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 大魏天子
曹勋骑在马上,在侧方护卫皇帝。黑压压的甲士如同乌云一般簇拥着将他们托举起来。
撇了一眼车辇上的大魏天子,曹勋心中有些诧异。这位名义上的大魏皇帝,太稚嫩。像……不,他就是个孩子。
尽管小皇帝将自己的腰挺得笔直,瘦小的身躯,嘴唇处毛绒绒的细毛,也不难让人发现他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不远处,武库已经初露面容,庞大的木制上层建筑配合夯实的黄土基座,高耸入云。
武库前守卫士卒列阵以待,铁盾在前,盾牌下方的尖角深插于地面,盾面微微倾斜,以抵御冲击。长枪再后,反手斜握,长长枪尖在前方的盾牌凹陷处向前延伸。两者一前一后,攻防兼备。整个阵型像一头刺猬一样成半月状护卫着后方的武库。
“锥形阵”
曹勋神经开始绷紧,握紧手中的兵刃。一声怒吼,整个阵型成三角状排列开来。面对这种严密的防守阵型,他必须以最快,最猛烈的方式。将他们的防线迅速撕裂出一道口子。
最精锐的甲士都集中在他的身后,呼吸声也开始急促,心跳开始加速,瞳孔放大,肾上腺素飙升,全身涌起无穷的力量,整个人的状态异常兴奋。
全军肃穆,他们注视着将军的军旗,只待他一声令下,奋勇向前,死不旋踵。
曹勋观察着对面武库令的防守线,右侧的衔接处有些许缝隙,就是那里了。
他将手中的短剑再往回收一收,余下的部分大约只比一把匕首要长一些。在拥挤的阵线对抗是,长柄武器挥展不开,往往是阴险的短柄武器杀人于无形之中。
“来人”
“在”
“将马匹集中起来,等待时机,一会儿我们冲过去,趁着敌方阵型混乱,将马匹放出去,老子拼着将马匹当消耗品灭掉,也要崩碎他的骨头。”
“诺”
身体前倾,前腿向前弯曲,后足微微发力。
“杀……”
“都住手。”曹髦弊着通红小脸,推开拥挤的人群,只身来到阵型前列。
“让士卒们将武器都放下吧。我可以平息这场无谓的战争。”他转身面对着曹勋讲道。
曹勋呆愕,这小皇帝不会是傻掉了吧!大敌当前怎能放弃兵刃?难道将性命寄希望于敌人的仁慈?
侯和也从甲士群中挤出,焦急道:“陛下,不能放弃武器,这是我们最后抗争的力量啊。”
曹髦没有再说话。小小的身躯上散发者与其年龄不符的坚毅。
那双小小的眼眸平静而坚注视着曹勋,闪烁着光芒像是夜色下一片宁静的湖泊。
曹勋有些震动,被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的坚定所感染。他有些莫名的期待,恍惚中决定让小皇帝试一试,哪怕失手了,也与现在的处境相差不多,不过是横尸遍野血流漂杵而已。
他伸出手掌轻轻摇摆几下,随后将武器下垂,显示不强行攻击的诚意。但他留一手,并未完全收入剑鞘,以防止敌人有可能的突袭。
先登营的将士与对面的敌人同时松了口气,低垂着刀剑,略微放松身躯,一时间战场上的紧张的氛围竞有些欢快。
“曹将军,帮我一下。”小皇帝板着的小脸终于放开,浅笑着说。
“帮……什么?”曹勋应道,心中仍然存有疑惑。
小皇帝扯下头上的兜鍪和手中的佩剑置于曹勋手中。
随后整理好身上的甲冑,深呼一口气,向敌军严密的阵列走去。
两军对垒,数千将士挤在一片不大的空间,如同燥热的天气下露天堆放的火药桶,只差一丝火星便能引爆它。
小皇帝在众将士的注目下向前,他孤身一人从先登营军阵迈步走向敌军,视死如归一往无前。
这段路距离很短,但对于小皇帝来说都尤其的漫长,终于他走到敌阵前。
“以大魏天子的名义,让开。”
