼几招后，立刻拉开了距离。
“【神之屏障】！”
嘭！
碰撞声响起，神父释放的白色护罩替泽库尔挡下了一记狙击，惊出一身冷汗，但萨拉齐卡并没有给他继续回味的时间，剑刃不断袭来，打得泽库尔节节败退。
泽库尔的脚每次踩在地面上，对应的位置便会出现一道暗金圆环，从中伸出长枪，形成陷阱袭击萨拉齐卡。
但对方反应极快，接连避开，剑刃袭来，力道沉重地快要让泽库尔的双手脱枪。
嘭！
灯花的一发狙击产生的爆炸将泽库尔手中的银制长枪打飞，连右手都被火焰灼伤，萨拉齐卡一剑砍向泽库尔。
泽库尔胸口张开暗金之环，长枪伸出刺向萨拉齐卡。
乒！嘭！
红色的漩涡状剑光将泽库尔击飞，撞入一边的便利店，而萨拉齐卡的脸部被长枪刺出一道划痕。
“给老娘去死！”
萨拉齐卡冲进便利店追击泽库尔。
嗯？
乒！
萨拉齐卡将飞来的长枪击落，随后不断有长枪飞出烟雾刺向她。
泽库尔周围的地面上不断打开、关闭暗金之环，不断地取出、投掷环中伸出的长枪。
萨拉齐卡边击落长枪边躲闪，但一颗红色晶块混杂在飞枪之中，出现在她面前。
！？
轰！！！
爆炸声响起。
“臭小子，玩得挺花！”
萨拉齐卡从土烟中跃出，接连打落飞枪后，将长剑掷出，速度之快，让泽库尔没能反应过来，刺在其肩上，而下一刻萨拉齐卡便已经出现在泽库尔的身前，一拳击打在他的脸上。
泽库尔硬接一拳，拔出肩上长剑砍向萨拉齐卡，但被其随手夺剑，一腿踹飞泽库尔，没办法，他根本不懂剑术啊。
虽然被痛欧了一顿，但泽库尔只是微微一笑，钻入背后张开的暗金之环中消失不见，而萨拉齐卡也发现了周围环境的异样。
天花板、地面、墙壁、柜台，周围四面八方张开大量暗金之环，并纷纷从中掉出红色晶块。
！！！
萨拉齐卡前脚急蹬，迅速后撤，魔力涌出在身前紧急形成屏障，胸口的吊坠发出淡淡紫光。
轰轰轰！
便利店炸了。
玻璃被冲击层层粉碎，碎石与岩壁被高温融化，魔力屏障瞬间粉碎，萨拉齐卡整个人被吹飞，不过多亏了触发式术具的保护，虽然狼狈，但未受重伤。
“给爷死！”
糟了！
仰倒在地上的萨拉齐卡看到泽库尔从空中持枪落下。
嘭！
紫色的流光自远方袭来，逼得泽库尔不得不转攻为守。
！！！
正当泽库尔施术防守之时，肩上的红色纹路高频率律动。
“呃！啊啊啊！”
剧痛传来……
嘭！轰！
泽库尔被这一枪正面击中，整个人被打入楼栋，撞穿好几层墙壁。
此时的他倒在碎石之中，浑身剧痛难忍，先前那一枪被触发式术具抵消，虽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但整个人都有点神志不清。
因为左肩的血色纹路，自己能调动的圣种魔力十分有限，先前在便利店的那一招消耗很大，牵动了对血色纹路的压制，导致自己被那枪直接击中。
艹！早知道把那个也带上了，差点浪死自己。
嘭！
“呦，神觉者，几秒不见这么拉了？”
萨拉齐卡打穿墙壁追击而来，泽库尔闻言嘴角一抽。
看了一眼楼栋里瑟瑟发抖的市民。
md，丢脸丢大发了。
立刻大腿一蹬，冲出楼栋，而萨拉齐卡也不紧不慢地追上去。
……
赛森特原本打算和萨拉齐卡一同拿下泽库尔，神父由迪克西里斯应付，但神父却挡在了他前面。
“你们两个，由我来。”
“他这么说哦，赛森特。”
迪克西里斯调笑了一句，而赛森特则两手一摊。
“那就先解决他吧。【神予恐惧】！”
“【神予死意】！”
赛森特手持的暗金色匕首散发紫光，无咏唱释放仪式术式，毫无疑问，这是魔族的圣遗物，而赛森特在使用后居然立刻将匕首投给身边的迪克西里斯，而对方也毫不让人失望地也无咏唱释放仪式术式。
这般骚操作让正在面对这一切的神父cpu都干烧了……咳咳。
神父眼中的世界突然扭曲，突然出现了很多只眼睛狰狞地盯着他，虽然神父对魔族的仪式术式早已有所了解，但这个术式的本质是强行植入情绪，所以神父还是不可自控地感到退缩，身形不禁一缓。
红光闪过，地面被刻画出道道沟壑，溅起土烟和碎石。
