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与阴魂交易
宁夜到绿芜山庄转了一圈。依依杨柳林中碧瓦朱甍，成群的飞鸟穿梭飞舞，书着”封“字的白色封条将几间大屋的门贴得死死的。
曾经繁荣喧嚣的高门宅府，苍凉死寂。庄前池水深碧，荡起粼粼波光。北岸边立着一块高大的白石，“绿芜山庄”四个大字劲骨丰肌。几艘画舫小船停靠在岸边，再也等不到它们曾经的主人。
这个世界，如果只是因为特质富有而显赫，却没有足够的武道力量支撑，弹指间灰飞烟灭。
宁夜回到百味轩，关上门，拔出寒筠剑，久久凝视，“自身强大，在任何地方，对于任何种族，都是如此！
如今，他的根在这世界，只有姐姐一个亲人，没有她，何以为家？想着想着，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好一阵，激动的情绪逐渐平静，他将神识沉入虚空镜，冲瘫软的路行空厉声道：“起来，有事找你！”
路行空虚弱道：“没力气，起不来！你想把我怎么样都行，反正我也快死了！”
宁夜对他的颓废不以为意，道：“你元神出窍，到养魂木中来。”
路行空低声冷笑：“哼，如果可以，我早就出了，不用等你现在来教我。”
宁夜一愣，他可不知道会是这种情况，这虚空镜实在厉害，竟连神游境修士的神魂也压制得死死的。
“你有没有跟阴魂打过交道，告诉我。”宁夜想从他那里学点经验，接下来好用。
路行空闭着眼一动不动，似乎生怕浪费一点点力气。
宁夜讥笑道：“亏你还是神游境灵修，神魂还不如一只死了多年的阴魂强大。”
见他仍然不吭声，宁夜退出空间，暗忖：“再这样下去，那家伙真的会死掉，得想办法！”
但眼前找姐姐要紧。他难以静下心来，便跑到镇外山上练剑。这时不敢在这里练刀，因为他还不能控制星魂刀的力量，不然，那气势和光芒冲霄数十丈。
天色渐晚，寒意料峭，金色的阳光铺满山头和树梢，倦鸟陆续归巢。宁夜到外面转了一圈，打听了些事，回到百味轩，要了一份饭菜，对伙计道：“麻烦送到我房间。”
临出门他换了身深色长衣，到附近铺面买了两顶兜帽，一副皮质手套，随后到一家酒肆买了一壶酒。
他的依仗是星魂刀，星魂秘典共有九个大境，每一大境又分九重，他才修炼三日，已到第一境摄魂的第二重。
日沉西山，大地隐入苍暮，四野魅影幢幢，偶尔传来一声寒鸦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伴着阵阵阴寒晚风，更添几分惨淡肃杀。
一粒桔红色的火焰在义庄偏屋亮起，一个瘦小的身影佝偻着背，慢吞吞的吃着饭。听到脚步声，抬起发量稀疏的头，用昏浊的老眼打量了好一阵，才认出宁夜。
“你真来！”
“嗯！”
这老头并没有修为，敢长年和满屋的尸体相处，这份胆气与他干瘪的身体形成极大的反差，令宁夜心生钦佩。他从腰上摘下酒壶，放在老人面前那张破旧的小几上。
老人诧异地抬头，望了他一会儿，拿起来拔开塞子，耸起塌鼻子狠狠嗅了几下，一脸惊喜，“小哥......你是真有心，让你破费了！”
宁夜瞧了一眼天空，寒星耿耿，薄雾飘渺。与那阴魂约定的时间还不到，遂坐在旁边那堆木柴上闭目整理纷乱的思绪。
从得知绣衣坊跟着赵家出事，他心中就没一刻安宁，憋着一股强烈的郁气，不知如何发泄。他向来内敛，不会像有的人，一难过，要么嚎啕，要么大吼大叫。
刚到手的酒，老头打开，问宁夜要不要来两口，宁夜摇头，和他攀谈起来。
“绿芜山庄前晚出事，昨天下午死人都运了过来，官府来了几拨人！赵家的人不可惜，可惜的是那些无辜的姑娘，一个个大好年华，如花似玉的。”
宁夜俊逸的脸几乎完全隐入黑暗，眸中精光闪烁，“老人家，总共送了多少人过来？”
“二十二具尸体，实在放不下，有的运到别处去了！”老人抿了一口，长嗟一声。
宁夜悚然道：“别的地方还有？”
老人道：“你别急，那边是都是赵家的人，我听官府那些人说的，因为他们是主要受害人，所以单独放一处，这边都是些下人，再就是绣衣坊的。”
宁夜长舒了口气，嗓子干涩得厉害，忍不住咳嗽一声，问道：“老人家，你知道绿芜山庄的情况吗？”
老人盖上酒壶，从腰上抽出一杆长烟枪，哑着声：“赵家只做织绵生意，在望江城，以前一直排第一，每年都会接到朝廷采购单，听说今年订单比往年还好。”
“赵家有其他竞争对手吗？”
“八年前，赵、刘、田三家占据了望江城大半织绵生意，长滩镇的刘家也不差，跟赵家争得最厉害。”