他的声音清澈冷冽,不掺杂半点杂音。虽然音色还很稚嫩,然乳虎初啸依旧振聋发聩。
武府守卫士卒们从未见过传说的天子,面面相觑心中又是激动,又是惶恐不安,下意识的遵照命令连连后退,人群中无意中自觉的避开小皇帝,为其开辟出通向武库门的坦途。
小皇帝坚定的走向台阶,一步一个脚印,向上攀登。他似乎又回到登基的那一天,那荡气回肠,万众瞩目,朝堂前途千钧重任系于一人之上。
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没有台阁签发的昭令不能打开武库。陛下,三思啊。”武库令再也不能漠视扑过来,脸上挤满着褶皱哀求着说。
小皇帝没有理会他,继续向前。
武库令一咬牙,趴在地上拽着小皇帝的靴子不撒手,拖住不给他走。
昭昭日光下,弑君他不敢。但作为司马氏提拔上来的武库令,若是在他手中丧失,他也不敢,两难之境。
曹髦回首冷默的看着趴在地上武库令。
身体前倾,突然猛的夺过身侧士卒挂在腰间的铁骨朵兵器。
“砰”
铁质金属碰撞骨质头颅,发出一声脆响,借着铁盔的阻挡,武库令没有当场死去,但强大的冲击依旧让他陷入昏迷。
于敌军中手锤主将,这是在话本小说中方有的情节,如今却真实上演。
敌我双方的将士都看的目瞪口呆。
“砰”
铁骨朵再次挥舞,骨朵上突起的金属深深的嵌入头颅中,像是一只熟透的西瓜忽然咧开,腥红的血液中掺杂着粉白脑浆,混合着涂抹了台阶。溅起一地血花。
全场再次震惊,且比上一次猛烈,更突出。
从今日起,再也没有人会把这个比成年人略矮,脸上粘满血渍的小皇帝,当作一个未曾长大的孩童。
他用敌人的血见证了自已的成长。
武器虽短,亦是杀人利器。
弱冠之龄,亦是大魏天子。
曹髦憋红了脸,奋力拔出铁骨朵。托拽着它继续向上,金属划在台阶上发出刺耳的“哗啦啦”声。
武库的吏员眼见着皇帝提着杀人凶器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恐惧的瘫坐在地上。
“朕命令你打开武库。”
清脆的声音响在耳畔,如同恶鬼的催促。
“诺,这,小人这就打开。”吏员哆哆嗦嗦的从怀中掏出钥匙,用颤抖的手试图将钥匙推进锁中。
试了几次都因为抖动没有成功。
曹髦伸出满是血污的手帮着将它推进去。
“咔哒”,锁没有打开。
那双小小的眼神再次淡漠的看着吏员。
“我,我想起来了,还需要一把武库令的钥匙,二者合力放能打开。”吏员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连滚带爬的向下跑去,走的太急以至于摔了一跤,从高高的阶梯上一路滚下来。
正好,他的双脚也完全使不上力气。便双手双脚并用,几乎是爬着走完全程。
“吱”武库沉重的巨门,使门轴发出吃力的声音。
大门两侧向内展开,灰尘飞扬起来在阳光下起舞。铁制的武器盔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兵刃独有的冷芒。
即使司马昭带领十万大军,调拨了大量的武器甲冑辎重。
武库所遗留的如山一庞杂的军事器械依旧震憾着曹髦,他第一次真正接触到军权。
“妥了”他转过身来迎着阳光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
……
石成跟随着小队疾驰在甬道,武库的战斗已经结束。他们是第一批增援阻敌部队的援兵。
还未走到阻敌路口,便有一波敌人向他们冲过来。
“嘭嘭嘭”敌军甲士拼命贴身过来,将他们的马匹堵死在甬道。
