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绾绾愿以身相许
时至破晓，船上的战斗已经彻底结束，船员们正在收拾残局，清理船舱。
由于昨晚袭击楼船的敌人大多都是鬼物，因此清理起来并不困难，苏景并没有关注这件事情，在战事了结后，他就和绾绾回到三楼。
当然，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两人也没心情继续讨论音律，等绾绾回屋歇息之后，他也回到房中，独自默默修炼。
期间，章管事还特地来感谢过他，送来不少吃食和银钱，还邀请他中午一起用餐，大有结交之意。
苏景却之不恭，将吃食和银钱收下，至于用餐，他婉言谢绝了。
章管事也知道这类修行之人，行事有自己的一套原则，也就不再勉强，只是言语之间更加热情，还嘱咐小幽要好好伺候他。
苏景听后，哭笑不得。
他还是像往常一样，与小幽闲聊了几句，便将人打发走了。
直到傍晚，苏景才得知，绾绾竟然病了。
“难怪今日始终未曾听得琴声，现在好些了吗？”看着绾绾绝美的脸庞略带苍白，苏景关心的问道，虽说两人相识不久，但美人患病，难免让人心生怜意。
绾绾笑着摇了摇头，“恐是昨夜受到惊吓，或是偶感风寒，故有此病，中午时吃了点药，现在已无大碍，只是……”
“只是？”
绾绾来到窗前，眺望着远处的江面，脸上闪过些许哀愁，幽幽道：“绾绾出身贫寒，自幼便被卖于花楼，幸好遇见一好心的婆婆，她见我可怜机灵，便将我接到这艘船上，教我读书写字，抚琴弄律，我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学了些许本事，终于在这船上有了一席之地。”
“只是，人在楼船，身不由己，难免接触一些所谓风雅之事。我本想，此生也就如此了，便寄情于琴，专研音律，直到与公子相遇，才知世界之大，更觉自己如同笼中之鸟，即便来往于这天河之水，却始终难逃那巍巍楼船。”
“绾绾是有心事？”苏景一听这话，就知道绾绾有离开楼船的打算，于是说道，“绾绾你如果需要帮助，但说无妨。”
他承了绾绾水上天魔舞的人情，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还好，相信有了昨晚的事情，自己的面子在章管事那里应该还是有点管用的。
绾绾回头望向苏景，“公子于江湖中历练修行，可曾感到寂寞？”
“寂寞？”苏景一愣，“其实我修行不过三载，至今对江湖所知甚少，只觉修行的艰辛，倒是未曾感到寂寞。”
绾绾的美目闪过一丝异色，但转瞬便融化于柔情之中，踌躇许久，她终于鼓起勇气，微红着脸说道：“修行艰辛，却是自由自在，绾绾……若是公子不嫌弃，绾绾愿陪伴在公子身侧，浪迹江湖，哪怕日夜风餐露宿，但与苏郎以身相许……”
“呃——”
苏景听到这里，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只道绾绾想逃离楼船，逃离风尘，故而有了这番话，这事对他来说倒也不难。他也知道绾绾对自己有些好感，但那最多也只不过是因为音律，让绾绾将自己引为知音，万万没想到绾绾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以身相许，伴于江湖……
他知道，绾绾做出这样的决定，需要莫大的勇气。
看着少女眼中浓浓的情意，苏景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应对。
见苏景迟迟不说话，绾绾心中失望，低眉道：“苏郎可是嫌弃我的出身？绾绾虽流落风尘，但……至今仍是清白之身……”
“绾绾你误会了，我并没有嫌弃你的出身，若论出身，我也不见得比你好上多少，只是……”苏景犹豫片刻，终于如实说道，“只是，我已有妻室。”
绾绾闻言，顿时愣在原地。
良久，她才露出一丝苦笑，“原来如此，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抱歉。”
“公子不必道歉，此事……完全是我一厢情愿，既然公子家中已有妻室，方才的话，就当绾绾从未说过吧。对了，经过昨夜之事，我突发灵感，自创了一首曲子，我弹给你听，你来品鉴品鉴。”
