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缘由
王冬又梦到他爹了。
只不过这次不一样，上次看他爹的脸仿佛隔了层纱，不太真切，这次倒是清清楚楚。
跟印象中那个干瘦的汉子不一样，他爹的脸圆润了，脸上带着的，也不再是以前那般总是麻木的神情，而是和蔼的，温暖的。
王冬觉得，这才是他爹本来应该有的样子，而不是印象中的那样。
“儿子，你拜仙人为师成功了吗？跟着仙人修行了吗？”
王冬他爹语气急切，憧憬地问道。
王冬用力点了点头。
“爹，你放心吧，我现在就跟着师傅到宗里了呢，几位师傅对我可好了，说明天开始就叫我修行，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就能去找你了。”
“那就好，那就好，既然这样爹就放心了。”
王冬他爹神色放松下来，喜悦溢于言表。
“以后你也算是有个家了，有人照看你，爹心里就放心多了，跟着你师傅好好学，听你师傅的话，不要惹你师傅生气，知道吗？”
“我知道的，爹，我一定好好听话，好好努力修炼。”
王冬强忍着难受，走上前想靠近他爹。
但眼见不过几步的距离，却是咫尺天涯，无论王冬怎么努力，就是走不到他爹的身边。
王冬他爹宠溺地笑着，身形却如云如雾般，逐渐消失不见。
待王冬醒来的时候，枕头已经被打湿。
他坐了起来，喃喃自语。
“你说，我会修行成功吗？”
“我不知道，我现在不知道爹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几位师傅有什么没有告诉我，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会丧气的，你放心，你说过的，真正的勇士敢于面对淋漓的鲜血，现在不过是一点小困难而已，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我会修行成功的，我也一定能找到爹的。”
王冬转过头，看向窗外，一轮明月高悬。
王冬伸出手，月光透过指缝洒落在脸上。
那么近，又那么遥远。
......
早饭后，王冬刚要收拾，陆悦名郑重其事地叫住了他。
“一会儿再收拾，冬儿你先跟我来。”
王冬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跟了过去。
五人来到后院的屋子里，陆悦名示意他坐下再说。
“我收你为徒的时候，有许多事情并没有和你说清楚，昨天晚上我们四个讨论后，我觉得有些事是不该瞒你。”
陆悦名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我先详细介绍下我自己，我来自合欢宗，是奉我师尊的命令来到这里，负责镇守这一处边防，合又欠宗的名字便是我仿照合欢宗修改来的。”
“你的这三位师傅则是分别来自月宫、天玑宗、王霸宗，我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关系很好，所以我来这里的时候她们也跟着我来了。”
说到这里，陆悦名沉吟了一下。
“我们镇守在此处，主要是为了抵御万妖国的威胁，此处临近钦山，若是不加以守卫，以当康为首的猪族对边境上的普通百姓危害甚大。”
“而这，也是我主要给你说明白的——如果你接受了成为我宗下弟子，那么你将有责任来抵御钦山的进攻，而在这个过程中，你将有面临死亡的可能。”
“现在，你还是否愿意留在宗内？”
陆悦名说完，严肃地看着他，但紧攥的拳头将她内心的紧张展现地一览无余。
“为什么会找上我呢？”
王冬沉默片刻，疑惑不解。
肖菡回答了这个问题。
“适合修行的苗子不多，而这些苗子又被不同的宗门不遗余力地寻找着，我们宗门不够强，没有那么多搜寻的手段，所以大姐特意去找了她师傅，求来了两颗求仙珠，用来搜寻合适的修行苗子。”
“那就是除了我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找到了吗？”
“他死了。”
肖菡淡淡道。
王冬瞬间哑口无言。
“我们商量过了，你如果实在想走，那么也不强留你，我会把你送回去。”
陆悦名插了一句，脸色有些哀愁。
其她两人见状，想要说什么，却见陆悦名摆了摆手，制止了他们，画荷冷哼一声，径直起身出去了，金鑫柔声道：“我去倒杯茶。”
王冬思考了很久，终于问道：“我留下后，你们会怎么办？”
肖菡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当然是尽心尽力培养你，毕竟多一个修行者，对我们来讲也是多一份力量。”
这时金鑫端着茶走了进来，放在了三人面前。
王冬手捧着茶杯，温度正好，茶香扑鼻。
“三位师傅，我愿意留下！”
“真的？”
陆悦名眼睛一亮，大喜过望，兴奋地对两人说道：“你们看，我就说我的眼光很好嘛。”
肖菡白了他一眼：“上个你怎么不说你眼光好呢。”
陆悦名讪讪笑了笑，端起茶狠狠喝了一大口来掩饰内心的尴尬。
“那么，你将正式成为合又欠宗的一员，你放心，只要我们四个不死，你绝对不会出事。”
肖菡坐直了身子，话语铿锵有力。
“刚才给你说的，是事实，但绝对没你想得那么夸张，钦山的总体力量虽然强，但比我们强的有限，不然这里早就守不住了。
至于死的那个，是因为他通敌，所以被我给亲手打死了，只要你不犯错误，你就很安全。”
说完，肖菡冲他展颜一笑，霎时冰雪消融，宛若冷风中盛开的雪莲。
但王冬却紧张地绷直了身子。
好可怕！
“好了，既然确定了，等会儿我们就带你进行开灵。”
......
