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鸮
夜色又深了几分。
但丁以为已经睡下的房东太太，穿着一身端庄的黑色衣衫坐在窗边，白皙立体的脸望着窗外，被皎洁的红月覆上了一层惑人的色泽。
扑棱棱，一道黑影划破寂静的夜空，葛妮丝优雅的伸出手就好像一直在等着它。
黑影穿过开着的窗户，轻轻落在葛妮丝的手上，这才看的清了，是一头银灰色羽毛的猫头鹰。
猫头鹰凑近到葛妮丝的耳边，葛妮丝时而点点头，两者就像是在窃窃私语，莫名有几分奇诡的味道。
地下室里负责照料和看管货物的比尔基被铁门打开的声音吵醒。
睡眼蒙眬的比尔基，看到吉姆几个人走了下来，背上还多了一个大口袋。
“把她单独关起来。这是老大点名要的，别磕了碰了。”吉姆耐着不多的性子交代了两句。
然后转身吩咐小弟们准备酒菜。
比尔基打开口袋，看见一个娇小的女孩蜷着身子，眉头时而微皱，看起来睡的并不舒服。
没有多想，比尔基把安妮关到了一间单独的牢房里，还把大口袋盖在了衣着单薄的安妮身上。
没多会饭菜的香味就充斥了地下室里，比尔基也感觉有些饿了。
“来吃吧。”吉姆左右喊了声。
“那个...吉姆哥，我该回家了，我奶奶说...”雀斑小弟突然说道。
“滚！”吉姆挥了挥手懒得搭理他。
“这么大人了还天天回家吃饭。”其他小弟纷纷哄笑起来。
雀斑小弟也不生气，有些不好意思的走了。
这边几个人早就饿了，埋头吃了起来。
集体牢房里，一个老头沙哑的喊声传过来，只不过没人在意。
比尔基离得近，看了一眼老头，本来赶着吃饭，也没想搭理他，又看到了老人怀里的小女孩，觉得眼熟，稍稍回忆了一下，才想起在垃圾帮的时候给过小女孩糖。
此时那个羞怯的小女孩，脏兮兮的小脸上，透出病态的红晕，正难受的缩在老头的怀里。
这一幕勾起了比尔基一点不好的回忆，“别鬼叫了，等着。”
比尔基没去吃饭，先去给接了一大杯水递进了牢房里。
陷入高烧的小女孩，艰难的嘬了几口水，完全没有变舒服的感觉。
倚在墙边的比尔基，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如果当时有人能帮一把的话，或许就不会病死了吧。
看了眼狼吞虎咽，酒气上头的几人。
比尔基拿起钥匙，轻快的走出了地下室。
穿过后厨和正厅，比尔基刚到莱科特饭店门口，没想到与迪克撞了个正着。
“嗨，老板。”比尔基主动打了个招呼。
“有事？”迪克严肃的问。按说比尔基应该寸步不离的守在地下室里。
“想去买点药。我看有货物生病了，地下室里空气不好，传染开了怕到时候影响货物的质量，再说其他看守的兄弟们染上了病也是不好。”比尔基表情诚恳的说道。
迪克没有说话，沉默的看着比尔基，看不出情绪。
“我错了老板，是我自作主张了，保证没有下次了。”比尔基痛快的认错。
迪克用没有戴手套的右手在身上摸了摸。
“靠，摸刀？还是摸枪，不会吧？”比尔基心里冒起了冷汗。
迪克摸出一个长方形棕色皮制钱包，拿出了一苏勒，递给比尔基，说道，“早去早回。”
比尔基接过钱刚松了口气，转身要走。
“等等。”迪克又把比尔基叫住，“那几个家伙回来了吧。“
“回来了，货也带回来了。”比尔基答道。
迪克点点头，转身走进了通往地下室的楼梯。
比尔基吐了口气，面对迪克的时候总感觉压力山大。
走进地下室里，看到几个胡吃海喝的小弟，迪克微微皱眉，不过也没有说什么。
还是吉姆率先发现了迪克，赶忙喊了声老板，酒气也散了几分。
其他人自然也停了下来看着迪克。
“不用管我。”迪克摆摆手，“这个女孩我带走了，看好剩下的人，别出什么乱子。”
“好的，老板。”几个人齐声说道。
抱着安妮出了餐馆，把安妮放到车的后座上，
