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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斗书生

    到了永利市,还没几个小贩。永利市没有市门和核验入市的官吏,只有一个巨大的斑驳牌楼,诉说着往日的辉煌。

    这里是巡逻士兵照顾最多的地方,一日要巡逻两三次,如果有纠纷就将涉事平民全部打伤,保护权贵。

    里面摆摊的都是交过保护费的,也是有木牌的,偶尔士兵会抽查,没牌子的直接打出去,货物充公。

    总有些小贩自己用稻草竹篾碎布头做些几乎无本钱的小手工来这里碰运气,运气好也能卖出几个铜板,运气不好充公了也不心疼。

    几个乞丐按经验找好了位置就在附近墙根席地而坐,等人多了再开工。徐树则想趁着人少观察一下环境。

    永利市确实是城里最繁华的地方,和整个腐朽破败的充州都格格不入。

    这里有澄清的湖水,湖边做浆洗营生的少女。长满青苔的小石桥下面是穿行的小渔船。不过渔船不允许靠岸,鱼市在另一个集市,怕腥味冲撞了这里的贵人。

    永利市一共三条街,徐树将第一条街逛到头,回身逛第二条时人就已经多了。小贩们已经将街道两侧占满了。这是浑水摸鱼的好时候,有牌子的无牌子的挤到一起。

    因为巡逻兵中午才来,贵人们也大多是下午才来找找乐子,上午只有读书人和零星贵族。现在成交的几乎都是文房类的,买的也都是穷书生。

    读书还是好找出路,不管是到店铺当个掌柜、账房,还是去贵人府里当个门客,都能糊口且体面。

    不过也仅此而已。相传十年前曾有侯府门客攒够了钱离开了充州,却发现自己这点学识在外界实在拿不出手。

    做孩童的蒙学先生力有不逮,做伙计都没有外界人伶俐。最终好不容易攒了笔钱才又回了充州。

    此人正是充州城受人尊崇的林夫子,是充州城学问的顶点,经常有学生去拜访他。可能林夫子后来发愤图强了吧。

    徐树躲在路边小摊贩身后的细窄过道上。自己这一身褴褛,而且还一股馊味,在一般的街道行乞还好,凭借可怜的外表还能有点优势,但在这里行不通。不管是读书人还是贵族都不会允许这样的乞丐近身。

    读书人可能指桑骂槐,躲得远远的。富商贵族逛街带三两个家仆直接打人也是有理有据,没人为了个小叫花子叫屈。

    徐树回到小石桥旁边,跳进水里狠狠洗着衣物和自己,下游洗衣服的少女们停下手可怜巴巴的看着徐树。

    徐树也有点不好意思,快步洗完,找一处空地上岸,离得逛街的人远远的。

    岸边有不少读书人结伴赏景,吟诗作对,互道佩服。一身补丁没比乞丐好多少,还要嘴硬自己穷而不困,安贫乐道。

    徐树拧干了衣裤,把衣服搭在岸边树枝上,裤子没法脱,只能站在太阳下晒着。

    没一会站累了,徐树干脆跪坐在岸边,欣赏着美景。

    一个读书人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一指徐树道:“卑躬屈膝真乞丐!”

    旁边四五个友人哈哈大笑,一圈穷书生都笑了起来。

    徐树看了看说他的书生,穿着还算考究,一个补丁也没有,衣服也没浆洗到似旁边人那样发白,一看就是个难得的肥羊。

    正愁一肚子墨水换不成干粮,你就撞上门来,就拿你开刀了!

    徐树微微一笑,站起身,清理了腿上的灰尘,缓步踱了过来,开口讥讽:“这位先生书读的不多,性子却高洁的很,在下跪坐在岸边,可是脏了您的眼?”

    那考究书生脾气也爆,一听说自己书读的少,撸起袖子准备和徐树动手。旁边的同伙们也摩拳擦掌,准备揍一顿这个小乞丐出出气。

    徐树叹了口气,充州的书生真的不同凡响。不像普通酸书生那样之乎者也,要靠掉书袋把敌人压死。

    在城里对读书人动手是要吃官兵毒打的,徐树自然也不敢,只是想引到文斗上来。凭借读过的唐诗三百首,随便扯出两句也胜过这偏僻小城的夫子百倍。

    徐树后撤两步,冲出几人的包围圈,见岸边有一石像的残片,至少百斤重量。冲上去抱起石头,力量刚刚好。这金手指的锻炼效果实在恐怖!

    此时如果捧石头回头迎战肯定会把这群读书人吓跑,但是要亮亮肌肉让读书人们知难而退。于是直接将石头一扔,砸在这群读书人中间。

    五个书生略微一退,避过大石头又围了上来。不过此时已经很犹豫了,只是骑虎难下,不给徐树一个难堪几个人都下不来台。

    徐树趁热打铁:“各位都是读书人,最好不要逼我动手,我这泥腿子下手没个轻重,万一各位磕了碰了,断个手脚可医不好!大家还是来文斗可好?”

    考究书生大喜过望,正愁没台阶下:“好好好!我倒要看看阁下有什么指教?你说怎么斗!”

    “咱们各写一首诗来描写一下各自的生平,由在场各位评判如何!”

    “好!我先来!”考究书生显然是平日里做过这种诗,一副成竹在胸的表现。

    “不急不急,既然要斗,咱们还是要添些彩头才好。”

    徐树露出了可怜的表情,“我这臭乞丐身无长物,不过一天下来还是能讨到五六枚铜板,我就用半月的收益与你对赌!”

    当然这是往多了说了,正常能有两个就算正常收益了。

    “这可是你自找的!”考究书生一笑,掰指头算了起来,一日是五六枚,二日便是十到十二枚。

    三日是多少?算不清楚了,不过能估算出不到一百文。

    书生从脖子上拿下一个红绳,上面是一小块玉佩,徐树估摸一下也就一个戒面那么大,真穷啊。

    书生得意的说道:“此是我学问有成,林夫子所赠,诚源当铺估价两百文!”

    “哇!”周围人一阵惊叹!居然是玉!而且是林夫子赠送,价值更是不可估量,这是城里读书人都想要的荣耀!

    徐树一乐,挤兑道:“好!我一会把这玉佩当了,超出我赌注的部分还给你!”

    “哼!不必了!”书生脸色铁青:“我若是连一个乞丐都比不过,也不配拥有这枚玉佩!”

    徐树也不掩饰了,哈哈一笑:“请各位作证,我先来吧!请各位斧正!

    赋性生来本野流,手提竹杖过充州。

    饭篮向晓迎残月,歌板临风唱晚秋。

    两脚踢翻尘世路,一肩担尽古今愁。

    如今不受嗟来食,村犬何须吠不休。”

    这是清代骈文八大家之一的袁枚写的绝命词,徐树就改了个地名,当年徐树喜欢用最后一句话骂人,网上无良小编写这是一个神秘乞丐做的自叙诗,还似模似样的编了故事。

    此诗一出震惊全场,文采自不必多说,而且一股逍遥的意境,足以让这小城的乡巴佬细细回味半天。考究书生也没脸将自己的拙作再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徐树趁大家震惊时,从考究书生手里抠走了玉佩,拿了晒干的衣服,顺着河边小路去另一条街,想远远避开这些读书人。

    河对岸有个正在洗衣服的妙龄少女一直向徐树招手,徐树看了过去,女子抛了个媚眼,示意徐树过去。

    徐树红了脸落荒而逃,引得一众少女笑得花枝乱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