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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朝廷惊变(一)

    七月二十三

    昨晚崇祯睡的不好,正要入寝,周皇后来了,周皇后未入宫时就是远近闻名的美人,不过崇祯穿越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对于后世见过无数美女的崇祯来说,不得不承认周皇后的确是个美人。

    只是,美的没有特点,其实就是“美”,但是没有气质,至少没有令崇祯一见就怦然心动的那种感觉,在崇祯眼里看到的是一种单纯的美或者说长得漂亮,却不令人难忘。

    周皇后其实心里是很纳闷的,崇祯虽然说后宫嫔妃不多就有数的几个,崇祯也勤务政务,但是崇祯也是男人,从没有好几天哪个娘娘那也不去的时候,所以周皇后实在按捺不住了,主动找来了。

    对于崇祯本人来说,这几天殚精竭虑,要考虑的事情太多,要做的事情也太多,所以个人欲望被无底线的压制了。

    周皇后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儿崇祯,柔声说道:“陛下这几日又瘦了很多,回头臣妾定严惩她们。”这个“她们”自然是指那些伺候在崇祯身边的人了。

    崇祯一边欣赏着周后的美丽一边自嘲的笑笑,他没有为下人说话,因为既然皇后来了,就没必要为那些面子上的辞令去费心思了。

    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周皇后的脸,崇祯一手揽着周皇后的腰,将周皇后揽进怀里。

    周皇后急忙四下看看,口里说着:“皇上别这样”,语气却显得娇羞无比。

    两边内监宫女已经开始退出去了,瞬间走得干干净净。

    崇祯并未在意,将另只手也搂在周后腰上,环抱了起来,嘴凑向了周后的红唇,这把周后吓了一跳,因为以前的崇祯古板刻薄,讲究礼法,不熄了灯,是不会没羞没臊的……

    周后的母仪之征那可不是盖的,即使是在细节里,也保持着端庄和矜持。

    爱,不一定是必须配合他的男人的欲望,更重要的是体现那母性的光辉。可别以为母性光辉只能在孩子面前展现,在丈夫面前一样那么高大和令人油然而生的尊重。

    只是这母性的光辉,似乎缺少了某种情趣,崇祯调整自己的呼吸,心里有种失落感,说不好,就是感觉没有尽兴,不畅快。

    “啪”,一只手拨开了崇祯那不安分的手,周后柔声说道:“陛下别”,崇祯不解,迷惑的看着周后,周后却不说话了,红着脸,将头埋在了崇祯怀里。

    崇祯抚摸着光滑的脊背,一路向下滑落。

    “别”,周后扭动了一下身子,懦懦的说道:“肮脏的地方,不是陛下该碰的”。

    周后的头依然埋在崇祯怀里,崇祯的手不动了,心也在迅速冷却,他知道周后没有错,他只是有点索然无味。

    平复了心情,崇祯爱怜的问:“皇后特意来看朕吗?”

    “嗯,臣妾担心陛下为国事累坏了身子,特地过来看看”。语气如丝般轻柔,却已经不能在崇祯心中激起涟漪。

    ……

    崇祯穿上亵衣,周后帮着系上衣带,一边帮崇祯整理发髻,一边说道:“臣妾在南方还有家”说着蕞蕞的看着崇祯,见崇祯没有反应就接着说道:“臣妾也想到南方老家看看”。

    “哦”崇祯应道。

    然后,崇祯挥了挥手,淡淡的对周后说:“朕还有些事没想明白,皇后先回去吧”。

    说着,崇祯心中忽然涌起一丝愧疚,他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无情!

    周后确是嫣然一笑道:“臣妾知道陛下忧心国事,只是别太累着了自己,一会儿臣妾叫人送碗肉羹来,陛下用过后再休息”,说完行礼后径自离去。

    其实周后心里很愉快,他觉得崇祯最后的表现很正常,因为皇帝以前就是这样子的,做什么事都念念不忘国事,她感觉,如果崇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她倒要好好思量下,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

    看着周后的背影,崇祯怅然若失,呆呆的坐着,好一会儿,直到美仪端着汤碗进来,崇祯才回过神来。

    看着窦美仪那娇俏的脸,那含笑又内敛的目光,还有那淡淡的红唇;崇祯忽然有种冲动,他真想一个“饿虎扑食”……

    却只抬了抬手,拿起碗,慢慢食用,所谓肉羹实际上就是鸡汤罢了。

    看着崇祯喝汤的样子,窦美仪露出了愉快的笑容,用手轻轻将崇祯头上一根散乱的头发梳理了,轻轻的问道:“陛下是否安歇?”

