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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月黑风高杀人夜

    花慈还没等拍卖会结束就已经提起离开,沈绾柠见状紧随其后。其今日的本意说得难听些就是前来销赃的同时,看看谁运气不好能够被其恶心到,奈何又是那巫师契尔丹。若是刚开始沈绾柠见其敢跟孤岛金雕争异禽而心生结交之意是为日后的计划做准备,那么后来急切追出则是对于花慈的欣赏。

    毕竟沈绾柠眼高于顶,未来肩挑两厂的小督公都不曾如其法眼,更别说他人。奈何这北域贸掠港内,还真就有这么一号人物。

    第一次见面,花慈当然是以花差花差自居,同时还讶于面前之人的容貌实在算是举世无双。不算花蒺藜是另一位的心头好,花慈多多少少有点被其潜移默化,要说其所见面容之三最,那当然是稽狸最媚、黑袍最嫩、面前之人最妖。

    这等脸蛋长在一个男人身上,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如是想罢,还朝其胸上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以看到底有无二两肉。

    可听声音确是个男人无疑,怪只怪在此男音比自己初享身体掌控权时还要软糯!

    至于沈绾拧,凭着一副七窍玲珑心,也猜到了花慈在这北域贸掠港的身份,必定是那位传说中神龙见首不尾的年轻训师无疑了。

    “时间不早了,沈兄。等明日,不妨来我蒺藜府,让花某也略尽地主之谊。”说罢,花慈起身摆手,示意不必相送。

    “在下必然备上薄礼前往。”沈绾拧也不是矫情之人,仍然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轻声道:“倒也是个聪明人,‘也略尽’三字怕不是已然知晓了花舫和我们的关系。”

    “沈大人说得极是。听说这位训师大人入港以来不过两月,虽说有着那位在其后撑腰将黑羽金雕安插左右,可也反应了他对那位的重要啊。”阉人低声回话道。

    名为俏青桐的花舫,正是中山国四舫之一。总舫立于骈偶城,在多地均有分舫,次城区的正是其中之一。

    “稽狸,咱们回蒺藜府还是去风铃木小院?”花慈低头不语走了一路,突然冒出了一个问题。

    “自然哥哥想去哪都行。”稽狸乖巧答道。

    月黑风高,沈兄弟的夜路怕是得杀人。花慈想至于此,右手打了响指,银面男子鬼魅般地出现了。

    “跟着沈兄弟,确保他安然回到八爪鱼酒馆。你那腿上不妨事吧?”

    “妨事倒是不妨事,就是她旁边的阉人有五品的水准。”

    “你没瘸之前可也是五品啊,不能够先被他发现吧。”

    银面人消失于黑暗,稽狸不解地问道:“哥哥,你还留着此人作甚?”

    “作甚,当然是做大事。”花慈咧嘴一笑,只是比林岛的时候多了些许瘆人。

    人总是会变的,花差花差从想死变得要活,花慈从不选到去争,时势使然罢了。

    可谁又敢在花慈遇刺后触这个眉头呢?谁又敢在多隆的次城区开招惹新的城主呢?

    如果是多隆,一切就说得通了。

    起因全是利维坦!

    俏青桐花舫在城区中心,离主、次城区之间的城墙关卡稍远。沈绾柠刚出花舫没一会,当街就下起了小雨,阉人便折返回去取了两件雨具来。

    站立于东二十四巷口时,沈绾柠摘了斗笠蓑衣,露出了挂在大红马面之上的古朴长剑,面前均是头戴黑纱斗笠之人,与花慈在拍卖场时的扮相毫无二致。

    “真是拙劣的栽赃嫁祸。”沈绾柠深吸了口气,“可笑至极。”

    “沈大人,对面都介于一四之间,五人老奴还护得住您,可现在人有点多。要不您先撤?”阉人一边说,一边挡在沈绾柠身前,从背后抽出一柄长刀,反立于胸前。

    一时间,寒光乍现。只见沈绾柠拔开剑鞘,便冲杀起来。阉人见状只是摇头,也随其硬着头皮上了。

    一刀一剑在黑夜雨巷内奏起杀伐音,两旁被冻死的丁香花都被溅上了夹杂着雨滴的血水,好不痛快!

    随着战局拉长,阉人却是发现了问题。

    “沈大人,他们在拖延时间,这是耗敌之策!”话音刚落,长街之上突然出现了两队手持短弓之人,对着下面战圈内就是一轮无差别射杀。阉人与沈绾柠一人掩护,一人撤退,最终还是退守至街口。

    此乃死士!沈绾柠如是想。

    能在北域贸掠港豢养如此之多的死士,此人必定来头极大!定是那三楼与自己争抢“利维坦”之人,想不到偌大的北域贸掠港竟然还是没改掉杀人越货的毛病!

    异变突然!

