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劳役

    送走税务官，尹韦德先去村里看了一圈。大家粮仓门口都是税务官密封好的玉米。但从比例上来说大家交的都是80%这样。而且很多家的男丁和女儿都已经在打包行李，应该是在等着去服劳役，或者说强制劳动比较容易理解。

    不过劳役也好还是重税也罢，尹韦德都能接受。他享受是这和平生活，物质方面享受不了那就无所谓了，只要自己能安稳生活下去就行了。

    但是尹韦德有一件事担心，自己母亲怎么办？他出去工作了，阮灵皎谁来照顾。

    不犯病的时候阮灵皎十分依赖尹韦德，就是干农活都要跟着。虽然不会说完整的语句，但依旧是认出了尹韦德。犯病了基本上就是各种胡闹，然后还要离家出走。

    虽然不是自己基因上的母亲，但是尹韦德保证过一定会照顾好尹天仇的母亲的。所以放弃阮灵皎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内。实在不行就带着她一起打工，他一个人干两个人工作。这样既能兼顾工作也能照顾好她。

    当然尹韦德思考了其他可能性，比如说靠打猎这些补充食物。但是这个世界存在太多危险猛兽，当地人称呼他们是魂兽。而尹韦德看来都是些掌握了灵能的野兽，尹韦德用灵能可以轻松击杀，但是尹韦德不想也不能使用灵能。

    使用灵能的风险实在是太大，每一次和亚空间的灵魂之海接触都是在拿这个星球的未来做赌博。他获得了当地人身体，但他的灵魂还是那个帝国人的。

    --

    “妈妈，这三个月你在这里和村长爷爷们待在一起。”

    和尹韦德推测的一样，村里的教堂会收容这些无法劳动的人。其实就是村里老人们聚集在一起互相照顾，同时看管那些不到10岁的孩子们。有需要的家庭，给村长上交一部分食物作为报酬就行。实际上也不是报酬，就是托管这段时间的伙食。

    顺带着，牧师也被连着一起送去劳役了。虽然是神职人员，但是看起来没能获得劳动豁免权。他现在也换上一身单衣，然后准备和大家一起去服劳役。

    “韦德，你放心吧。我们几个老头子还是看得住她的，而且你之前没少给村里面做贡献。这点小事是我们应该做的。”村长站在一边说道。

    “她自己平时能照顾自己，开饭了喊她一声自己会来的。就是如果她放下泥人之后你们一定要注意。那时候她可能跑出去找我，务必锁好门窗不要让她乱跑。”

    “记住了，韦德，你别忘了你妈妈发疯之后我们大家也都看着的。你放心吧，她的脾气我们都知道。就是你，千万不要在消失不见好几年了。你妈妈把你带大不容易，你一定要记得感恩啊。”

    “之前是出了一些意外，我为了保护妈妈所以才不告而别的。现在问题解决了，我没有必要离开了。”

    尹韦德说完和村长还有母亲告别，然后和其他准备支付自己劳动税的村民一起上路。队伍之中尹韦德并不显眼，比他年龄还小的人也有。在这个世界，少年12岁就要支付劳动税了，直到你60岁时候才可以免除。

    在村口一个精壮男子在不耐烦的看着走出来的村民。他穿着相对村民来说好一点，至少衣服染色了而且还一双粗糙的皮鞋。比起尹韦德这种粗麻布衣加草鞋好太多了。和壮汉一起还有几辆破旧不堪的马车，他们看上去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散架一样。

    没有人说话，村民们自动按照男女分别走上马车。而尹韦德这样小孩子有一辆专门的马车在等他们。大家自动排成一列然后有秩序把自己塞进车厢里。

    这些马车车厢就算是所有人都站着然后收紧腹部，也还是不够所有人上去。大家就像是蚁牛罐头里寄生虫一样蜷缩成一团。期间那个壮汉为了尽可能装下人，还命令其他人挤压车厢里的人来腾出空间。

    而尹韦德乘坐车厢也没好多少，小孩子车厢直接被一个简陋木板隔开硬生生分割成两层。尹韦德为了适应下层的高度，不得不保持一个半蹲的姿势。而其他孩子也是一样，隔板完全没考虑下面孩子的身高问题，只是粗暴的将原本就拥挤的车厢分成了两层。

    最折磨的部分还是车厢里窒息的空气，尹韦德不知道大人车厢如何。但是这里已经臭气熏天了，车厢本身就散发着一股腐烂尸体味道，然后上车的孩子们之中大部分都不知道有个人卫生这种事。各种味道在这个狭窄车厢里混合发酵，其刺鼻程度可想而知。

    不过这对于尹韦德来说不算什么，瘟疫战争的时候他直面过死亡守卫的瘟猪，那恶臭就算是涂抹多少香油都没用的，只有在国教的圣水保护下，尹韦德才不至于当场去世。

    “海神愿您保佑我们能分配到好一点工作。我保证之后...”车厢内几个孩子们拿着粗糙的木头护身符祈祷道。

    对于这些人来说这个虚无缥缈的存在就是唯一的依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