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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终途

    由此,故事脉络逐渐清晰。

    因妻子与老母被月女孟仲姿所害,无名逃兵归乡后,试图杀死孟仲姿。

    同时,刺杀月女这种事在无名逃兵眼中,或许是谋逆,他必须保证月乡不干涉进来。

    又或者,无名逃兵单纯只是打算先从孟仲姿身边的人下手,一如对方对自己妻子和老母下手一样。

    又或是,天柱有大用……

    总之,守望归途(天柱)的阿思成为了他最主要的目标。

    于是,他暗中找到阿思的玩伴孔鹂,利用他去获得天柱,但孔鹂没法拿到天柱。

    阿思并不信任孔鹂。

    某一刻,无名逃兵知道了天柱的真正信息——天柱就藏在阿思的体内,于是让孔鹂杀死阿思。

    阿思死了。

    无名逃兵可能得到了天柱,也可能没得到天柱。

    之后,无名逃兵又找上二十一(王廿一)去刺杀月女,但应该失败。

    此时此刻对应的时间节点,在上述这些已经发生的事情之后,换言之,众人对之后的剧情发展依然一无所知。

    而如果按照既定的进程。

    圣楔天柱要么在长御河之中,要么无名逃兵拿走天柱,但那意味着下落不明。

    回归圣楔的本质。

    是“意志”与“执行”。

    在强大的谒颂主死后,他们的圣楔会留存下来,随时间一点点消磨。

    这个过程中,会先失去形体,然后寻找凭依的物品,来维持存在,减缓消磨的进程。

    契合的人占据,可以凭依在自己的精神上。不契合的人占据,会引来精神上的激烈对抗,直至分出死伤。

    金砖,或许已不是圣楔天柱最原本的形态,而是凭依的物品,在阿思这个契合的人容纳后,凭附在她的精神上。

    关于阿思的事件里,还存在太多疑点。因为阿思假若是圣楔天柱的持有者,她是普通人的概率很低,而且可利用圣楔天柱对敌,被过去的孔鹂轻易杀死,感觉有点草率。

    不过,考虑到记忆的自适应性,孔鹂将得到的记忆与自己的经历糅杂,形成了新的记忆。

    过去的孔鹂是一个强大的谒颂主,这并非没有可能。又或是,圣楔天柱有其限制,只是月乡通过某种手段让每一任的阿思能够利用它。

    先前对圣楔天柱的位置判断是在纤阿的东边,是以阿思守望的位置来判断。

    而根据现在的分析,阿思若能掌控圣楔,它的下落就可能和阿思的死亡地点有关。

    如果无名逃兵没拿走圣楔。

    如果离都无法拿走圣楔。

    那圣楔就在长御河之中。

    绛河记录着相应的信息,但对于在长御河之中找到圣楔天柱的情况有些不太看好。

    但总归是一个线索。

    “阿思的孩子还在吗?”

    这时,一直没打扰绛河思考,好似在思索之前绛河话语的系笺人忽然回神,问了一个问题。

    系笺人问到的这个问题,让叶芙阿洛尼第一时间想到一些常见的情节。

    比如阿思是系笺人的母亲。

    不过,从年龄来判断应该不是。系笺人将近三十岁,阿思四十五岁。

    谷令回想起相关的记录,回答道:“好像去世了两个,只剩一个女儿,但女儿不知踪迹。”

    还真不一定,现在阿思与过去阿思的年龄不一定相同,我所得知的年龄也许是过去阿思,而不是现在阿思的……蓦地,叶芙阿洛尼内心忖量一番,觉得先前的想法也并非没有可能。

    不过,她没有将这种猜测说出口,而是先试探地问系笺人:“阿思的孩子怎么了吗?有什么在意的地方?”

    系笺人面色平静,回说:

    “金砖会不会在她那里?”

    因为没必要说太多相关专业的东西,解释起来太麻烦,绛河索性没在谷令面前提起圣楔,系笺人也就用金砖来代替了。

    “你有什么发现吗?”

