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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问心无愧

    “佛门!?”

    徐谚和陈榆对视一眼,两人的神色里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京州辖内敢有和尚踏足?

    一道清越的声响划破天空,徐谚和陈榆一起拔出长刀直指斜上方的漫天金光:“大胆!”

    但金光里的人并未理会徐谚和陈榆,只是自顾自的高声吟诵起来:

    “南无阿弥多婆夜”

    “哆他伽多夜”

    “哆地夜他”

    金光越来越近,只是一刹那便来到吴家庄上空。

    随着金光照耀,梵音落地,那些四处飞舞的厉鬼逐渐平息下来,片刻之后化为清气消散一空。

    眼见金光漫天,徐谚大喝一声:“秃驴!你敢!”

    两道身影一跃而起双双扑向那金光中身着僧袍的身影。

    只是两人身形未到,已经有一道剑影后发而先至斩向僧人。

    “藏头露尾的鼠辈,敢在我大秦施展佛门神通,却又不敢露出真面目?”

    徐谚和陈榆听到声音之后十分默契地在空中一扭,然后两人一起落地。

    “裴统领来了。”

    裴秋阳右手提剑立在空中冷眼看着僧人。

    方才被他剑光一斩,那漫天的佛光早已散尽,只剩下一个身穿僧袍头戴兜帽的人和裴秋阳隔空相对。

    “裴大人当面,小僧有礼了。”

    裴秋阳冷然说道:“看来五百年过去,佛域又有底气与大秦一战重回中洲了。”

    “恕罪恕罪,”和尚两手合十行了一礼:“佛门绝无此意,只是江自珍乃是菩萨亲点的,还望裴大人行个方便,来日···”

    和尚一句话还没说完,北边又是一道浩大的声音响起:

    “放你娘的臭狗屁!我骊山书院的学生是你佛门大能转世?是哪个不要脸的骚娘们儿说的!?怎么不说我是菩萨亲爹转世,把我请回去好生奉养起来?啊···是了是了,你们佛门自称出家人,一出红尘无父无母,无祖无宗,你们哪里来的爹娘。真真是一群断子绝孙的老鳏夫。”

    那人嘴里骂的难听,手上也毫不留情,人还没到一杆戒尺就如同奔雷一样朝着和尚横冲过去。

    那戒尺泛着青光直指和尚的脑袋,和尚也不敢托大,一个金色钵盂从他怀里飞出“铛”地一声和戒尺撞在一起。

    两相对撞之后戒尺也没有纠缠,唰地一下倒飞了回去,一个身穿长衫书生模样的人收回戒尺拦在和尚西边破口大骂:“秃驴,今天你爷爷不把你打出屎来,算你拉的干净。”

    和尚虽的脸虽然被兜帽罩着外人看不出样貌表情,但此时他也有些为难。

    除魔司京州大统领裴秋阳。

    骊山书院陈太仓。

    此时下方众人神色错愕,对于裴秋阳的到来徐谚并不意外,但是骊山书院···还有这位满嘴芬芳的陈教习···

    远处的江自珍神色也是微微一惊,那和尚说自己是灵童?

    自己都二十大几了,算哪门子“灵童”?

    此时他大仇得报,心里一阵空荡。

    但转念一想,自己身为骊山书院的学生又是大秦朝廷的命官在这里大开杀戒,哪怕事出有因,恐怕无论是朝廷还是书院都容不得自己了。

    就在江自珍心绪不宁之际陈太仓又对着他臭骂道:“你在骊山读书十五年,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下山的时候楚大胡子怎么跟你说的!?”

    江自珍自然是认识陈太仓的,这位在骊山书院可谓赫赫有名,脾气上来连那位传说中的夫子也敢骂。

    “回陈师的话,下山前老师说【君子以德报德,以直报怨,问心无愧即可】。”

    陈太仓白了他一眼:“那你报了吗?”

    “学生报了。”

    “问心有愧?”

    江自珍摇头:“问心无愧!”

