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讨奶的憨汉儿（元旦快乐！）
“……”
傅泡达蹲在角落中没敢吭声，对方的敲门声和吆喝声都极大，楼上的窗子也并没有关，但也不知酒九是睡得太死，还是故意为之，许久都未见回应……
门外的人也有些着急，由“咚咚咚！”的敲门声转为“邦邦邦！”的砸门声，说话的声调也陡然升高，甚至带了几分哭腔。
“酒大娘~~俺知道恁在里面，恁楼上的窗子都开着哩！恁就行行好，老汉俺饿两顿不要紧，娃儿可饿不得嘞！这部落里的人，都知道恁是在这世道救苦救难的女菩萨，恁就再帮帮俺嘞，俺蚩牛在这儿给恁磕头哩！给恁磕头哩！！！”
言罢，他便整个人便俯身下去，对着门口便双手撑地，开始磕头。
“邦邦邦！邦邦邦！……”
他磕的极为卖力，额头与门前的石板发生碰撞，其声响不亚于他之前敲门时得声响。
“牛老弟嗓门真响亮啊，把老娘硬生生地从无形境里喊醒，你可真硬气啊！”
酒九慵懒的声音从楼上传出来，此言一出，门口的蚩牛便将头磕的更卖力了，他边磕边喊：
“蚩牛不敢~不敢啊，但实在是情况紧急，求女菩萨恁给帮帮忙啊！”
“老娘我不是什么女菩萨，做酒做奶赚的也都是辛苦钱，你说这奶糊稀，莫不是在砸老娘的招牌……”
话音未落，蚩牛便再度连呼三个“不敢~”，随后便直起身来，开始扇自己的巴掌，扇了一会儿后，见对方没有回应，以为自己做的不够，转而又开始磕头，就这样循环往复几次。
“啪啪啪……咚咚咚……啪咚啪啪啪咚……啪咚啪咚咚啪啪……”
“罢了~”酒九突然开口，“下次再这样口无遮拦，你便找隔壁部落的人去讨奶吧！”
“诶诶，蚩牛知错，再也不会了……”
门口的身影这起身长舒口气，他微驼着背，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口。此时楼上也传来阵“窸窸窣窣”的衣服布料的摩擦声——“咚咚”两道重物落地声——“嘎吱嘎吱”木质楼板的颤抖声……
酒大娘的身影很快出现在楼梯的拐角处，她目光朝着灶台的方向瞥了一眼，正巧傅泡达对视，前者几步来到他身旁，用手将其头往下轻轻按了按，让他的头低于地下的竹筐，做了个“别动~”的嘴型，并从筐中随手拿了个空碗，她似是拿到了傅泡达洗过的那个碗，上面还有未干涸的水渍。
不禁眉头微蹙，甩了甩手，伸入筐中，拿了个干净的碗，掀开铁锅，用葫芦瓢舀了小半碗奶糊，遂来到一旁的水缸旁，加了大半瓢无色透明液体进去，最后用长汤勺搅了搅，舀出一小点放在手背上，抿了一口。
“嗯~”
酒九满意的轻哼一声，遂端着其来到门口，解开门闩，将其递给了等候多时的蚩牛。
门，酒九只开了一半，傅泡达勉强可以从竹筐的缝隙中，看到门口的情形。
蚩牛长相和他的粗狂嗓音极为匹配，五大三粗的相貌，额头处黝黑泛青，脸颊黑里透红，身上穿着不知缝补过多少次的麻衣套装，左肩上搭着泛黄的毛巾，右肩扛着锄头，看上去是个老实憨厚的模样。
他手上捧着个脸一样大的碗，与其说是碗，不如说是小盆。
而酒九手腕一翻，将自己碗中的奶糊，全部倒入了小盆之中，蚩牛口中不断嘟囔着：“谢谢~谢谢酒大娘~谢谢女菩萨~”
待其完全倒完后，他单手环抱着盆，另一只手伸出小拇指，略微沾了一点，放在嘴中吮吸着，其眉头也皱了起来……
“酒大娘，这这这……”他的语气突然激动起来，“这咋比之前的还稀哩！”
酒九斜靠在门框上，将门口完全挡住，不屑道：
“哦~这么快就忘了老娘方才说话了？”
“不是，酒大娘，恁知道俺不是这意思，可恁这也太……”
“太什么？”
“太太太……哎呦！酒大娘，算哩算哩，恁这样，恁帮俺把这盆装满好不好？”蚩牛将手上的小盆往前一推，“俺和回家自己熬一熬，好不噻？”