    感受着窦美仪的举动,淡淡的幽香缭绕着崇祯的思绪,崇祯暗暗想:“这丫头越来胆子越大,竟然敢不经请示就直接帮我梳理头发了!”

    手微微颤抖了几下,终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欲望,崇祯知道这宫里的没有不想得到皇帝雨露的,但是崇祯想的却是多体验一段时间的这种朦胧的恋爱时光,他不确定,如果自己现在就把饭做熟了,还能不能再体验到现在这种浪漫。所以他不想打破这种朦胧,他想就让这种感觉维持的再久点……

    ……

    七月二十四

    “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刚起床的崇祯尽量让自己头脑恢复清醒和冷静。

    他一如既往的早起锻炼身体,其实就是围着乾清宫跑一圈,然后溜达溜达做做扩胸啥的。

    其实他这点运动量要是拿到后世,会被人笑话的,可崇祯不这么认为,他不是要的单纯的健身,他要的是习惯,是的,他的目的是养成好习惯。

    今日传见的首位大臣就新是范景文,这个范景文是明末少数有才干的大臣之一,崇祯十一年因为替黄道周说了几句话,触怒了崇祯,被削职为民,七月中旬才被崇祯以兵部尚书衔重新召回京师,只是那时现在的崇祯还没有穿越过来,范景文老家河间府吴桥,这不刚到京师,就来觐见皇帝,这对于现在的崇祯来说可谓是来的正好,正所谓来的好不如来得巧。

    乾清宫正殿,庄严宝座下面,内监王元早已拿了绣墩放在一侧,范景文坚持不坐。拱手言道:

    “臣蒙陛下不弃,闻陛下召见,星夜疾驰,赶来京师,希望能为陛下分忧,陛下但有驱策,臣必竭力而为,请陛下吩咐。”

    “嗯……”崇祯沉吟着,考虑从何处着手说服他。

    沉吟了片刻,才道:“爱卿远来辛苦,何必匆匆入宫,该多休息几天才好啊。”

    “陛下,臣忧心国事,日夜不敢耽搁,请陛下听臣一言。”说着便跪了下去,俯首不再言语。

    “哎,爱卿平身便是,有何话尽管说来,朕恕爱卿无罪。”

    看他并未起身,崇祯瞅了一眼王元,王元会意,立即抽身去搀扶范景文,以示皇帝恩宠。

    范景文依然未起身,王元也只是做个搀扶的样子,其实并没有真的接触到范景文。

    崇祯摆摆手,示意正用询问的眼神瞟向自己的王元退下,王元赶紧慢慢退后,然后快速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做他的木雕泥塑去啦。

    崇祯望着范景文,眉头轻皱,口中却仍旧淡淡的说道:“爱卿但讲无妨”。

    “臣谢陛下”

    “臣自家乡来京路上,但见饿殍遍野,到处民怨沸腾,臣斗胆请陛下立即增调江南粮米,救济灾民。”

    崇祯抚须低头并未说话似是沉思,又似在侧耳倾听。

    范景文顿了顿,见崇祯没有反应,就又继续说道:

    “此为其一;其二就是,臣请陛下立即下旨,令督师孙传庭厄守潼关,切勿轻易出关浪战。如今贼势势大,若无万全把握,浪战必失,胜败乃兵家常事,但孙督师之人才难得啊!”

    说着俯首叩头道:“请陛下看在老臣一心为国,应立即下旨,迟则生变啊!”

    说着,不觉泪涕横流起来。

    崇祯也不答话,待范景文情绪稳定了下来,幽幽长叹一声道:

    “卿,继续说吧”

    “喏”

    “臣尚有三疏上奏圣上。其一,奏请朝廷广开仕路,养仕节,招纳有德贤良之士,天地人材,当为天地惜之。朝廷名器,当为朝廷守之。天下万世是非公论,当与天地万世共之。”意思是说:应该增加士人做官的渠道和机会,要注意引导和培养官员的道德水平,要遏制住贪腐成风的官场风气。士人中有很多人才,但是他们却没有出头之路,这些人都是天下的精英,朝廷应当珍惜他们。朝廷宣传官员清正廉洁的公德和培养官员执政水平,这样民众才能更好的认可朝廷。天底下有很多人议论世间的正义公理,朝廷就应该让正义公理在这个世间永存。