一阵疾风吹进小屋，豆大的灯火拼命挣扎，几乎熄灭。老人恍如未见，拉紧外套，将干瘦的身躯裹得严实了一些，说道：“其实要找到凶手并不难，就看官府愿不愿意。”
宁夜心头电转，“老人家，烦你指点迷津，我必须尽快找到凶手，我姐姐可能落在他们手里。”
沉吟片刻，继续道：“我姐姐绣工好，她叫宁音，并不是绣衣坊的绣工，是被赵家请来帮忙的，可能是关于朝廷凤衣的事。”
老人定定地注视了他一会儿，昏黄的双目亮了那么一下，“宁音的名字我听说过，她可是望江一绝，南沟一宝，赫赫有名，非常了不起。”
宁夜非常吃惊，没想到姐姐的声誉如此响亮，竟连这荒野中不起眼的老人也知晓。
“或许，你姐姐没啥事，但也说不准，看害赵家人的是谁！”
宁夜听出他话中有话，追问：“老人家，你的意思是另两家吗？”
“不是两家，……是一家。田家，不可能！”
宁夜不解。老人道：“八年前，合水镇的田家就不存在了，现在的不过是附庸和傀儡。呵呵！当年有人说是阴魂作祟，但田家有那个实力值得它们下手吗？欺人呀！”
宁夜想到屋内尸体，大多并无任何伤口，形容扭曲，像是给吓死的。那些身上带伤的，多数是碰刮伤，真正被杀死的就几个壮汉，脖子或胸口，都有几个黑洞洞的窟窿！
“老人家，你慢坐！”
宁夜起身朝里屋走去，屋内极黑，香草味和尸臭混和在一起，生成一种怪异的味道。凄冷的风从窗户破孔钻入，呜呜哀啸，掀得裹尸布起起伏伏，象尸体在动一般。
他走到第三间屋前，一道白影凌空飘来，如田野中的纸人，惨白的脸，深凹的双目没有一点眼白，鼻、唇不全。
宁夜神色淡定，冷眼瞧着牠，“带我去找你的仇家，但如果你害我杀错了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那阴魂嘴不动，意念传入宁夜脑中：“看仙长的样子，应该已经打听过那恶人的情况，知道他不是好人。”
宁夜没出声。如牠所说，他确实找好几人问过，镇西菜市场的王屠户表面为人豪爽、有情有义，但实际却是本地乌神帮的骨干成员，犯下不少伤天害理的案子。
“我帮你抓人，你自己亲自杀！”
宁夜取出黑灵木珠，在那阴魂面前摊开。牠瞧了一眼，感受到纯正的阴属性木灵气息，点点头，在宁夜的注视下，钻了进去。
曾经繁荣喧嚣的高门宅府，苍凉死寂。庄前池水深碧，荡起粼粼波光。北岸边立着一块高大的白石，“绿芜山庄”四个大字劲骨丰肌。几艘画舫小船停靠在岸边，再也等不到它们曾经的主人。
这个世界，如果只是因为特质富有而显赫，却没有足够的武道力量支撑，弹指间灰飞烟灭。
宁夜回到百味轩，关上门，拔出寒筠剑，久久凝视，“自身强大，在任何地方，对于任何种族，都是如此！
如今，他的根在这世界，只有姐姐一个亲人，没有她，何以为家？想着想着，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好一阵，激动的情绪逐渐平静，他将神识沉入虚空镜，冲瘫软的路行空厉声道：“起来，有事找你！”
路行空虚弱道：“没力气，起不来！你想把我怎么样都行，反正我也快死了！”
宁夜对他的颓废不以为意，道：“你元神出窍，到养魂木中来。”
路行空低声冷笑：“哼，如果可以，我早就出了，不用等你现在来教我。”
宁夜一愣，他可不知道会是这种情况，这虚空镜实在厉害，竟连神游境修士的神魂也压制得死死的。
“你有没有跟阴魂打过交道，告诉我。”宁夜想从他那里学点经验，接下来好用。
路行空闭着眼一动不动，似乎生怕浪费一点点力气。
宁夜讥笑道：“亏你还是神游境灵修，神魂还不如一只死了多年的阴魂强大。”
见他仍然不吭声，宁夜退出空间，暗忖：“再这样下去，那家伙真的会死掉，得想办法！”
但眼前找姐姐要紧。他难以静下心来，便跑到镇外山上练剑。这时不敢在这里练刀，因为他还不能控制星魂刀的力量，不然，那气势和光芒冲霄数十丈。
天色渐晚，寒意料峭，金色的阳光铺满山头和树梢，倦鸟陆续归巢。宁夜到外面转了一圈，打听了些事，回到百味轩，要了一份饭菜，对伙计道：“麻烦送到我房间。”
临出门他换了身深色长衣，到附近铺面买了两顶兜帽，一副皮质手套，随后到一家酒肆买了一壶酒。
他的依仗是星魂刀，星魂秘典共有九个大境，每一大境又分九重，他才修炼三日，已到第一境摄魂的第二重。
日沉西山，大地隐入苍暮，四野魅影幢幢，偶尔传来一声寒鸦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伴着阵阵阴寒晚风，更添几分惨淡肃杀。