“下马”骑兵小队队正命令道。“向前,不惜一切代价向前推进。”
小队队正明白,敌人出现在此,说明阻敌的部队已经丧失抵抗能力,或者更危险的处境——全军覆没。
但他们是一起走过来的袍泽兄弟,同生死,共富贵。没说的,此时此刻唯有——“杀”
石成猫着腰,跟着几个机灵的士卒,借着破碎的甬道墙壁缝隙,绕道至敌人后面。
“杀”战士跳跃着从墙壁侧方突入,敌阵一时间骚动,但甬道之间距离太窄,士卒拥挤太多,不消片刻敌军又重新组织阵型。
石成没有跟随一块跳下去,因为他望见不远处甬道的丁字路口,似乎有先登营的袍泽在挣扎着向前蠕动。……他要去帮他。
猫着腰继续向前,近了,他已经来到路口。
抬眼望去,敌我双方将士的尸体都扭曲,粘贴在一起。旗帜残破,血流飘杵。残存的几个昏迷后苏醒的士卒,瞪着血红的眼睛喉咙里传来咔咔的声音,厮打在一起,双方都按着敌人的头颅,试图将他溺死在血泊里。整个战场融汇成一幅血腥残酷的油画。
这种画面,即使看见无数次,石成心中依旧感到反胃。他强忍着不适,提起一片圆盾,走向战场。先是踹飞一个扭打在一起的敌人,右手持刀向着胸口给他补上一刀。这辈子他肯定是要下地狱的!
下一个,腿边的敌人刚刚苏醒,挣扎着要站起来。“砰”刀锋划过喉咙,敌人无力的向后倾倒。
再下一个……
石成停住前进,向后退了两步,伸手扒开堆积着的尸体,露出里面熟悉的黑色兜鍪。这……这不是张辑军司马么。
他将叠在军司马身上的尸体扒开一些,放下手中兵器的侧耳倾听,呼~。还好还有呼吸。
抬起头,不知何时,一名敌军士卒已经狰狞的站在他面前,手中的兵刃高高举起,即将向他砍去。
“该死”不应该撒手圆盾的。
……
撇了一眼车辇上的大魏天子,曹勋心中有些诧异。这位名义上的大魏皇帝,太稚嫩。像……不,他就是个孩子。
尽管小皇帝将自己的腰挺得笔直,瘦小的身躯,嘴唇处毛绒绒的细毛,也不难让人发现他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不远处,武库已经初露面容,庞大的木制上层建筑配合夯实的黄土基座,高耸入云。
武库前守卫士卒列阵以待,铁盾在前,盾牌下方的尖角深插于地面,盾面微微倾斜,以抵御冲击。长枪再后,反手斜握,长长枪尖在前方的盾牌凹陷处向前延伸。两者一前一后,攻防兼备。整个阵型像一头刺猬一样成半月状护卫着后方的武库。
“锥形阵”
曹勋神经开始绷紧,握紧手中的兵刃。一声怒吼,整个阵型成三角状排列开来。面对这种严密的防守阵型,他必须以最快,最猛烈的方式。将他们的防线迅速撕裂出一道口子。
最精锐的甲士都集中在他的身后,呼吸声也开始急促,心跳开始加速,瞳孔放大,肾上腺素飙升,全身涌起无穷的力量,整个人的状态异常兴奋。
全军肃穆,他们注视着将军的军旗,只待他一声令下,奋勇向前,死不旋踵。
曹勋观察着对面武库令的防守线,右侧的衔接处有些许缝隙,就是那里了。
他将手中的短剑再往回收一收,余下的部分大约只比一把匕首要长一些。在拥挤的阵线对抗是,长柄武器挥展不开,往往是阴险的短柄武器杀人于无形之中。
“来人”
“在”
“将马匹集中起来,等待时机,一会儿我们冲过去,趁着敌方阵型混乱,将马匹放出去,老子拼着将马匹当消耗品灭掉,也要崩碎他的骨头。”
“诺”
身体前倾,前腿向前弯曲,后足微微发力。
“杀……”
“都住手。”曹髦弊着通红小脸,推开拥挤的人群,只身来到阵型前列。
“让士卒们将武器都放下吧。我可以平息这场无谓的战争。”他转身面对着曹勋讲道。
曹勋呆愕,这小皇帝不会是傻掉了吧!大敌当前怎能放弃兵刃?难道将性命寄希望于敌人的仁慈?
