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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少女怀春

    看到左怀民悠哉悠哉的样子徐谚有些狐疑,这人肯定是骊山书院山长左怀民没错。赢衡对他的评价也很高,但为什么···

    左怀民眯着眼睛抽着旱烟,模样十分惬意。

    沉思一下之后徐谚还是开口说道:“其实我也不算招惹她,起先我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只当她是哪家喜欢玩乐的富家女,想诳她一点银子来花花,察觉到她的身份之后我就千方百计地躲着她,后来又把她骗到龙虎山去了。我原本以为她修行之后大家也就远了,谁知道···”

    左怀民一边在椅子腿上磕着烟灰一边有些好奇地问道:“你躲着她干什么?公主不好?”

    徐谚的眼神一下黯淡了下来:“没什么不好,其实她比我原先见过的大多数女子都要好很多。心地善良,性格爽利,既不矫揉造作也不仗势欺人。”

    左怀民‘咦’了一声:“那你是什么毛病?莫非你两年前在教坊司把身子骨掏干了?该是不至于才对···”

    徐谚目瞪口呆地看着左怀民,左怀民见他神色古怪也不禁有些好奇:“怎么?莫非是真的?”

    “当然不是,我如今龙精虎猛···不是!我的意思是山长你跟我想象中的样子实在相去甚远。”

    左怀民一边添着烟丝一边问:“那你想象中的骊山书院山长该是什么样?”

    “应该···是穿着一身白色或者灰色布衫,白发白须但是精神矍铄,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智珠在握又平易近人。”

    左怀民一边点烟一边摇头:“你说的这个人不是我。不过跟另一个人很像。”

    “嗯?谁?”

    “张崇源,就是你们说的张天师。”

    说完左怀民也不催促徐谚,又十分享受地抽起旱烟。

    徐谚想了一下之后又继续说道:“我不知道山长是不是真的能俯瞰人间。至于嬴锦···我确实无心与她纠缠,不是她不好,而是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都不知道明天有什么在等我,又何必害了她?”

    “倒是个有情有义的。”

    左怀民看着徐谚,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摇了摇头说道:“年轻人的事我给不了你意见,那间小屋留给你,你想什么时候来住,想住多久都行。”

    说完左怀民站起身走到牛棚边给那头更低的老牛添草。

    徐谚坐在槐树下,从白天一直坐到晚上。

    等到漫天星光洒下来的时候徐谚站起身朝着那个自己有些熟悉的小屋走过去。

    他脱下外衣躺在床上,心里莫名地平静了下来。

    ······

    等徐谚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他穿好衣服推开门,左怀民已经驱使着老牛在不远处犁地了。

    修行到第三境开元之后只要不剧烈打斗的话饿上十来天问题并不大,身体也不会给出什么恶性反馈。

    不过距离餐风露水的境界还远的很。

    徐谚也没有去找左怀民,而是坐在门边的石凳上打量着静心园。

    这里给他一种很安心的感觉,在西市的时候其实他心里并不安稳。因为他知道无论他在干什么可能都有人在暗中观察自己。

    尽管那种观察也可以视为一种保护,可那也让徐谚毛骨悚然。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在对方的眼里到底是什么。

    是一块未来可期璞玉?还是圈养起来的待宰羔羊?

    这几年他过得很累,要不是修行者的体魄精神远胜于常人的话只怕他早就神经衰弱了。

    但昨晚他的睡眠质量异常的高,不过徐谚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在静心园里他暂时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也不用怀疑在某个阴影中有人在窥视自己。

    他从清晨一直坐到中午,那些渔翁樵夫依然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

    砍柴、垂钓、读书、耕地。互不干扰。

    期间徐谚也看到了江自珍,他的房子在静心园尾端,他与别人不同,清晨的时候他会背上背篓翻过后山,中午回来的时候背篓里装着一筐黑黝黝的东西。

    距离有些远,徐谚最开始没看出他背的是什么,但是随着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想起来之后徐谚猜测他背的大概是煤块。

    用来打铁的。

    中午的时候左怀民牵着牛朝槐树下的小屋走回去,经过徐谚小屋前的田埂时他并没有理会徐谚。

    ······

    “怎么一大早又要出宫?”

    皇宫里,一名宫装美妇一边给嬴锦整理着衣衫一边笑道:“好好的美人坯子,整天穿这些,也不知道将来把你许给谁好。”

    “母后~”嬴锦拉着皇后的手臂摇晃起来:“师父又没说要我什么时候回龙虎山,我在京城多待一阵子,等我打完那个狗东西之后就天天在宫里陪你。”

    皇后扶了扶额头有些无奈地说道:“好好好,你别摇晃我了,如今你是修行中人了,母后比不得你,再摇下去要散架了。”

    嬴锦吐了吐舌头,抓着皇后的手说道:“还有啊母后,父皇都说了,我喜欢谁就嫁给谁。你可别安排那些酒囊饭袋的画像给我看,我见着都心烦。”

    “唉~”皇后柳眉微蹙:“从前给你看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是一时才俊,如今两年过去他们大多也都小有成就了,又怎么算是酒囊饭袋。”

    “哼!就是酒囊饭袋!不是满嘴之乎者也的书呆子就是满脸横肉的粗鄙武夫。”嬴锦噘着嘴嘟囔。

    皇后莞尔一笑抬起头轻轻敲了敲嬴锦的额头:“不许胡说,就算你没相中人家,也万不要在外面这般编排。你倒是说说,谁既不呆又不粗鄙?”

