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随机应变
“不止如此，车越多、车速越慢，咱们也就越安全。”张饶克看着眼前的车流说，不知为何在快速路上看不到太多车他总有些心慌，直到开下了快速路，重新汇入了拥挤的车流，他悬着的心才稍微平静下来。现在他想通了，因为越是堵车越不可能出现严重的车祸。
“那倒是，虽然还不是高峰期，但这车流量可比快速路上大多了。而且几百米就是一个红绿灯，确实很难发生什么重大事故。”司机说着，又从张饶克放在储物格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上后猛吸一口，自嘲地笑了笑。“这种路况，就算发生严重事故，一般也是货车撞非机动车，反正货品安全绝对可以保证，只是速度确实太慢了。”
“没关系，今天如果迟到了，您的罚款我来承担。最重要的，还是保证报纸能够送到报摊上，送到读者手里。”
“小伙子这怎么话说的，我尽量快点开，能不迟到就不迟到。这也不光是钱不钱的事儿，我这儿要是晚了，后面送报纸的人都要耽误。咱们这也是产业链，每个人都是流水线上的螺丝钉环环相扣，也得为后面的兄弟着想下不是。”司机说着吐了口烟圈，憨憨地笑了起来。
这司机也未必有多么淳朴，毕竟他没有直接明确拒绝张饶克替他付罚款，可他后面的话还是触动了张饶克内心柔软的部分。工作是为了糊口，为了生活。所以张饶克从来都很讨厌那些鼓动职员牺牲生活，去换取收入的公司，因为生活不是为了工作，不能本末倒置，更因为工作又绝不仅仅是为了那糊口的微薄工资，不能在工作中找到一点什么意义，只是为了赚钱的话，人的情绪很容易大起大落。正因如此，张饶克才很喜欢记者这份工作，因为这是一个很容易找到工作价值和意义的工作。其实很多工作都像货车司机说的一样，从业者不过是流水线上的螺丝钉，发挥不了什么主观能动性，干的无非是重复劳动。这样的工作，就更需要自己找出一点点社会价值和意义。
司机的话虽然很质朴，没什么大道理，但是自己不迟到不只是因为钱，而是还考虑到流水线上的其他人，这不也是一种意义和价值么？虽然只是那种最朴素的，在很多人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价值。
“行，师傅，难您尽量赶吧，只要能安全抵达就好。”司机言毕后很久，张饶克才说出这句话。司机斜叼着烟，烟雾缭绕间瞥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原本驶离了快速路，张饶克和司机都放松了些，可是开了没几公里，司机就发觉了异常。“今天怎么这么堵？还没到晚高峰呢，这车也太多了点吧？”
司机这么一说，张饶克也注意到了。他们离开快速路时，后方没有任何车辆跟随，前方的车流也不算太多。虽然车速很慢，主要还是因为红绿灯太多，导致走走停停。可现在他们前后左右的车已经非常多了，前方的车已经排起了长龙，完全看不到尽头。
“再这么走下去，恐怕要堵死了。会不会前方有什么事故啊？”张饶克问司机。
“肯定是出事故了，这个时间点，有这么多车不太正常。”司机回答到。
张饶克望着司机，眼神却跳过了他，他注意到了司机背后另一条车道里的一辆白色小轿车。那是一辆没有贴车膜的破旧小车，副驾驶位置上没有人，那白车司机也正扭头看着他们这辆货车。
虽然张饶克的心理学和微表情还都是刚入门的水平，可那白车司机的愤恨表情已经写在了脸上，哪怕就是没有任何心理学知识的人，也能看出来。一般来说，除非是发生了刮蹭，或者被对方的车别到了，司机才会有这样的表情。可是张饶克他们的车一直规规矩矩走在自己的车道，根本没妨碍到这辆白车。
张饶克当下感到不妙，他故作镇定转回了头，用余光又看了看自己这侧相邻的车道。他们右侧车道上是一辆黑色越野车，司机摇下了车窗，戴着一副墨镜，时不时向张饶克他们的货车这边转转头，看起来好像是在观察他们。张饶克又通过右侧后视镜看了看黑色越野车后面的情况，那几辆车的司机无一例外，都伸长了脖子注视着这辆货车。