一粒桔红色的火焰在义庄偏屋亮起，一个瘦小的身影佝偻着背，慢吞吞的吃着饭。听到脚步声，抬起发量稀疏的头，用昏浊的老眼打量了好一阵，才认出宁夜。
“你真来！”
“嗯！”
这老头并没有修为，敢长年和满屋的尸体相处，这份胆气与他干瘪的身体形成极大的反差，令宁夜心生钦佩。他从腰上摘下酒壶，放在老人面前那张破旧的小几上。
老人诧异地抬头，望了他一会儿，拿起来拔开塞子，耸起塌鼻子狠狠嗅了几下，一脸惊喜，“小哥......你是真有心，让你破费了！”
宁夜瞧了一眼天空，寒星耿耿，薄雾飘渺。与那阴魂约定的时间还不到，遂坐在旁边那堆木柴上闭目整理纷乱的思绪。
从得知绣衣坊跟着赵家出事，他心中就没一刻安宁，憋着一股强烈的郁气，不知如何发泄。他向来内敛，不会像有的人，一难过，要么嚎啕，要么大吼大叫。
刚到手的酒，老头打开，问宁夜要不要来两口，宁夜摇头，和他攀谈起来。
“绿芜山庄前晚出事，昨天下午死人都运了过来，官府来了几拨人！赵家的人不可惜，可惜的是那些无辜的姑娘，一个个大好年华，如花似玉的。”
宁夜俊逸的脸几乎完全隐入黑暗，眸中精光闪烁，“老人家，总共送了多少人过来？”
“二十二具尸体，实在放不下，有的运到别处去了！”老人抿了一口，长嗟一声。
宁夜悚然道：“别的地方还有？”
老人道：“你别急，那边是都是赵家的人，我听官府那些人说的，因为他们是主要受害人，所以单独放一处，这边都是些下人，再就是绣衣坊的。”
宁夜长舒了口气，嗓子干涩得厉害，忍不住咳嗽一声，问道：“老人家，你知道绿芜山庄的情况吗？”
老人盖上酒壶，从腰上抽出一杆长烟枪，哑着声：“赵家只做织绵生意，在望江城，以前一直排第一，每年都会接到朝廷采购单，听说今年订单比往年还好。”
“赵家有其他竞争对手吗？”
“八年前，赵、刘、田三家占据了望江城大半织绵生意，长滩镇的刘家也不差，跟赵家争得最厉害。”
一阵疾风吹进小屋，豆大的灯火拼命挣扎，几乎熄灭。老人恍如未见，拉紧外套，将干瘦的身躯裹得严实了一些，说道：“其实要找到凶手并不难，就看官府愿不愿意。”
宁夜心头电转，“老人家，烦你指点迷津，我必须尽快找到凶手，我姐姐可能落在他们手里。”
沉吟片刻，继续道：“我姐姐绣工好，她叫宁音，并不是绣衣坊的绣工，是被赵家请来帮忙的，可能是关于朝廷凤衣的事。”
老人定定地注视了他一会儿，昏黄的双目亮了那么一下，“宁音的名字我听说过，她可是望江一绝，南沟一宝，赫赫有名，非常了不起。”
宁夜非常吃惊，没想到姐姐的声誉如此响亮，竟连这荒野中不起眼的老人也知晓。
“或许，你姐姐没啥事，但也说不准，看害赵家人的是谁！”
宁夜听出他话中有话，追问：“老人家，你的意思是另两家吗？”
“不是两家，……是一家。田家，不可能！”
宁夜不解。老人道：“八年前，合水镇的田家就不存在了，现在的不过是附庸和傀儡。呵呵！当年有人说是阴魂作祟，但田家有那个实力值得它们下手吗？欺人呀！”
宁夜想到屋内尸体，大多并无任何伤口，形容扭曲，像是给吓死的。那些身上带伤的，多数是碰刮伤，真正被杀死的就几个壮汉，脖子或胸口，都有几个黑洞洞的窟窿！
“老人家，你慢坐！”
宁夜起身朝里屋走去，屋内极黑，香草味和尸臭混和在一起，生成一种怪异的味道。凄冷的风从窗户破孔钻入，呜呜哀啸，掀得裹尸布起起伏伏，象尸体在动一般。
他走到第三间屋前，一道白影凌空飘来，如田野中的纸人，惨白的脸，深凹的双目没有一点眼白，鼻、唇不全。
宁夜神色淡定，冷眼瞧着牠，“带我去找你的仇家，但如果你害我杀错了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那阴魂嘴不动，意念传入宁夜脑中：“看仙长的样子，应该已经打听过那恶人的情况，知道他不是好人。”
宁夜没出声。如牠所说，他确实找好几人问过，镇西菜市场的王屠户表面为人豪爽、有情有义，但实际却是本地乌神帮的骨干成员，犯下不少伤天害理的案子。
“我帮你抓人，你自己亲自杀！”
宁夜取出黑灵木珠，在那阴魂面前摊开。牠瞧了一眼，感受到纯正的阴属性木灵气息，点点头，在宁夜的注视下，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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