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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站住,我还没骂够呢!

    被这么一骂,沈子善反而无动于衷,朝着皇帝轻行一礼,慢悠悠地落回了座位。

    刑部尚书裴知章则站起了身,正眼都不看司鸿政,对着天子沉声禀道:

    “陛下,这本就不是襄庶人该说话的地方,他能留在此处,全赖天子的恩荣;可襄庶人为什么不想着为君分忧,反而对朝廷命官出言不逊......当按律例,依法惩处!”

    “我无非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何罪之有?你们想让百姓饿死,别人为什么不能让你们饿死呢?”

    既然已经撕破脸皮,司鸿政也没有什么可以顾及的了,逮住一个,便要辨上一番:

    “你们搜刮庶民无所不用其极,引得民怨沸腾,将来如果生出民变,又该如何?”

    见顶头上司发难,刑部左侍郎游道龙赶忙声援:

    “没有发生的事情,如何定罪,凭‘莫须有’么?倒是襄庶人君前失仪之罪,是板上钉钉的!”

    “不错,且依据国朝祖制,襄庶人就不该站在这里!”裴知章在“站”这个字上咬字极重,言外之意就是司鸿政早该死了!

    “砰”地一声,皇帝拿着书案上的砚台,狠磕了一下桌面,显然是对底下的臣僚,重提此事感到相当愤怒。

    崔国祯既为众臣之首,自然有着控制场面的责任,他连忙打起了圆场:“诸位同僚还请少说几句,不要忘了今日的议程。”

    刑部的两位官员,对视一眼之后一齐坐下,这一屋子官员早已达成了共识——眼下最重要的是让皇帝同意加税,其他无论什么事,都可以先搁置一下。

    见御书房内暂时恢复了平静,崔国祯再次对着皇帝上禀:

    “陛下,若不加征这9厘银子的边饷,那来年边军的欠饷便无可着落;而边军若是积年累月的被欠饷,危害比生民聚乱更甚。”

    司鸿瑜手掌死死得按在御案上,指节更是被压地发白,这帮人屡次三番以饷银做要挟,还口口声声是为了社稷,实在是视自己这个皇帝于无物,她当即反讽道:

    “那是不是朕前脚刚给加税的折子披红,后脚江南的道路就通顺了?

    税银也随之押解至京城,军饷也能按时发放……

    应当不会这么巧吧!”

    听着皇帝话语中隐隐有着撕破脸皮的意味,张绰终于又开了口:

    “陛下,这天地气象不可捉摸,臣等不可妄下断论;但臣等都怀着为国之心,绝无故意拖延之意,陛下此言令臣等心寒……”

    “不用说了,你们加征新饷之谏,朕——

    绝不批!”

    司鸿瑜像是受够了这种言论,没有耐心再绕来绕去跟他们打太极,索性选择直接摊牌。话语中更是能听得出明显的火气。

    “可陛下,那边军之饷……”听到这话,沈子善终于有些动容,第一个出了声。

    剩下的各位,也基本都是满脸的震惊之色,他们不明白,皇帝这种置气之举,有什么好处。

    一起压榨百姓,皇帝拿个小头,底下人分大头,难道不是更好的选择?

    身为内阁首辅的崔国祯,似乎洞悉了事情的本质,没有在是否残害生民的事情上再争论,而是直指问题的核心:

    “陛下体恤生民,自然是好事情,可这支付边军欠饷,也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不知陛下是否另有其他解决的方式,才否了这个加征新饷的提议?

    如若没有解决的法子,仅仅是置气的举动,只会导致时局动荡;

    即使是下愚之人,也知道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更何况圣天子呢?”

    听着这番拐弯抹角骂自己的话,司鸿瑜怒极反笑,也彻底打消了再跟底下臣子废话的念头,径直把脸转向了司鸿政:

    “你不就等着现在么,好了,朕现在准你畅所欲言!”

    司鸿政憋了好久,心中犹如火烧烟燎,不吐不快,当即便向皇帝谢礼,进而把矛头对向了群臣:

    “置气,你们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天子千金之躯,何必跟你们置气!

    我大可告诉你们,边军的饷银,陛下自有解决的办法,你们也不必掏空了心思,想以朝廷的名义,从中牟利!”

    屋内的十余人瞬间色变,除少数只是面色微沉之外,其余人等都是面面相觑,似乎有一肚子的话,要互相交流。

    这个局面,显然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料,因为无论从什么角度考虑,皇帝都不可能拿出这样一笔巨款。

    先帝的遗馈早已用的剩不下多少。

    皇庄的收入,维持天子自己的用度都勉强,根本不可能剩下几百万两。

    最赚钱的矿监早已被废弃了大半,各地监守的太监,也都被召回了京师。

    皇帝的钱,到底是从何而来?

    这样一个问题,顿时萦绕在一干军机大臣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身为户部侍郎的张绰率先沉不住气,天子有了钱财,短时间不受他们掣肘,他便把目光转移到了司鸿政的身上:

    “襄庶人不要信口雌黄,加征新饷是为了社稷安定,我等绝不会从中取利!

    都察院、六科给事中都在庙堂之中,我等是否有作奸犯科的举止,自有公论。”

    “你们自然不会等钱到户部再取,在地方官府那边,就已经刮过一次地皮了。”

    司鸿政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当即反唇相讥。

    “国家加饷以银两为基础,可地里种不出银子,百姓要纳缴这些摊派,得从你们手上换得银钱;

    你们买粮之时压价格、用大斛,来年青黄不接之时卖粮,又抬价格、用小斛,一进一出,直接平白刮去生民小半年的收成;

    等到他们无力支付饷银,你们又逼到他们卖掉朝廷所均之田,他们则沦为流民;而田到了你们手中,又享受着免税的利好;

    长久以来,国力日衰,而你们——吃得肠肥脑满!

    那平民百姓,在你们眼中,根本就不是人,只不过是取之无尽、用之不竭的矿藏!”

    “若陛下不批加征新饷的议程,臣等就先行告退了!”崔国祯知道今天目的已经达不到,也不愿在这里空费口舌,心中萌生了退意。

    “站住,陛下让你们走了吗,之前的军机大臣,在先帝面前都是跪受机宜的,你们现在连坐也坐不稳了?

    视天子威严为何物!”

    司鸿政正骂在气头上,借着皇帝的虎皮,先是一声暴喝,而后看着这些享受着高官厚禄的国之蠹虫,更加怒火中烧:

    “如今这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

    竟以凌虐生民为荣、宽待黎庶为耻!

    已学圣贤言语,皆读入狗彘腹内,所立安民志向,尽寄于犬豕颅中!

    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