迪克从上到下端详了两眼，像这样珍贵的货物还是理查德亲自鉴定和保管比较保险，放在吉姆他们的手里，还是不太让人放心。
关上车门，发动汽车，驶过餐馆门口的时候，迪克透过车窗看见一个穿黑衣服看起来十分端庄的女人走进了餐馆。
这样打扮的女人，出现在莱科特这种廉价餐馆，难免让人下意识多看两眼。
迪克刚走没多久，地下室里又传来门响声，吉姆以为是迪克去而复返，
可紧接着听见了嘎达、嘎达的脚步声，像是有人穿着高跟鞋从台阶上一步步走下来。
“你们有人叫姬了？还就叫了一个？”吉姆问。
迷迷糊糊的几人互相看了看，都不记得有叫过。
当脚步声变慢，几个人一同往楼梯处看去，
先是黑色的高跟鞋，然后是同样颜色的丝袜包裹着圆润的小腿肚，
再往上是丰腴的曲线，白皙的下颌，半截银灰色绒羽面具，以及银黑交织的头发。
只是一眼，吉姆立刻就失去了兴趣，“谁把自己奶奶叫来了吧。”
“是啊，谁图便宜叫了个这样的老女人？”小弟们说完起哄似的大笑。
葛妮丝刚三十五六，保养的很好，就是一头银黑交织的头发显得好像年龄不小了，被几人拿来打趣。
也不搭理几人，葛妮丝走到牢房前扫了一圈，没看到安妮的踪迹。
“哪来的表子，这么没有规矩？”看到葛妮丝不搭理几人，还去窥探牢房，一个很壮实的小弟立刻坐不住了，就要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剩下的人坐在一边看戏，让这个颇有风韵的女人先尝尝厉害。
刚走到葛妮丝身后，其他人脸上的坏笑还没消失，壮实小弟突然一个激灵，仰头倒了下来。
不明所以的几人往地上一看，壮实小弟的脖子上多了一根银灰色羽毛，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大量的血从嘴里涌了出来。
见到这一幕，吉姆等人的酒立刻醒了一多半，纷纷抄起匕首和铁棍恶狠狠冲了上来。
葛妮丝也不见怎么动作，一根根羽毛就悄无声息的没入了这些人的脖颈里。
看到小弟们瞬间歇菜，惊恐的情绪一下子占据了吉姆的内心，上一次有这种恐惧的感觉，还是许多年前面对迪克的时候。
“你到底是谁？”吉姆大声问道。
“今天绑的女孩哪去了？”葛妮丝没有回答吉姆，而是抛出了一个问题。
吉姆知道这次是踢到铁板了，痛快的说道，“答应放过我，我就告诉你。”
“我只能答应你，让你死的痛快一点。”葛妮丝道。
“那还是你去死吧！表子！”吉姆猛的拔出腰间的亮银色手枪，一气呵成的瞄准扣动扳机。
两根白皙的手指夹着一枚羽毛挡在了葛妮丝脸前，也挡住了一枚黄铜色的子弹。
左轮枪口的青烟还在弥漫，一枚羽毛无声无息的划过，带走了吉姆的几根手指。
惨叫声紧跟着响起。
“不要考验我的耐心。”葛妮丝说道。
“表...”吉姆的脏话还没说出口，又化成了惨叫。
为了避免货物大呼小叫被人发现，因而建造的隔音层，成了审问吉姆的最好的监牢。
一开始还有咒骂声和挑衅声，不多会之后，随着一根根羽毛刺透血肉筋膜，扎入骨髓，旁的声音就都被惨叫声替代了。
在仿佛没有尽头的折磨中，吉姆痛快的交代了所有葛妮丝想知道的事情。
“我真讨厌你这种眼神。”葛妮丝看着长满了羽毛的吉姆说道。
“你们这些以妇女老幼为食的野狗，难道就没有哪一天会被别人吃掉的觉悟吗？”
葛妮丝说完，像是用羽毛笔写完字，插回墨水瓶一样自然的，将羽毛插入了吉姆的眉心，给他的人生画上了一个句号。
葛妮丝两手互相抹了抹，转回头看向牢房里，里面的男女老幼被吓得缩成一团。
随手切开牢门的铁锁，葛妮丝给一人发了一根羽毛，“把羽毛举在眉心，往出走就没人会理你们了。信不信由你们吧。”
地下室里又响起嘎达嘎达的声音，不过这次是上楼梯。