    陈太仓浑然不顾其他人又是一阵破口大骂:“既然问心无愧那你怕什么?楚大胡子年轻的时候一杆长枪在北漠把人脑袋打成狗脑袋了也没见他迟疑半步,怎么教出来你这么个娘们儿一样的学生。”

    他越说越来气:“是了是了,你还听过老子的课,算老子半个学生。真他娘的晦气,想来你是谢绣花的课听多了,被她影响到了,全无半点楚大胡子和老子的英雄气概。”

    江自珍一时语塞,随即心头一暖:“学生知错。”

    见江自珍想通了,陈太仓也不再说话,只是看了看那神秘的和尚又看了看裴秋阳。

    裴秋阳见他折腾完了手上长剑一抖化为流光朝和尚袭去,陈太仓见状戒尺从袖口滑落也是一尺朝着和尚斩落下去。

    和尚长叹一声后低声诵了一句“阿弥陀佛”。

    只见和尚周身金光大作,一双手臂更是如同黄金浇铸,面对夹击而来的长剑和戒尺和尚双臂挥舞且战且退。

    “想走?”

    陈太仓越打越上头,青玉戒尺左刺右挑逼得和尚不停后退。

    戒尺“嗤”地一声划破和尚胸口的僧袍露出了他金灿灿的肉身,陈太仓大笑一声要趁势追击的时候和尚却取出怀里的金色钵盂往身后一放转身化作一道金光头也不回的跑了。

    陈太仓眉头一挑,手上的戒尺“嗖”地一声脱手飞出。

    戒尺破空而去又是“铛”地一声打在和尚背后的钵盂上,远处的金光一顿却是速度不减,片刻便消失无踪。

    陈太仓抬手招回戒尺骂骂咧咧地说道:“死秃驴,下次必定打烂你的乌龟王八壳子。”

    等到戒尺回到手上,陈太仓疑惑地看着裴秋阳:“我说,你怎么装模作样也不肯出力,杀一个佛门尊者可是泼天大功,这你也忍得住?”

    裴秋阳瞥了一眼陈太仓:“王爷只让我把虫子赶走。”

    “啧,”陈太仓摇了摇头刚准备阴阳怪气一番,但想到此行的目的又忍住了:“那江自珍我带回去了?”

    见裴秋阳不搭理他,陈太仓哈哈一笑抬了抬袖子把江自珍卷到半空踏风而去。

    从和尚出现到江自珍被陈太仓卷走前后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其中又以陈太仓骂人占去了大半部分时间。

    裴秋阳似乎也不愿意多待,对着徐谚陈榆说了一句尽快回去之后便化为流光往玉京城飞去。

    “京州司大统领裴秋阳···骊山书院陈太仓···”

    野道人望着裴秋阳和陈太仓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这两位可都是凶名赫赫的大人物。

    徐谚瞥了一眼野道人:“你连他俩都认得?”

    知道他们的名头并不奇怪,毕竟野道人是跑江湖的,但能当面认出来就不简单了。

    裴秋阳是除魔司京州大统领,地位堪比其他各州府司长,更是成名已久的高手,寻常人哪里接触得到。

    而陈太仓···

    徐谚虽然知道他的名号,也见过几次,但也是因为他除魔司的身份特殊的缘故。

    天下大多数人都只知道陈太仓被骊山书院禁足不得下山已有二十多年,到如今记得他模样的人少之又少了。

    野道人一脸尴尬地解释:“年纪大了见得多些,早年这两位成名之初远远见过几次。”

    徐谚也没空跟他掰扯,他四周瞭望了一下,吴家庄一片死寂,义庄前满是残肢断臂。

    就在野道人唏嘘之际,一阵“哗啦哗啦”的声音从远处响起。

    三人回过头一看,一个佝偻的身影一边朝着义庄走过来一边奋力抛洒着纸钱,漫天的纸钱四处飘荡,有些甚至落到了那个身影身上。

    “报应呐···报应呐···”

    “该来的总要来···该死的跑不掉···”

    “吴家太爷···吴家老大···今天你们把账讨完哩···”

    三人看着阴庙里的老头一边念叨一边朝着义庄走去,哪怕是路过他们跟前的时候也没有停留半分,只是嘴里仍自絮絮叨叨。

    “人饿极了···那就不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