侯和也从甲士群中挤出,焦急道:“陛下,不能放弃武器,这是我们最后抗争的力量啊。”
曹髦没有再说话。小小的身躯上散发者与其年龄不符的坚毅。
那双小小的眼眸平静而坚注视着曹勋,闪烁着光芒像是夜色下一片宁静的湖泊。
曹勋有些震动,被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的坚定所感染。他有些莫名的期待,恍惚中决定让小皇帝试一试,哪怕失手了,也与现在的处境相差不多,不过是横尸遍野血流漂杵而已。
他伸出手掌轻轻摇摆几下,随后将武器下垂,显示不强行攻击的诚意。但他留一手,并未完全收入剑鞘,以防止敌人有可能的突袭。
先登营的将士与对面的敌人同时松了口气,低垂着刀剑,略微放松身躯,一时间战场上的紧张的氛围竞有些欢快。
“曹将军,帮我一下。”小皇帝板着的小脸终于放开,浅笑着说。
“帮……什么?”曹勋应道,心中仍然存有疑惑。
小皇帝扯下头上的兜鍪和手中的佩剑置于曹勋手中。
随后整理好身上的甲冑,深呼一口气,向敌军严密的阵列走去。
两军对垒,数千将士挤在一片不大的空间,如同燥热的天气下露天堆放的火药桶,只差一丝火星便能引爆它。
小皇帝在众将士的注目下向前,他孤身一人从先登营军阵迈步走向敌军,视死如归一往无前。
这段路距离很短,但对于小皇帝来说都尤其的漫长,终于他走到敌阵前。
“以大魏天子的名义,让开。”
他的声音清澈冷冽,不掺杂半点杂音。虽然音色还很稚嫩,然乳虎初啸依旧振聋发聩。
武府守卫士卒们从未见过传说的天子,面面相觑心中又是激动,又是惶恐不安,下意识的遵照命令连连后退,人群中无意中自觉的避开小皇帝,为其开辟出通向武库门的坦途。
小皇帝坚定的走向台阶,一步一个脚印,向上攀登。他似乎又回到登基的那一天,那荡气回肠,万众瞩目,朝堂前途千钧重任系于一人之上。
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没有台阁签发的昭令不能打开武库。陛下,三思啊。”武库令再也不能漠视扑过来,脸上挤满着褶皱哀求着说。
小皇帝没有理会他,继续向前。
武库令一咬牙,趴在地上拽着小皇帝的靴子不撒手,拖住不给他走。
昭昭日光下,弑君他不敢。但作为司马氏提拔上来的武库令,若是在他手中丧失,他也不敢,两难之境。
曹髦回首冷默的看着趴在地上武库令。
身体前倾,突然猛的夺过身侧士卒挂在腰间的铁骨朵兵器。
“砰”
铁质金属碰撞骨质头颅,发出一声脆响,借着铁盔的阻挡,武库令没有当场死去,但强大的冲击依旧让他陷入昏迷。
于敌军中手锤主将,这是在话本小说中方有的情节,如今却真实上演。
敌我双方的将士都看的目瞪口呆。
“砰”
铁骨朵再次挥舞,骨朵上突起的金属深深的嵌入头颅中,像是一只熟透的西瓜忽然咧开,腥红的血液中掺杂着粉白脑浆,混合着涂抹了台阶。溅起一地血花。
全场再次震惊,且比上一次猛烈,更突出。
从今日起,再也没有人会把这个比成年人略矮,脸上粘满血渍的小皇帝,当作一个未曾长大的孩童。
他用敌人的血见证了自已的成长。
武器虽短,亦是杀人利器。
弱冠之龄,亦是大魏天子。
曹髦憋红了脸,奋力拔出铁骨朵。托拽着它继续向上,金属划在台阶上发出刺耳的“哗啦啦”声。
武库的吏员眼见着皇帝提着杀人凶器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恐惧的瘫坐在地上。