恋情遭受重大打击，绾绾的心情可想而知，但她非但没有显得低落消沉，反而主动安慰起苏景来，然后端坐于古琴前，一边微笑，一边弹奏。
正所谓最难消受美人恩，苏景见她如此，内心更觉愧疚。
只是，他真的没办法答应绾绾。
先不说他已有苏月湖这个妻子，哪怕没有，他也给不了绾绾任何承诺。
他此行前往燕京，不是旅游，而是修行，福祸未知，而且他身为天弃之人，未来的修行之路注定坎坷崎岖，甚至危险重重，而绾绾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带着她一同上路，万一遇到危险，自己又如何护得了她？
他连自己的命运都不能确定，强行带上绾绾，只会害了她。
所以，无论从哪方面考虑，他都给不了绾绾任何承诺。
对于这份相思之情，他只能抱歉。
当晚，苏景回到屋中，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直到许久之后，他起身穿上衣服去找章管事，稍微谈了一些事情，他能绾绾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
第二天中午，楼船行至燕京范围，远远的，已经能够看到燕京城墙。
无论是官船还是私船，都不能直接驶入燕京，必须停靠在燕京城前的码头。
“公子要下船了吗？”
“嗯。”
“待公子下船时，绾绾弹奏一曲，为公子壮行。”
“好。”
相别在即，两人并没有太多的话。
待到楼船靠岸，苏景已经收拾完行囊，等他走到绳梯，突然，只听一阵琴声从楼船上方飘了过来。
苏景回头望去，见那露台之上，一位青衣女子抚琴而坐。
【好江风，将这轻舟催送，波浪翻涌，添几分豪情壮志……】
豪迈的曲调，清亮的歌声，绾绾弹唱的正是江上行。
绾绾将水上天魔舞教给了苏景。
苏景也将这首江上行给了绾绾。
苏景聆听了片刻，最终，他还是收回了目光，转身下船而去，当琴声止歇，他的身影也被淹没在了人群之中。
……
……
楼船之上，绾绾依然抚琴而坐，遥望着远方。
不久后，一道俏丽的人影自后走来，对着绾绾的背影，小幽单膝着地，半跪而下。
“圣女，孙婆婆已经回来了，正在等候您的吩咐。”
由于昨晚袭击楼船的敌人大多都是鬼物，因此清理起来并不困难，苏景并没有关注这件事情，在战事了结后，他就和绾绾回到三楼。
当然，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两人也没心情继续讨论音律，等绾绾回屋歇息之后，他也回到房中，独自默默修炼。
期间，章管事还特地来感谢过他，送来不少吃食和银钱，还邀请他中午一起用餐，大有结交之意。
苏景却之不恭，将吃食和银钱收下，至于用餐，他婉言谢绝了。
章管事也知道这类修行之人，行事有自己的一套原则，也就不再勉强，只是言语之间更加热情，还嘱咐小幽要好好伺候他。
苏景听后，哭笑不得。
他还是像往常一样，与小幽闲聊了几句，便将人打发走了。
直到傍晚，苏景才得知，绾绾竟然病了。
“难怪今日始终未曾听得琴声，现在好些了吗？”看着绾绾绝美的脸庞略带苍白，苏景关心的问道，虽说两人相识不久，但美人患病，难免让人心生怜意。
绾绾笑着摇了摇头，“恐是昨夜受到惊吓，或是偶感风寒，故有此病，中午时吃了点药，现在已无大碍，只是……”
“只是？”
绾绾来到窗前，眺望着远处的江面，脸上闪过些许哀愁，幽幽道：“绾绾出身贫寒，自幼便被卖于花楼，幸好遇见一好心的婆婆，她见我可怜机灵，便将我接到这艘船上，教我读书写字，抚琴弄律，我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学了些许本事，终于在这船上有了一席之地。”
“只是，人在楼船，身不由己，难免接触一些所谓风雅之事。我本想，此生也就如此了，便寄情于琴，专研音律，直到与公子相遇，才知世界之大，更觉自己如同笼中之鸟，即便来往于这天河之水，却始终难逃那巍巍楼船。”
“绾绾是有心事？”苏景一听这话，就知道绾绾有离开楼船的打算，于是说道，“绾绾你如果需要帮助，但说无妨。”
他承了绾绾水上天魔舞的人情，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还好，相信有了昨晚的事情，自己的面子在章管事那里应该还是有点管用的。