但丁以为已经睡下的房东太太，穿着一身端庄的黑色衣衫坐在窗边，白皙立体的脸望着窗外，被皎洁的红月覆上了一层惑人的色泽。
扑棱棱，一道黑影划破寂静的夜空，葛妮丝优雅的伸出手就好像一直在等着它。
黑影穿过开着的窗户，轻轻落在葛妮丝的手上，这才看的清了，是一头银灰色羽毛的猫头鹰。
猫头鹰凑近到葛妮丝的耳边，葛妮丝时而点点头，两者就像是在窃窃私语，莫名有几分奇诡的味道。
地下室里负责照料和看管货物的比尔基被铁门打开的声音吵醒。
睡眼蒙眬的比尔基，看到吉姆几个人走了下来，背上还多了一个大口袋。
“把她单独关起来。这是老大点名要的，别磕了碰了。”吉姆耐着不多的性子交代了两句。
然后转身吩咐小弟们准备酒菜。
比尔基打开口袋，看见一个娇小的女孩蜷着身子，眉头时而微皱，看起来睡的并不舒服。
没有多想，比尔基把安妮关到了一间单独的牢房里，还把大口袋盖在了衣着单薄的安妮身上。
没多会饭菜的香味就充斥了地下室里，比尔基也感觉有些饿了。
“来吃吧。”吉姆左右喊了声。
“那个...吉姆哥，我该回家了，我奶奶说...”雀斑小弟突然说道。
“滚！”吉姆挥了挥手懒得搭理他。
“这么大人了还天天回家吃饭。”其他小弟纷纷哄笑起来。
雀斑小弟也不生气，有些不好意思的走了。
这边几个人早就饿了，埋头吃了起来。
集体牢房里，一个老头沙哑的喊声传过来，只不过没人在意。
比尔基离得近，看了一眼老头，本来赶着吃饭，也没想搭理他，又看到了老人怀里的小女孩，觉得眼熟，稍稍回忆了一下，才想起在垃圾帮的时候给过小女孩糖。
此时那个羞怯的小女孩，脏兮兮的小脸上，透出病态的红晕，正难受的缩在老头的怀里。
这一幕勾起了比尔基一点不好的回忆，“别鬼叫了，等着。”
比尔基没去吃饭，先去给接了一大杯水递进了牢房里。
陷入高烧的小女孩，艰难的嘬了几口水，完全没有变舒服的感觉。
倚在墙边的比尔基，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如果当时有人能帮一把的话，或许就不会病死了吧。
看了眼狼吞虎咽，酒气上头的几人。
比尔基拿起钥匙，轻快的走出了地下室。
穿过后厨和正厅，比尔基刚到莱科特饭店门口，没想到与迪克撞了个正着。
“嗨，老板。”比尔基主动打了个招呼。
“有事？”迪克严肃的问。按说比尔基应该寸步不离的守在地下室里。
“想去买点药。我看有货物生病了，地下室里空气不好，传染开了怕到时候影响货物的质量，再说其他看守的兄弟们染上了病也是不好。”比尔基表情诚恳的说道。
迪克没有说话，沉默的看着比尔基，看不出情绪。
“我错了老板，是我自作主张了，保证没有下次了。”比尔基痛快的认错。
迪克用没有戴手套的右手在身上摸了摸。
“靠，摸刀？还是摸枪，不会吧？”比尔基心里冒起了冷汗。
迪克摸出一个长方形棕色皮制钱包，拿出了一苏勒，递给比尔基，说道，“早去早回。”
比尔基接过钱刚松了口气，转身要走。
“等等。”迪克又把比尔基叫住，“那几个家伙回来了吧。“
“回来了，货也带回来了。”比尔基答道。
迪克点点头，转身走进了通往地下室的楼梯。
比尔基吐了口气，面对迪克的时候总感觉压力山大。
走进地下室里，看到几个胡吃海喝的小弟，迪克微微皱眉，不过也没有说什么。
还是吉姆率先发现了迪克，赶忙喊了声老板，酒气也散了几分。
其他人自然也停了下来看着迪克。
“不用管我。”迪克摆摆手，“这个女孩我带走了，看好剩下的人，别出什么乱子。”
“好的，老板。”几个人齐声说道。
抱着安妮出了餐馆，把安妮放到车的后座上，
迪克从上到下端详了两眼，像这样珍贵的货物还是理查德亲自鉴定和保管比较保险，放在吉姆他们的手里，还是不太让人放心。
关上车门，发动汽车，驶过餐馆门口的时候，迪克透过车窗看见一个穿黑衣服看起来十分端庄的女人走进了餐馆。