“朕命令你打开武库。”
清脆的声音响在耳畔,如同恶鬼的催促。
“诺,这,小人这就打开。”吏员哆哆嗦嗦的从怀中掏出钥匙,用颤抖的手试图将钥匙推进锁中。
试了几次都因为抖动没有成功。
曹髦伸出满是血污的手帮着将它推进去。
“咔哒”,锁没有打开。
那双小小的眼神再次淡漠的看着吏员。
“我,我想起来了,还需要一把武库令的钥匙,二者合力放能打开。”吏员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连滚带爬的向下跑去,走的太急以至于摔了一跤,从高高的阶梯上一路滚下来。
正好,他的双脚也完全使不上力气。便双手双脚并用,几乎是爬着走完全程。
“吱”武库沉重的巨门,使门轴发出吃力的声音。
大门两侧向内展开,灰尘飞扬起来在阳光下起舞。铁制的武器盔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兵刃独有的冷芒。
即使司马昭带领十万大军,调拨了大量的武器甲冑辎重。
武库所遗留的如山一庞杂的军事器械依旧震憾着曹髦,他第一次真正接触到军权。
“妥了”他转过身来迎着阳光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
……
石成跟随着小队疾驰在甬道,武库的战斗已经结束。他们是第一批增援阻敌部队的援兵。
还未走到阻敌路口,便有一波敌人向他们冲过来。
“嘭嘭嘭”敌军甲士拼命贴身过来,将他们的马匹堵死在甬道。
“下马”骑兵小队队正命令道。“向前,不惜一切代价向前推进。”
小队队正明白,敌人出现在此,说明阻敌的部队已经丧失抵抗能力,或者更危险的处境——全军覆没。
但他们是一起走过来的袍泽兄弟,同生死,共富贵。没说的,此时此刻唯有——“杀”
石成猫着腰,跟着几个机灵的士卒,借着破碎的甬道墙壁缝隙,绕道至敌人后面。
“杀”战士跳跃着从墙壁侧方突入,敌阵一时间骚动,但甬道之间距离太窄,士卒拥挤太多,不消片刻敌军又重新组织阵型。
石成没有跟随一块跳下去,因为他望见不远处甬道的丁字路口,似乎有先登营的袍泽在挣扎着向前蠕动。……他要去帮他。
猫着腰继续向前,近了,他已经来到路口。
抬眼望去,敌我双方将士的尸体都扭曲,粘贴在一起。旗帜残破,血流飘杵。残存的几个昏迷后苏醒的士卒,瞪着血红的眼睛喉咙里传来咔咔的声音,厮打在一起,双方都按着敌人的头颅,试图将他溺死在血泊里。整个战场融汇成一幅血腥残酷的油画。
这种画面,即使看见无数次,石成心中依旧感到反胃。他强忍着不适,提起一片圆盾,走向战场。先是踹飞一个扭打在一起的敌人,右手持刀向着胸口给他补上一刀。这辈子他肯定是要下地狱的!
下一个,腿边的敌人刚刚苏醒,挣扎着要站起来。“砰”刀锋划过喉咙,敌人无力的向后倾倒。
再下一个……
石成停住前进,向后退了两步,伸手扒开堆积着的尸体,露出里面熟悉的黑色兜鍪。这……这不是张辑军司马么。
他将叠在军司马身上的尸体扒开一些,放下手中兵器的侧耳倾听,呼~。还好还有呼吸。
抬起头,不知何时,一名敌军士卒已经狰狞的站在他面前,手中的兵刃高高举起,即将向他砍去。
“该死”不应该撒手圆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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