院子里。
“不用紧张，一会儿就好。”
王冬被金鑫摆弄着，摆成了盘膝打坐的姿势，金鑫从袋中拿出大把的香烛，挥手洒落在王冬周身。
随后，她又拿出一盒盛着不明胶状液体的盒子，把盒中五颜六色的粘稠液体用食指沾了沾，在王冬的脸上绘出一幅幅诡谲莫名的图案。
然后拿出一张张纸人，纸人形态各异，怀抱琴、竽、瑟等纸质乐器，浮立在香烛上空，排做八行八列，静待行动。
“硃明火，起！”
金鑫双手掐诀，一指香烛，霎时袅袅烟雾垂垂，而后金鑫左手持芭，右手执铃，身躯款款而动，口中念念有词。
“天地并况，惟余有慕...”
金铃声响，纸人登时随着铃声活跃起来，五音大作，纸人和音而舞，脚下的香烛也顿时火光上扬，缠绕着纸人的身躯。
“千童罗舞成八溢，合好效欢虞太一...”
金鑫歌声愈发昂扬，火光也愈发炽烈，纸人的舞姿愈发灵动，五音也愈发欢快。
王冬在这光怪陆离的景象中，脸上的图案游走着，一头扎进了王冬的肌肤中，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托起，做出一幅敬奉的姿态，头微微后仰，脸上洋溢着渴望的神色。
“盛牲实俎进闻膏，神奄留，临须摇...”
纸人的双足小腿已混入了火光，身下的香烛也有三分已焚，此歌一出，更是加剧了燃烧，眨眼间，纸人的下半身焚烧殆尽，香烛半数已消。
“请天地赐福—！”
金鑫高喝，蔼蔼烟尘无风而转，化作一团硃明火，瞬时投入了王冬的眉心。
见到这种情况，金鑫心中一喜，面上却并未显露，而是跪坐在地，双手奉芭。
“敬谢天地—！”
芭无火自燃，化作飞灰消散。
香气弥漫整个院落。
只不过这次不一样，上次看他爹的脸仿佛隔了层纱，不太真切，这次倒是清清楚楚。
跟印象中那个干瘦的汉子不一样，他爹的脸圆润了，脸上带着的，也不再是以前那般总是麻木的神情，而是和蔼的，温暖的。
王冬觉得，这才是他爹本来应该有的样子，而不是印象中的那样。
“儿子，你拜仙人为师成功了吗？跟着仙人修行了吗？”
王冬他爹语气急切，憧憬地问道。
王冬用力点了点头。
“爹，你放心吧，我现在就跟着师傅到宗里了呢，几位师傅对我可好了，说明天开始就叫我修行，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就能去找你了。”
“那就好，那就好，既然这样爹就放心了。”
王冬他爹神色放松下来，喜悦溢于言表。
“以后你也算是有个家了，有人照看你，爹心里就放心多了，跟着你师傅好好学，听你师傅的话，不要惹你师傅生气，知道吗？”
“我知道的，爹，我一定好好听话，好好努力修炼。”
王冬强忍着难受，走上前想靠近他爹。
但眼见不过几步的距离，却是咫尺天涯，无论王冬怎么努力，就是走不到他爹的身边。
王冬他爹宠溺地笑着，身形却如云如雾般，逐渐消失不见。
待王冬醒来的时候，枕头已经被打湿。
他坐了起来，喃喃自语。
“你说，我会修行成功吗？”
“我不知道，我现在不知道爹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几位师傅有什么没有告诉我，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会丧气的，你放心，你说过的，真正的勇士敢于面对淋漓的鲜血，现在不过是一点小困难而已，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我会修行成功的，我也一定能找到爹的。”
王冬转过头，看向窗外，一轮明月高悬。
王冬伸出手，月光透过指缝洒落在脸上。
那么近，又那么遥远。
......