这样打扮的女人，出现在莱科特这种廉价餐馆，难免让人下意识多看两眼。
迪克刚走没多久，地下室里又传来门响声，吉姆以为是迪克去而复返，
可紧接着听见了嘎达、嘎达的脚步声，像是有人穿着高跟鞋从台阶上一步步走下来。
“你们有人叫姬了？还就叫了一个？”吉姆问。
迷迷糊糊的几人互相看了看，都不记得有叫过。
当脚步声变慢，几个人一同往楼梯处看去，
先是黑色的高跟鞋，然后是同样颜色的丝袜包裹着圆润的小腿肚，
再往上是丰腴的曲线，白皙的下颌，半截银灰色绒羽面具，以及银黑交织的头发。
只是一眼，吉姆立刻就失去了兴趣，“谁把自己奶奶叫来了吧。”
“是啊，谁图便宜叫了个这样的老女人？”小弟们说完起哄似的大笑。
葛妮丝刚三十五六，保养的很好，就是一头银黑交织的头发显得好像年龄不小了，被几人拿来打趣。
也不搭理几人，葛妮丝走到牢房前扫了一圈，没看到安妮的踪迹。
“哪来的表子，这么没有规矩？”看到葛妮丝不搭理几人，还去窥探牢房，一个很壮实的小弟立刻坐不住了，就要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剩下的人坐在一边看戏，让这个颇有风韵的女人先尝尝厉害。
刚走到葛妮丝身后，其他人脸上的坏笑还没消失，壮实小弟突然一个激灵，仰头倒了下来。
不明所以的几人往地上一看，壮实小弟的脖子上多了一根银灰色羽毛，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大量的血从嘴里涌了出来。
见到这一幕，吉姆等人的酒立刻醒了一多半，纷纷抄起匕首和铁棍恶狠狠冲了上来。
葛妮丝也不见怎么动作，一根根羽毛就悄无声息的没入了这些人的脖颈里。
看到小弟们瞬间歇菜，惊恐的情绪一下子占据了吉姆的内心，上一次有这种恐惧的感觉，还是许多年前面对迪克的时候。
“你到底是谁？”吉姆大声问道。
“今天绑的女孩哪去了？”葛妮丝没有回答吉姆，而是抛出了一个问题。
吉姆知道这次是踢到铁板了，痛快的说道，“答应放过我，我就告诉你。”
“我只能答应你，让你死的痛快一点。”葛妮丝道。
“那还是你去死吧！表子！”吉姆猛的拔出腰间的亮银色手枪，一气呵成的瞄准扣动扳机。
两根白皙的手指夹着一枚羽毛挡在了葛妮丝脸前，也挡住了一枚黄铜色的子弹。
左轮枪口的青烟还在弥漫，一枚羽毛无声无息的划过，带走了吉姆的几根手指。
惨叫声紧跟着响起。
“不要考验我的耐心。”葛妮丝说道。
“表...”吉姆的脏话还没说出口，又化成了惨叫。
为了避免货物大呼小叫被人发现，因而建造的隔音层，成了审问吉姆的最好的监牢。
一开始还有咒骂声和挑衅声，不多会之后，随着一根根羽毛刺透血肉筋膜，扎入骨髓，旁的声音就都被惨叫声替代了。
在仿佛没有尽头的折磨中，吉姆痛快的交代了所有葛妮丝想知道的事情。
“我真讨厌你这种眼神。”葛妮丝看着长满了羽毛的吉姆说道。
“你们这些以妇女老幼为食的野狗，难道就没有哪一天会被别人吃掉的觉悟吗？”
葛妮丝说完，像是用羽毛笔写完字，插回墨水瓶一样自然的，将羽毛插入了吉姆的眉心，给他的人生画上了一个句号。
葛妮丝两手互相抹了抹，转回头看向牢房里，里面的男女老幼被吓得缩成一团。
随手切开牢门的铁锁，葛妮丝给一人发了一根羽毛，“把羽毛举在眉心，往出走就没人会理你们了。信不信由你们吧。”
地下室里又响起嘎达嘎达的声音，不过这次是上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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