凭借危机预感，神父利用还可以活动的左腿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一击，但右手臂依然被红光贯穿，无力地垂下，已经无法使用了。
迪克西里斯，护住双眼的左臂上插着两根，雕刻奇异纹路的硬质长钉，他拔下了它们，随后问道：
“你怎么做到那么快就摆脱【神予恐惧】的？”
“呵呵，你猜啊。”
神父只是回以轻蔑。
“赶紧了结他！”
赛森特的声音传来，寒冰之风突然肆虐，冻结了神父的双腿，而面前的迪克西里斯手持散发红光的暗金匕首。
“喂！不会吧？”
狼狈的泽库尔，察觉神父那边情况，脸上不禁如丧考妣，但萨拉齐卡和狙击手让他自保就已经是极限了。
……
“【神予无情】”
红光的光束向神父袭来，危机预感拼命报警，但神父已经来不及避开。
“【神之屏障】！”
紧急生成的白色护罩被红光轻易突破，径直向神父袭来。
要结束了吗？洁莉卡……
神父那红色的眼中浮现解脱和思念，随后闭上眼睛，等候终焉。
轰！
红光吞没了神父，产生剧烈的爆炸。
……
？
没有命中？
神父睁开了双眼，由纯粹魔力组成的屏障挡下了红色光束的攻击。
一刻也没有理会泽库尔，赶到战场的是……咳咳。
“霍华德？”
神父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他的身上竟然散发着阶段四级别的庞大魔力！
霍华德只是微笑地看着神父：
“神父，我来帮你了。”
……
“喂喂喂，赛森特，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难道艾亚斯特那边出意外了？”
“那可是魔使大人诶，不可能失败吧？”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位阶段四不在我们的情报当中，很可能是白神教的后手。”
“那我们怎么办？”
萨拉齐卡也退了回来参与讨论。而霍华德此时在治疗神父的伤势，并没有追击。
缓过来的泽库尔见萨拉齐卡退去，狙击手也没有继续攻击，立刻向霍华德这边靠来。
“前辈，你再来晚点，就只能给我们收尸了。”
霍华德看见一位阶段三叫自己前辈，不禁有些五味陈杂，甚至都没注意到对方的抱怨。
……
因为霍华德的【隐者之假面】，众人都不知道他实际上是个没领域的残次品阶段四，毕竟看不到灵魂的消散倾向。
众人都以为是他的层次太高所以才看不穿，更加坐实了霍华德是真正的阶段四的想法。
“跑！”
赛森特一声令下，并往天空释放撤退信号。
霍华德发现敌人要撤退，冲上前去阻止，但他突然意识到一点，那就是自己不会高阶术式，只会使用基础术式。
但他也没得选了，以阶段四级别的魔力使出的术式，威力怎么都不会小……大概。
先试试吧。
“【燃烧】！”
“啊啊啊啊啊啊！”
萨拉齐卡身上突然冒出火焰，将其整个人包裹，强烈的高温瞬间使她的皮肤碳化，倒在地上拼命挣扎。
不过赛森特立刻便反应过来，用冰属术式熄灭火焰。
而迪克西里斯则开始头脑风暴。
嗯？他为什么不用现实领域？
觉得没必要？
啊？他为什么要用基础术式？
嘲讽我们？
诶？他为什么要吟唱术名？
有必要吗？
不过使用强化术式的霍华德没有给他继续思考的时间，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还用拙劣的格斗技术向他攻击。
他这是什么意思？故意的？
迪克西里斯对霍华德这个“阶段四强者”用这么烂的格斗技术感到不明所以。
但以防万一，没有去硬接霍华德的攻击，但驾不住霍华德速度快。
咔啪！
“啊啊啊啊啊啊！”
迪克西里斯被霍华德一拳打飞，右臂直接扭曲骨折，肋骨都断了两根。连霍华德自己都愣了一下。
“赛森特，救我！”
“对不起了！你的牺牲，我们会铭记于心！”
赛森特扶着萨拉齐卡头也不回地跑了。
躺在地上的迪克西里斯人都麻了，但很快就不麻了，因为被赶来战场的泽库尔一脚踢晕狗头。
……
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对方十分托大，没有使用领域，不然一切都结束了。
