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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认识一下吧

    湛蓝的天空中挂着些许白云,群鸟在云下缓缓飞过,此时的阳光正好显得有些热烈,刚好,可以让躲在这白云之下、启智楼顶的秦放,那感到温度微冷的身体好受点。

    脑子里情绪错综复杂。

    恍惚间。

    余光看到有人来到旁边,在距离自己一米多的地方,蹲下身子,跟自己背靠在同一堵墙上。

    秦放忽然十分期待,期待来人是心里所想的那个人。

    顿顿停停地,转头看去。

    映入眼帘的侧脸,一下子击中了他的心,那就是他所希望的来者。蒋飞叶蹲在那里,双手撑在双腿上,嘴唇有些微微抿着,眼神在涣散中又不自觉地瞥向旁边的秦放。

    忽然间,秦放脑海里的社死画面淡了许多。

    两人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静静的……

    却又是喧闹的。

    ……

    终于。

    蒋飞叶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轻声安慰道:

    “你不要介意,大家都不是因为嘲笑你才笑的,只是觉得好玩。”声音虽然极力伪装镇定,但还是听得见明显的颤动感,不过,非常温柔,只是眼神依旧没有看向秦放。

    听见蒋飞叶跟自己讲话,秦放心中是激动的,因为这表明蒋飞叶对自己并不是那般抵触。

    努力沉下心,苦笑道:

    “我,我知道的,大家都是两年多的同学朋友了,哪会嘲笑彼此,但是尴尬也是真的尴尬啊。”

    “没事,有句话不是说,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嘛。”蒋飞叶一本正经地开解。

    虽然是一句勉强想出来的话,但在这样温柔的声音下,挺动人的。

    复杂感觉间,秦放轻声一笑。

    自我调侃:“我倒真希望自己能有跟班长一样的开朗,或许就真的可以做到你说的这个了。”

    “你是说复然脸皮厚嘛?”

    蒋飞叶又一本正经问道。

    又惹得秦放轻笑一声:“都是一个意思,反正,我是很难做得到若无其事的了,害。”一声苦闷。

    “其实,真的没什么的。”蒋飞叶的目光依旧只敢看着前方空气,晃来晃去地想着开解的话:“每个人都不是单一的性格,包括复然,她除了阳光乐观外,其实还有着许多,在大大咧咧时总是带着自己独到的安慰,在聊起心事时很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还有久樊。”

    继续说道:“在许多不了解他的人眼里,他很冷,但其实,我们二班的人都知道他心很暖不是嘛,对复然钟情,对朋友关心,对同学和睦。”

    说到这里,秦放的心思慢慢被从社死的尴尬中缓解开来。

    看着蒋飞叶微笑着的侧脸,听着她诚挚的话语。

    “还有池鱼,她平时在外人面前不是都挺约束的嘛,但是在朋友面前就会放开自己。故渊他呢,在别人面前就喜欢保持风度和形象,但在朋友面前就老是喜欢作妖,很讨打。

    啊,还有枫越……”

    “你怎么这么了解他们?”秦放忽然打断了蒋飞叶的话,因为蒋飞叶才回来复课没一周,对那几人的性格的了解有些出乎意料了。

    “噢,这个啊。”

    蒋飞叶解释道:

    “他们不是总在一块儿玩嘛,久樊总是跟我聊起他们,说起复然和枫越对我的态度和想法,给我看你们为我挂许愿牌、做河灯的照片,还总是跟我分享他们经历的事,像什么被邢主任发现了他们的之间的关系啊,还有上次大雨和地陷,以及高铁的那些灾难,还有这次寒假他们去省会的一系列奇遇,遇到了坐错车还有大蛇和老虎,真的好精彩。”

    说到这些,蒋飞叶笑了。

    秦放看到如此开朗的笑容,也不由得笑了,也猜到了陈久樊跟她分享这些的用意,这笑容便是答案。

    轻一笑,感慨道:

    “嗯,他们,确实挺精彩的。”

    蒋飞叶忽然反应过来,好像有些脱离了主题,赶忙把话题拉回自己原本要说的内容:“总之,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小性格、小癖好,所以被知道了并不是丢脸的事,相反,大家对你都有了更深一点的了解。”

    尴尬地轻笑一声,秦放转回头。

    说:

    “一个人最难跨过去的,是自己心里那道坎,即使别人已经铺好了台阶,但就是过不去。”

    虽然蒋飞叶没有看秦放,但听得见明显的无奈,看来这道坎对他来说真的很难过去了,不过也能理解,这种事情真的太过尴尬,在同学们面前他一直都挺正经,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随即,换了角度,从根本上开解这个尴尬。

    “其实…

    我觉得那视频还挺不错的啊。”

    “嗯?”秦放眼神一抬,感到一些意外,问道:“不错?”

