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雨
过了会雨还是不见小，几人呆的实在无聊，二郎腿冲着里屋嚷道，
“我说这里有伞吧。”
“只有一把。”安妮很快拿出一把老旧干净的雨伞，希望几人赶快离开。
“一把也行，给老大打着。”二郎腿笑嘻嘻接过伞。
“伞钱。”迪克食指和中指夹出一张苏勒伸向安妮。
“没必要吧，老大。”二郎腿道。
迪克斜着看了他一眼，二郎腿立刻噤了声。
“不用。”安妮摇了摇头，不敢凑过去，“就当是还债的一部分吧。”
“债的事另说。”迪克把钱按在沙发扶手上，打量着安妮的脸。
“看老大多大方，钱也不着急和你们要。
不过这欠了钱总归是要还的。我看你也不小了吧。”二郎腿又活泛了起来。
“过完生日就十六了。”安妮道。
“那不就是成年了吗，正好我这有个来钱快的好工作，你要不要听听。”二郎腿笑问。
“是什么？”虽然不抱什么希望，安妮还是姑且一问。
“其实也不新鲜，你每天卖水果的地方，那些姐姐是干什么的，你总归有一点了解吧。”二郎腿笑意更盛。
安妮微低下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在下街靠身体赚钱的营生即不新鲜也不是什么秘密，以前卖水果的时候，安妮更是被有特殊癖好的酒鬼纠缠过，还是那些姐姐帮忙解的围。
生活困顿如此的安妮，不是没想过这条路，奶奶生病后这种想法就更强烈了，
只不过和奶奶稍微提起后，一向温和的奶奶，变得少见的严肃，并说了些安妮记在心里，现在还不大懂的话，
“尊严这东西啊，不卖的时候是无价的，一旦卖了的话就越来越不值钱了。”
“怎么样，到时候叔叔第一个为你开封，再给你包一个大红包，就当是给你庆祝成人礼了，你看怎么样。”二郎腿调笑道。
“咳...咳。”卧室里传出奶奶断断续续的咳嗦声，让紧握着双拳的安妮放松了下来，不理会几人，走回卧室去看奶奶的情况。
“怎么突然有点冷了？”二郎腿看了眼门的方向，木门紧闭着，不是外面的原因，一种淡淡的不详的氛围在昏暗的屋子里悄然弥漫开。
“我也觉得。”另一个人抱紧了身子，搓着胳膊说道。
“呆够了就走吧，还有其他的事情。”迪克淡定的站起身，几个跟班也跟着站了起来。
几人走到木门前，二郎腿下意识往回看，总感觉背后有一种莫名的凉意，就好像有一只冰凉的手在脊梁骨上攀缘而上，那凉意从后背透到前心，让人浑身生起鸡皮疙瘩。
“开门。”迪克说道。
跟班拉了几下门没有拉开，脑门上不自觉的流出了冷汗。
“锁。”迪克说着上前扳动门锁，咔的一声，木门终于被拉开了。
屋外的凉风吹了进来，几人顿时心头一松，那种异样的感觉飞快散去，原本恼人的雨声听起来也可爱了几分。
“走吧。”迪克走进雨里，二郎腿撑开伞紧随其后，为老大遮雨。
“小安妮，奶奶没事儿。去看看那些人好像走了，把门关好，然后你也歇会吧。”奶奶说完歪低着头陷入了沉寂，悠长的一呼一吸带来微不可查的身体起伏，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安妮轻轻走出卧室，关好了房门，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透过窗子看着外面雾蒙蒙的雨幕，突然有点想父母，也有点想但丁。
......
“哗哗...”
