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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霍将军营前欲赴约

    话说这边苻生楠摔在悬崖边昏死过去,那边鲜卑国的小王爷拓跋迦潼从大秦山回营的路上就制定好了计划。

    他确实等不了了,这次南下,他是主战派,意在拿下陈国,并对越国形成虎视之势,这是他想也必须要向他的父亲,老鲜卑王拓跋允证明的一点。他拓跋迦潼,是鲜卑未来唯一的希望!

    拓跋迦潼在拓跋王族中是最小的一位,上面还有三位兄长,都非等闲之辈,无一不想染指未来的王位。老鲜卑王因着迦潼母亲的原因,并没有因为迦潼的特殊而对他有什么异样,但作为君王,也同样忌惮自己成年的儿子们。因此虽有慈父之心,但也常以政绩考核他们、观察他们,时常与他们说,要想宝座,各凭本事。

    所以拓跋迦潼要证明自己,证明自己不是怪物,证明自己也一样可以成为贤明之人、圣德之君。而且他也必须要为母亲翻案,他要向天下昭告她不是妖妃,不是影响鲜卑国运的不祥之物。

    可是好死不死的,偏偏有个霍丹拦住了去路,让这个风雨飘摇的陈国还在这里苟延残喘,再拖下去,即至深秋,所有的物资、军费均要成倍上涨。朝堂里他的兄长们、那帮主和派的大臣们已经轮番上奏弹劾自己,甚至重提当年母妃祸国之事。而且自己当初在大殿上夸下海口,要用三个月的时间,踏平陈国,赶在中秋时节,回朝团圆礼佛,而现在呢,都已经快到霜降时分了。

    一想到这里,回去无法面对父亲、以及兄长们那些嘲笑的目光,就真真可恼!拓跋迦潼恨恨地用拳头砸向桌子。

    昨夜他和谋臣方式山制定的计划是,邀霍丹一起至两军之间大秦山下的一处村落共同商讨停战协议,在其返回途中,一举将其尽数射杀。此举虽然凶险且没有什么道义可言,但是他拖不得了,必须要尽快速战速决,返回朝中,方能堵住悠悠众口。

    到了第二天白天,陈国残军军营这边,苻生楠一直没有回营,陈郢着急了,这可能是他这辈子最后养的一个孩子、最后教的一个徒弟了,不会就这么没有了吧,让敌军捉住了?让野兽吃了?掉下悬崖摔死了?陈郢都不敢想。

    陈郢只觉得胸中闷痛,这一辈子啊,都在做什么,为什么要个女娃子陪他在这受苦啊,他不该这么自私啊,他这点医术失传了又能怎么样啊,岚岚、岚岚啊。。。

    想到这,陈郢一个半百老头竟然哭出声来,引得旁边的袁小六连忙过来询问。

    “陈头儿,你咋了?”

    陈郢听到小袁来询问,一时之间更是招架不住,哭的声音竟稍微大了些。

    他突然意识到这样不好,连忙止住哭声,擦擦眼泪,摆摆手。

    可是陈老医士的这一声哭声,已经引得其他人都扭过头来观望。陈郢什么样惨烈的场面没见过啊,这会儿怎地在这哭开了。因的陈郢平时医术高明,且医者仁心,所以这会儿关心他的人不少,此时都围观过来。

    陈郢慌了,连忙赶他们。“我没事,嗓子不舒服,快走快走!还不赶紧该干啥干啥去!”

    众人听到,只能又诧异地挪开。可是这一会儿的聚集和遣散,都被一个人看在眼里。

    霍丹踏着矫健的步子过来,一手扶过准备要坐下切药材的陈郢,一边关切地问“陈老医士,发生了什么事,怎地在此哭泣?”

    陈郢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在军中随意哭泣,影响士气,是要就地正法的!”霍丹见陈郢不说话,佯怒道。

    陈郢一听,更觉悲恸难耐,扑通跪在地上,弯下腰去,两手伏在地上,不敢出声,只能抽噎。

    霍丹看陈郢这个样子,又环伺了一下用作临时救治的窝棚,只有打下手的袁小六和田小七,却不见了一个人的身影,平时这个灵巧的身影总是在忙里忙外,也总会非常热情地同他打招呼。

    霍丹赶忙蹲下,扶起陈郢,问道“苻生楠呢?”

    陈郢抬起头,霍丹这才看到他已经老泪纵横。

    “昨晚她说军里没有药材了,后山上的也挖完了,去前方的大秦山碰碰运气,可是这都一晚上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怕是。。。怕是凶多吉少了啊”陈郢说到这,又抽噎了起来。

    霍丹一皱眉,心想真是坏了,怎么如此草率,大秦山目前在鲜卑狗子的范围,这一晚上没回来,恐怕真是。。。但是,吴老将军,他的恩师,曾交代过他,要照顾一下这个孩子的。事到如今,只有自己亲自进山寻一趟了。

    霍丹安抚好陈郢,二话不说,拿起自己的斩龙刃,带上水,一边解开马缰,一边嘱咐好副将,一跃跨上马背,就要打马而走,就在这时,只听小厮一声“报——”,显然是有军情要禀。

    霍丹无奈,只能下马,听小厮报来,竟是鲜卑的主帅拓跋迦潼,主动来信求和。霍丹赶忙将缰绳递给一边的副将,打开求和书,只见写到:

    “霍丹兄长,吾与尔于两军对峙已三月有余,两边均损耗极大,力竭也。如此耗费已无必要,不若把手言和,休养生息,来年再与君一战。如此,明日辰时邀兄共同商讨言和详策,为表诚意,言和地点由兄定夺。迦潼敬上”

    战事到了这个地步,按理说他鲜卑狗略占上风,只要再拖一个月,进入冬天,他霍丹残军没有任何补给,必死无疑,这个拓跋迦潼,连一个月都等不到,看来他在鲜卑朝中也不好过啊。但是以他残暴、好大喜功、不计后果的心性,此举多半是个陷阱啊。

    霍丹紧锁双眉,既然对方已出招,他想着怎么才能借力使力,让言和成真呢。

    想到此,霍丹没法再去寻找苻生楠,他找了一个平日还算机警的伍长钱真,和小袁一起,去大秦山寻找苻生楠,自己则和几位将军共同商讨对策。

    这边山里的苻生楠这一砸可真是撞得不轻,比当年被谢长风砸到洞壁上还要严重。直到霍丹给鲜卑军队回信定了言和地点那当口,她才迷迷糊糊地在山里醒来,一时不辨方向,只觉头昏脑涨,她摸了摸头顶,嘶。。。疼,好像还有血痂,昏涨中似乎还有件要紧的事情等着她做来着,一时也想不起来。苻生楠闭着眼,用手摸索腰间的行囊,摸出一个药丸,还有一些昨夜摘的草药,胡乱塞进嘴里,心想死不死的看上天给的造化吧,就这样又昏了过去。

    等苻生楠再次有意识起来时,只觉得身体摇摇晃晃,上下颠簸得厉害,本来就要散架的身体更是觉得被颠得四分五裂,心中顿时烦闷,抬手就要按住底下的“波浪”,只听一声熟悉的声音:

    “哎,小楠,小楠,你醒了!”

    “嘘,小点声,不要命了”钱伍长提醒小袁。

    “哦,哦”,小袁压低了声音,“我觉得他在砸我”。

    “好了,不管什么情况,赶紧回营再说”。

    苻生楠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开心极了,原来是自己人来找她了,顿时放松地再次睡过去。

    背着他的小袁只是觉得这具身体怎么突然就沉了点,不会是那什么了吧,急得赶紧脚底生风,往营地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