“好啊~”酒九拉长着音调，“五十文铜钱一碗，老娘一碗一碗给你盛，你在旁边看着……”
“啥儿？五十？！！！”蚩牛一双大眼睛瞪得溜圆，手上的盆儿也立马缩了回来，“恁是匪子嘛！五十文一碗，恁不如直接把俺直接炖了噻！”
“你就说你要不要吧？”
蚩牛稍加犹豫之后，脸上又挤出个极为生硬的笑容，环抱着盆儿，双手合十，上下摆动，做恳求状，语气也软了下来。
“诶呦~酒大娘~酒菩萨~之前不还是五文钱一碗地嘛，怎么今天就楞个贵嘞，大家都是一个部落地，抬头不见低头见~日出不见日落见嘛~恁给个实惠价！俺给恁的铺子介绍给其他部落的人，让他们都上恁这来买奶！咋样？恁考虑考虑……”
没有听蚩牛说完，酒九伸出了右手，拇指与小拇指伸直，其他手指弯曲，笑着对其道：
“好啊~考虑清楚嘛~六十铜钱一碗！”
“酒大娘，恁恁恁……”蚩牛直接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双手开始不住的颤抖。对面的酒九仍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样，小拇指弯曲，食指中指舒展，与拇指相接触。
“现在是……七十铜钱！”
“恁就是泼皮！女匪子！”
“八十铜钱！”
“呜呜呜，俺回家咋跟俺婆姨交代哩！”
“九十铜钱！”
“……”
“一百铜……”
“俺不要了！俺不要了行不行嘛！！！”蚩牛的双眼通红，遍布血丝，嗓音也变得嘶哑，夹带着几分哭腔。
“不要也可以啊，你把你盆儿里的付清了。”酒九的语气始终都很平淡，丝毫没被对方的情绪所感染。
“可俺只带了四十文铜钱儿……”
“够了。”
“啊？够了？！！”蚩牛一脸疑惑。
“老娘是个生意人，从不贪便宜，卖东西讲得是就是一个原则，东西越少，卖的越贵。”见后者还是一副不明就里的模样，她便继续解释道：“你买的时候，那碗奶糊值五个铜钱，但你买走了，东西少了，那锅中剩下的也自然就贵了。”
“哦哦~”蚩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所以说，俺买这些就只要付给恁五文铜钱成哩？是不噻？”
“嗯。”
“嘿嘿~那谢谢酒大娘，恁还是俺地好菩萨~”蚩牛一咧嘴，露出口大黄牙，他从口袋中摸索出了已经有少许锈迹的铜钱，小心翼翼的将其取下来，恭敬的放到了酒九的手上，随后将余下的又放回到口袋里，遂对着后者道了声谢，深鞠了一躬，弯腰拾起地上掉落的锄头，捧着盆儿，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嘎吱——咚咚”
酒九轻松口气，关上了房门，顺便插上了门闩，她伸着懒腰，朝着傅泡达的方向道：
“出来吧~大泡儿，搁那蹲累了吧~”
“额，还好还好，酒大娘的经营也真是了的，大泡儿佩服佩服……”
傅泡达起身，朝着其拱手，客气了两下。
“呦~”酒九微微挑眉，“那你倒是说说，老娘的经营好在哪里？”
傅泡达一边来回踱步缓解发麻的双腿，一边解释道：
“方才那人与其说是来买奶糊，更不如说是想卖奶糊的，他开口闭口都是奶糊太淡，不够浓稠，可依照常人思维，若是未吃饱，应是再多买些回来，或是多捞点干奶糊的。哪会有直接买原料的想法。”傅泡达怕自己解释的不清晰，又换了种方式举例：“若是嫌酒喝的不尽兴，可以一次多买西同类型的酒，或是干脆直接买些更烈的酒，哪有直接买原料回家自己酿的道理？”
“呵呵，我的大泡儿可以啊？没看出来你还有这幅头脑？”
“还好还好……若不是他那句‘买回家自己熬’，我还真被他的演技骗过去了。”
“不对，他并没有演哦~”酒九拉长了声调，一幅意味深长的表情，“他只不过是个被自己婆姨骗的团团转的傻老汉儿罢了~”