    一道破空的箭羽声单独而来,站立于房屋之上的某个箭手瞬间应声倒下。可到底是训练有素的死士,对此并没有感到慌乱,而是毅然地一齐向沈绾柠二人杀去。

    “一个还不够是吗?那就十个!”站在某处塔楼的银面人张弓搭箭,可见其夜视能力极佳。

    一道道异于箭手们的破空声如同拔舌鬼一般将他们拖入了地狱,人心有恙最是难。

    突然,一声冲天响声破开了死神的盛宴。破空箭羽声戛然而止。

    火铳!正是火铳!现时港内应该只有两把火铳,训师一把,那巫师契尔丹刚刚拍得一把。花差刚刚还与我推杯换盏,万万不可能是他,莫非是那巫师?

    “看来今天的重头戏才刚刚开始。”说话的同时,并不妨碍沈绾柠的砍杀,由于其常年居于内陆,夜视能力是决计比不上这些海盗的,对银面人的箭矢也无法判断敌友。

    “真是废物。”暗中一人喃喃自语道。

    自上次遇刺后,花慈便对自身安全之事尤为上心。毕竟已然不同于先前的林岛花差,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现在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训师大人。就这么死了,多多少少有些不值当,为此他雇了银面人,还打听了一些事情。

    寻常武人分九品,越过十品大关,则可谓是登堂入室。也就是说,入了十品就不是寻常武人了。而此时的花慈也不过就堪堪二品势力,在暗中观察的他,估摸自己上去帮忙是如何都讨不到好果子吃的,现在这些人可不会因为自己是训师就手软。哪怕是多隆的人,说不得高低给他两刀长长记性。

    他竟是说动了花差花差出来英雄救“美”。

    “我才二品,肯定打不过。要不你上,让他们看看林岛巨兽的能耐,你也掂量掂量自己说的六品之力是不是吹嘘,不然别整天装逼到怪的。”

    “我呸,打架还没怕过谁!”

    果然是呆瓜,就是好骗。花慈一边想着就一边跟他换了过来。

    黑夜战局之中,一头巨兽冲了进来。沈绾柠扭头一看,正是花差花差!

    “花兄,你……”沈绾柠心头刚起疑惑,就硬生生地被花差花差打断了。

    “废话少说,冲出去先。”

    由于花差花差的出现,两人吃紧的战局瞬间轻松,高塔上也再次传来银面人的追魂箭矢声。三人且进且战,终于是出了长街。

    恰逢其准备喘息之际,面前的黑暗中又缓缓走出四人。

    “训师大人,我家主子说让您先回蒺藜府。明天睁开眼,这北域贸掠港您还是第二人。今天说什么也得让一让了。”居中之人客套道。

    “直娘贼的恁多废话,打过再说!”手持大斧的花差花差一马当先,顺势就一劈当头而下,与其战在一起。

    另一边也是同样如此,剑拔弩张后无人就此混战,

    二主子原先只说训师大人不过二品之力,怎的我如今的五品境界都伤他不得?与花差花差罢战对峙之人心中想到,虎口隐隐作痛。

    “再来。”有架打的花差花差犹如一个武痴一般,唯一战耳。看得花慈连连摇头,暗骂无脑。

    可另外一边的战场就不那么轻松了,对方本就人数占优,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加之沈绾柠已然大战过一番,身体耐力跟不上也实属正常。要知道沈绾柠和阉人都是堪堪五品武夫,能苦捱到现在,可见其实战之多。

    就在此时,嘶鸣与火铳声先后划破黑夜的寂寥。

    “花木头吹哨,召黑羽金雕回来。放铳的人还未死,我以为银面已经解决他了!”花慈催促道。

    花差花差这才放过了眼前之人,跳出了战局,一声尖哨响彻天空。黑羽金雕不断嘶鸣,从远处扑棱棱地飞了回来,口中叼着一只红色短铳,正是被契尔丹拍走的那只!

    再看黑羽金雕已然受伤,一铳子黑火药炸伤了它的左膀。

    这场戏是越来越大了,黑袍的鹰犬先后负伤!

    与此同时,沈绾柠强忍着小腿被刺中一剑的剧痛,不顾另一剑的来临。突然转身一记横扫,将身后之人送去了阴曹地府,而另一剑却是被阉人的右肩挡住。见状,沈绾柠又是从阉人腋下递出一剑直刺来剑主人。最后,二人合力围杀了剩余之人。

    战局变换,不过一瞬之间。

    三人一雕将目光齐聚于唯一一个五品武人。

    此时的花慈已经被花差花差换了回来,主持大局这件事情他一向做不来,还是刚刚的打架痛快。

    可其全程未杀一人。

    “你主子还跟你说什么了吗?”花慈一如第一次被刺杀时的玩味,微笑着说道。

    只见五品武人腮帮用力,脖子一梗,口中鲜血不止,竟是咬舌自尽了。

    见状,花慈的脸阴沉了下来,评价了“无趣”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