想到这里，赛森特嘴角露出庆幸的笑容。
忽然某个巨物的影子覆盖了这一块地方，赛森特和萨拉齐卡一愣，随后往天空看去。
艹！
棱长近乎一公里的水立方从天而降。
赛森特人都傻了，对方难道打算把这里给淹了？
“啊这……”
霍华德其实只是想用【水立方】直接困住对方，但他也没想到，实际用出来会变成这样，果然还是十分不适应阶段四的魔力啊，魔力输出不好控制。
水立方砸在地面，形体瞬间崩散，化为洪水冲刷一切。
市民们和志愿者看见这一幕纷纷往楼栋里跑，已经没人会拦着他们了，黑衣人们都开始撤退了。
原本追击黑衣人的护道者和审判局也纷纷往高处去。
洪水将整个市中心给梨了一遍，大多数黑衣人被洪水冲走，直接撞破他们自己制造的结界，不少人已经被冲到市中心外了。
啪！
一声响指，洪水突兀地消失，化为魔力消散于自然，只有潮湿仍弥漫在环境中。
霍华德解除了术式，没办法，再继续下去，主要目标也要被洪水卷跑了。
……
冰球裂开，露出了里面的赛森特和萨拉齐卡。
“风水轮流转！”
泽库尔趁病要命，持枪杀上前去，泽库尔和神父都被霍华德护住了，所以没受水灾影响。
萨拉齐卡上前迎击，双方状态皆是不佳，一时竟有些僵持。
霍华德也向赛森特袭去，惊得其头皮发麻。
“萨拉齐卡，要用那个了！”
“好！”
萨拉齐卡全力一击逼退泽库尔后，向赛森特靠近，霍华德见情况有变，一发【燃烧】打去。
这次霍华德稍稍习惯了阶段四的魔力输出，将火焰稍微凝聚起来再发射出去，类似【火球】，但实际上也只是高威力的【燃烧】而已。
轰！
剧烈的爆炸将赛森特两人覆盖，连泽库尔都一时不敢靠近，还好这一击离楼栋较远，不然要是破坏了低楼层的支撑，很可能会发生坍塌。
……
“宙影之紫，宇灭之红，请您开启暗之天国的大门，愿世间灵魂在您的国度永生。”
浓烟散去，紫红色的护罩将赛森特两人包裹，脚下的大地蔓延着一片阴影，其中有星河流动。
赛森特手持着遍布裂痕的紫红色徽章，口中呢喃着祝词。
！！！
“唔！”
最前面的泽库尔被蔓延的阴影最先触及，一股恐惧感下意识地自心中浮现。
整个人猛地后撤，但紫红色的魔力已经开始侵蚀他的双腿。
“啊啊啊啊啊啊啊！”
钻心般的疼痛传来，仿佛双腿要融化一般。
霍华德看到泽库尔的异状，立刻反应过来，飞速上前提起失去行动能力的泽库尔，一个急转弯立刻开跑，而且他的速度似乎比阴影蔓延的速度更快，几秒钟的时间就提起后方的神父，奋力一跃至楼栋中。
看见霍华德提着两个人撞破窗户跳进来，里面的市民们都吓了一跳。
不过霍华德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回头往楼下望去。
阴影几乎覆盖了半个潮汐广场，黑衣人与阴影触及的瞬间就会如沉入水中一般，沉入其中消失不见，赛森特他们早已不见踪影。
还在广场上的圣族人看到阴影蔓延过来，纷纷逃窜，但仍有不少人被阴影接触。
“啊啊啊！不要过来啊！”
“神啊，救救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阴影触及的人纷纷发出惨叫，不过只有一部分是真的。
普通人被阴影触及后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在原地不明所以地发呆，而拥有魔力的术师则被紫红色纹路瞬间爬满全身，在惨叫中被阴影同化。
霍华德意识到这一点后，不禁回头看向泽库尔，不过泽库尔此时双腿被金色魔力缠绕，已经回复正常了。
难道他也是神觉者？
看到泽库尔的特异性，霍华德不禁想起了神父和他说过的话。
一只手抓住了霍华德的手，回头望去，是神父。
“霍华德，先，先去救市民……”
神父话音刚落，便失去了意识——他的精神已经到极限了。
霍华德轻轻将神父平放在地上，郑重道：
“好。”
……
残影在潮汐广场上不断穿梭，霍华德将所有的魔力都用来强化身体和风属术式的加速上（空间术式没学过，不会……）。