傅泡达蹲在角落中没敢吭声，对方的敲门声和吆喝声都极大，楼上的窗子也并没有关，但也不知酒九是睡得太死，还是故意为之，许久都未见回应……
门外的人也有些着急，由“咚咚咚！”的敲门声转为“邦邦邦！”的砸门声，说话的声调也陡然升高，甚至带了几分哭腔。
“酒大娘~~俺知道恁在里面，恁楼上的窗子都开着哩！恁就行行好，老汉俺饿两顿不要紧，娃儿可饿不得嘞！这部落里的人，都知道恁是在这世道救苦救难的女菩萨，恁就再帮帮俺嘞，俺蚩牛在这儿给恁磕头哩！给恁磕头哩！！！”
言罢，他便整个人便俯身下去，对着门口便双手撑地，开始磕头。
“邦邦邦！邦邦邦！……”
他磕的极为卖力，额头与门前的石板发生碰撞，其声响不亚于他之前敲门时得声响。
“牛老弟嗓门真响亮啊，把老娘硬生生地从无形境里喊醒，你可真硬气啊！”
酒九慵懒的声音从楼上传出来，此言一出，门口的蚩牛便将头磕的更卖力了，他边磕边喊：
“蚩牛不敢~不敢啊，但实在是情况紧急，求女菩萨恁给帮帮忙啊！”
“老娘我不是什么女菩萨，做酒做奶赚的也都是辛苦钱，你说这奶糊稀，莫不是在砸老娘的招牌……”
话音未落，蚩牛便再度连呼三个“不敢~”，随后便直起身来，开始扇自己的巴掌，扇了一会儿后，见对方没有回应，以为自己做的不够，转而又开始磕头，就这样循环往复几次。
“啪啪啪……咚咚咚……啪咚啪啪啪咚……啪咚啪咚咚啪啪……”
“罢了~”酒九突然开口，“下次再这样口无遮拦，你便找隔壁部落的人去讨奶吧！”
“诶诶，蚩牛知错，再也不会了……”
门口的身影这起身长舒口气，他微驼着背，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口。此时楼上也传来阵“窸窸窣窣”的衣服布料的摩擦声——“咚咚”两道重物落地声——“嘎吱嘎吱”木质楼板的颤抖声……
酒大娘的身影很快出现在楼梯的拐角处，她目光朝着灶台的方向瞥了一眼，正巧傅泡达对视，前者几步来到他身旁，用手将其头往下轻轻按了按，让他的头低于地下的竹筐，做了个“别动~”的嘴型，并从筐中随手拿了个空碗，她似是拿到了傅泡达洗过的那个碗，上面还有未干涸的水渍。
不禁眉头微蹙，甩了甩手，伸入筐中，拿了个干净的碗，掀开铁锅，用葫芦瓢舀了小半碗奶糊，遂来到一旁的水缸旁，加了大半瓢无色透明液体进去，最后用长汤勺搅了搅，舀出一小点放在手背上，抿了一口。
“嗯~”
酒九满意的轻哼一声，遂端着其来到门口，解开门闩，将其递给了等候多时的蚩牛。
门，酒九只开了一半，傅泡达勉强可以从竹筐的缝隙中，看到门口的情形。
蚩牛长相和他的粗狂嗓音极为匹配，五大三粗的相貌，额头处黝黑泛青，脸颊黑里透红，身上穿着不知缝补过多少次的麻衣套装，左肩上搭着泛黄的毛巾，右肩扛着锄头，看上去是个老实憨厚的模样。
他手上捧着个脸一样大的碗，与其说是碗，不如说是小盆。
而酒九手腕一翻，将自己碗中的奶糊，全部倒入了小盆之中，蚩牛口中不断嘟囔着：“谢谢~谢谢酒大娘~谢谢女菩萨~”
待其完全倒完后，他单手环抱着盆，另一只手伸出小拇指，略微沾了一点，放在嘴中吮吸着，其眉头也皱了起来……
“酒大娘，这这这……”他的语气突然激动起来，“这咋比之前的还稀哩！”
酒九斜靠在门框上，将门口完全挡住，不屑道：
“哦~这么快就忘了老娘方才说话了？”
“不是，酒大娘，恁知道俺不是这意思，可恁这也太……”
“太什么？”
“太太太……哎呦！酒大娘，算哩算哩，恁这样，恁帮俺把这盆装满好不好？”蚩牛将手上的小盆往前一推，“俺和回家自己熬一熬，好不噻？”
“好啊~”酒九拉长着音调，“五十文铜钱一碗，老娘一碗一碗给你盛，你在旁边看着……”
“啥儿？五十？！！！”蚩牛一双大眼睛瞪得溜圆，手上的盆儿也立马缩了回来，“恁是匪子嘛！五十文一碗，恁不如直接把俺直接炖了噻！”