    说完,清了清嗓子,同时抬头向上瞟了一眼,继续说道:“其二,奏请有司实行一条鞭法,徭役归之官,民稍助其费,供应平买,不立官价名”。意思是说:希望恢复万历初年张居正实行的一条鞭法,同时,不再要求民众服徭役,如挖河,修路等等;而是由官府根据实际需要招募民众,让有条件的富人捐些钱来做为雇佣民众的费用;平抑市场物价,但是不以朝廷强制手段进行,而是通过经济手段解决问题。

    崇祯听着,依旧没有说话。

    “其三,臣请圣上重启前朝张居正的考成之法,”考成法就是:即由各部衙制定一式三份收发文簿,分别留部作底本、送六科备注、交内阁查考。据其道途远近、事情缓急,“定程限,立文簿,月终注销。抚按稽迟者,部院举之;部院容隐欺蔽者,六科举之;六科不觉察,则阁臣举之。月有考,岁有稽”。“误者抵罪”使每件公事落到实处。定期审核各级官僚政绩、施行赏罚的做法。考成法的精神是“立限考事”、“以事责人”。说白了就是各级官吏,手里接到的每一件工作都有完成的期限,到期完不成就要处罚,按时完成,且完成的质量好就有奖励。

    “嗯,”崇祯似有所思,在范景文说话的时候,崇祯不时的点头,或是用温和的目光看看他,算是对他的鼓励吧。

    范景文可能想说的已经说完,跪在那里,低头不语起来。

    崇祯清了清嗓子,语调略略提高:

    “爱卿对时局有何见解,可为朕解惑否?”

    范景文因为低着头,看不太清脸上的表情变化,只是看他身躯微微一震,思索良久无语。

    崇祯也不着急,就这么看着。

    终于,范景文长叹一声:

    “臣,臣实在是能力有限,想不出破局之法;但臣认为我大明自太祖建国至今虽已两百七十余年,但我大明气数未尽,当可度过此劫。”

    崇祯还未说话,还是眼睛盯着范景文,似乎是说:“继续说”。

    范景文抬眼看了看崇祯,目光交织时,似乎看明白了崇祯用意,范景文错开眼光,低头继续组织语言,稍时,继续说道:“臣认为,应该积极组织防御,而不应该急躁冒进,此次闯贼复起之势如此巨大,皆因闯贼中开始有文人投靠,他们弄出所谓均田赋,不纳粮的口号,以此蛊惑人心,造成从者如流之势。”

    “嗯”崇祯淡淡回应,期待的目光扫来扫去,似乎要看透他的内心一般。

    沉吟了片刻,范景文继续道:“孙督师,是如今朝廷唯一能力挽狂澜之人,臣请陛下千万不可轻易舍去,如今前线局势危如累卵,贼势浩大,如无详尽破敌之策而贸然出兵必遭败绩;而孙督师标下皆新募之兵,若士气一泄,则再无战力可言也,彼时,外临强敌,内无强援,则局势危以;若孙督师有失,则陕西或难以保全,若再欲反转局势就难了。”

    说到这里,范景文口气中似有哭腔的道:“请陛下速降旨,令孙传庭紧守潼关,以待后援,待缓过这口气来,再寻机与贼决战,定能获胜。”

    “臣肺腑之言,请陛下明察!”

    说罢叩头俯首不语。

    “卿以为援兵何出?”崇祯还是很平淡的样子,轻轻的问道。

    “可调山西,大同,宣府诸镇兵马火速驰援潼关,臣亦可于京师附近招募新兵,勤加训练,可为后续驰援准备。”

    “如今,国库尚有存银不足百万两,南方各省秋税还需数月才能到达,现在我大明举国之力就这区区不足百万之数了。关外建虏还蠢蠢欲动,山海关吴三桂催饷的折子一天一封,各镇兵马调动也需银饷激励,卿又要募集新兵,京师大疫正值关键时刻,也需投入大量粮饷,以爱卿之见,这些银子哪里去弄啊?”

    “这……”范景文持续沉吟起来。

    “朕已两次组织纳捐,可所得寥寥,勋贵官吏纷纷变卖家产,却仍无所得,卿可有良策啊?”

    “前岁,朕欲征商税,以充辽饷之不济,奈何满朝皆怨,朕实无奈,只好又加派向普通百姓收取,如今百姓揭竿而起,恐今岁北方税银无着(zhuó)矣,卿可有良策教朕啊?”