早饭后，王冬刚要收拾，陆悦名郑重其事地叫住了他。
“一会儿再收拾，冬儿你先跟我来。”
王冬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跟了过去。
五人来到后院的屋子里，陆悦名示意他坐下再说。
“我收你为徒的时候，有许多事情并没有和你说清楚，昨天晚上我们四个讨论后，我觉得有些事是不该瞒你。”
陆悦名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我先详细介绍下我自己，我来自合欢宗，是奉我师尊的命令来到这里，负责镇守这一处边防，合又欠宗的名字便是我仿照合欢宗修改来的。”
“你的这三位师傅则是分别来自月宫、天玑宗、王霸宗，我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关系很好，所以我来这里的时候她们也跟着我来了。”
说到这里，陆悦名沉吟了一下。
“我们镇守在此处，主要是为了抵御万妖国的威胁，此处临近钦山，若是不加以守卫，以当康为首的猪族对边境上的普通百姓危害甚大。”
“而这，也是我主要给你说明白的——如果你接受了成为我宗下弟子，那么你将有责任来抵御钦山的进攻，而在这个过程中，你将有面临死亡的可能。”
“现在，你还是否愿意留在宗内？”
陆悦名说完，严肃地看着他，但紧攥的拳头将她内心的紧张展现地一览无余。
“为什么会找上我呢？”
王冬沉默片刻，疑惑不解。
肖菡回答了这个问题。
“适合修行的苗子不多，而这些苗子又被不同的宗门不遗余力地寻找着，我们宗门不够强，没有那么多搜寻的手段，所以大姐特意去找了她师傅，求来了两颗求仙珠，用来搜寻合适的修行苗子。”
“那就是除了我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找到了吗？”
“他死了。”
肖菡淡淡道。
王冬瞬间哑口无言。
“我们商量过了，你如果实在想走，那么也不强留你，我会把你送回去。”
陆悦名插了一句，脸色有些哀愁。
其她两人见状，想要说什么，却见陆悦名摆了摆手，制止了他们，画荷冷哼一声，径直起身出去了，金鑫柔声道：“我去倒杯茶。”
王冬思考了很久，终于问道：“我留下后，你们会怎么办？”
肖菡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当然是尽心尽力培养你，毕竟多一个修行者，对我们来讲也是多一份力量。”
这时金鑫端着茶走了进来，放在了三人面前。
王冬手捧着茶杯，温度正好，茶香扑鼻。
“三位师傅，我愿意留下！”
“真的？”
陆悦名眼睛一亮，大喜过望，兴奋地对两人说道：“你们看，我就说我的眼光很好嘛。”
肖菡白了他一眼：“上个你怎么不说你眼光好呢。”
陆悦名讪讪笑了笑，端起茶狠狠喝了一大口来掩饰内心的尴尬。
“那么，你将正式成为合又欠宗的一员，你放心，只要我们四个不死，你绝对不会出事。”
肖菡坐直了身子，话语铿锵有力。
“刚才给你说的，是事实，但绝对没你想得那么夸张，钦山的总体力量虽然强，但比我们强的有限，不然这里早就守不住了。
至于死的那个，是因为他通敌，所以被我给亲手打死了，只要你不犯错误，你就很安全。”
说完，肖菡冲他展颜一笑，霎时冰雪消融，宛若冷风中盛开的雪莲。
但王冬却紧张地绷直了身子。
好可怕！
“好了，既然确定了，等会儿我们就带你进行开灵。”
......
院子里。
“不用紧张，一会儿就好。”
王冬被金鑫摆弄着，摆成了盘膝打坐的姿势，金鑫从袋中拿出大把的香烛，挥手洒落在王冬周身。
随后，她又拿出一盒盛着不明胶状液体的盒子，把盒中五颜六色的粘稠液体用食指沾了沾，在王冬的脸上绘出一幅幅诡谲莫名的图案。
然后拿出一张张纸人，纸人形态各异，怀抱琴、竽、瑟等纸质乐器，浮立在香烛上空，排做八行八列，静待行动。
“硃明火，起！”
金鑫双手掐诀，一指香烛，霎时袅袅烟雾垂垂，而后金鑫左手持芭，右手执铃，身躯款款而动，口中念念有词。
“天地并况，惟余有慕...”
金铃声响，纸人登时随着铃声活跃起来，五音大作，纸人和音而舞，脚下的香烛也顿时火光上扬，缠绕着纸人的身躯。
“千童罗舞成八溢，合好效欢虞太一...”
金鑫歌声愈发昂扬，火光也愈发炽烈，纸人的舞姿愈发灵动，五音也愈发欢快。
王冬在这光怪陆离的景象中，脸上的图案游走着，一头扎进了王冬的肌肤中，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托起，做出一幅敬奉的姿态，头微微后仰，脸上洋溢着渴望的神色。
“盛牲实俎进闻膏，神奄留，临须摇...”
纸人的双足小腿已混入了火光，身下的香烛也有三分已焚，此歌一出，更是加剧了燃烧，眨眼间，纸人的下半身焚烧殆尽，香烛半数已消。
“请天地赐福—！”
金鑫高喝，蔼蔼烟尘无风而转，化作一团硃明火，瞬时投入了王冬的眉心。
见到这种情况，金鑫心中一喜，面上却并未显露，而是跪坐在地，双手奉芭。
“敬谢天地—！”
芭无火自燃，化作飞灰消散。
香气弥漫整个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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