“你就说你要不要吧？”
蚩牛稍加犹豫之后，脸上又挤出个极为生硬的笑容，环抱着盆儿，双手合十，上下摆动，做恳求状，语气也软了下来。
“诶呦~酒大娘~酒菩萨~之前不还是五文钱一碗地嘛，怎么今天就楞个贵嘞，大家都是一个部落地，抬头不见低头见~日出不见日落见嘛~恁给个实惠价！俺给恁的铺子介绍给其他部落的人，让他们都上恁这来买奶！咋样？恁考虑考虑……”
没有听蚩牛说完，酒九伸出了右手，拇指与小拇指伸直，其他手指弯曲，笑着对其道：
“好啊~考虑清楚嘛~六十铜钱一碗！”
“酒大娘，恁恁恁……”蚩牛直接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双手开始不住的颤抖。对面的酒九仍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样，小拇指弯曲，食指中指舒展，与拇指相接触。
“现在是……七十铜钱！”
“恁就是泼皮！女匪子！”
“八十铜钱！”
“呜呜呜，俺回家咋跟俺婆姨交代哩！”
“九十铜钱！”
“……”
“一百铜……”
“俺不要了！俺不要了行不行嘛！！！”蚩牛的双眼通红，遍布血丝，嗓音也变得嘶哑，夹带着几分哭腔。
“不要也可以啊，你把你盆儿里的付清了。”酒九的语气始终都很平淡，丝毫没被对方的情绪所感染。
“可俺只带了四十文铜钱儿……”
“够了。”
“啊？够了？！！”蚩牛一脸疑惑。
“老娘是个生意人，从不贪便宜，卖东西讲得是就是一个原则，东西越少，卖的越贵。”见后者还是一副不明就里的模样，她便继续解释道：“你买的时候，那碗奶糊值五个铜钱，但你买走了，东西少了，那锅中剩下的也自然就贵了。”
“哦哦~”蚩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所以说，俺买这些就只要付给恁五文铜钱成哩？是不噻？”
“嗯。”
“嘿嘿~那谢谢酒大娘，恁还是俺地好菩萨~”蚩牛一咧嘴，露出口大黄牙，他从口袋中摸索出了已经有少许锈迹的铜钱，小心翼翼的将其取下来，恭敬的放到了酒九的手上，随后将余下的又放回到口袋里，遂对着后者道了声谢，深鞠了一躬，弯腰拾起地上掉落的锄头，捧着盆儿，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嘎吱——咚咚”
酒九轻松口气，关上了房门，顺便插上了门闩，她伸着懒腰，朝着傅泡达的方向道：
“出来吧~大泡儿，搁那蹲累了吧~”
“额，还好还好，酒大娘的经营也真是了的，大泡儿佩服佩服……”
傅泡达起身，朝着其拱手，客气了两下。
“呦~”酒九微微挑眉，“那你倒是说说，老娘的经营好在哪里？”
傅泡达一边来回踱步缓解发麻的双腿，一边解释道：
“方才那人与其说是来买奶糊，更不如说是想卖奶糊的，他开口闭口都是奶糊太淡，不够浓稠，可依照常人思维，若是未吃饱，应是再多买些回来，或是多捞点干奶糊的。哪会有直接买原料的想法。”傅泡达怕自己解释的不清晰，又换了种方式举例：“若是嫌酒喝的不尽兴，可以一次多买西同类型的酒，或是干脆直接买些更烈的酒，哪有直接买原料回家自己酿的道理？”
“呵呵，我的大泡儿可以啊？没看出来你还有这幅头脑？”
“还好还好……若不是他那句‘买回家自己熬’，我还真被他的演技骗过去了。”
“不对，他并没有演哦~”酒九拉长了声调，一幅意味深长的表情，“他只不过是个被自己婆姨骗的团团转的傻老汉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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