他在赌，赌阴影无法侵蚀拥有【假面】的他，再诡异的东西也不可能凌驾于【座】之上。
那个金毛很可能就是神觉者，用圣种来抵抗阴影的侵蚀，那么同理，我应该也可以。
事实上，他赌赢了，霍华德踩在阴影上的脚似乎与阴影隔了一层膜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霍华德保持着两手各抓一人的方式不断穿梭在阴影中，抓住的人直接往就近的楼栋里丟过去，哪怕砸破窗户，反正死不掉就行。
阴影没有爬上楼栋，只是在广场和楼栋一层的地面上蔓延，如刚才的洪水一般。
两方是速度的比拼，霍华德救人的速度与阴影蔓延的速度的比拼。
霍华德倾向于先救术师，因为普通人似乎没受到影响，但如果距离近的话，还是会救。
只是他注定救不了所有人。
……
……
覆盖了潮汐广场八成面积的阴影终于停止了蔓延，阴影上此时已经没有除霍华德外的任何人影。
天空中的双月之下，蓝发的青年孤独的半跪在一片阴影之上，月亮的金光和星河的紫光照映他疲惫的脸庞。
“哈！哈！哈！”
精疲力尽的霍华德不停喘息，双腿止不住地发抖，浑身无力动弹。
霍华德低头看着身下的阴影，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
异变突生，眼前的世界被黑暗笼罩，脑海里仿佛出现了一段段影像。
……
……
覆盖了大片星空的阴影在环绕星球的卫星群中蠕动，一颗紫色的小行星在阴影的中央，但一眨眼，又变成了红色，和之前天空中的红月不同，红月的颜色偏向淡红，但眼前的红月则是猩红。
……
……
阴暗的天空，大雨倾盆。
一位黑发紫瞳的少女被一根根木桩刺穿身体，大脑、四肢、心脏，鲜血自穿刺处流淌，少女死不瞑目，扩散的瞳孔仍然残留着悲伤，眼角流淌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
……
在一片散发紫光的无尽星空之中。一位黑发少女似在沉睡，她的周身被无数漆黑的女性外形的手所围绕，似乎在拥抱着她。
……
……
天空中的红月散发猩红的光芒，仿佛整个世界都是血红色的一般。
荆棘，漆黑的荆棘，无数漆黑阴影组成的荆棘铺天盖地，无边无际，鲜血在每一处荆棘上流淌，无数尸体挂在荆棘上，而她们全部都生得同一张脸，同样的黑发，只有各自不同的表情能体现区别。
光是看着便让人产生呕吐的冲动，总有一种所有尸体都在盯着自己的错觉，心生恐惧。
……
……
一只巨瞳，盯着这片“漆黑的海面”，瞳孔一半紫色，一半红色。
黑发紫瞳的少女面色冷漠，举着黑色的长剑，与嘴角微微一笑的黑发红瞳少女对峙，相同的脸颊，截然不同的气质。
她们看向了我。^&¥^#¥$^&¥^#¥$^&¥^fj#¥$^&¥^fuhn#¥$^■■■■■■■■■■■■■■■■■■■■■■■■■■■■■■■■■■■■■■■■■■■■■■■■■■■■■■■■■■■■■■■■■■■■■■■■■■■■■■■■■■■■^&¥^#$^&¥^$^&¥^fj#$^&¥^xls#$^^&¥^#$^&¥^#¥$^&¥^fj#$^&¥^xls#$^^&¥^#$^&¥^fj#$^&¥^xls#¥^&¥^#$^&¥^fj#$^&¥^ana#¥$
眼中的影像如镜子般破碎、消失，回过神来，潮汐广场上已经看不到阴影，看不到结界，一切都似乎恢复了正常。
但所有人都似乎没有从危机中缓过来，今晚，恐怕将是无梦之夜。
……
脑袋传来一种嗡鸣般的眩晕感，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前倾。
霍华德失去了意识。
……
……
｛§｝嗯？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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