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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爱意发酵

    以缘转身回到厨房拿来两双筷子出来,她缓缓地走到桌边,在之霜对面的座位上坐下,随后递给之霜一双筷子,她觉得此刻的冷之霜又如最开始一般让人不敢靠近,她像只胆小的白兔一样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望向他。

    他的眼神依旧是那般的冷漠和冰冷,他接过以缘手上的筷子,简单地说了声“谢谢”,以缘浅浅地笑着点头。

    他们就这样相对着坐着吃面条,两人默契地一声不吭,之霜看着以缘在自己面前战战兢兢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以缘对着冷之霜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满心满眼的失落和悲伤。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对她的态度发生这么大的变化,这真的让以缘感到前所未有的窒息感和心痛。她以为自己能够淡然地面对他对自己的冷漠,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早就沉沦在他独有的偏爱和温柔中。她自恨:当初之霜对自己满眼欢喜的时候,自己总是矫情地践踏他的热情,现在直到他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时候,她才追悔莫及,她以为自己能够承受不被他所爱的日子,可是现在我才发现他或许早就成为我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想着想着,以缘心中盛满了心酸和懊恼,她总是控住不住自己不经意间的下意识去偷看他,她看着对面的男人对自己视若无睹,犹如漫天雪花盛开在他的眉眼间一般,不由地感到泄气。

    其实她也曾察觉过自己是被爱的,可是她一次又一次嘴硬地否定了自己的判断,她低估了别人对她的感情。此时此刻待到之霜对自己的爱意消磨殆尽,她才恍惚之间察觉自己失去了自身至关重要的一部分。

    其实冷之霜也悄悄地瞟了以缘好几次,可惜他们一次眼神都没有对视上,之霜心里也顿感失望,他也以为以缘对自己毫无兴趣,他们之间对对方的误解在两人之间筑起了牢不可破的坚冰。

    吃完面条之后,以缘主动起身要来收拾洗碗,之霜制止了她的动作,他拿过以缘手中的碗,虽然语气依旧是冷冷的,但是动作又是很温柔的,说:“既然是你煮的面条哪里有又让你喜欢的道理?我来洗碗吧,你先去楼上洗澡。”

    不等以缘答应,之霜就转身走向厨房,只留给以缘一个渐行渐远越来越模糊的背影,以缘愣了一会,随后转身往楼上走。她一边漫不经心地扶着楼梯往上走,一边专注着倾听厨房中传来的流水声。她转过头,看见之霜腰间围着以缘刚刚卸下的围巾,弯着身子正在一心一意地洗碗,丝毫没有察觉到背后以缘的目光。

    回到房间后,以缘百感交杂,她痛恨这般拎不清的自己,她更讨厌自己拖泥带水的做法,更懊恼自己恃宠而骄的行为。也许之前她常常犹豫之霜是否真的喜欢自己,现在她坚定不移地认为之霜不再喜欢自己了,可是她向来不是这么容易妥协的人,于是打算主动去追求冷之霜。

    她洗完澡之后,碰巧看到之霜洗完碗上来,最开始那一刹那,她心花怒放地看着之霜,满眼的热情被之霜冰冷的眼神浇灭了,他的眼神由一开始的冷淡转而变成难以置信,两个人都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

    以缘禁不住之霜的久久凝视,挪开目光,躲避着他的眼神,又忍不住抬头瞄几眼他那深邃的眼眸,当真是有种令人欲罢不能的感觉。

    之霜默默地低头看着眼前娇小女孩的一举一动,他只是觉得越来越看不懂她,他绕过以缘走到沙发上,拿起沙发上的椭圆形长抱枕,走到以缘跟前说:“阿缘,我们把这个抱枕放在中间,以这个为界,你看可以吗?”

    以缘满意地点点头。

    之霜掀开被子,将抱枕妥妥帖帖地放在床中间,可是被抱枕占了部分位置之后,两边床显得有些小,这对于瘦小的以缘来说,这是绰绰有余的,可是对于高大健硕的冷之霜来说,显得有些狭窄,于是于缘走过来,把抱枕朝自己身边移过来,说:“我的位置不需要这么大,不然你那边太小了。”

    之霜的眼波中瞬间泛起股股温柔,他惊讶地看着以缘,眼神不似刚刚那般寒凉,有些幽怨地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委屈自己?”

    以缘只是下意识地做出刚刚的举动,至于为什么她也说不清道不明,或许她是不好意思说清,她躲闪着之霜的目光,敷衍道:“不为什么,你需要更多的位置,我们各取所需。”

    之霜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又是各取所需,之霜冷笑着,心想原来在她心中,自己和她永远都不过是各取所需,两个人不过是利益牵扯着的傀儡。他失望地说:“你先睡觉吧,我们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明天就要开始工作了,我先去洗澡了。”

    以缘再一次目视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他的忽视就像一把冰刃插向以缘的心脏,再一次要以缘忍不住嘲笑自己之前的矫揉造作。不过她并不是喜欢一直沉浸在痛苦中的人,不一会儿,就将一切抛诸脑后,今天实在太累了,不一会儿,她就呼呼大睡。

    之霜洗完澡出来后,就看到睡熟的以缘,他蹑手蹑脚地走进以缘,轻轻地靠近熟睡的她,温柔地抚弄着她的秀发,嘴角情不自禁地扬着得意的弧度,随后笑容又消失在脸庞,满眼都是受伤后的脆弱,他无奈又夹杂着无声的愤怒小声嘀咕着:“阿缘,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走进你的心里?离你远去的每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行走一般,可是越靠近你,就越能被你的无情刺痛。”

    他帮她盖好了被子后,就静悄悄地走到自己的床边准备睡觉,他一躺在床上,心里就砰砰直跳,不由自主地转头看着旁边女孩秀丽的脸庞,他的心中暗暗窃喜,那个女孩不再是遥不可及的远方,而在触手可及的眼前,可是此刻他还没有触摸她的资格,他的内心就像潮起潮落的海平面一般,久久不能平静下来,他辗转反侧,心底不禁抱怨旁边的女孩为什么能睡得这么香。于是他起身拿起电脑在沙发上处理公务,这几天堆积的文件着实让人头疼,他认真地处理文件,他疲倦地按着鼻翼,又偷偷地看几眼依偎在柔软被子里女孩,瞬间倦意全消。

    凌晨了,之霜早就精疲力尽,他乏力地放下电脑,踉踉跄跄地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软绵绵地躺在被子里,他侧过身,恰好看到以缘也侧身把手搭在抱枕上,心满意足地笑着入睡。在以缘看不见的地方,之霜对她的爱肆意又汹涌,不断地在心底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