“师傅，你别声张，很自然地看看前后左右，那些司机是不是都在看咱们？”张饶克笑着说。他确信隔着货车车窗，黑色越野车司机不可能听到自己在说什么，只能看到自己的表情，所以他才要笑着说，以此打乱对方的判断。
货车司机虽然没经历过这种情况，可也没太紧张，毕竟他也是个老司机，很轻易就通过两侧后视镜确认了状况。“好像是，就跟这堵车是咱们造成的似的，怎么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怒气看咱们？”
既然连司机都看出来了，张饶克就更确定自己没有判断错，这莫名其妙的堵车，一定是韩誓甫安排的，左右这些夹着他们的车辆，一定都是韩誓甫的人。虽然张饶克不知道韩誓甫具体想要怎么做，可他确信，韩誓甫一定不会让这辆货车将报纸送到城里的。如果再这么开下去，之前那三辆出事故的货车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师傅咱们一辆车运多少份报纸啊？”张饶克突然问到。
他这思维实在太跳跃了，司机愣了一下才回过神。“具体我也不知道，大概得一两万份吧？我们每天印十几万份，分给11辆车，应该不到两万份。”司机一边掰着手指头算一边说。
“那好，今天的损失，我来承担。为了报纸能够让更多人看到，也为了您的安全，后面的事情您不要管，一切都听我的，所有的锅我来背。我叫张饶克，您记住我的名字。”
张饶克说完，司机彻底呆住了，他完全不知道身边这个年轻人想要做什么。张饶克也不去管他，打开通讯器呼叫王胖子。“胖子，我给你一个视频网站的账号密码，你用手机登录，然后打开直播。直播标题就叫，‘钢城晚报独家劲爆头条，街头免费派送’。开启直播后，你就对着货舱门。不要问为什么，现在执行。”
给王胖子布置完任务，张饶克又对司机说：“师傅，下面该咱们了。下车，开门，送报纸！”
“那倒是，虽然还不是高峰期，但这车流量可比快速路上大多了。而且几百米就是一个红绿灯，确实很难发生什么重大事故。”司机说着，又从张饶克放在储物格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上后猛吸一口，自嘲地笑了笑。“这种路况，就算发生严重事故，一般也是货车撞非机动车，反正货品安全绝对可以保证，只是速度确实太慢了。”
“没关系，今天如果迟到了，您的罚款我来承担。最重要的，还是保证报纸能够送到报摊上，送到读者手里。”
“小伙子这怎么话说的，我尽量快点开，能不迟到就不迟到。这也不光是钱不钱的事儿，我这儿要是晚了，后面送报纸的人都要耽误。咱们这也是产业链，每个人都是流水线上的螺丝钉环环相扣，也得为后面的兄弟着想下不是。”司机说着吐了口烟圈，憨憨地笑了起来。
这司机也未必有多么淳朴，毕竟他没有直接明确拒绝张饶克替他付罚款，可他后面的话还是触动了张饶克内心柔软的部分。工作是为了糊口，为了生活。所以张饶克从来都很讨厌那些鼓动职员牺牲生活，去换取收入的公司，因为生活不是为了工作，不能本末倒置，更因为工作又绝不仅仅是为了那糊口的微薄工资，不能在工作中找到一点什么意义，只是为了赚钱的话，人的情绪很容易大起大落。正因如此，张饶克才很喜欢记者这份工作，因为这是一个很容易找到工作价值和意义的工作。其实很多工作都像货车司机说的一样，从业者不过是流水线上的螺丝钉，发挥不了什么主观能动性，干的无非是重复劳动。这样的工作，就更需要自己找出一点点社会价值和意义。
司机的话虽然很质朴，没什么大道理，但是自己不迟到不只是因为钱，而是还考虑到流水线上的其他人，这不也是一种意义和价值么？虽然只是那种最朴素的，在很多人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价值。