    范景文良久无语,半晌,哭泣拜服道:“臣智浅薄,不能为朝廷分忧,臣之罪也,请陛下降罪。”说罢大哭失声。

    说白了,崇祯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如今,调兵调不动,征兵没钱征,税收收不上来,百姓还全反了,你给我出个主意,看看咱怎么才能挺过去?

    殿内气氛异常沉寂,几乎落针可闻。良久,范景文平复了情绪,思虑半天,忽然抬头,目光惊愕的看向皇帝,嘴角嚅动,却没有出声,崇祯也不回避,目光炯炯的与范景文对视着。

    用后世时间,大概一分钟吧,范景文收回目光,声音清澈的问道:

    “陛下欲何为?”

    “如今北方糜烂,朕屡次下诏罪己,奈何天不见怜,焦头烂额之下,不若举国南迁,至南都,用卿之策,内抚百姓,涤清官场恶习,与民休养生息;外练精兵十数万,整治卫所,清杖田亩,抑制豪强兼并田产,待国势稍起,复起北伐,卿以为若何?”

    范景文起初浑身颤抖,逐渐平静,思虑良久,忽然像是下定决心,挺腰直视崇祯道:

    “身为大臣,不能仗剑为天子杀敌,虽死又有何益?臣请陛下团结人心,坚守待援。”

    顿了顿又说:“昔年于少保力排众议,甘冒风险,阻也先于京师之外,虽历经生死,终与勤王之师逼迫也先退兵而去。”

    说罢,又叩了个头道:

    “臣以为只要陛下决心早下,未雨绸缪,城中百姓为国之大义或为己之私利,皆必同仇敌忾,若其势可成,定能坚守待援,彼时援兵一到,就是破贼之时也。”

    崇祯笑而不答,面带微笑,却不见喜色,亦无怒容,就好似那笑,就好似那笑容只是一种常态而不含有任何意义一样,里面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的意思。就这样,又过了一会儿,崇祯略带玩味儿的语气道:

    “卿之思虑不可谓不对,亦不可谓尽对。”

    “唉”叹了口气,崇祯继续说道:

    “昔年先祖被俘,京师精锐一扫而空,局面似乎与今日颇有相似之处。”

    “但卿必知,当时先祖受奸邪蛊惑,急于北伐,成就圣名,所以造成此劫。”

    “彼时,国势未衰,府库丰足,万民与国尚能同甘共辱,民势义愤,皆愿杀虏卫国。故,于少保振臂一呼,群起响应,亦是借势而为之,虽有风险,却在可控之内。”

    “如今之势……唉!”

    崇祯故意叹息了一声,继续说道:“如今之势,闯逆妖言惑众,蛊惑民心,均田免赋,竟使百姓争相投奔,是之为何?皆因万民失望于朝廷矣。”

    忽然崇祯转换成白话文继续说道:“一旦民心不在了,犄角旮旯到处都可能伏有里通外贼之人,勋贵官吏家财万贯者比比皆是,却不肯拿出几百两或几千两以资国用,况且朕还承诺,来日朝廷窘况缓解以后会加倍偿还,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是不肯捐资助国,卿真以为他们都傻吗?都看不清形势吗?他们不助国,就是怀有投敌之心啊,但是朕能因为揣测他们的投敌之心而悉数治罪吗?”

    “朕不能,还要哄着。”

    说到这里,崇祯又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看范景文。

    范景文也好似识趣,跟了一句:“此等叛国逆臣,早晚诛之而后快。”

    崇祯满意的摆摆手,然后继续说:“至于小民,皆苦之久矣,闯逆之口号,无论能否兑现,可是在小民眼里,那就是救星般的存在啊,卿可思之,是不是这个理儿?”

    说着,又看向范景文。

    范景文点点头,刚要开口,崇祯又挥挥手,示意不要讲。

    崇祯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至于奸商富贾(gǔ),他们唯利是图而,一听说朝廷收商税,既不管朝廷财政如何困难,也不问商税几何,就吵嚷着抗税,似此等,卿真以为国难之时他们能挺身而出吗?他们只能锦上添花,岂会雪中送炭乎?”

    看了一眼范景文,崇祯停顿了一下,似是让他消化一下。

    稍刻,崇祯继续说道:“京师如此漏洞百出,卿真以为可以坚守到援兵到来嘛?即使有勤王之师到来,卿真以为朝廷目前有反击之力吗?”