绾绾回头望向苏景，“公子于江湖中历练修行，可曾感到寂寞？”
“寂寞？”苏景一愣，“其实我修行不过三载，至今对江湖所知甚少，只觉修行的艰辛，倒是未曾感到寂寞。”
绾绾的美目闪过一丝异色，但转瞬便融化于柔情之中，踌躇许久，她终于鼓起勇气，微红着脸说道：“修行艰辛，却是自由自在，绾绾……若是公子不嫌弃，绾绾愿陪伴在公子身侧，浪迹江湖，哪怕日夜风餐露宿，但与苏郎以身相许……”
“呃——”
苏景听到这里，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只道绾绾想逃离楼船，逃离风尘，故而有了这番话，这事对他来说倒也不难。他也知道绾绾对自己有些好感，但那最多也只不过是因为音律，让绾绾将自己引为知音，万万没想到绾绾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以身相许，伴于江湖……
他知道，绾绾做出这样的决定，需要莫大的勇气。
看着少女眼中浓浓的情意，苏景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应对。
见苏景迟迟不说话，绾绾心中失望，低眉道：“苏郎可是嫌弃我的出身？绾绾虽流落风尘，但……至今仍是清白之身……”
“绾绾你误会了，我并没有嫌弃你的出身，若论出身，我也不见得比你好上多少，只是……”苏景犹豫片刻，终于如实说道，“只是，我已有妻室。”
绾绾闻言，顿时愣在原地。
良久，她才露出一丝苦笑，“原来如此，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抱歉。”
“公子不必道歉，此事……完全是我一厢情愿，既然公子家中已有妻室，方才的话，就当绾绾从未说过吧。对了，经过昨夜之事，我突发灵感，自创了一首曲子，我弹给你听，你来品鉴品鉴。”
恋情遭受重大打击，绾绾的心情可想而知，但她非但没有显得低落消沉，反而主动安慰起苏景来，然后端坐于古琴前，一边微笑，一边弹奏。
正所谓最难消受美人恩，苏景见她如此，内心更觉愧疚。
只是，他真的没办法答应绾绾。
先不说他已有苏月湖这个妻子，哪怕没有，他也给不了绾绾任何承诺。
他此行前往燕京，不是旅游，而是修行，福祸未知，而且他身为天弃之人，未来的修行之路注定坎坷崎岖，甚至危险重重，而绾绾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带着她一同上路，万一遇到危险，自己又如何护得了她？
他连自己的命运都不能确定，强行带上绾绾，只会害了她。
所以，无论从哪方面考虑，他都给不了绾绾任何承诺。
对于这份相思之情，他只能抱歉。
当晚，苏景回到屋中，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直到许久之后，他起身穿上衣服去找章管事，稍微谈了一些事情，他能绾绾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
第二天中午，楼船行至燕京范围，远远的，已经能够看到燕京城墙。
无论是官船还是私船，都不能直接驶入燕京，必须停靠在燕京城前的码头。
“公子要下船了吗？”
“嗯。”
“待公子下船时，绾绾弹奏一曲，为公子壮行。”
“好。”
相别在即，两人并没有太多的话。
待到楼船靠岸，苏景已经收拾完行囊，等他走到绳梯，突然，只听一阵琴声从楼船上方飘了过来。
苏景回头望去，见那露台之上，一位青衣女子抚琴而坐。
【好江风，将这轻舟催送，波浪翻涌，添几分豪情壮志……】
豪迈的曲调，清亮的歌声，绾绾弹唱的正是江上行。
绾绾将水上天魔舞教给了苏景。
苏景也将这首江上行给了绾绾。
苏景聆听了片刻，最终，他还是收回了目光，转身下船而去，当琴声止歇，他的身影也被淹没在了人群之中。
……
……
楼船之上，绾绾依然抚琴而坐，遥望着远方。
不久后，一道俏丽的人影自后走来，对着绾绾的背影，小幽单膝着地，半跪而下。
“圣女，孙婆婆已经回来了，正在等候您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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