“行，师傅，难您尽量赶吧，只要能安全抵达就好。”司机言毕后很久，张饶克才说出这句话。司机斜叼着烟，烟雾缭绕间瞥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原本驶离了快速路，张饶克和司机都放松了些，可是开了没几公里，司机就发觉了异常。“今天怎么这么堵？还没到晚高峰呢，这车也太多了点吧？”
司机这么一说，张饶克也注意到了。他们离开快速路时，后方没有任何车辆跟随，前方的车流也不算太多。虽然车速很慢，主要还是因为红绿灯太多，导致走走停停。可现在他们前后左右的车已经非常多了，前方的车已经排起了长龙，完全看不到尽头。
“再这么走下去，恐怕要堵死了。会不会前方有什么事故啊？”张饶克问司机。
“肯定是出事故了，这个时间点，有这么多车不太正常。”司机回答到。
张饶克望着司机，眼神却跳过了他，他注意到了司机背后另一条车道里的一辆白色小轿车。那是一辆没有贴车膜的破旧小车，副驾驶位置上没有人，那白车司机也正扭头看着他们这辆货车。
虽然张饶克的心理学和微表情还都是刚入门的水平，可那白车司机的愤恨表情已经写在了脸上，哪怕就是没有任何心理学知识的人，也能看出来。一般来说，除非是发生了刮蹭，或者被对方的车别到了，司机才会有这样的表情。可是张饶克他们的车一直规规矩矩走在自己的车道，根本没妨碍到这辆白车。
张饶克当下感到不妙，他故作镇定转回了头，用余光又看了看自己这侧相邻的车道。他们右侧车道上是一辆黑色越野车，司机摇下了车窗，戴着一副墨镜，时不时向张饶克他们的货车这边转转头，看起来好像是在观察他们。张饶克又通过右侧后视镜看了看黑色越野车后面的情况，那几辆车的司机无一例外，都伸长了脖子注视着这辆货车。
“师傅，你别声张，很自然地看看前后左右，那些司机是不是都在看咱们？”张饶克笑着说。他确信隔着货车车窗，黑色越野车司机不可能听到自己在说什么，只能看到自己的表情，所以他才要笑着说，以此打乱对方的判断。
货车司机虽然没经历过这种情况，可也没太紧张，毕竟他也是个老司机，很轻易就通过两侧后视镜确认了状况。“好像是，就跟这堵车是咱们造成的似的，怎么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怒气看咱们？”
既然连司机都看出来了，张饶克就更确定自己没有判断错，这莫名其妙的堵车，一定是韩誓甫安排的，左右这些夹着他们的车辆，一定都是韩誓甫的人。虽然张饶克不知道韩誓甫具体想要怎么做，可他确信，韩誓甫一定不会让这辆货车将报纸送到城里的。如果再这么开下去，之前那三辆出事故的货车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师傅咱们一辆车运多少份报纸啊？”张饶克突然问到。
他这思维实在太跳跃了，司机愣了一下才回过神。“具体我也不知道，大概得一两万份吧？我们每天印十几万份，分给11辆车，应该不到两万份。”司机一边掰着手指头算一边说。
“那好，今天的损失，我来承担。为了报纸能够让更多人看到，也为了您的安全，后面的事情您不要管，一切都听我的，所有的锅我来背。我叫张饶克，您记住我的名字。”
张饶克说完，司机彻底呆住了，他完全不知道身边这个年轻人想要做什么。张饶克也不去管他，打开通讯器呼叫王胖子。“胖子，我给你一个视频网站的账号密码，你用手机登录，然后打开直播。直播标题就叫，‘钢城晚报独家劲爆头条，街头免费派送’。开启直播后，你就对着货舱门。不要问为什么，现在执行。”
给王胖子布置完任务，张饶克又对司机说：“师傅，下面该咱们了。下车，开门，送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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