    缓了口气,崇祯继续道:“如今关宁军不可动,一旦闯逆突破潼关,陕西宣大山西诸镇就得节节抵抗,也不能分兵进京,川军早已损失殆尽,剩下残余也被张献忠拖着无法与京师勤王,就是有可能勤王,道远路阻,况今河南已失,短期内还是指望不上的。”

    “江南诸军,连年征调,如今能长途跋涉来勤王的也寥寥无几,山东刘泽清部,朕几次调兵,均找种种借口按兵不动,卿觉得如今京师能像于少保时那样固若金汤吗?”

    说罢,还是非常平静的看着范景文。

    “可恨,尽皆不忠不义之臣,实属可恨”,范景文说罢伏首痛哭不止。

    “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不管伏地哭泣的范景文,崇祯背了几句孙子兵法的开篇。

    看范景文止住了哭声,正在倾听自己说话,崇祯问向范景文:

    “卿,可知曹刿论战否?”

    范景文一边整理着自己的情绪,一边回忆着记忆里的有关曹刿论战的细节。

    片刻后,范景文侃侃而谈:“上问

    :何以战?公曰:衣食所安,弗敢专也,必以分人。对曰:小惠未遍,民弗从也。公曰:牺牲玉帛,弗敢加也,必以信。对曰:小信未孚,神弗福也。公曰:小大之狱,虽不能察,必以情。对曰:忠之属也。可以一战。”

    这段话的意思就是说:曹刿问:“您凭什么应战呢?”庄公说:“衣服、食品这些生活中必要的东西,我不敢独自专有,一定拿它来分给一些臣子。”曹刿回答说:“小恩小惠没有遍及老百姓,老百姓是不会真心拥戴的。”庄公说:“用来祭祀的牛、羊、猪、玉器和丝织品,我不敢虚报,一定凭着一片至诚,告诉神。”曹刿回答说:“这点儿小诚意,不能被神信任,神不会赐福的。”庄公说:“轻重不同的案件,我既使不善于明察详审,一定依据实情处理。”曹刿回答说:“这是各级官吏尽了本职的工作。可以凭借这个条件打一仗。

    崇祯微微一笑道:“卿以为如何?”

    范景文踌躇了半天,最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颓然的说道:“陛下圣明,臣赞同南迁。”

    崇祯的目光盯着范景文,敏锐的觉察了什么,没有立即反应,而是等着范景文继续说话。

    “臣恳请陛下令臣留守京师,臣定与城共存亡,”说罢又是叩头俯首。

    崇祯点点头,然后眉头一皱,捋须沉思,只片刻功夫,忽然眼睛一亮,恢复了神采,问道:“爱卿可知汉之司马迁乎?”

    范景文应道:“司马子长乃汉之太史令,因李陵一事而遭受腐刑,然身残志坚,完成了我华夏第一部史书《史记》是也。”

    这里解释一句,腐刑就是强制他成了太监。那个司马子长就是司马迁,司马迁字子长。

    “嗯,”崇祯点点头,微笑道:“司马迁遭此大辱,几欲寻死,却终未死,却是为何?”

    范景文答道:“盖因史记未成而”

    “嗯,”崇祯又点点头道:“卿觉司马迁做的对吗?”

    “臣赞同司马子长所为,不以名节坏大义。”

    呵呵,崇祯满意的笑出了声。

    “人固有一死,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这是司马迁说的吧?

    “正是”

    “如今国家混乱不堪,内贼外寇不绝,朝廷既无内抚百姓以安社稷之能,亦无强军悍将以剿内贼外寇之力,如此多事之秋。卿一开始就说,国家需要人才,需要那种上马能争天下,下马能安黎庶之才,可要寻找和培养这样的人哪是一时一会儿就能办成的呢?而卿正是这样的人才,但是卿却总想着一死以全你自己的名节,眼瞅着国家这么多事你都顾不得了,这不是罔顾国家大义吗?卿何以教朕?”

    说着,深邃的目光炯炯有神,看着范景文。

    范景文已经明白了崇祯的意思,俯首想了好久。

    崇祯非常有耐心,他知道范景文的心里也在激烈挣扎,他只是耐心的等待着结果。

    终于,范景文低声哭泣着叩头道:“陛下一语,惊醒梦人,陛下乃圣明之君,臣愿唯陛下之命马首是瞻!”

    说罢起身,重新跪下,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一刻,崇祯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历史的尘埃,那目光坚定且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