豆大的雨珠敲打在屋檐瓦砾上，激起接连不断的水花，浓郁的水汽使一切看起来雾蒙蒙的，空气中透着微微的寒气。
“我说这里是不是走过了？”二郎腿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问道。
“好像是啊。”另一人极目去看，雨幕里望不出几步远。
“再走走看。”迪克拿过二郎腿手里的伞，迈步第一个往前走。
一路上有伞遮着，雨对他的影响最小，所以他是最先察觉到异常的人。
“总不见得大白天就遇见鬼了吧。”迪克插在口袋里，带着白色手套的左手微微弯曲。
又走了一段路，几个人心里越来越没底，原本十分熟悉的回家路，不知怎的有了点陌生的感觉。
哗哗的雨声吵的人心浮气躁，厚重的雨帘遮的人喘不上气来。
“啪！”
二郎腿一脚踩在了泥坑里，整个人摔在地上，突然的动静把旁边两人也吓了一跳。
“路都不会走了吗！”迪克怒道，身上的干净裤子被崩上了不少的泥点子。
“那...那好像有人。”没有什么特点的另一个小弟语气发虚的说道。
迪克和在地上抬起头的二郎腿，一同顺着前方看去，一个人影静静的伫立在道路的中央。
“刚才那里有人吗？”迪克心里疑惑，同时暗暗警戒，“过去看看。”
三人往前走，那人一动不动似乎就是在等着几人。
近一些就看的清了，那是一个穿黑风衣的男人，拿着一把同样黑色的雨伞，有些苍白的脸上，带着一股浓浓的倦意。
“几位是迷路了吧。”风衣男的声音很绅士，表情却还是那副没睡醒的样子。
“是你搞的鬼？！”二郎腿怒道。
“当然不是。”风衣男说着让开了路，“几位继续往前走就能看到熟悉的路了，雨天和夜晚出门就是容易迷路呢。”
二郎腿想说你这家伙根本就是在耍人吧，结果被迪克给按了下来。
三人一言不发的走过风衣男的身侧，耳边幻听似的响起银壶破裂般的声音和一声痛苦的闷哼，杂音顷刻又被雨声击碎，三人也不敢多作疑问，脚步不停，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雨幕里。
“出来吧，女士。”风衣男轻声道。
等了半晌，一个老太太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风衣男不远处的雨幕里，佝偻的身影没有打伞，微微低垂着头。
“风中残烛一样的地缚灵还想出来害人。光是困住这几个家伙就已经够吃力了吧。”风衣男道。
雨里的老太太，也就是安妮的奶奶突然抬起头，布条夹缝中的眼睛盯着风衣男。
“你说他们都是罪有应得?”风衣男似乎和安妮奶奶之间有特殊的沟通方式。
“那自然有俗世的律法和警官们去操心，你或者我都不是审判者。”风衣男微微正色，“作为女神的弓箭，我们只关心那些想要破坏秩序的超凡力量。”
说到这气氛变得有些凝重，空气中寒意更盛了几分。
安妮奶奶看着撑着黑伞的男人，他所站立的那一小片地方里，黑夜仿佛已经降临，无论是寒风还是冷雨，在进入那一小片长夜中后都变得和顺了下来，就像是风雨也要安眠。
安妮奶奶感受到了一种等级顺位上的压制。
“老人家就不要淋雨了，会让孙女担心的。”风衣男话锋一转，之前的气势又像幻梦一样消散。
再看那人已擎着黑伞走远。
“我说这里有伞吧。”
“只有一把。”安妮很快拿出一把老旧干净的雨伞，希望几人赶快离开。
“一把也行，给老大打着。”二郎腿笑嘻嘻接过伞。
“伞钱。”迪克食指和中指夹出一张苏勒伸向安妮。
“没必要吧，老大。”二郎腿道。
迪克斜着看了他一眼，二郎腿立刻噤了声。
“不用。”安妮摇了摇头，不敢凑过去，“就当是还债的一部分吧。”
“债的事另说。”迪克把钱按在沙发扶手上，打量着安妮的脸。
“看老大多大方，钱也不着急和你们要。
不过这欠了钱总归是要还的。我看你也不小了吧。”二郎腿又活泛了起来。
“过完生日就十六了。”安妮道。
“那不就是成年了吗，正好我这有个来钱快的好工作，你要不要听听。”二郎腿笑问。
“是什么？”虽然不抱什么希望，安妮还是姑且一问。
“其实也不新鲜，你每天卖水果的地方，那些姐姐是干什么的，你总归有一点了解吧。”二郎腿笑意更盛。
安妮微低下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在下街靠身体赚钱的营生即不新鲜也不是什么秘密，以前卖水果的时候，安妮更是被有特殊癖好的酒鬼纠缠过，还是那些姐姐帮忙解的围。
生活困顿如此的安妮，不是没想过这条路，奶奶生病后这种想法就更强烈了，
只不过和奶奶稍微提起后，一向温和的奶奶，变得少见的严肃，并说了些安妮记在心里，现在还不大懂的话，
“尊严这东西啊，不卖的时候是无价的，一旦卖了的话就越来越不值钱了。”
“怎么样，到时候叔叔第一个为你开封，再给你包一个大红包，就当是给你庆祝成人礼了，你看怎么样。”二郎腿调笑道。
“咳...咳。”卧室里传出奶奶断断续续的咳嗦声，让紧握着双拳的安妮放松了下来，不理会几人，走回卧室去看奶奶的情况。
“怎么突然有点冷了？”二郎腿看了眼门的方向，木门紧闭着，不是外面的原因，一种淡淡的不详的氛围在昏暗的屋子里悄然弥漫开。
“我也觉得。”另一个人抱紧了身子，搓着胳膊说道。
“呆够了就走吧，还有其他的事情。”迪克淡定的站起身，几个跟班也跟着站了起来。
几人走到木门前，二郎腿下意识往回看，总感觉背后有一种莫名的凉意，就好像有一只冰凉的手在脊梁骨上攀缘而上，那凉意从后背透到前心，让人浑身生起鸡皮疙瘩。
“开门。”迪克说道。
跟班拉了几下门没有拉开，脑门上不自觉的流出了冷汗。
“锁。”迪克说着上前扳动门锁，咔的一声，木门终于被拉开了。
屋外的凉风吹了进来，几人顿时心头一松，那种异样的感觉飞快散去，原本恼人的雨声听起来也可爱了几分。
“走吧。”迪克走进雨里，二郎腿撑开伞紧随其后，为老大遮雨。
“小安妮，奶奶没事儿。去看看那些人好像走了，把门关好，然后你也歇会吧。”奶奶说完歪低着头陷入了沉寂，悠长的一呼一吸带来微不可查的身体起伏，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安妮轻轻走出卧室，关好了房门，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透过窗子看着外面雾蒙蒙的雨幕，突然有点想父母，也有点想但丁。
......