    “对啊。”蒋飞叶一点头,微笑着唇角说道:“虽然神情夸张了点,但跳得还蛮可爱的,身材也挺好。”

    最后一句,尤为关键。

    心脏怦地一下,秦放手指不自觉地相互摩擦,目光在空气中跳跃,唇角终于露出了真实的笑意。

    “是…是嘛?”特别不好意思地确认一声。

    “嗯。”蒋飞叶轻声点头。

    这下让秦放终于不觉得尴尬了。

    阳光下,两人的笑容都很明朗。

    忽然,下课铃响了,蒋飞叶在持续着的铃声中,努力地快速说服着自己的内心,紧张感遍布全身。

    “我们回…”

    正当秦放准备起身,说一句一起回教室的时,蒋飞叶忽然站起身,让想说的话戛然而止。

    快速几步,来到秦放面前。

    一人站着,低头。

    一人坐着,仰视。

    这是两人第一次正面看着对方的脸庞,许多模糊不清的细节,不曾看见过的轮廓,顷刻间映入脑海。

    而脑海中有了对方无比清晰的模样时,两人的眼睛,在下一次眨眼睁开的瞬间,眼角都非常细微地往上了,让眼神看起来多了光芒。

    那是心动。

    不知哪儿来的勇气,蒋飞叶伸出右手,笑着脸庞,说:“你好,秦放同学,我叫蒋飞叶,认识一下吧。”

    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看着蒋飞叶的笑脸,和伸在自己眼前的手,秦放不自觉地笑了,抬起右手握了上去。

    “飞叶同学,请多指教。”

    此刻两个人的笑容,灿烂了。

    ……

    ……

    “复然,真不去看看嘛?”

    教室里,一下课王枫越就来到林复然和莫池鱼中间,说起出教室还没回来的两人,有些担心。

    “放心吧,没事的。”

    林复然很是放心,那两人也不是小孩子了,而且也很清楚,这种时候去找那两人无异于打扰。

    “你们说,他两…”莫池鱼投来了吃瓜的目光。

    “我觉得…”

    “好好学习。”

    林复然刚想发挥想象力,就被陈久樊忽如其来的声音阻止了,只好对两人无奈强笑,拿起笔做题,剩两人和李故渊大肆猜测,一向都爱聊这些的她没有多加注意,而是听了话,认真。

    “诶,回来了。”侧着身的李故渊看到了回来的两人。

    顿时,林复然放下了笔,随着众人看向后方。

    笔没放稳,从倾斜的书面滚下。

    临近桌边,被对此事没有波澜的陈久樊及时捏住,看了一眼林复然和后门走进来的两人,有些小无奈地把笔放在了书页中间,转而继续做题,似乎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秦放和蒋飞叶一走到后门口,就看见这么多人看了过来。

    两人闪开眼神,各自回位。

    王枫越第一时间回座位,一坐下就凑着身子悄悄问着情况,但蒋飞叶低着头没好意思回答。

    旁边,郑佳雪愧疚地准备道歉。

    “秦放,对不起啊,我…”

    “谢了。”

    没等完郑佳雪的致歉,却先听到了秦放的致谢。

    第一时间,周围人没反应过来。

    但接二连三地又迅速想明白了。

    一个个的忍着姨母笑正过身,很懂事地不打扰不追问。王枫越对前方热切关注结果的林复然、莫池鱼和李故渊比了个OK手势。

    三个人都真挚地笑了。

    转过身,刚想跟陈久樊分享这个确定的结果和自己的开心,以及对蒋飞叶的祝福,林复然却看见陈久樊还是在认认真真地算题。其实,以他的现在的水平,完全不用这样强度的练习,唯一的原因只能是陪林复然一起算一起学。

    想到这个,林复然顿生自责。

    一个字没说。

    拿起笔做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