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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2量子纠缠

    这几年,因为国家政策等原因,新-jiang棉花畅销海内外,子源家里去年又扩大了种植面积,日子逐渐好转起来。昨天,弟弟打来电话,家里的债终于还清了,听到这个好消息,子源心中百感交集,想起这些年的辛酸,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子源摸到床上,滚在夏晴跟前,深情对视着她的眼睛,动情地说:“老婆,谢谢你,跟着我受苦了,你呢从没有一句怨言,我上辈子修了多大的福分才能遇见你。”“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什么你的我的,我们不是一家人嘛?”

    平时木讷的子源如此深情的告白,夏晴感觉有些不自然,故作深沉地说:“那你这辈子就好好报答我,给我做牛做马,哼。”然后嗔怪的蹭着子源的牛鼻子。“俺老牛今天就好好的耕一下咱们家的责任田。”子源顺势捉住芊芊玉手,整个人拥入怀中,开始挠她痒痒,夏晴徒劳的挣扎着,娇羞的说着讨厌,相互纠缠着钻入被窝,灯光同时熄灭。窗外,云彩肆意侵占着柔媚的月光,飞蛾贪婪汲取着甜美的花蜜,柔情蜜意,一夜无言。

    时光跃动,夏晴回家待产多时,眼看过了预产期依然没有动静,子源请了假带媳妇去医院产检,检查过后,外面阳光明媚,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夏晴在家待得都要发霉了,经常抱怨:“成天除了吃就是睡,这样下去跟母猪有啥区别?”“母猪的产量高,一胎生八个,发财了。”“八个,八个,你养得起吗?”夏晴咣咣一顿锤,差点动了胎气。

    学校离医院不远,夏晴提议去逛一逛,多走动有利于生产,子源勉强答应了下来。再次来到熟悉的校园,空气仿佛都变的清新,走路的脚步轻快,不时碰到熟人热情的寒暄,以至于夏晴都忘记了孕妇的身份。

    不过,铁憨憨生怕老婆闪着,如抱窝的老母鸡,一路关怀备至,倒让夏晴感觉不舒服:“你烦不烦呀,婆婆妈妈的。”二人的甜蜜吵闹被一个声音打断:“夏导?姐姐!”先是疑问,继而亢奋。夏晴转过身,一时没认出来,“我是李娜呀!”姑娘眼中闪着光芒,“怎么是你?!”夏晴十分的惊喜,自打毕业再未谋面。

    李娜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夏晴欣喜的分享着将为人母的好消息,寒暄过后,李娜提出来一起吃个饭,转而又怕夏晴不方便。虽然子源每日变着花样的做营养餐,但夏晴早就想出来吃点带味的,见到老熟人,正好破例一次。面对老婆嗔怨的撒娇,憨憨只能缴械。

    李娜上午去找过夏晴,听办公室的人说休了产假,正打听着有没有机会见上一面,可巧碰个正着。

    通过交谈了解到,毕业后,李娜随父亲做起了生意,原本是生产纸尿裤的,疫情后改做口罩和防护服,销路一下子打开了。随着生意越做越大,李娜却想起了回报社会,今天来学校的目的,正是为了资助贫困学生,说到这里,空气突然间安静,“夏导,谢谢你。”李娜有点哽咽,没有说下去。多年前,是夏晴为她争取的机会,也才有了如今的格局。

    “你们以后的尿不湿我全包了,哈哈。”李娜抹去眼泪,又开心的笑起来,“呃,啊。。。”说完这句话,对面的夏晴却突然阵痛起来,“好,好像要生了。”子源又惊又喜,“快快,坐我的车!”李娜帮忙将夏晴扶到车里,一路来到医院。

    一个人单身惯了,不想早早回家,独自面对空荡荡的房子,于是经常下了班还要在办公室待上一段时间,因此被同事们嬉笑,无时无刻不在蹭公司的水电网。

    地球的另一边,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窗外飘来鸟儿的歌声,丁丁美美的伸了个懒腰。硕士研究生的学业暂告一段落,她要从学校宿舍搬出来了。一大早,就有人赶来帮忙,托马斯是一个典型的巴伐利亚人,为人质朴热情,乐于助人,来到德国后,丁丁几乎割断了国内的联系,一切从零开始,在托马斯等人的帮助下,她慢慢适应了德国的生活。

    新家的房东是一位和蔼的老人,腿脚不太灵便,见一位黄皮肤的姑娘住进来,表现得分外欣喜。

    卓然木讷的等着电梯,脑子里盘旋着节后要开展的各项工作,令他压力倍增。刚一进去,电梯里的面膜广告吓了他一跳,转身却心里苦笑起来,这段时间自己是不是过于紧张了。

    中秋佳节,万家灯火,驻足望去,楼上楼下,莫不是一家人围坐一起,互相祝福,享受着天伦之乐。只有他形单影只,一杯苦酒,三两个冷菜。不知几何起,曾经滴酒不沾被丁丁笑话的人,却把酒精当成了生命中的必备品,已然融为血液里重要的分子。孩童的欢笑穿过钢混的壁垒,飘入混沌的脑海,这是唯一能感到愉悦的节日因素。

    多少个日日夜夜,与孤独相伴,与思念为伍,是每天得以入睡的摇椅,常人说,时间是冲淡一切的良药,在他这里,却是愈煮愈浓的毒药。唯有以岁月酿造的苦酒,致敬孤独。

    托马斯打开后备箱,刚把箱子拎出来,不知哪里跑来的疯子,一把抢夺过去,撒开腿就跑,不料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再想跑衣服被死死拽住,回头却是一个娇弱的女子,疯子用力拉扯,女人则不依不挠,紧攥着不松手,可能没想到一个女人竟然如此大的力气,眼见难以脱身,恼羞成怒的歹徒掏出匕首,说迟那快,刚露寒光便被呆愣原地的托马斯一脚踢飞,随后路过的行人一起将歹徒摁住。

    托马斯回过头来,丁丁蜷缩在墙角,紧紧怀抱着蓝色的小箱子,心中久久不能平复。待他过来安慰时,却引来一声惊叫,眼神惊恐的望着他,再仔细看,手中都攥出血了。

    随着近些年中东移民的增多,德国的治安真的令人担忧,托马斯不清楚,里面装的什么宝贝,值得如此冒险。

    搬家的时候,托马斯看到了那些画,空灵而飘渺,一定是有什么心事潜藏心中吧。

    安顿好之后,托马斯向她告别,回家乡小镇参加父母的婚礼,过几天才能回来。丁丁愣了一下,随之很快明了。你没听错,爸是亲爹,妈是亲娘,欧洲不少人,都是谈一辈子恋爱,儿孙满堂再结婚,也没什么稀奇的。从另一个角度看,未免活得洒脱。

    谁承想,父母的婚礼却给儿子带来好运,回到家乡的托马斯巧遇青梅竹马的邻家女孩,久别重逢,四目相对,竟然成全了一段美妙的恋情,女友跟他一样,热情大方,很快跟丁丁相熟,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早上醒来,卓然在镜前刮着胡子,从某个角度,发觉鬓角多了几株白发,却不知何时萌发的;此时的丁丁独自靠在床头,捧着一本米切尔的《飘》,胸膛平静的起伏着;卓然倒了一杯水,丁丁拿起身旁的水杯;卓然对着镜子简单捋了下头发,抄起外套便出了门,丁丁合上书,心中默念了一声:早安。

    他会下意识的频繁触摸杯子的温度,因为她时常会肚子痛,她总会轻抚颈上空空如也的玉佩,因为他曾亲自佩戴过。身边的人也许会变,但熔到骨子里的习惯不会改变。