“哗哗...”
豆大的雨珠敲打在屋檐瓦砾上，激起接连不断的水花，浓郁的水汽使一切看起来雾蒙蒙的，空气中透着微微的寒气。
“我说这里是不是走过了？”二郎腿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问道。
“好像是啊。”另一人极目去看，雨幕里望不出几步远。
“再走走看。”迪克拿过二郎腿手里的伞，迈步第一个往前走。
一路上有伞遮着，雨对他的影响最小，所以他是最先察觉到异常的人。
“总不见得大白天就遇见鬼了吧。”迪克插在口袋里，带着白色手套的左手微微弯曲。
又走了一段路，几个人心里越来越没底，原本十分熟悉的回家路，不知怎的有了点陌生的感觉。
哗哗的雨声吵的人心浮气躁，厚重的雨帘遮的人喘不上气来。
“啪！”
二郎腿一脚踩在了泥坑里，整个人摔在地上，突然的动静把旁边两人也吓了一跳。
“路都不会走了吗！”迪克怒道，身上的干净裤子被崩上了不少的泥点子。
“那...那好像有人。”没有什么特点的另一个小弟语气发虚的说道。
迪克和在地上抬起头的二郎腿，一同顺着前方看去，一个人影静静的伫立在道路的中央。
“刚才那里有人吗？”迪克心里疑惑，同时暗暗警戒，“过去看看。”
三人往前走，那人一动不动似乎就是在等着几人。
近一些就看的清了，那是一个穿黑风衣的男人，拿着一把同样黑色的雨伞，有些苍白的脸上，带着一股浓浓的倦意。
“几位是迷路了吧。”风衣男的声音很绅士，表情却还是那副没睡醒的样子。
“是你搞的鬼？！”二郎腿怒道。
“当然不是。”风衣男说着让开了路，“几位继续往前走就能看到熟悉的路了，雨天和夜晚出门就是容易迷路呢。”
二郎腿想说你这家伙根本就是在耍人吧，结果被迪克给按了下来。
三人一言不发的走过风衣男的身侧，耳边幻听似的响起银壶破裂般的声音和一声痛苦的闷哼，杂音顷刻又被雨声击碎，三人也不敢多作疑问，脚步不停，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雨幕里。
“出来吧，女士。”风衣男轻声道。
等了半晌，一个老太太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风衣男不远处的雨幕里，佝偻的身影没有打伞，微微低垂着头。
“风中残烛一样的地缚灵还想出来害人。光是困住这几个家伙就已经够吃力了吧。”风衣男道。
雨里的老太太，也就是安妮的奶奶突然抬起头，布条夹缝中的眼睛盯着风衣男。
“你说他们都是罪有应得?”风衣男似乎和安妮奶奶之间有特殊的沟通方式。
“那自然有俗世的律法和警官们去操心，你或者我都不是审判者。”风衣男微微正色，“作为女神的弓箭，我们只关心那些想要破坏秩序的超凡力量。”
说到这气氛变得有些凝重，空气中寒意更盛了几分。
安妮奶奶看着撑着黑伞的男人，他所站立的那一小片地方里，黑夜仿佛已经降临，无论是寒风还是冷雨，在进入那一小片长夜中后都变得和顺了下来，就像是风雨也要安眠。
安妮奶奶感受到了一种等级顺位上的压制。
“老人家就不要淋雨了，会让孙女担心的。”风衣男话锋一转，之前的气势又像幻梦一样消散。
再看那人已擎着黑伞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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