    “当然···”嬴锦刚要开口马上就闭上了嘴巴,只是一抹艳红从她白腻的脖颈处浮了上来。

    皇后见他讷讷不语不禁笑道:“莫非是你那云稹师兄?唔···听陛下说那云稹确实生的一表人才,他是天师道首徒,想来既不是书呆子也不是粗鄙武夫了。”

    “嗨呀!母后!师兄虽然不是书呆子,但却是个十足十的闷嘴葫芦,连师父都说他修道把脑瓜都修成石头了!”

    皇后面露疑惑,那位天师道首徒以弱冠之年就进入了第五境,如今据说已经是第六境的强者了,怎么从女儿嘴里说出来倒有些痴傻的感觉?

    眼见皇后又要开口,嬴锦踮起脚就朝外面跑去:“我去给父皇请安了,晚上记得给我留些好吃的。”

    等嬴锦跑远了皇后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她走到门边望着骊山方向眉头紧锁。

    为人母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女儿的心思。虽说皇帝开明,曾经许诺嬴锦只要她自己喜欢就好,可皇后的心里却始终有些担心。

    她并不是嫌弃徐谚身份低微,只是她深知徐谚性格跳脱,而且嬴衡又一直派人保护着徐谚。

    前两年她让人去查徐谚的底细却一无所获,后来去的次数多了还不见了几个人。

    那时皇后就知道有人在警告自己,只是不知是皇帝还是嬴衡。

    但这样一个来历神秘又被嬴衡看得极为重要的人让皇后心里十分警惕。

    她与皇帝是结发夫妻,一路走来不知见过多少明争暗斗,嬴锦是她唯一的女儿,她绝不愿意嬴锦陷入到危险之中。

    两年前那个徐谚把嬴锦骗去龙虎山修行的时候皇后也很高兴,嬴锦毕竟还小,兴许过两年也就忘了。

    谁知道这次嬴锦回京不仅没有忘掉徐谚反而越陷越深了。

    站在原地沉思了片刻之后皇后叹了一口气:“摆驾,御书房。”

    ·····

    御书房里,天和帝嬴鸿正捧着一卷书看得滋滋有味,就连皇后进去似乎也没有察觉到。

    “陛下,今日没有早朝怎么不多睡会儿?”

    嬴鸿放下手里的书朝着皇后笑了笑:“时不我待,想睡觉有的时候。”

    皇后眉头微微一皱,旋即轻笑着坐在嬴鸿傍边轻轻给他按着肩膀:“如今四海咸平,国泰民安。陛下为何如此忧虑?”

    嬴鸿闭着眼睛,似乎十分享受:“北漠王庭虎视眈眈,西域佛门伺机待发,南疆妖族和四海水族虽然消停一些,可毕竟非我族类。还有南黎、北晋。哪一个不是对中州垂涎欲滴。”

    “辛苦陛下了,天下尽在陛下一人肩头,只是越是如此陛下更应该爱护身体才是。”

    嬴鸿拍了拍了皇后的手:“问题不大,宜阳呢?大清早就跑去出了?”

    皇后点了点头有些忧愁地说道:“嗯,刚走,看样子是又去骊山了。”

    嬴鸿‘嗯’了一声之后就没了下文,不知是有人来汇报过了还是他早有预料。

    “陛下···”皇后犹豫了一下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声问道:“那徐谚···来历清白么?”

    嬴鸿转过头看着皇后:“前两年你派了那么多人去查,没查出来个结果?”

    皇后闻言一惊,站起身屈身朝着嬴鸿行了一礼:“陛下恕罪。”

    嬴鸿脸上闪过一丝不喜,淡淡地说道:“何罪之有?”

    “起先臣妾并不知道他是九弟的人,但臣妾作为母亲,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女陷入危险之中。”

    “所以半年之内你连续派了十几拨人去接近试探徐谚,而且那些人的本事越来越大,手段越来越下作?”

    ‘下作’一词用来形容一国之母不可谓不重。

    皇后紧紧咬着牙根,但沉默了片刻之后仍然开口说道:“臣妾跟随陛下三十五年,一直谨守本分不敢有丝毫逾越,但···宜阳是臣妾的女儿,臣妾此举只是出自一个母亲的舐犊之情,臣妾并非嫌弃徐谚身份低微,只要他真心待宜阳好,哪怕是路边的乞儿臣妾也···”

    此时的嬴鸿已经重新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书,他盯着书本语气平淡:“皇后,你累了,回宫歇着吧。”

    皇后紧紧握着拳头,身体也有些颤抖。

    她原本性子十分柔弱,这么多年在宫中磨炼下来原本已经好多了,可如今嬴鸿两句不咸不淡的斥责又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但一想到将来宜阳也许会陷入到某种危险之中皇后又强行压下了心头的不安。

    “陛下,臣妾只问一句:宜阳将来会不会受苦!”

    她语气掷地有声,目光中也带着坚定。

    嬴鸿抬起头,刹那间有些失神,但只是一瞬间他就恢复了平淡:“宜阳是朕的女儿,又能受多少苦?皇后···”

    他重新把目光转了回去,自顾自地说道:“朕早就说过了,宜阳的事,由她喜欢。还有——”

    “别再让你娘家人出手了,想必你也还没忘记,当年朕是怎么坐稳太子之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