    绛河内心一动,出声询问道。

    他觉得是不是系笺人的记忆越来越多,从中发现了什么。

    系笺人简单说道:

    “阿思的女儿是下一代的阿思,这代表她将在母亲死后,承接“阿思”一名带来的命运,侍奉我……侍奉月女。”

    叶芙阿洛尼注意到系笺人口中的“侍奉我”,虽然后面立马改口,但这个口吻像是亲身经历一样。

    果然,她应该获得的记忆来自那位第二代的月女孟仲姿吧……叶芙阿洛尼思量道。

    谷令听不太懂,他知道的也就是现在涉及的一些事情,关于阿思的具体内情还尚且不知。

    但他没有出声打断。

    “而金砖,或许叫归途,是与月乡联系的钥匙,能打开月乡回归的门扉。

    “只有阿思和月女有能承载归途的资格,但通常是阿思负责行使这一职责。

    “因为,归途会给承载它的人带来负担,月女统筹纤阿,无法同时肩负承载归途的使命。

    “一般来说,阿思是不禁婚嫁的,阿思的后代也更容易具备承载归途的资格。

    “当时阿思的女儿,早早便被确定资格,所以,归途也可能落入了阿思女儿的身上。”

    系笺人说出了她知道的内容。

    叶芙阿洛尼抱手沉思,她觉得如果按照系笺人刚才的话,系笺人是阿思女儿的概率又低了许多。

    毕竟系笺人是月女嘛。

    对面的谷令皱眉,抓着头发,不时目光游移到系笺人身上,他感觉到听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涉及月的传说,本地人耳濡目染。其中,月乡与归途是大众的版本,来一个人都能唠嗑一点,就跟外面提及牛郎与织女的故事一样。

    但,这是传说啊。

    过去的十年,有消息渠道的,或多或少知道世界上发生剧变。

    谷令他也稍微察觉到世界上存在异常,天之衣缕的出现让他确信无疑。

    他算是较为大心脏的了,接受能力也比较强,之前绛河和他提及会获得记忆一事,他直接就相信。

    然而,他以为的是,此时的情况是如同夹带一些神秘色彩的古代武侠电视剧上的情节。

    没想到,直接整出了传说。

    这跨度让谷令久久未能回神。

    另一边,绛河思索着,阿思的女儿不知所踪,想要找寻恐怕也更困难。

    而且……

    绛河褐色眼睛流露着深邃的目光,看向系笺人,而后收拢思绪,询问了其他问题:

    “归途还有什么性质吗?

    “如何判断阿思承载的资格?”

    接触到绛河的目光,系笺人低着眼睑,思索片刻,说道:

    “归途并非唯一,月乡存留着归途的本体,我们称它为终途。

    “归途只是终途分裂的一条路径,它就像是锚,与本体之间存在特殊的联系。

    “在举行仪式启动归途时,能借助这丝联系为终途提供坐标,从而链接上。如果月乡决定要归来,便会从它那里开辟真正的归途。”

    讲完归途的部分信息,系笺人继续道:“至于资格……挑选孩子在善御宫中,聆听月的神谕,更具体的我不太清楚。”

    这时,谷令有些忍不住了,他咽了一下口水,试探地问道:

    “你们说的都是真的?确定不是弄混了古代科幻电影……不对,应该说戏曲,或皮影戏?”

    谷令总觉得,一切会不会是系笺人得到残缺的记忆,误把记忆素体观看的戏曲或皮影戏等内容给混淆成真了。

    就好像他看电影,有时候把自己当成了主角,在脑海之中不断轮播。

    这种记忆可能会给人错觉。

    在前者和传说为真之间——

    谷令宁愿选择前者。

    一直以来,他觉得纤阿镇的人们太过愚昧,抱着所谓的传说自我高潮,自诩月之后裔。

    他的愿望,就是破除迷信,扫除蒙昧,与外界接轨。然而,没想到,他所摒弃的,却反而可能是真实的。

    这难道不是一种讽刺?

    绛河感觉到谷令的神情变化,拿出手机,一边说道:“一切待证实,不过就算是真的,也改不了纤阿镇蒙昧的事实。”

    对着谷令茫然、崩溃的表情,绛河快速对准,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开解道:

    “人们的愚昧,与神秘之间不构成必然的联系,而与无知有关。

    “未知之事常有,如无法解释的神秘,如笼罩科学的乌云……畏惧它而画地入篱,自渎又傲慢,才谓之愚昧。”

    在绛河看来,神秘也不过是未知的事情,即便到如今科学发展的年代,也有人愚昧。

    因无法解释猜想而高喊科学已死,而后信仰崩溃,轻慢自己,看轻人这一生命形式在求索路上的不屈与坚韧。

    有的自杀,止步于此,有的又极度傲慢,自认为比别人先一步看清真相,仿佛引领真理之人,要赐世人觉醒。

    而他口中的真理与所谓的“神”相比如何?不过都是暂时不可触及之物罢了。

    “而神秘一旦被揭开面纱,它也就处于已知的视角下,再以古旧的观念去看待它也很可笑。”

    绛河一边说着,一边给照片换上橙色滤镜。

    所谓迷信传说之人与相信真理之人间,并非二元背反,对立的两面。

    只需要,证实神秘的存在——

    那便异途同归。

    神被证实,那便代表新的未知真理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